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加單
“郭導你這是成網癮中年了啊，一天捏著手機不放。”今天吳亰的戲份少，拍完之后就來到郭凡旁邊休息喝水。
他看見郭凡時不時地就拿起手機看一眼，便開起了郭凡玩笑。
依著郭凡看手機的頻率，吳亰都怕他魔怔了。
“亰哥，你說奇怪不？網上我們熱度這么高，為什么都沒有資方來聯系我們啊？”
郭凡滿眼的不解，他盯著手機，喃喃自語：“該不會是我手機欠費了吧？”
吳亰喝水的手一滯，看了郭凡一眼，這個鋼鐵直男想了一會兒才找到借口安慰：“可能是資方需要評估下項目吧，別急，要給他們一點反應時間。”
“我們熱度這么火，不至于一個資方都沒有看上我們，你別多想西想的了。”
“說的也是。”
吳亰在郭凡心中就跟大哥一般的存在，他說什么郭凡就信什么，經吳亰一說，他心里七上八下敲著的鼓也停了下來。
下一場戲開拍。
郭凡馬上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進入了工作狀態。
這一場戲是屈初肖帶著趙金麥出地下城的戲份。
屈初肖因為耳機給他營造出的代入感，這兩天狀態極佳。
說是達到了他人生巔峰狀態也不為過。
這一場戲需要他抬手去戳趙金麥的額頭。
動作很簡單，臺詞也少，屈初肖覺得自己肯定能夠一次性過。
結果沒有想到，他剛一抬手，就聽見“嗞啦”一聲的響。
隨即，腋下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涼意。
屈初肖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
心想，完蛋了。
這件衣服該不會和氣囊球一樣，也很貴吧？
坐在屏幕后的郭凡立刻喊道：“卡！”
“小吳，你讓道具組的孫組長叫過來！”
郭凡語氣中帶著少有的怒氣，讓助理小吳大氣都不敢出，小跑著去把忐忑不安的孫尚給找了過來。
“孫組長！你看看你們做的是什么東西？衣服才拍多久就破了？”
“我一再強調道具組要注意細節吧？為什么會出現衣服破了這種事情？”
“我們時間那么寶貴，經不起在這種事情上犯錯。”
郭凡帶著怒氣的聲音在片場回蕩。
郭凡雖然平時嚴肅認真，在片場偶爾板著臉，可很少說話聲音會這么大。
感受到郭凡怒氣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將視線集中到孫尚身上。
孫尚臉上一紅，帶著幾分委屈說：“郭導，不是我們不認真，主要前段時間戲拍的太快了，和排期上的時間點完全不一樣。”
“我們道具組的時間真的不夠用。”
“紅色這版防護服是民用的，所以我們就想的民用版防護服制作可以…”
孫尚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郭凡冷冷的聲音打斷了。
“可以怎么樣？”
“可以簡單點嗎？”
郭凡定定地看著他，仿佛不敢置信孫尚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按照伱的觀點來說，普通老百姓穿的防護服就要差一點是嗎？”
郭凡的視線從孫尚身上移開，轉向其他人。
“我想問問在場的各位，如果你們生活在流浪星球所描述的世界中，你們作為普通人，愿意穿著這樣的維生防護服進入零下80℃的地表嗎？”
“就因為你們的身份不是科研人員，更不是戰士，所以你們沒資格穿上更好的防護服！”
“你們一輩子只能蝸居在地下城，看著人造的風景！”
“你們想去地面？對不起，不好意思，你們就只能穿這種一動就破一個洞的衣服出去！”
“哪怕你是運載車駕駛員也只能穿這種衣服！”
“這樣的事情，你們愿意發生嗎？”
接觸到郭凡視線的人都不由得輕微搖起了頭。
普通老百姓難道就不是人？憑什么防護服就要低人一等？
更何況運載車駕駛員也是城市運作的重要一環，憑什么要他們穿著比軍用版本的差勁？
如果真的是這樣，誰還愿意去當什么運載車駕駛員？
橫豎都是個死，那還不如一直待在地下城里面，最起碼還能跟家人在一起。
郭凡嘆了一口氣，繼續說：“孫組長，我并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但請你記住流浪星球所傳達出來的精神，是屬于我們龍國人獨有的。”
“我們不想要鷹醬式的孤膽英雄，也不推崇個人英雄主義。”
“我們龍國人一直以來信奉的是萬眾一心，眾志成城！”
“面對大災大難時，能夠一起努力去解決問題。”
“98年洪災是這樣，08年大地震更是如此。”
“哪一次不是民與兵齊心協力共同努力？”
“所以，我希望你們在制作道具時不要用質量來區分民用版和軍用版。”
“超清鏡頭面前，觀眾看的比誰都清楚，觀眾不是傻子，我們這樣做就是在傷他們的心，他們會認為在流浪星球世界中普通人就可以隨便犧牲。”
“流浪星球世界中，面對太陽氦閃危機時，大家還要帶著腳下的土地一起逃跑，可眼前呈現的細節卻與之相悖。”
“這種感覺太割裂了，你讓觀眾怎么代入進去？”
孫尚被郭凡一通說，早已羞愧難當，他雖然是國內一流的道具師，但說實話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么嚴格的導演。
孫尚內心深處還是很佩服郭凡想要制作硬核科幻電影的勇氣，于是面對郭凡的一頓輸出并沒有生氣，他不好意思地道：“是，郭導是我考慮不周到。”
“我們現在加緊時間趕制。”
“兩天后我們一定把防護服給趕制出來。”
郭凡聽他這么說，臉色稍微緩和一些，他點點頭就讓孫尚去忙了。
不過等孫尚走了之后，郭凡并沒有完全放心下來。
防護服這么一折騰又要耽誤至少兩天的拍攝時間。
微薄上流浪星球的熱度正高，郭凡想要加快進度把電影拍完。
孫尚剛才說前面拍攝太快。
看來小江制作的耳機和氣囊球為他們節約了不少拍攝時間。
郭凡腦海中浮現出了江辰制作的道具，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小江啊，維生防護服需要你再做一套民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