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
江平安剛去把郭燕喊來,田淑就在廚房門口嚷嚷。
“我去幫忙端菜。”郭燕連忙道,小跑幾步,去了廚房幫忙。
中午就在廚房吃飯,飯菜豐盛,五菜一湯,主食是二合面饅頭。
都上了桌,江平安給苗父倒酒,他自己因為下午還要上班倒沒喝酒。
“叔叔阿姨都別客氣啊,多在城里玩幾天。”關青芳給兩老夾菜微笑說道。
苗父搖頭道:“不能玩久了,荷香上班也忙,我們下午就回去。”
“這么急嗎?現在鄉下不是很忙吧?”江平安開口問道。
苗母回答道:“不忙也要掙工分啊,不然吃啥?”
“再說我們也不能耽擱荷香上班,她還是臨時工,正是好好表現的時候。”
江平安知道苗母說的對,鄉下哪怕混時間,也要掙工分,跟上班是一樣的。
好說歹說,兩老一個勁兒說要回去,大伙輪流勸也留不下,于是就不再勸了。
吃了飯,苗荷香拉著她媽去她房間說話。
郭燕幾女幫忙收撿碗筷,打掃廚房衛生。
江平安陪著苗父抽煙,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等廚房衛生搞好,都要去上班時,苗荷香和她媽從房間出來。
母女倆不知道說了些啥,都眼眶通紅。
商量幾句后,田淑的自行車留下,借給苗荷香騎,等會兒要去車站。
江平安也留下,一來他有自行車,二來苗父是個男人,他帶著才方便。
等郭燕幾女走后。
苗荷香去廚房,用網兜裝了兩包火柴、兩瓶散酒、兩斤鹽巴和一罐豬油。
這些東西,都相當實用。
當然了,江平安之前準備的兩斤煙葉也沒忘記裝上。
那兩條煙倒留下了,苗荷香說她倆哥哥不厚道,她也不會巴結他們。
“我爸媽和哥哥他們分了家,老兩口獨自生活的。”苗荷香說。
離別總是惆悵的,雖說她娘家并不遠。
但父母要回去,她多少還是有些不舍。
江平安點頭道:“那就再裝二十斤二合面吧,把臘肉也切五斤帶走。”
鄉下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頓肉,甚至有油的飯菜也吃不了幾頓。
臘肉帶回去,打牙祭估計舍不得,倒是平時榨油吃,卻能吃很久。
“行吧,左右每年最多來一兩次。”苗荷香猶豫一下,點頭應下。
于是取了個布袋,裝了二十斤二合面。
糧食自不用說,布袋拿到鄉下去,也是好東西,能用許多年。
東西不多,但樣樣實惠。
這次苗荷香父母進城,算起來花銷不少,那兩套衣服是大頭。
而現在打包的這些東西,樣樣在鄉下不可或缺。
苗荷香進了城,苗父苗母平時在鄉下夠吹噓的,臉上有光。
現在帶著這些東西回去,面子里子就都有了。
江平安笑吟吟道:“別難過了,去年我們這會兒還在吃糊糊。”
“也是哈,時間過的真快!”苗荷香邊收拾東西,邊感嘆萬千回道。
真說起來,江平安和苗荷香的感情最深,郭燕也比不上。
江平安問:“你房里有糖的吧?不帶點兒回去?”
“不了,爸媽帶回去,自己舍不得吃,最后便宜孩子了。”苗荷香搖頭道。
“如果哥哥嫂嫂沒起歪心思,我接濟他們些東西,也心甘情愿。”
“現在嘛,就算以后回娘家了,我也不會理他們,太讓人心寒了。”
因為羅蠻子的原因,她本就十分敏感,看重親情,卻不依賴親情。
有些事,哪怕只做一件,就夠讓人記一輩子了。
東西準備好后,兩人來到院兒里,陪著兩老說話閑聊。
到了一點多,四人帶著東西出門,前往車站。
送走兩老人,江平安把自家鑰匙,給了苗荷香。
昨晚她爸在廚房睡,用的是江平安家的被子。
今兒正好天晴,苗荷香請了假,不去上班,得順便洗了。
江平安則回到工廠上班,剛到辦公室,郭燕就來找他了。
她手里拿著個小畫本,開口微笑道:“等你好久了,下午幫我辦板報。”
“行啊!”江平安滿口答應。
兩人各帶了一個高凳,粉筆、鉛筆、米尺、報紙、畫本,就下了辦公樓。
辦板報是個細致活,布局要美觀協調,主題一目了然,文字和圖畫合理搭配。
給人感覺很舒服,讓人有一種想駐足想看的欲望,這才算成功。
紡織二廠有十多塊固定黑板,以辦公樓下的黑板最大,又寬又高。
黑板上原來的內容,郭燕上午用水洗干凈了,一塵不染。
兩人到了后,直接投入工作。
“你以往辦過板報沒?”郭燕笑問道。
江平安退的遠遠的,看著黑板,心里想著怎么布局,點頭微笑道:
“辦過,伱們以前辦板報,多久才能辦好一塊?”
郭燕指著黑板說:“這塊黑板最大,最少要三四天。”
“如果忙的話,有別的事兒耽擱,也有可能個多星期才能辦好。”
江平安笑了笑,心里有數了。
這板報他一個人一天就能完成,但不能這樣做。
不然以后郭燕她們日子就不好過了。
于是下午他就跟著郭燕的進度磨洋工,等快下班時,一幅主題畫都還沒畫好。
“東西收拾一下,準備下班,明兒上午再繼續。”郭燕一本正經道。
看那樣子十分認真,實際上下午盡和江平安嬉笑打鬧了。
時間一晃,十多天過去了。
這天下午,江平安坐在辦公室喝茶看書,趙大寶突然推門而進,開口道:
“平安,錢廠剛打電話來,你收拾一下,跟著拉貨的車,去趟牧場。”
說著,把派遣單、介紹信啥的一股腦遞過去。
江平安起身接到手里,看了幾眼,然后問道:
“去多久?久的話我多帶點兒衣服。”
“沒幾天,到那邊住招待所,到時跟錢廠一塊兒回來。”趙大寶微笑道。
江平安也不耽擱,去隔壁辦公室和郭燕說了聲,就下樓騎著自行車回了家。
把車放家里,往行李袋里裝了些常用的東西,鎖了門后,就在路口等著。
十來分鐘后,一輛貨車在路口停下,江平安蹬車,坐副駕駛室。
“何師傅?今兒有幾輛車去那邊?”江平安愣了下,含笑問道。
這開車的駕駛員,正是莊曉夢的老公何四元。
何四元微笑道:“原來是放映員啊!今兒有八輛車過去,這是最后一趟了。”
“大概幾點能到達目的地?”江平安掏了煙出來,遞過去一根。
何四元接過煙,開動車輛,大聲回道:“晚上兩點左右就能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