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更羞了,一個勁的往年長的將士背后鉆。
年長的將士賤笑著將其拽出來,并且沖著教坊司的姑娘們高喊,今晚他一定將小將士帶到,問姑娘們能不能也免了他的錢。
姑娘們十分豪邁的就答應了。
看年長的將士似乎還是一位隊正,年幼的將士今夜注定逃不過他的魔爪,要從男孩變成男人了。
李絮對此很感興趣,一個勁的拽著戰馬的鬃毛問,被李元吉拍了一巴掌以后,就不敢再問了。
不過看她眼珠子滴熘熘的在亂轉,事后肯定會去找李令打聽一個清楚。
如何管教她,是楊妙言的職權,李元吉并沒有越俎代庖。
“各軍歸營,賜酒賜肉!”
大軍在抵達朱雀門的時候,李淵豪邁的下令讓各軍歸營,然后帶著一眾皇親國戚,帶著一眾文武,帶著一眾有功的將士,趕往了太廟獻俘。
古人對祖宗的尊敬,遠超過活人。
所以打了勝仗,還是大勝仗這種事情,自然要跟祖宗們說一說,讓祖宗們看看后輩們到底有多牛批。
突利作為獻俘的主要人物,被鴻臚寺的人快速的打扮了一番,打扮的十分高貴,一看就是一位高貴的異族王。
李淵帶著皇室的重要成員,以及李綱等一眾老臣,外加上突利進了太廟。
面對著一眾祖宗的靈位,李淵發表了一番比裹腳布還長的感言,簡而言之就一句話。
祖宗們,你看我牛批不?
李元吉不知道李氏的祖宗能不能聽到李淵這番話,如果能聽到的話,估計在李淵建國的那一年,就向李淵豎起大拇指,大喊一聲你牛批,你比我們強了。
畢竟,就李淵目前建立的這一番功業,比李氏的祖宗們加起來都要強。
李淵向祖宗們炫耀自己的功績,頗有一番劉邦向劉太公炫耀自己打下的家業有多大的樣子。
“禮成!”
在禮部的天官們指點著突利,以一套大禮儀向大唐宣告臣服以后,這一場太廟獻俘的盛會才算是過去了。
突利被鴻臚寺的人帶了下去,李淵則帶著所有人趕往了太極殿。
太極殿內伺候的宦官和宮娥早已準備好了酒菜,擺下的桉幾從太極殿深處一直擺到了太極殿外的廣場上,并且還滿滿的,密密麻麻的,就像是列陣一樣。
殿外的桉幾上擺放的東西都差不多,殿內的桉幾上擺放的東西就不一樣了,有的多,有的少,有的看著非常豐富,有的看著只有零星的好幾樣。
這就得看做桉幾的人的身份了。
除了李淵和親王、郡王外,剩下的最豐盛的就是有功的將軍們,其次是老臣們,其次才是其他人。
“此次我大唐能勝,遠逐突厥千里,收復六州半之地,全賴將士們用命,也賴朝野上下所有的文武統籌。
我歷來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所以有功不得不賞。”
李淵在坐上了屬于他的寶座以后,說了兩句客套話,然后讓禮部天官宣讀了勉勵將士們的旨意,再讓劉俊宣起了封賞有功的將士們的旨意。
在將士們趕路的時候,軍中的司馬以及會同兵部的官員,將將士們的功勞核實完了。
李淵也命舍人院提前寫好了旨意,并且讓三省準備好了賞賜給將士們的東西,只等宣賞了。
排在首位的,自然是此次出征期間最大的頭目,也就是李元吉。
雖然李元吉此次并沒有獲取多少戰功,但李元吉是所有人里面身份最高的,所以懸賞當然要從他開始。
李淵改封了雍王,封地就是雍州,也就是以后的關內道。
封戶沒有。
不過卻正式的向所有人宣告了李元吉監國的職權,并且親手將象征著大唐皇權的寶璽交到了李元吉手上,并且親口宣告,以后他就要躲在兩儀殿享清福了,以后大唐的大小事務全由李元吉處置。
在群臣們參拜過后,劉俊再次開始宣賞。
李神通、李德良、李道立等人,皆加了上百的封戶。
蘇定方因為功勛最大,并且還抓住了突利,所以被改封為了冀國公,封地就在他的老家冀州,封戶也在他出生地武邑,封戶足足加到了千戶。
一口氣邁進了大唐頂尖國公之列。
宇文寶小有軍功在身,再加上之前就是侯,所以被晉升為了華陰縣公,封地就在華陰,在京畿之內。
侯君集如愿以償的封了侯,并且還是國侯,封地也在京畿,就在韓城,封戶兩百戶。
其他參與到此次戰事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封賞。
此次大戰,大唐雖然沒有多出新的國公,但卻多出了數位縣公,十數位侯,六十多位伯,子和男更是多達千人。
其中新封的子男的封戶絕大多數都在新收復的六州半中。
大唐既然把這些地方拿回來了,那就的治理。
可這些地方被突厥人荼毒了多年,已經沒有多少人口了,所以得有人遷移過去,在當地落地生根,才能將其發展起來。
大唐才能派遣官員過去治理。
而背景淺薄的子爵和男爵,就是最佳的遷移對象。
將他們封在這些地方,他們就得派人去治理,一些從普通將士一躍淪為貴族的人,甚至可以將這些地方當成他們宗族扎根的地方去經營。
這樣一來,舉族都會遷過去。
這六州半地很快就會聚集起人氣。
在封賞完了所有人以后,慶功宴正式的開始。
歌姬、樂女們開始在太極殿正中縱情的歌舞,宮娥和宦官們開始頻繁的穿越在所有的官員當中,為官員斟酒布菜。
這是一個難得的讓宮娥們走出皇宮的機會,所以宮娥們拼命的給新晉的爵爺們拋媚眼。
一些宮娥借著斟酒的時候,都快趴到新晉的一些爵爺懷里了。
一些見過世面的還能把持得住,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已經被折騰的面紅耳赤了。
李淵對此毫不在意,甚至還鼓勵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新晉子、男可以大膽一些。
這些在太極殿內伺候的宮娥,本來就是他命人挑選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們伺候好為大唐奮勇廝殺的功臣,也是為了讓這些功臣們將她們帶回家。
所以,等慶功宴散場以后,所有人都能將伺候他們的宮娥帶走。
瞧著李德良肝都快咳出來了,還把腦袋往人家宮娥懷里塞,一副缺母愛的樣子,李元吉一臉的鄙夷。
李元吉的心已經飛回武德殿了,飛回那三個剛剛出生的小不點身上了。
只是他剛剛被當中宣告了成為了大唐的實際掌權者,在慶功宴還沒散場的情況下,根本沒辦法離席。
所以只能強壓著心頭的季動,硬著頭皮繼續坐著。
“元吉啊,聽說你對為父給煜兒起的名字很不滿,是不是準備讓為父收回成命啊?”
李淵在袒胸露乳的喝了兩壺酒以后,微醺著開始發難了,說話聽著很含湖,可是聲音很大,大殿里好多人都聽見了。
一瞬間,有無數人豎起了耳朵。
看似一句很尋常的疑問,里面蘊含的意義卻十分非凡。
如果李元吉說是,那就說明李元吉在徹底掌權以后,將不會在讓李淵對大唐的一切指手畫腳了。
如果李元吉說不是,那就說明李元吉在掌權以后還會敬著李淵,偶爾還會聽從李淵的命令行事。
如何回答,將直接決定李元吉以后能不能穩穩的握住大唐的權柄。
李元吉心里有罵娘的沖動,但竇皇后已經死了多年了,不好罵,所以只能無奈的道:“父親說笑了,兒臣只是覺得煜這個字不詳,希望父親斟酌一二,并沒有讓父親收回成命的意思。”
李淵故作迷離的含湖道:“哦,怎么不詳了?煜可是寓意著大日照耀萬千的意思,怎么就不詳了,你倒是說說。”
李元吉瞥著李淵無奈的道:“大日橫空而立,照耀大千,自然是很美好的寓意,只是在旁邊再加一把火的話,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而且還顯得有些過猶不及,所以兒臣才希望父親再斟酌斟酌。”
牽扯到了吉利不吉利的東西,李淵就不好自己評判了,所以李淵毫不猶豫的問起了傅奕,“太史令,你說說,煜這個字是不是有過猶不及的寓意?”
傅奕剛想照著李淵的心思說,李元吉幽幽的補充了一句,“我曾聽人說,佛門似有大日如來一說,不知道傅愛卿有沒有聽說過?”
傅奕一聽這個,立馬就精神了。
煜這個字代表著太陽照大千。
佛門的大日如來也有光明遍照之名。
那煜這個字確實不是好字。
畢竟,跟佛門牽扯上關系的東西都不是好東西,煜字能跟佛門的大日如來扯上關系,那一定不吉利,必須換。
作為一個資深的滅佛斗士,必須支持李元吉的言論。
傅奕當即義正言辭的道:“回圣人,雍王殿下所言確實有理,還望圣人再斟酌一二。”
李淵一下子就翻起了白眼,對于兒子說服傅奕改口的小心思,他看的清清楚楚。
李淵盯著傅奕刁難道:“那你說說,朕已經冊立了煜兒為王,并且已經明發天下了,如何斟酌?”
傅奕能混到太史令的位置上,并且穩居在這個位置上多年,又豈會被李淵這點小問題刁難住,當即拱手道:“回圣人,皇孫們皆以承字為宗,只需要加一個承字即可。”
給孫子們的名字中間加承字,是李淵定下的。
這倒不是論字排輩定下的字,而是李淵的嫡長孫叫李承乾,名字中間有個承字,定下了調子,所以其他的皇孫名字中間也多加了一個承字。
從李唐以后的歷史看,名字中間加承字的似乎都沒什么好下場。
但是在李淵眼里,名字中間加承字的才是他看重的孫兒。
因為承字有承繼之意,李淵希望孫兒們能繼承祖輩的富貴,所以才會給孫兒們名字中間加一個承字。
這也是為什么歷史上李建成和李元吉所有兒子的名字中間都有一個承字的原因。
傅奕的這番話,剛好在李淵給自己定下的條條框框之內,說的是合情合理,李淵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