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中。
陳秀貞心滿意足的躺在江平安懷里,臉蛋兒紅撲撲的,容光煥發。
“平安,我是離不開你了。”她溫柔說道。
江平安抱著她豐腴的身子,柔聲道:“那就不離開唄,我又沒攆你走。”
“你知道我的意思。”陳秀貞抿著嘴說。
江平安沉默不語。
陳秀貞見他不說話,心里忐忑,小聲道:
“我不逼伱,可我不能總孤零零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江平安疑惑道。
陳秀貞猶豫片刻,說:“我想要個孩子。”
這是她深思熟慮過的,江平安的態度,已經非常清楚明了。
她沒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要個一兒半女兒再說。
江平安沉默片刻,開口道:“這事兒我可以先答應,但不是現在。”
“那要等什么時候?”陳秀貞追問道。
“時機成熟的時候。”江平安道。
陳秀貞暗嘆了口氣,這死男人什么都好,就是怕自己纏著他結婚。
現在的陳秀貞,心里十分復雜,五味雜陳。
既慶幸幾個月前和江平安重逢,又后悔和他重逢。
慶幸的是,江平安各方面都十分如她的意。
既能逗她開心,也能讓她生活滋潤,只要看到江平安,她什么煩惱都沒了。
后悔的是,自己遇到他后,再也很難看上別的男人了。
無關長相、身份等其他因素,而是一種感覺,別的男人再好,她也不想親近。
偏偏。
她一提婚事,江平安就不接招,這讓她無可奈何。
而她也不能責怪江平安,因為江平安老早就跟她坦言了,不會娶寡婦。
她能怎么辦?還不是只能依著江平安!
“好吧,時機成熟了,你記得告訴我。”陳秀貞無奈道。
江平安點了點頭,笑問道:“你二姐和三姐,性格怎么樣?好不好相處?”
“怎么說呢?二姐非常高傲,她也有高傲的本錢。”陳秀貞沉吟道。
“我們五姐妹的文化,以二姐最高,她是大專生,在鐵路公司上班。”
“并且還是副科長,她男人也不簡單,是電力公司的科長。”
“說來你不相信,因為二姐冷傲,我爸不喜歡她,沒想到她卻最有出息。”
“至于三姐嘛,有些呆呆笨笨的,當初要不是爸想辦法,她是上不了中專的。”
“不過三姐夫脾氣好,懂得照顧人,把三姐當女兒一樣養,可讓人羨慕了。”
頓了頓,她看了江平安兩眼,叮囑道:
“明兒你去我家拜年,如果二姐問東問西,你別理她。”
“你跟她合不來?”江平安意外道。
陳秀貞微微一笑,搖頭道:“那倒沒有,我們五姐妹相處挺融洽的。”
“但我二姐性子就那樣,總愛把她男人掛在嘴邊夸耀,拿姐夫和妹夫對比。”
江平安嘿嘿直笑,說:“放心,我也不是好惹的,她敢陰陽怪氣,我收拾她!”
“別啊!你是去做客的,哪有跟主人家扯皮的道理?”陳秀貞擔憂道。
江平安笑著說:“我沒說要跟你二姐扯皮,得罪人的事我可不干。”
“況且我是去跟陳叔拜年,不能讓他下不來臺不是?”
陳秀貞松了口氣,輕笑道:“那就好,大過年的,最好都和和氣氣的。”
“放心好了,有爸盯著,就算我二姐跟你說什么,她也不敢太過分。”
兩人說了會兒話后,江平安把陳秀貞的手拉過來,笑著說:“你看…”
“嘻嘻,看什么看,我還能拒絕你不成?”陳秀貞紅著臉,笑嘻嘻道。
大年初一,整個白天,江平安和陳秀貞一塊兒度過。
沒吃什么好吃的,上午吃了粉絲,下午吃了頓糊糊。
除了吃飯、上廁所外,兩人整天都窩在炕上,盡解相思之情。
直到下午四點多鐘,陳秀貞才收拾利索,提著大包小包去了公社。
送走陳秀貞,江平安也離開了生產一隊,回生產十隊。
到生產隊時,天已黑盡。
黑子汪汪大叫,老遠飛奔前去迎接江平安。
苗荷香聽到動靜,立刻從家里小跑著出來,站在院壩邊上等候。
聽到江平安對黑子的呵斥聲,苗荷香心里頓時踏實了,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
“回來了?咋這么晚才回來?吃了么?”待江平安到家后,苗荷香上前問。
江平安上前抱著她,親了一口,說:“有事兒耽擱了,還沒吃晚飯。”
“正好,我中午把你帶回來的那只雞燉了,只喝了點湯。”苗荷香微笑道。
“雞肉我都留給你了,等下再熱一鍋饅頭,就著雞湯吃,怎么樣?”
江平安點了點頭,問:“你吃晚飯了?”
“都這會兒了,能不吃嗎?天沒黑就吃了。”苗荷香笑著說。
兩人來到苗荷香家廚房,江平安到灶門口坐下,苗荷香忙著熱饅頭。
“今兒白天有沒有人到咱們這兒來?”江平安隨口問道。
苗荷香搖頭道:“沒啊,咱們這兒單家獨戶、冷冷清清的。”
“鄉親們就算竄門兒,也不會往咱們這兒跑啊!”
頓了頓,她繼續道:“倒是蠻子今兒上午打門前路過,有些日子沒看到他了。”
“你不知道,他現在瘦的只剩皮包骨了,走路都拄著棍子,估計日子不長了。”
說完,苗荷香有些唏噓,到底一起生活了七八年。
她現在二十五六歲,十六七歲嫁給蠻子,這些年吃盡了苦頭。
所以兩人談不上有什么感情,卻也覺得人生變化無常。
短短幾個月,兩人的處境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個吃得飽穿得暖,一個挨凍受餓,還生了大病,時日無多。
江平安點了點頭,問:“你跟他說過話嗎?”
“沒有,自從上回那事后,他似乎很怕我,不敢跟我說話。”苗荷香搖頭道。
“我嘛,也只是遠遠看了他幾眼,跟他沒啥好說的,我不罵他就算好的了。”
“咱們兩家挨著,這些年他怎么待我的,你是一清二楚,不能怪我心狠。”
江平安納悶兒道:“他都生大病了,咋還出來晃悠?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前幾天他還聽人說,羅蠻子多日臥床不起,今兒卻出來走動,很不正常。
苗荷香愣了下,沉默片刻,忽然瞪大雙眼道:
“還真有可能!他不會年沒過完,就死了吧?”
江平安沉吟道:“他這種情況,早死早好,活著挨凍受餓,也是受罪。”
“那太便宜他了!”苗荷香噘著嘴說。
“當初他把他媽氣的在床上臥病個多月才掉氣,老天爺不該讓他這么痛快死了。”
江平安笑呵呵道:“明兒我去看看蠻子啥情況!”
“你好壞哦,是去看他笑話的吧?”
江平安搖頭道:“不能夠,患難見真情,他生了病,我應該去看望他。”
“你就是去看笑話!”
江平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