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對自己結論深信不疑的陸涯,許克猶豫了會,還是慢吞吞的說道:“我曾經聽人說過,有時候即便親眼所見、也未必是事情的真相。”
“以及,判斷一個人的品性如何,不要看他怎么說、而是看他怎么做。”
“雖然我不知道那地下室究竟是什么情況,但白先生向來都是對我們特別好的。沒有他的幫忙,我們或許早就餓死了。所以,我始終愿意相信,白先生真的的確是個大好人。”
許克一邊組織語言,一邊緩緩說道。這番文縐縐的話,足足用了好久才說完。
陸涯哂然一笑,摸了摸許克的腦袋:“你這小子,讀了幾本書就開始教訓起我了?還一套一套的。”
“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心里有數。只不過…”陸涯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尊詭譎非常的無面雕像,心中不禁又沉重了幾分。
接下來,陸涯又跟許克閑聊了會。在似乎接到誰的傳音后,方才匆匆離去。
“玄鳥大人,我表現的怎么樣?”這時候,許克才在心里向李凡邀功道。
“就中等水平吧。以后還需努力。”李凡十分平淡的回應,許克頓時有些喪氣。
“看來,在這個時代無面真仙的力量殘存,比起數千年后要強上許多。那陸涯僅僅是見了一面,就已經沾染了氣息、落入真仙之網中,再難逃脫了。”
作為現世無面真仙的玄黃代理人,恐怕如今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能比李凡更了解祂的力量性質了。
在此前經歷的幻境中,李凡還不夠格去察覺。但現在,卻是一眼看出陸涯之所以會對白先生態度大變的最根本原因,還是受到無面真仙石像的影響。
生靈都有著本能的對于未知強者的恐懼。
就像落入蛛網中、無法掙脫的蝴蝶,雖然還沒有看到捕食者的降臨,卻已經對自己將來的命運有所感知,心生惶恐了。
陸涯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只不過,他下意識的把無面真仙石像跟白先生給綁定聯系在了一起。與其說是逃跑、遠離白先生,不如說是為了躲避無面真仙的掌控。
只可惜,跟現實的李凡一樣,尋常方法根本無法掙脫。
至于白先生究竟跟無面真仙有沒有關系…
李凡卻是沒有從剛剛的那一面,窺見白先生身上有無面真仙的氣息。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實力太強,遮掩的比較好的原因。
正在思索的功夫,李凡看見還在沮喪的許克,隨即撓了撓他的頭發:“你的心性,還是有待加強。這點挫折都受不了,以后怎么跟在我后面拯救世界?”
“玄鳥大人,我還不到十歲哎。拯救世界這種事情都要靠我嘛?”許克苦著一張小臉說道。
“誰讓你跟我有緣呢。”李凡語重心長道。
“好了,做好準備吧。接下來,御獸宗應該會有任務會交給你。”李凡又預言道。
展現出了多次的未卜先知,許克已經對李凡極為信服了。
果不其然,這次李凡的預判也又沒錯。
三天之后,陸涯將許克帶到了御獸宗鎮妖塔外的一間小木屋里。
木屋中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木雕、一個木盒。
“這個木雕,是白先生給你留給你的禮物。”陸涯神情有些復雜地說道。
這三天時間里,似乎在他身上發生了什么事。言語間對白先生客氣了許多,但是李凡卻敏銳的感覺到,無面真仙的影響似乎對他反倒是又加深了些。
“哇!”許克還沒有能力意識到這一點,此刻只是興奮地跑到桌子前,一把將木雕抓起。
“咦?這好像是我哎?!”許克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有些驚喜的說道。
沒有在意這木雕究竟有什么用,只要是白先生送的禮物,許克就很滿足了。原本想著小心翼翼的將其收起,但是在聽到李凡的傳音后,卻是先藏在了胸口。
“這木雕,可是個好東西啊。”李凡雙眼緊緊盯著,感應著其上凝聚的法則之力。
白先生出手,自然不可能是凡品。
這許克小人木雕,代表著反擊。
只要不超過木雕所能承受上限的攻擊,都會被吸收、隨后反彈過去。
倒是跟之前朔鋒領悟木劍天之奇后的神通表現比較相似。
“就算是合道境界的全力一擊,這木雕也能完美反彈。雖然次數有限,但也絕對是件保命利器了。”李凡一邊研究著木雕中的天地之理,一邊感嘆白先生的大方。
而許克也不出所料的,接到了前往南冥圣獸山,將紅色木盒交給帝一獸的任務。
“這木盒中,裝有的是帝貳戾的頭顱。如果不出所料,應該是白先生親手將其斬殺的。帝貳戾游離在外,興風作浪,不回妖族。白先生雖說看起來是將其殺死,實則是把他交還給了帝一。”
“用這個人情,來換妖獸吞噬虛空就能繁衍的方法,用來培育裂界鯨。”
李凡將事情的緣由給過了一遍。
“白先生是天道化身,卻仍然把握不了妖獸的具體進化方向,還要去找帝一獸。”
“看來,玄黃界的妖獸,或許可能并非本土產物。而是外來者。”
“帝一察覺到玄黃界大劫將至,似乎沒有幸免于難的可能。于是想要裂界而去…”
李凡眼前浮現出仿佛是世界盡頭的那座高聳白山。
“南冥山,按照帝一的說法,乃是天之涯、海之角,世界的盡頭。”
“玄黃界的無數游離能量就是匯聚于此。若是用某種特殊方法將其引爆,可能霎時間爆發出極為恐怖、接近真仙的力量。”
“從而跨越高墻,離開至暗星海。”
千年后的現世,南冥山已經變成了裂界大漩渦。世界傷口數千年不曾修復,由此可見南冥山裂界時的能量波動究竟有多么恐怖。
“原理跟天劍宗的裂解神兵是一樣的。只不過都只是單純的理論罷了。他們究竟是成功還是失敗了,是成功逃離了至暗星海,還是已經化作了虛無…”
“無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