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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6章 宇文寶牽馬來我去撒點野

  “他在長安城內討生活也不容易,你又何必為難他呢?”

  李元吉沒好氣的白了李孝恭一眼。

  李孝恭就是典型的強盜惡霸,在更加強大的強盜惡霸前,他爬的平平的,在小強盜惡霸前,他作威作福,好討人厭。

  李孝恭瞥了李元吉一眼,又冷冷的瞥了馮智戴一眼,“你可以不送!”

  馮智戴渾身一個哆嗦,幾乎是下意識的喊了一句,“送!送!”

  喊完就后悔了。

  但是沒有后悔藥可以吃。

  李孝恭挑釁的看了李元吉一眼。

  李元吉一臉無語的道:“來人吶,將這個惡霸給我打出去。”

  一眾人們不知道是該動,還是不該動。

  宇文寶倒是躍躍欲試的,但是被李孝恭瞥了一眼后,就變乖了一點。

  薛萬徹也躍躍欲試的,被薛萬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后,不情不愿的低下了頭,嘴里一個勁的嘀咕著什么。

  大概是在埋怨自己的二哥管的有點寬。

  李孝恭在嚇唬住了宇文寶那個二桿子以后,更加挑釁的看向李元吉。

  李元吉有點想親自動手,但又怕收不住力道,一下子打死李孝恭。

  “你們在交州的生意,算我五成。”

  李孝恭蠻橫的要霸占五成的交州生意。

  別人不知道交州是塊寶地,他知道。

  畢竟,他曾經差點殺進交州,也接受過馮盎等一眾交州諸侯的上供,知道交州有什么特產,值多少錢。

  李元吉毫不客氣的瞪了李孝恭一眼,“你在想屁吃。”

  李孝恭哼哼著道:“可以算是馮盎的那一份。”

  李元吉瞪著李孝恭道:“你在逼反一位大唐的國公。”

  李孝恭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有些英雄氣短。

  昔日他在荊州的時候,別說是占馮盎那一份了,就算是讓馮盎幫他籌措一支船隊,幫他做生意,收益全歸他,馮盎也不敢說個不字。

  李元吉對薛萬淑等人擺擺手,讓他們先離開。

  等到亭子里就剩下了他和李孝恭的時候,不重不輕的道:“你心里不痛快,也沒必要拿馮智戴撒氣,更沒必要借著海運的生意,去逼迫馮盎。

  我們要的是一個長久的生意,而不是一錘子買賣。”

  頓了一下,又道:“我拉你入伙,又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是讓你去跟我父親或者我二哥為敵。

  你要是覺得我的謀劃幼稚,你可以給出你的建議,我可以改。

  如果這些都不能令伱滿意的話,那你也可以退出。

  只要你保證不將我說的話說出去,我不會為難你。”

  李元吉雖然很希望李孝恭能入伙,但李孝恭入伙以后,如果一直是這種狀態的話,那他情愿李孝恭不如伙。

  他需要的是幫手,而不是一直傳播負能量、扯后腿的攪屎棍。

  “我…”

  李孝恭聽出了李元吉言語中的不滿,也意識到了自己可能在做攪屎棍,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李元吉盯著李孝恭道:“我給你時間,你可以好好的想清楚再說。不過,我得提醒你,一旦我大哥和我二哥動了刀兵,我們又沒能及時阻止,那你就得做好一輩子蟄伏的準備,也得做好被寵臣欺辱了,還得忍氣吞聲的準備。”

  有些事,李元吉沒辦法告訴李孝恭,只能給一些警示。

  依照歷史的進程,李世民在解決了自己的親兄弟以后,對堂兄弟的態度并不算友好,雖然沒有大開殺戒,但并沒有給什么權柄,也沒有給什么地位,受欺負了,也不會幫忙撐腰。

  比如飲宴的時候,心腹大臣可以居于王爵上首。

  再比如尉遲恭差點將李道宗變成獨眼龍,李世民也只是訓誡了一番,并沒有怪罪。

  “我…我…”

  李孝恭一連說了兩個我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心里很亂很亂。

  李元吉繼續道:“往后就別欺負馮智戴了,他父親再怎么說也是我大唐的國公,只要沒有造反,沒有對不起我李家,就不能苛待。

  我李家人有雄踞天下的雄心,也應該有包容天下人的包容心。”

  說完這話,李元吉沒有再搭理李孝恭,而是起身出了亭子。

  因為李秀寧帶著馬三寶到了。

  李秀寧是坐著牛車來的,馬三寶就像是一個奴仆一般,在前面小心的牽著牛,努力的不讓牛車顛簸。

  在大唐,能讓一位公爵主動放下身份,充作奴仆,主動為其牽牛的,只有李秀寧。

  能放下身份,放下名利,心甘情愿的為主公牽牛的公爵,也只有馬三寶。

  “阿姊…”

  “參見公主殿下…”

  “馬將軍有禮…”

  李元吉帶著羅士信等一眾人迎到了牛車前。

  李元吉沖著牛車內招呼,羅士信等人向李秀寧施禮,向馬三寶見禮。

  馬三寶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奴仆一樣,點頭哈腰的向李元吉見禮,向羅士信等人回禮。

  即便是爵位低他幾等的宇文寶等人,他也客客氣氣的回了一禮。

  只是目光落在牛車上的時候,多了一絲憂愁。

  “有酒嗎?”

  李元吉做好了被李秀寧刁難的準備,誰知道李秀寧下了牛車以后,首先問有酒沒有。

  李元吉聞了聞,李秀寧身上充斥著酒味。

  看來在來之前,已經喝了不少了。

  李元吉和煦的笑著道:“已經備好酒席了…”

  李秀寧有點魂不守舍的點了一下頭,“那還等什么,開席吧。”

  李元吉引領著李秀寧入了亭子。

  宇文寶等人趕忙將烤好的全羊送進了亭子。

  李秀寧入了亭子,也沒有跟向她問好的李孝恭打招呼,拽下了一只羊腿以后,就抄起了酒壇子猛灌。

  李元吉愣了愣。

  李秀寧這是有心事啊。

  而且心事還很重。

  以至于連跟他興師問罪都忘了。

  李元吉先讓羅士信等人陪著李秀寧喝悶酒,自己拽著馬三寶到了亭子外。

  “我阿姊這是怎么了?”

  李元吉盯著馬三寶問。

  馬三寶擔憂的往亭子內看了一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柴駙馬改任右驍衛大將軍,并且加入了天策府…”

  李元吉一下子愣住了。

  柴紹改任為右驍衛大將軍?

  還加入了天策府?

  馬三寶將兩件事放在一起說,那就是說,柴紹這個右驍衛大將軍,是李世民幫忙謀劃的?

  不過,這似乎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柴紹身為李秀寧的丈夫,在明知道李秀寧不希望看到李建成和李世民爭的情況下,還明火執仗的跑去支持李世民。

  這等于是背叛了李秀寧。

  這對李秀寧的打擊會很大。

  難怪在十里亭的時候,李秀寧不搭理柴紹,并且刻意的在疏遠李世民。

  不過,當時李秀寧還是有說有笑的,雖然有些強顏歡笑,但也不像是現在這樣。

  所以在李秀寧進入長安城以后,應該還發生過什么。

  “你們回到長安城以后,是不是還發生過什么?”

  李元吉立馬追問。

  馬三寶咬了咬牙,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又似乎是有怨氣,“圣人依舊沒有召主人入宮,還特地派人送主人回府,但…”

  馬三寶說到此處,有點說不下去了。

  李元吉有心催促,但卻沒有開口。

  “但柴駙馬入宮了,還帶著大少郎。”

  馬三寶沉默了許久,咬牙切齒的開口。

  李元吉瞪大眼,驚了。

  柴紹不僅自己背叛李秀寧,還帶著柴哲威一起背叛李秀寧。

  這已經不是打擊李秀寧了,

  這是狠狠的在李秀寧心上插了兩刀。

  李秀寧被背叛,已經深受打擊,被又一次的剝奪了應有的榮譽,也已經深受委屈。

  柴紹不僅沒有安慰她,陪著她,還帶著她的兒子,去享受屬于她的榮譽。

  “操!柴紹怎么敢的?!”

  李元吉之前對柴紹的印象還不錯,但現在對柴紹的印象已經差到的極點,并且果斷罵出口。

  “雖說是圣人親召,但也不能…”

  馬三寶咬著牙,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

  如果是異地而處,他會抗旨。

  即便是會死,他也不會后悔。

  “無情無義!”

  李元吉破口大罵。

  李淵相召又如何?

  你抗旨了,李淵還真能讓親閨女做個寡婦?讓親外孫做個沒爹的孩子?

  李淵又不是李世民,還狠不到這個地步。

  “宇文寶!牽馬來!我去撒點野!”

  李元吉沖著亭子內正在默默的啃羊蹄的宇文寶招呼。

  這個野,能撒!

  以舅郎的身份!

  別人只能指責他狂妄,卻不能說他做的不對。

  他也能借此避開隨后朝堂上要掀起的風波,在背后悄悄的布局,默默的斂才。

  想來李淵和滿朝文武都不會認為,一個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人能成為大唐的繼承人。

  李建成和李世民也不會認為,一個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人能成為他們的阻礙。

  所以…這也野,能撒!

  “來了!”

  宇文寶聽到招呼,立馬響應。

  馬三寶一臉震驚的道:“殿下要做什么?”

  “嘿!”

  李元吉冷笑了一聲,“自然是去做些舅郎該做的事情!”

  馬三寶渾身一震,“殿下是要去幫我家主人討個公道?”

  李元吉沒有言語,只等宇文寶牽馬過來。

  馬三寶深吸了一口氣,“殿下若是能幫我家主人出了這口氣,我這條命可以交給殿下一使。”

  “殿下!馬!”

  宇文寶在這個時候已經把馬牽過來了,并且詢問要不要帶上他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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