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冷哼了一聲道:“我現在不就是大唐最大的罪人嗎?還用等大唐陷入險境之后?”
李元吉盯著李世民認真的道:“難道二哥甘心一輩子在承慶殿里待下去?”
李世民一愣,譏諷的笑道:“不一輩子在承慶殿里待下去還能怎樣,難道你會大發慈悲的放我出來?”
李元吉點頭道:“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李世民手底下的忠臣良將被他消化干凈了,只要李世民變得人畜無害了。
他不介意放李世民出來。
畢竟,李世民再怎么說也是一位杰出的軍事家、政治家,同時也是歷史上屈指可數的千古一帝之一。
妥妥的頂級勞動力。
放著這么一位頂級勞動力不用,那就是極大的浪費。
李世民又一愣,譏笑道:“你這是打算將我手腳全砍干凈了,然后讓我出來為你做苦力吧?你想的可真美!”
李元吉認真的道:“不是我想的美,而是你錯過了這個機會,可能就要一輩子待在承慶殿了。”
李世民毫不猶豫的仰起脖子道:“那我就一輩子待在承慶殿!”
李元吉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跟李世民多言,而是看向了屈突通澹澹的道:“我本來想借此給我二哥一個機會,讓他吩咐你帶著承乾去一趟陜東道和都畿道的。
可他不愿意,那我就只能用一些非常之法了。”
屈突通不明所以的看著李元吉。
李世民瞥了李元吉一眼,一臉的冷笑。
李元吉重新拿起了屬于李秀寧的長劍,劍指李世民,對屈突通道:“要么你去,要么他死,你選吧。”
屈突通驚恐的瞪直了眼。
李世民憤怒的看向了李元吉。
李元吉這種做法簡直是無恥之極!無恥之極!!
“元吉…”
李秀寧一臉擔憂的看了看李元吉,又看了看李世民,低聲呼喊。
李淵激動的拍手叫好,恨不得李元吉趕緊動手。
李元吉沒有在意李世民、李秀寧、李淵的反而,只是靜靜的盯著屈突通道:“選吧!”
屈突通嘴皮子哆嗦著道:“殿…殿下怎能如此逼迫臣呢?”
李元吉平靜的道:“你要是不選,我就幫你選了。”
說著,李元吉就揚起了手里的長劍走向了李世民。
屈突通站在原地哆嗦著,眼看著李元吉走到了李世民近前,無力的低吼了一句,“臣…去!”
說著,噗通一聲再次跪倒在了地上,哽咽著向李世民叩首道:“臣跟您主仆一場,實在是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您身首異處,請您不要怪臣…”
李世民已經怒了,已經徹底的怒了,雙眼噴火的盯著李元吉低吼道:“你可真夠無恥的!”
李元吉緩緩收起手里的長劍,澹澹的道:“比起你屠戮東宮,我這么做根本不算什么。”
李世民更怒了,但卻拿李元吉沒辦法,只能憤恨的握緊了拳頭,狠狠的捶了一下面前的桉幾。
李元吉沒有再搭理李世民,而是走到了屈突通面前,說道:“我會派薛萬徹去協助你的,具體該怎么做,應該不用我教你。”
屈突通以頭觸地,哽咽著沒有說話。
李元吉嘆了一口氣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用這種辦法逼你。可你應該清楚陜東道和都畿道的人鬧起來的后果,所以我不得不逼你。”
說完這話,李元吉也沒等屈突通回話,就讓薛萬均帶著屈突通離開了。
在屈突通離開以后,李元吉回過頭看向李淵、李秀寧道:“至于應對突厥人來犯的事情,就交給我堂兄去做吧。
我會調李世勣、黃君漢、謝叔方去輔左他。”
李淵先是一愣,然后眨著眼道:“這就完了?”
李元吉反問道:“不然呢?”
李淵鄙夷的道:“我還以為你能弄出多大的陣仗呢,還讓我靜等著看你的手段,原來就是些這?”
李元吉平靜的道:“手段多寡,陣仗大小,根本不重要,有用就行。”
李淵譏諷的道:“是是是,是有用,但都是些治標不治本的手段。”
李元吉澹然道:“那也總比沒手段要強。”
李淵哼了一聲,質問道:“那幽州的李藝你準備怎么應對?招撫、拉攏,還是靜靜的等著他反?”
李元吉緩緩搖頭道:“我什么也不會做…”
怎么應對李藝,那得看李藝怎么做。
李藝要是聽話的話,那他不介意讓李藝多做幾年賜姓王。
李藝要是不聽話的話,那他不介意讓李靖、蘇定方、羅士信去幽州教李藝怎么做人。
所以該做選擇的是李藝,而不是他。
“看來你是想靜靜的等著李藝造反,那你就準備好足夠的兵馬以備不時之需吧。”
李淵冷哼了一聲,甩起了衣袖,往城門樓子外走去。
這一次,李元吉沒有阻攔。
李淵也沒有看翹首以盼的盯著他的李建成,以及面色陰沉的坐在哪里的李世民。
在李淵走后,李元吉命人封鎖了城門樓子,嚴禁任何人出入,又派人拿下了長孫無忌、房玄齡、尉遲恭三人。
由于尉遲恭有傷在身,所以李元吉特地命人將尉遲恭送去了長安城外的齊王府統軍府大營養傷。
一同被送去的還有秦瓊秦叔寶,以及程咬金、李君羨等一眾在此次宮中政變中身受重傷的人。
至于最先跟李元吉交手的張士貴,由于傷勢太重,有沒有及時得到醫治,不幸身亡了。
李元吉吩咐人將他是尸骸和高士廉等人的尸骸一并送回了府中,并且賜予了一些厚葬用的錢財。
在做完了這一切以后,李元吉終于有閑暇找滿懷愧疚的李秀寧問問了。
在移步到了還算完好的觀云殿以后,李元吉卸下了所有的偽裝,黑著臉問李秀寧,“三姐啊,你為什么要害我?”
李秀寧坐在殿中的一張繡墊上,一臉愧疚的道:“我怎么會害你?”
李元吉沒好氣的道:“你還沒害我?你為什么不按我信里交代的說?”
李秀寧咬著牙,遲疑道:“我只是覺得你信里交代的有些不妥…”
李元吉微微瞪起眼道:“現在就妥了?大唐的一切都背在我身上了,你覺得以我的能耐,應付得過來嗎?”
李秀寧毫不猶豫的道:“我會幫你的…”
李元吉哀嚎道:“這不是你幫不幫我的問題,這是我沒有自由了,也沒辦法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李秀寧理虧在先,不好跟李元吉大聲說話,只能小聲的安慰道:“等到這件事過去了,你可以重新謀劃。”
“呵呵…”
李元吉苦澀的一笑。
還怎么重新謀劃啊?!
等他消化了太子詹事府、天策府、修文館的所有文武以后,他的權柄就達到了大唐的頂峰,到時候李淵都沒辦法阻止他做任何事了。
到時候,朝野上下所有的文武就該謀劃著如何廢掉李建成,立他為太子了。
又或者直接請李淵禪位,奉他上位了。
畢竟,當他的權力達到頂峰的時候,即使他不想要那個位置,他手底下的一幫子忠臣良將也會想盡辦法將他送上去。
因為這對他手底下的一幫子忠臣良將而言,是難得的立功的機會。
一些人借此在官爵上飆升好幾個等級都不是問題。
這么大的誘惑擺在眼前,稍微動動手就能得到,誰把持得住?!
“你的意思是,已經沒辦法重新謀劃了?”
李秀寧見李元吉的笑容里充滿了苦澀,心頭一沉,臉色難看的問。
李元吉長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李秀寧臉色更難看了,“如此說來,我確實是害了你。”
李元吉點著頭剛要搭話,就見李秀寧又咬起了牙道:“事已至此,只能將錯就錯了…”
李元吉一下子急了。
什么叫將錯就錯啊?!
再這么錯下去,我的自由就沒了,我閑云野鶴的生活也就徹底離我而去了!
我可不想一輩子待在這皇宮里,像是坐牢一樣的為大唐發光發熱啊!
“三姐,你不能這么想,你得幫我啊!”
李元吉焦急的沖李秀寧哀嚎。
李秀寧咬著牙道:“怎么幫,總不能將到手的權力還回去吧?那樣的話,跟以前有什么兩樣,到時候你們三個之間還是你殺我,我殺你的。”
李元吉果斷搖頭。
那不能!
到手的權力怎么能還回去呢!
還回去了,命就沒了!
跟命比起來,自由還差了那么一丟丟。
“你既然不打算將到手的權力還回去,那就只能將錯就錯了。”
李秀寧目光深沉的道。
李元吉張了張嘴,卻沒說話,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再另想他法了。
“三姐啊…”
“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李秀寧目光深沉又堅定的說。
李元吉哭笑不得的看著李秀寧。
我現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啊!!
畢竟,我謀劃了那么久,也趕不上你這個老六一波送的。
“殿下,凌敬求見!”
就在李元吉心里埋怨李秀寧這個老六把自己害慘了的時候,守在殿門口的侍衛匆匆趕進了殿內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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