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雜役顯然不知道前些日子寧三曾光顧過他們雷府,仍半信半疑的問道:“公子是小姐的朋友?小的怎么沒見過?”
對于雜役的猜疑,寧三也不當回事,繼續微笑著說道:“至于是不是你們小姐的朋友,見到小柔你自然能分辨真假,我只能說,在下和你們小姐出游,一般都同乘一匹馬”
“啊?”那雜役不禁有些驚慌,同乘一匹馬?能同咱家那火爆脾氣的小姐如此這般那豈不是姑姑姑爺么?!
還沒等寧三反應過來,那雜役突然轉身,瘋了似的向府內狂奔而去,弄得一臉懵逼的寧三愣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是依稀的聽到那雜役一邊跑一邊喊著:“小姐!姑爺來了,姑爺來接您了”
聲音由近而遠,而寧三的心也由暖變冷心里反復回想,自己那句話說錯了讓他誤會若此,同乘一匹馬沒錯啊,自己那時是被她給綁了個結實,仍在馬上馱著去的郊外命案現場啊 正在寧三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的時候。
從微開的府門縫隙中,閃身出來一道紫色身影!
腳一沾地,隨即躍起,沖著寧三電射而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一花,一股劇痛在腹部通過神經傳向大腦中樞。
“哇”的一聲,還算新鮮的胡麻和馎饦,從寧三嘴里噴出 被氣瘋了的雷小柔,一腳踹出,還沒來得及躲閃,被寧三的‘早餐’噴的一臉一身都是。
而寧三?剛才還在離府門一丈不到的地方,可現如今,已經飛到了三丈開外。
正躺在路中間,齜牙咧嘴的捂著肚子呻吟。
“啊!你怎么如此不要臉,還如此的骯臟!你吐的是什么呀!?”雷小柔一邊吐著嘴里粘稠的類似面團的東西,一邊嬌聲喝道。
“呃我咳咳我不要臉?你上來就踹我!還有沒有王法了?當捕快的就隨意打人嗎?”寧三躺在地上忍痛說道。
“踹你?那是輕的!誰讓你大早上找上門來,說說是我的”雷小柔跺腳說道。
寧三在福貴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來,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哼哼的說道:“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自稱是你什么人了?我只和你家雜役說我是你的朋友,讓他幫我通傳。”
雷小柔強忍嘔吐的沖動,轉頭看向倚在門邊早已經嚇傻了的雜役,厲聲問道:“他是這么說的嗎?”
那雜役估計若是此時沒有府門的依靠,早已經癱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回道:“回小小姐,他還說和小姐,共乘過一匹馬”
雷小柔聽完,又轉頭看向寧三,問道:“你為什么如此說法?”
寧三一臉委屈的說道:“事出有因,我有要事找你,不說和你共乘一匹馬來表明關系,請那雜役通傳,難道說,我和你們小姐是一見面就被她踹的關系?”
聽寧三說完,雷小柔終于明白了其中的誤會在哪里。
雖然自己的脾氣非常火爆,但平日在府中,自己對那些下人也是很好的,總是和他們開些玩笑講些笑話,一來二去,那些下人也同她熟絡了起來。
下人嘛,此時代大部分謠言的始作俑者,因為雷小柔是家中唯一的獨苗,又是女子,年齡還都不小了。
她的婚事便成了所有人最關心的話題,可每次提到這個話題,雷小柔都混不在意的敷衍說,說不定哪天就有人騎著駿馬來娶自己了。
這不,聽到寧三說和雷小柔出行都是共乘一騎,那雜役一興奮,還以為自家姑爺終于來娶小姐了。
這一路的大嗓門,早已經把全府的下人都吵了起來,雖然門前就雷小柔加上那名雜役,可此時雷府前門的墻頭上,黑壓壓的一片大小腦袋瓜。
一邊好奇的看著新姑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一邊竊竊私語。
“唉?秀兒,那姑爺長得還蠻標準的嘛,一看就是個文人。”
“那當然,咱小姐武功蓋世,當然要找個文人,你說對不?蓮香。”
“對什么對啊,小姐應該找一個孔武有力的壯漢,滿臉的絡腮胡子最好,看著都舒坦”
“小翠,你是不是想隔壁的馬夫想瘋了?怎么看誰都幻想是他呢?”
“哎呀,老爺您怎么來了?別擠別擠,我給您倒地方還不成嗎?”
“咳咳,發展到什么程度了?親沒親上呢?老夫我來晚沒?”
寧三聽到墻上人影幢幢的,還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抬頭望去 讓他驚訝的是,從那墻頭一排腦袋里還看到兩個熟悉的面孔。
一個是那日引著自己進府的雷府總管阿忠,另一個竟然是雷小柔的爺爺,已經退休了的雷震雷老頭?!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看著那阿忠一邊看熱鬧,一邊還拿著豬鬃牙刷用牙粉刷著牙,突然間有種后悔來雷府的感覺。
“看這情形,你是幫不了忙了,恕在下冒昧,這就告辭”寧三看著一臉一身被自己吐得滿是胡麻餅的雷小柔說道。
正待寧三轉身走向馬車,身后傳來了一聲嬌喝:“慢著!”
捂著肚子慢慢轉過身問道:“雷捕頭還有何指教?”
雷小柔看著寧三一身的塵土的樣子,略一躊躇后說道:“今日你找我何事?說來聽聽。”
“嗯?你愿意幫我?”寧三好奇的問道。
“幫不幫再說,先說說什么事。”
“在下承包了兩座官爐,近日來”
寧三詳細的將梨花村官爐鬧鬼事件,從頭到尾給雷小柔講了一遍,看著雷小柔認真思索的表情,心想這小捕頭若涉及到案子的話,還是挺一本正經的嘛 沉默了約有十息左右,雷小柔開口問道:“尸體下葬了么?”
寧三回道:“村民都認為是李山是橫死的,不能進祖墳,便扔在了亂葬崗,我已經派人妥善保管,并買來冰塊將其冰凍,盡量恢復第一現場。”
“第一現場是什么?”雷小柔不解的問。
“呃就是死的時候是什么樣,咱們去看的時候還是什么樣。”寧三解釋道。
“哼,誰答應陪你同去了?”
“好吧,挨了一腳雷捕頭也應該消氣了,寧三這就告辭!”
雷小柔見寧三說完轉身又朝馬車走去,咬了咬嘴唇,用力的一跺腳,沖著寧三的背影喊道:“要去也要換了這身行頭吧!還不滾進府來漿洗一下換身衣服!還有還有我身上被你吐的一身的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