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不大,光線也不天亮敞,墻壁斑駁老舊,膩子灰發黑了,有些地方甚至開始一層一層剝落。
6張桌子此刻已經坐滿了3桌人,只剩最外邊的一桌和最里邊的兩張桌子是空著的。
俞莞之在門口停留兩秒,然后輕盈地走向了最里邊的桌子。
她的體態極其優美,天藍色外套下的纖秀美腿躡著直線如同貓一般踏在柔軟的沙灘上,款擺地腰肢有一種動人的韻律,三分刻意,七分天然。
盧安視線落在她曼妙的背影上,默默尾隨。
對于兩人的到來,聽到門口響動的食客紛紛抬起了頭,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一趟,最后齊齊看向了俞莞之。
這場景讓盧安想起了一句話,她過去說過的話:小男人,你要是在我面前提魅力,會很沒面子的。
他自認為自己的臉蛋已經很耐打了,可在這姐們面前,確實有點不夠看,這些男人看她就算了,連女人也看她,這他娘的真是一點都不給面子啊。
熱鬧的小店突然變得有些安靜,直到兩人坐在了最里桌,才慢慢又恢復了生氣。可就算如此,交談的嘈雜聲也沒之前那么大了,好似怕打擾里面的佳人一樣。
兩人落座后,陸青、唐希和劉曉麗魚貫入內,占了背后的空桌,這樣一來,盧安和俞莞之同外面的三桌食客就被隔離開了。
店不大,菜單更是簡單,上面就寫了十個菜:
紅燒肉、水晶蝦仁、紅燒大排、扣三絲、油爆河蝦、腌篤鮮、草頭圈子、響油膳絲和八寶鴨。
還有最后一個菜,四喜烤麩。
把十個菜品粗粗掃一遍,盧安忍不住問:“就這么幾個菜?”
俞莞之微微點頭:“一直是這10個,這些年從沒變過。”
盧安低頭重新瀏覽一遍,“十個菜撐起一家店,看來每個都是招牌菜了,這草頭圈子是什么?”
俞莞之說:“這算是兩道菜,紅燒大腸和生煸草頭。”
聽到是紅燒大腸,盧安頓時沒了興趣,要說大腸好吃,那還是得湘菜和川菜里的油爆大腸,其它的他不敢輕易嘗試,生怕毀了大腸在他心目中的印象。
俞莞之要了兩個菜,扣三絲和八寶鴨。
扣三絲是為她自己點的,想吃里面的筍絲了;而八寶鴨是為盧安點的,知其特別愛吃鴨。
盧安同樣點了兩個菜,一個紅燒大排,一個響油膳絲。
臨了他抬頭問剛過來的老板,“店里沒青菜嗎?”
“有時令蔬菜。”
店老板如是回答,意思是告訴他,時令蔬菜一年四季都在變,就沒出現在菜單上了。
盧安問:“有哪些?”
老板回答:“菜市場能買到的,都有。”
盧安說,“那來一個生菜。”
“好嘞,兩位稍等。”店老板把菜名記上,還問兩人要酒不?
俞莞之瞅了瞅他,叫了4瓶啤酒。
等店老板走了,盧安小聲說:“有兩個男同胞還在忍不住偷瞄你,估計今晚回去得跪搓衣板了。”
俞莞之眼波盈盈,笑著沒接這茬,而是講,“截止12月,工作室你能分紅750萬,是我轉給伱,還是年后一起給你?”
她這個年后,指的是農歷春節過后。
盧安驚訝:“這么多?”
俞莞之反問:“多?”
盧安想想也是,雖然自己對音樂圈不太懂,對這年頭的音樂圈更是不懂,但每首歌都爆紅,想來是掙了不少的。
他沒問分紅比例,或者說,從一開始,倆人就沒洽談過此事,他是心甘情愿把歌曲連帶版權一股腦交給了她,自己該得多少?這姐們會給自己多少?
他通通不過問。
反正怎么說呢,自己啥也沒做,就跑滬市錄制歌曲花費了點時間,但清水也在滬市啊,這從本心上來講,都是順帶的,就算不錄制歌曲,他也會過來看望清水。
750萬!
比當初想著賣版權強太多太多了!不是一個量級!
盧安已然十分知足。
他沉吟一會道:“先轉給我吧,步步升超市擴張和倉儲建設現在急需大量資金,即使以超市的每日收益最后有可能用不上這筆資金,但我還是得留個后手。”
俞莞之說好。
兩人沿著音樂工作室這個話題聊了好會,期間還談到了陸可兒讓他再弄4首歌整一張專輯出來的事。
盧安道:“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回頭我再努把力,看能不能湊4首好歌出來。”
俞莞之溫潤地說:“不要勉強,很多事情一旦以錢作為衡量目標了,就會失去樂趣。
音樂工作室是我的隨手之作,旨在幫你發表作品,而不是刻意壓榨你去圈錢.”
盧安眨眨眼,盯著她嘴唇誘惑性地說:“我覺得我們的故事要是再深一點,也許會出更多佳作,這樣以后也好有個回憶。”
俞莞之哪還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霎時不說話了,但對兩人之間的新作品卻隱隱充滿了期待。
她喜歡小男人為自己寫歌,他的歌聲可以單曲循環一整夜。
寫歌唱歌好像成了兩人的儀式一般,讓兩顆蠢蠢欲動的心在蜘蛛網上更加的搖搖欲墜,偶爾的眼光一經碰撞,都能品出別樣的綿情。
這時菜上來了,兩人很有默契地不再談論歌曲的事,也不再看彼此眼睛,低頭吃起了菜。
見她向對扣三絲下筷子,盧安跟著夾了一把,發現三絲是由筍絲、火腿絲和雞絲拼在一起,湯汁澄清,咸鮮口味,讓人眼前一亮。
喝上那么一口,頓覺回味無窮。
盧安評價道,“這湯好。”
俞莞之說:“確實可以,來過兩次,今天是第三次來,每次都有不一樣的體驗。”
5個菜,光靠吃飯根本吃不了幾筷子,消耗菜的主力還得是啤酒。
一人一瓶啤酒過后,八寶鴨和鱔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盧安消滅干凈。
看著桌上另外兩瓶啤酒,盧安終于抽空說話了,“俞姐,還喝不?”
俞莞之把兩瓶啤酒起開,用行動告訴自己的想法。
Duang地一聲。
碰一個后,她抿口酒問:“你什么時候放寒假?”
盧安回答:“22號考完,23號回家。”
她又問:“那什么時候去羊城?”
盧安想了想,道:“在家待5天的樣子就過去。”
俞莞之算了下日子,說:“那幾天我不一定有時間。”
盧安喝幾大口酒,又往嘴里塞塊肉,嚼吧嚼吧吞下去。
末了開口:“沒關系,臨近年關大家都忙,我也不會在羊城待太久,就是去看看老師他老人家,至多兩到三天就回。”
俞莞之想到什么,“南岳衡山還去嗎?”
盧安點頭,“去,年前要是有時間就年前去,年前要是實在忙不開,就過完年去,這幅畫我很早就想畫了,但總覺差點什么,希望去一趟衡山有收獲。”
沒想到俞莞之這時說,“過完年吧,我還沒去過衡山,我也想去看看。”
盧安愕然,“你也去?跟我一起?”
俞莞之嗯一聲。
四目相視,盧安突然咄咄逼人發問:“不躲避我了?”
俞莞之沉默一陣,良久才反問,“為什么要躲你?”
視線落在她好看的眼睫毛上,盧安砸吧嘴嘀咕:“不躲我就好,不然我會以為比花還美的俞姐可能愛上我了,那樣我會很糾結的。”
都說打蛇打七寸,這話明顯戳到了女人內心深處最害怕觸碰的禁忌之處。
過去兩人糾纏不清,她從不來不敢往這方面延伸太多想法。
怕的就是場面會失控。
怕的就是她會忍不住生出把這小男人獨自占為己有的念頭。
如果出現這念頭,后果會怎么樣?
以她揣測盧安對孟氏姐妹的感情,尤其是對孟清池的感情,大概率兩人之間會出現裂痕,直至后面造成無法收拾的情況。
她從不懷疑自己的魅力,可至今都沒摸透孟清池身上的魔力,那股能讓盧安孜孜不倦、欲罷不能的魔力。
俞莞之甚至分析過,盧安對孟清池的感情除了愛情外,還有戀母情結,但是女人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這么簡單。
可盧安和孟清池的不簡單之處在哪?
對此,她一直沒琢磨明白。
而沒明白之前,她不愿意去強迫盧安,不愿意去逼迫他。
這是她的驕傲,身為“俞莞之”的驕傲。
當然了,拋開自身外,她更害怕因為自己,家里人會去迫使他做選擇。
俞莞之整個人頓了頓,手里的筷子拿起又擱下,爾后右手攏著耳跡發束,低著頭,過了許久才平復內心的波瀾,輕聲說:
“小男人,不要得寸進尺。”
盧安直勾勾地看著她,“莞之,我要是想得寸進尺呢?”
“莞之”這稱呼算是兩人的一種愛稱。
上次在車內,俞莞之情動時曾要求盧安喊她“莞之”,但他沒喊。
可現在卻突兀地喊了出來。
一時間俞莞之臉有點燙。
接受到他那炙熱的眼神,她一口把剩下的啤酒喝完后,就起身往外走。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
盧安愣了半晌,隨后也不問價格,掏出2張一百放桌上,跟了出去。
ps:俞莞之,莞讀wa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