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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 復勛(1+1/2)

原域名已被污染,請記住新域名  ‘江壺子的初心應當是好的,否則也不會硬著氣這么多年不吭一聲,高服也是真有些舊恩在,否則他堂堂王侯之尊,沒必要在這種敏感的節點還向我這魏李之后默默示好,應當有無奈之處,可北方一定有人順水推舟…”

  李周巍靜靜等著,心中漸定:

  ‘可汀蘭、后紼都不是愚蠢之輩,如果是一百年前還好,如今奎祈之死叫他們就放下了高高在上的架子,還想用之前的招式來對付…恐怕不容易罷!’

  果然,稍等了片刻,見著太虛蕩漾,一片紫色光瀑流淌,現出一位紫衣女子來,面容姣好,細眉秀眼,微微一禮,柔聲道:

  “見過渤烈王。”

  她的態度很是尊重,眼前的王侯微微點了頭,答道:

  “原來是殊袖,恭喜成就神通!你離了齊地,齊地陣法一道的幾個老人至今還在懷念你,前些年得了你的消息,都很高興,一直送到我王宮里來。”

  李周巍突然明白過來:

  ‘這位汀蘭真人本也是齊國人!是紫霈真人前去收的徒!如今看來,與這位渤烈王似乎早早相識…甚至聽著這語氣,與太陽道統的諸修不同,她汀蘭說不準與高服還有一層君臣名分!’

  遂見汀蘭真人微微眨眼,低聲道:

  “王侯厚遇,殊袖感恩在心,故而今日聽聞王駕過江,特地來迎,如有冒犯…還請恕罪。”

  她輕輕一引,三人便踏破太虛,落往江邊的山崖之上。

  此處正面臨沙灘與滔滔的江水,亭閣矗立于山崖之上,兩個侍衛守著,在亭子間落了,李周巍暗暗松了口氣。

  不得不說,汀蘭來得及時,請高服落足的事情也只有她能做,否則兩人只能繼續尷尬的在太虛里對峙,更要考慮太陽道統的感受。

  這女子輕描淡寫地把事情接過來,在亭子里落座,沏起茶來,輕聲道:

  “渤烈王一路南下,這事情可談好了。”

  高服身材雄偉,往亭中一坐,好生威武,撫須道:

  “尚可…淮江道乃是趙昭武皇帝曾經設下的,這么些年來,一直虛設一二郡之地,徐國公暴死,京中本就有征服之意,卻折騰了這么多年…”

  “如今稱昀、都仙、玄妙三門,皆奉趙朔,改為淮江道統,好在事情輕易,沒有太多傷亡。”

  其實高服南下,實在是對三仙門的懷柔之策,也是釋修內部不齊,諸家一同制約的結果,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汀蘭對高服沒有太多怨氣,只低聲道:

  “不知江北三宗,治玄榭是如何記名?”

  兩人似乎完全沒有南北的隔閡,高服很自然地抿茶道:

  “稱昀仙門常昀真人,修行庚金,今得驗明道統,出自古修,上屬兜玄。”

  “都仙道統鄴檜真人,修行都衛,更是鮮明,兜玄道統無疑。”

  “至于玄妙觀素免真人…”

  高服神色肅穆,微微一頓,答道:

  “這位素免真人我識得,如今山中皆言他帶著齊秋心前去海外,擇地閉關,助齊秋心突破紫府,連那一尊宗師像都被帶走,只留下一親筆信。”

  他帶著些饒有趣味的味道,道:

  “釋來則投釋,齊來則投齊,一朝道門滅,徙在隔湖峰。”

  李周巍暗暗皺眉。

  ‘素免還是有些手段的,至少能那么久之前就預料到是高服南下收場…’

  所謂齊來則投齊,渤烈王就是齊王,只是當年有過一個齊帝,下場還不大好,高家與之并沒有道統血脈傳承,自然不能用這個齊,于是用了渤烈…

  而所謂的隔湖峰,正是長奚身死所化的靈山!

  畢竟玄妙是通玄道統,在南北之間又沒有什么偏頗立場,甚至還結交了不少北方修士,紫府又在外,玄妙觀再怎么折騰,都不會有太凄慘的后果,素免為他們留的最后退路就是那一山之地了。

  李周巍只是皺眉,汀蘭則謝起來,便見山崖之間很快上來一行人,陳鴦抱著一枚金鐵之盒上來,恭聲道:

  “拜見諸位真人!”

  不清楚渤烈王的態度,李家下面的人自然不會派嫡系過來,只讓陳鴦近前,呈那盒子上來,恭聲道:

  “江壺子前些日子便隕落了,臨死前耗盡修為,連作七符,修為精血竭盡而亡,異象并不顯著,如今一切東西都在盒中。”

  李周巍先從他手中接過來,這短暫的接觸時間內靈識輕輕一掃,順勢送到高服手中,這位渤烈王收了金盒,輕輕開啟,里頭放著七枚金符,一張小信。

  ‘金甲玄功符。’

  李周巍早知其中之物,并不奇怪,金甲玄功符雖然是筑基符箓,卻不算多么了得的符箓,只是能凝聚一件法力甲衣,用來抵御敵人的法術而已。

  高服卻瞳孔放大,默然凝哽,將之收起,威武的眸子立刻閉上,久久不能睜開,終于去看那遺書,不過八字而已:

  “江南安寧,得幸善終。”

  她不曾提一點高家的事情,卻在強調自己是善終,這位渤烈王閉目收下,微微行禮:

  “多謝公子!”

  他謝了這一句,竟然一句話也不多說,穿入太虛,消失不見。

  李周巍行禮相送,一旁汀蘭輕輕彈指,立刻有一道紫色的光幕籠罩了亭子,她輕聲道:

  “明煌道友果然非同俗類!”

  “見過前輩。”

  李周巍目中含光,答道:

  “多謝前輩解圍!”

  汀蘭聽了這話,眼中升起寒意來,雙目緊閉,沉沉一嘆:

  “我若是不來,這次就麻煩了…”

  她顯得有些懊惱,低聲道:

  “我卻不知道高戲江前輩在貴族地界上!還好貴族處置得好,否則如今不知如何交代!”

  李周巍雙目一沉,問道:

  “高家可有神通姓是樓?”

  此言意味深長,正問在要害之處。

  李周巍并不了解高家內部,可紫府的意志向來是一言九鼎,明明這一位渤烈王對魏李心懷舊恩,高家內部還能有反對的聲音,那只有一個可能——反對的聲音同樣是紫府。

  ‘高家內部有一位,甚至不止一位紫府希望恢複是樓,斬斷跟魏國的關系,恐怕借著江壺子的長輩名義要他過江…這也恰恰迎合了北方挑撥離間的需要,兩方一同施壓,這才有了渤烈王南下的舉動…’

  ‘如果高服不親自來,來的就會是複姓是樓的高家人,場面必然變得極為難看,所以他一定要親自來!’

  汀蘭凝視他片刻,答道:

  “正是,是樓威、是樓營閣,都是高家的人物…高家這些年來,在奉魏之事上一直有糾葛…”

  她齊地出身,自然對此事頗為了解,否則也不會急匆匆趕過來,當下目含寒光,低聲道:

  “戲江前輩威望頗高,余生有些心愿,無非見一見魏裔…”

  “如果前輩折在你們手里,或者受了什么苛責,北方勢力恐怕立刻有是樓紫府疾馳而下,大鬧一場,趁機將高李之間的關系一劍斷了!”

  “可他們等來等去,江壺子在你家平平安安,又留著一口氣,能辨是非,留了遺言,只好退而求其次,逼得高服不得不來,一方面是挑撥離間,另一方面…這枚伏子,反而轉去針對他渤烈王了!”

  她只說了一半,李周巍便明白了,兩眼一瞇:

  “北方諸家才合力算計了釋修,摘了桃子,馬上就有報複到來,逼迫渤烈王過江,此時卻沒人理會他,北方相互算計謀害之重,可見一斑!”

  在如今魏李如此尷尬的境地下,他渤烈王是趙國的外姓王,本就有不輕的嫌疑,面對魏李竟然客客氣氣…偏偏他渤烈王高服為人厚義懷恩,哪怕是一句道友,怎么都不肯說出口…

  ‘而這位渤烈王與江壺子,對我家沒有什么惡意,甚至江壺子的初衷只想看一看我家而已…’

  汀蘭輕輕點頭,柔聲道:

  “如今一來,淮江諸道,必然風傳高氏心懷魏李之事,對他渤烈王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李周巍負手起來,望著山下濤濤的江水,沉默許久,輕聲道:

  “渤烈王極有風姿,如今勸服三仙門,對南邊更無多少惡意,自然有一眾人盼著逼走他!一刻也不能容他。”

  汀蘭真人在亭中抿了茶,終于將此事蓋過不提,問道:

  “怎地不見昭景?”

  李周巍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早知如今的局面,自然是李曦明前來迎接更好些,可一是事先并不知曉高服南下,也不知曉他南下的意義,難以防備,二來…李曦明也不在,遂道:

  “長輩欲尋靈火,如今已經到了海外,一時半會是趕不回來了。”

  “靈火…”

  李周巍此言一出,汀蘭微微疑惑,答道:

  “可是替你尋的…倒也不必如此急切…”

  李周巍看著她有些關切的模樣,動了些心思,答道:

  “非也,乃是有一祖傳的秘法需要離火來施展,遲遲不得,便想著外出尋一些線索。”

  汀蘭這才明白,思索道:

  “離火一物,越國明確只有衡祝手上有一份,至于吳國,當年慶家手上也有,只是他們個個眼高氣闊,靈火不比他物,并不好換取。”

  她說的是離火,但實際上只要自家得到一份靈火,大概率就能用《閏陽法》換得離火,可李周巍明白閏陽法的價值所在,并不輕易透露出去,故作失望地搖頭。

  汀蘭倒是上心,正色道:

  “我先前向他提過南疆,可去看一看,我這里也替他張羅張羅,有了消息就來答複。”

  李周巍有些訝異,點了頭,正準備告辭,汀蘭卻輕聲道:

  “這幾日…朱宮的傷勢不斷惡化,傷上加傷本就麻煩,結果前幾日她的法軀又有崩潰的趨勢,一時是治不好了。”

  “在東海時,衡星就看她很是不滿,是決計不肯理她半點的,前些日子請后紼看過,有些難以處置,這一次來,本是為了尋一尋昭景。”

  李周巍暗暗皺眉,朱宮這人他并不熟悉,也不替李曦明做決定,更是不愿多打交道,答道:

  “長輩一去不會太久,等到他回來了,一定告知他。”

  汀蘭默默點頭,很快從亭中離去,留下李周巍在山風中立著,腳底的江水滔滔,怪石嶙峋,白浪涌起,一直到夕陽落下,他才沉沉地吐出口氣來:

  “誰家能自由!”

  南疆。

  山脈起伏,叢林密布,鳥雀翱翔,群妖呼嘯,一座座、一重重,妖嶺壓著妖嶺,妖國靠著妖國。

  李曦明跨過千萬里,先從朱淥到了南海,再從南海到沙黃,繞過驃人國,一路飛到了靠著大西塬萬重妖嶺。

  這一路上殺孽滾滾,遍地血腥,近處還有幾個紫府的國度,等到了深處,果真是妖孽做主,大治其國,番人瘦骨嶙峋,如同牛羊,抱頭而竄,妖物肥頭大耳,乘高馬車駕,疾馳而過。

  此地番人不少,可已經未有操持華人言語之人,各自用著各自的番話,習䗼也與妖類相近,不識杯箸,竟只用一雙手進食,大多行了些釋法,連僧侶也算不上。

  李曦明稍稍一瞧,便明白了:

  ‘到底是釋法好用,能讓人安心候死,以求來世,這妖國也喜歡用。’

  這么一看,這群番人過得也不怎么樣,北方遍地黔首,唯圖一死,至少有地種,此地卻四境麻木,乞討妖物殘羹為生,倒還不如北方!

  妖物不擅長陣法,這些地方也沒什么可忌諱的,李曦明一路穿梭太虛,很快到了所謂的西婆國。

  此國富麗堂皇,圍繞著一座高山而建,不同于江南的樓臺庭院,處處皆見高塔鐘樓,風搖寶樹,五色朦朧,千樣奇花,遍地而放,竟然見不到什么人影了,各色各樣的妖物出入,皆披衣裳,熱鬧至極。

  可出了此山千里,便見地獄,遍地狼煙,各式各樣的妖物部落爭相廝殺,往這最中心的城邦奉上血食。

  ‘此處已經是妖奴役妖,不見什么人族身影,是純正的妖國…’

  李曦明乘光而落,這富麗堂皇的寶塔之中立刻有一對妖將駕風來迎他,才看了一眼,一妖向他行禮,打著手勢讓他稍等,一妖立馬轉頭,往寶塔黑洞洞的門扉中呼。

  寶塔之中鐘聲大作,兩排妖將匆匆而出,天上云氣升騰,祥云籠罩,聽著寶塔深處一聲高呼,操著不知什么語言,一通亂叫。

  “嗷嗚…”

  于是瑞氣升騰,金光奪目,竟然從寶塔之中飛出一男子來,瞳孔白紅兩色,生得奸邪俊美,披著白骨甲衣,血色絲綢,兇威赫赫,好不可怖,身后生一雙金翅,踏著騰騰而起的金云,盯著李曦明看。

  此妖氣勢磅礴,瑞光積蓄,手中持著一柄燦燦的長刀,紫府初期修為,可神通流淌于雙目,腳踏祥云,竟然給他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此妖正是西婆國的大娑婆王!

  ‘能在南疆深處殺出頭來,建立自己妖國的人物,沒有一位弱的,和東海、南海有龍屬在上首的情況截然不同,這一位不但是貴裔,恐怕斗法起來很是厲害!’

  李曦明覷了一眼,打量了他的法身,微微拱手,答道:

  “在下昭景,望月湖人士。”

  這妖物微微一愣,恍然大悟,一張口,竟然是堂堂正正的官話,甚至還是江南口音:

  “原來是道友!請!”

  李曦明暗暗驚異,他卻頗懂江南規矩,并未邀請李曦明前去寶塔,而是指了一五光十色的池上小樓,笑道:

  “不知真人仙駕,真是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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