“轟隆隆…”
驚雷聲響,京城無數人抬頭,神情各異。
無數道大大小小的念頭橫掃京城。
“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
“異象!這應該是異象!”
“又有人語出驚人了嗎?是哪家書院的才子天驕,竟如此頭角崢嶸?!”
“百里響異象,這是幾十年來第一次吧?!”
“不,這似乎不是百里響…”
“難道是異象‘萬里吟’?!不可能!那已經是百年未出了!”
那些念頭一個個氣息各異,或爆裂、或平靜、或深沉、或縹緲、或慈悲…
而就在這些強者們議論之時,一道強橫至極的念頭從皇宮之中延伸出來,鋪天蓋地,所有強者的聲音頓時被壓下。
“肅靜。”
聲音冷淡而平靜。
天空中的異象愣了一會兒,卻是硬生生消散了。
與此同時,眾念頭當即平靜下去,但是還是有人小聲說話。
“林玄機怎么冒出來了?”
“人家禮部尚書,冒出來也很合理。”
“也是,禮部為十二部之首,掌管科舉、學說,完全可以稱之為儒部。”
“出現好詩應該激勵才是,怎么反而把異象壓下來了。”
“不清楚,不理解,不明白。”
“少了一個,不要問…”
這些念頭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后落入平靜。
當然了,那是高層次的事情。
對于很多普通人,對于很多京城居民來說,高層次的說了話他們也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自己心跳了幾下。
而就是跳了這幾下,他們的只感覺生活中積壓的一些憤懣竟然一掃而空了!
對于在朝陽街的眾人來說就是更是如此。
“這…這是什么感覺…”
圍觀的人一個個神情驚異。
不管是誰,那種壓抑的感覺都一掃而空了!
林柯第一二句詩,分明就是以一種極其壓抑的姿態闖入他們心里的。
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
但是第二句一出,那種驚雷聲響起,頓時就把那種憤懣消除出去了。
不僅僅是今日的憤懣,還有一些常年以來積累的不滿、委屈、壓抑等,盡皆隨著那一聲驚雷、隨著心臟的跳動宣泄了出去。
“感覺…好舒服啊!”
張屠夫看了看自己的手,發出了場上第一個聲音。
而就在他發出聲音時,天空之中的雷聲已經愈演愈烈。
那種驚雷之聲仿佛在整個帝京內響起,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其他每個角落都吹起了風。
風起云涌,雷聲陣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和剛剛的百里響異象比起來,現在林柯這三句詩引發的異象明顯動靜大多了!
這時有人出聲道:“百里響就是一個人做出的詩句,可以引發天地共鳴天地異象,百里以內所有人都可以聽到這一聲巨響和看到這一異象,是天地對詩的肯定!”
“百里響之異象一出,百里內天地共鳴,一些大書院十多年都不能出現一次!”
百里響如此牛?
很多人頓時驚嘆。
而與此同時,又有人問了:“意思林公子的詩也是百里響異象嗎?”
“我不知道。”剛剛說話的人抬頭看天,面色嚴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萬里吟異象,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止而不發了…”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看向臺上。林柯。
而天空中的動靜也陡然結束了,天空一片清明。
原來百里響是這個意思…林柯也是不知道的這種異象區分的。
他只是知道,不管是詩詞歌賦還是經義策論,都需要完整性才會有效果。
這也是這個世界讀書人最強有力的武器和工具。
但是,他還不知道詩詞歌賦有這種什么“百里響”、“萬里吟”的級別劃分。
剛剛他所用之詩,是迅哥兒所作。
迅哥兒之詩,向來充滿了憤慨、正義,同時,在詩中又蘊含有希望、寄托等。
正好可以應對那年輕人的詩句。
有的人說迅哥兒不擅長作詩,更擅長做文章、做思想。
不過林柯倒是覺得,最起碼這一首詩,是極具內涵的。
再看對面那首詩。
字里行間都是在說賤籍,意思是:
既然天命讓你成賤籍,那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反正你們賤籍不是娼妓和就是恩赦過的犯人,成日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怎么比得過那些為了天下百姓而讀書的圣賢?
林柯覺得,這人的詩,估計前世隨便拉個小說作者,比如小白白那種就能作出來了。
但是卻獲得了什么百里響異象。
那他都不用放什么詩仙詩圣這種原子彈級別了,放個迅哥兒的詩豈不是就夠了?
要知道詩仙詩圣可是職業選手,迅哥兒充其量是業余興趣愛好選手,人家主業是思想家。
放職業選手來打對面那個小卡拉米,簡直大材小用。
然而,迅哥兒的詩句放出來竟然沒有引起太大響動?
林柯有些好奇地看著天空,不知道這里用來衡量詩詞和異象的規則是什么。
迅哥兒這首詩,林柯總覺得不應該只有那么點響動才是。
那年輕人的異象才幾十秒就平息了,林柯覺得他的詩句起碼要幾分鐘吧,不然也太不給迅哥兒面子了。
如果用擬人的修辭手法來看,把年輕人口中之詩和迅哥兒之詩比作成年男人的話…
想到這里,林柯眉頭一挑。
迅哥兒的詩都敢得罪?
你已有取死之道。
仿佛為了應和林柯的想法,王琳的聲音忽然響起:
“林柯,有人壓制了你的異象!”
“壓制異象?”林柯看向臺下王琳,卻看到王琳面色如常,便知道王琳現在不想暴露身份。
但是他剛剛耳邊的聲音確實是王琳說的。
只聽王琳繼續道:“…我去,壓制你異象的是禮部的大佬,算了,實話和你說吧,是禮部尚書林玄機壓制了你異象,可是他為什么要壓制,等等…”
王琳聲音繼續,但是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去,而且看林柯的眼神陡然變得怪異起來:“…小林子,你姓林是吧?我嘞個去,你他娘不是齊大眼…等等,齊?兵部?臥槽…”
王琳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只不過林柯分明看到王琳的嘴巴還在動。
略懂唇語的林柯只覺得…
罵得真臟啊!
而就在這短短幾十秒后,天空卻忽然再度變了。
“轟隆隆…”
林柯感覺到那種更加宏大的聲音,不由得笑了笑。
壓下去?
竟然想把迅哥兒所作詩詞的異象壓下去?
你知不知道…
迅哥兒他們那一批人,正是壓不倒脊梁的那一批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