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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章 托付(1+2/2)

  汀蘭將那枚紫金色圓珠小心翼翼地捧起來,入手冰涼,明明如同凡物,卻是此界人人趨之若鶩的重寶,探查不出品級,也體會不出法力,唯有沉甸甸的觸感。

  她捧著紫金色圓珠起來,迎著天空上的燦爛朝霞而立,金色的朝霞經過紫色圓珠的反射照耀,竟然令這紫臺上的寶座放出光來。

  身邊的一切漸漸明亮,這封閉了多年的紫臺洞府終于動響,汀蘭踏虛而入,竟然到了一小小的洞府之中。

  這洞府不知寄托于何處,內里紫金光澤閃爍,一片紫茫茫,唯有一玉座,一小臺而已。

  這小臺大約一掌見方,乃是一塊完整的紫玉雕刻而成,紋路雖然複雜,卻呈現出淡紫之色,隱匿在小臺的內部,看起來清幽淡雅,正中心有個圓形的弧槽,反射著淡白色的亮光。

  汀蘭上前一步,將紫炁仙元玄罩放入其中,手中的神通閃爍,一點幽幽的紫光終于從臺中躍起,飛入她眉心。

  與此同時,紫煙福地的輝紫明玄大陣終于傳來一股水乳交融般的契合感,汀蘭靜靜立著,一點一點將這一座威力絕倫的大陣掌握進手中。

  這玉臺雖小,卻是紫煙福地的樞紐,太栩留下的輝紫明玄大陣的陣盤!

  汀蘭雖然獨掌紫煙門多年,卻沒有掌控此陣的資格,只是有出入開閉的權利罷了,只有拿到了法寶紫炁仙元玄罩和太栩紫炁書其中之一,才真正有得到此陣認可的資格!

  如今紫霂離去,這枚法寶落入她手中,汀蘭終于踏入這曾經只有聞氏、闞氏兩家的大真人才有資格進入的寶地,她的心中卻滿是憂慮…

  ‘果真有這樣嚴重嗎…’

  太陽道統在江南鎮壓了這么多年,從來是坐看云起云落,等著其他道統的紫府真人上門拜見的尊貴地位,在鼎盛時期,如果要召見江南的其他紫府,甚至可以只用一封仙旨。

  如今雖然衰弱些,也只是幾個宗門的大真人年歲相近,故而虛弱期撞在了一塊,那遲步梓又是個視青池太陽道統如累贅的,太不湊巧,否則堂堂太陽道統,也不至于一時虛弱至此。

  若不是這話是紫霂親口所說,要說太陽道統會出什么問題,汀蘭只會當個笑話。

  ‘倒也是可笑…衡祝、鵂葵以元府分府自居,我紫煙、萬昱固守先祖遺訊,至少嫡系不肯行續途之妙法,本只有青池有能耐短時間內出一出大真人。’

  ‘不過…各宗皆有退路…我家與衡祝有福地,劍門有大西塬諸山,鵂葵有山嶺諸觀,哪怕師叔說得不錯,也只是太陽盛世將結束而已…’

  她目光略沉地觀察地面前的玉臺,濃郁到化為云氣的紫炁在她的身邊暈染,汀蘭將目光投向一旁的仙座。

  這仙座并不高大,反而顯得有些小巧精致,顯然原本的主人身材嬌小,汀蘭退出一步,先行了大禮,這才繞著仙座轉了一圈。

  說來也怪,一走到這仙座背后,一切的光芒都暗淡下去,伸手不見五指,可紫府級的目力豈是區區昏暗能夠阻擋,汀蘭掃了一眼,便發覺這仙座背后寫著幾行秀美的字體:

  ‘修真而后得仙,勿躁勿言,尋紫炁之至境,抱牝而眠。’

  這二十個字仿佛有什么魅力,讓汀蘭挪不開眼睛,她目光中滿是思索,似乎對紫霂的話語有了更多理解,這女真人移開一步,心窩一陣絞痛,一股強烈的窒息感涌上鼻端,她朱唇微顫,咳嗽起來:

  “咳…咳咳…”

  汀蘭一連咳了好一陣子,咳得天旋地轉,終于從干澀的咽喉中吐出一片灰色的氣流,落在她捂著嘴的掌心之中。

  她打開左手,瞇眼一瞧,竟然是一捧香灰。

  汀蘭心中大寒,忍著強烈的咳嗽欲望,從這寶座的背面退出去,化掌為刀,在心窩處用力一剜。

  “嘭!”

  便見灰煙滾滾,一大捧香灰從她的臟腑之中鉆出,呈放射狀噴涌而出,與紫金色的云氣混合在一起,竟然顯得相得益彰。

  ‘是…真君手書!’

  汀蘭的身影立刻轉化為濃濃的紫煙飄散開,一縷縷紫煙往玉臺上飛去,凝聚回白玉般的手掌,將那枚法寶拿在手中,她的身形這才慢慢恢複正常,滾滾的香灰也停止了噴涌,漸漸消散。

  “咳…咳…”

  她最后咳嗽了兩聲,這才慢慢恢複正常,原本蒼白的面孔也有了血色,汀蘭立刻下拜,磕了九個響頭。

  她最后咳嗽了兩聲,這才慢慢恢複正常,原本蒼白的面孔也有了血色,汀蘭立刻下拜,磕了九個響頭。

  眼前的一切漸漸淡去,腳底下傳來結實的觸感,手中的紫金色珠子消散不見,汀蘭卻并不慌張,緩緩松了口氣。

  紫炁仙元玄罩已經落回紫金幻境之中,汀蘭也取得了大陣認可,隨時可以在這紫臺上重新回到幻境里,至于法寶有沒有拿在手上,反而不重要了…她既沒有機會取出法寶來應敵,也不會把法寶帶離福地。

  她心有余悸地從臺上下來,獨自立在階梯旁,望向飄渺的云氣:

  ‘既然如此…爭取李氏的支持比我想的還要重要,至少李周巍、李曦明…將是兩位紫府,一位丹師,一位斗法不遜衡離的天才。’

  ‘至于寧婉…可以盡力爭取,卻未必要事事幫她,真君往北傷釋,北失則南補,固然符合規矩,石塘一事我卻沒有收到半點消息,可見這女娃心中對我還是有戒備的…’

  汀蘭靜靜地站在臺階上,晨曦早已消失,她沉神遠眺,江北的烏云連綿,大雨不止。

  “來人!”

  她輕輕喚了一聲,便見下方的一紫衣修士快步上來,汀蘭問道:

  “北方如何?”

  這男子面容與聞武很是相似,恭聲道:

  “一切在掌控之中,柏道人野心漸滋,已不能遏,梵云被打得節節敗退,數次求援無果…那平汪子又不敢棄了這地逃走,被逼無奈…只能一日日困守。”

  “就在前幾個時辰,柏道人已經打到他主陣,將平汪子活捉,稱他煉嬰為法器,乃是罪不可赦的大魔,如今囚禁起來了。”

  汀蘭問道:

  “哦?他能想到這個罪名?這事幾分真幾分假?”

  紫衣男子立刻答道:

  “恐怕確有其事…”

  汀蘭遂點頭,若有所思,紫衣男子略有尷尬,低聲道:

  “還有一事…海外傳來消息,李家李周巍現身我家的新雨坊市…”

  “這倒是好消息。”

  汀蘭微微一笑,可見著對方的神情不對,多看了一眼,這男子立刻答道:

  “撞上了李家的小姐李闕宜,正在采氣,據說他等了有一陣。”

  汀蘭這會表情有些不對了,蹙眉道:

  “前些日子說是要調到海外,千璃同我說了,疑心是李氏自有安排,昭景等人也在海外,便傳了命令,一切由她自己來決定…這一會…怎地采起氣來了。”

  她正視對方,問道:

  “聞武向來會說話,不能只聽他一個人說,你這個當哥哥的,可把情況從旁弄清楚了?”

  紫衣男子忙著點頭,答道:

  “這闕宜,是個柔弱的格,靈巖子又昏聵無能,什么都管不住,底下的弟子急著晉位筑基,便想從她手里借東西…”

  只說到這,汀蘭便明白了,冷笑一聲,道:

  “昏聵無能未必,他哪里是什么簡單角色,從洞天里從容而出,連紫府都不能從他嘴里打聽出什么東西,一句興許與真君有關,把什么都保住了…明面上一副好吃無能的模樣,結果老到了百來歲了還能突破筑基,你說他今天管不住弟子,我看是不去管。”

  “你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子嗣?”

  男子不敢多說,汀蘭則消了火,心情倒是轉變了,嘆道:

  “好了…他閉關就閉關,畢竟他這輩子吃的苦也不少了,李家的事情不必找他麻煩。”

  “可要…把聞武調回來?”

  他問了一句,汀蘭則道:

  “不必,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他會把事情處理好,紫氣峰的幾個弟子差不多都閉關了,事情也沒落處,等著后續李家消息罷。”

  她將人遣下去,出了口氣,便駕起紫氣而起,一路往陣外而去,在重重的云霧之中穿出,遁入太虛,卻驟然愣住了。

  太虛之中黑暗空洞,一望無垠,不遠處卻站著一女子。

  這女子一身黃衣,戴著帷帽,白紗掛落下來,靜靜立著,潔白的手垂下來,淡黃色的衣袖掩住了,握著兩枚絞在一處的金環。

  這女子一身黃衣,戴著帷帽,白紗掛落下來,靜靜立著,潔白的手垂下來,淡黃色的衣袖掩住了,握著兩枚絞在一處的金環。

  她僅僅站在無窮的太虛之中,兩側便有朱色垂落,翻滾為銀,沉積為鉛色,汀蘭微微退出一步,恭聲道:

  “見過秋水真人,不知大真人前來我紫煙福地…可有何吩咐?”

  秋水真人的目光透過帷帽,落在她面上,輕聲道:

  “是前來拜會紫霂前輩。”

  汀蘭心中微駭,不過她心思聰穎,立刻就反應過來:

  ‘她修行全丹,本就擅長物之變,看來是輝紫明玄大陣有了反應,被她所觀測…’

  這說明秋水竟然不在洞天之中,而是就在江北一帶,興許是為了真君轉世之事,再想的可怕些,興許是一直在山門附近等待…

  這些即將突破的大真人一個比一個可怕,眼下紫府巔峰的秋水恐怕也就紫霂可以與之斗法,汀蘭行了禮,答道:

  “大真人晚了一步,師叔已經離去。”

  “哦?”

  秋水顯得有些驚訝,輕聲道:

  “清晝道友到底厲害。”

  聞清晝是紫霂的全名,如今已很少人知道了,能稱呼他為清晝道友的更少,汀蘭不知她是說沒有算到紫霂離去,還是紫霂在她眼底離去而不知,只行禮,卻見面前的女子道:

  “前些年他得了牝水天一淳元,便開始著手收拾,不知清晝是否得了那一味牝水,我本是想著助一助力,他既然不見我,一定是自己有把握了…”

  “倒是好,如今只剩下幾位在世,希望他能功成…”

  她眉宇間惆悵,似乎只是來說幾句祝福的話。

  秋水真人背后就是兌金真君,諸事一定為她安排好了,她是這些年來張家最杰出的人物,又碰上了仙府傳人,汀蘭只有羨慕的份,替自家師叔謝過了,秋水道:

  “真君一事過后,我便回洞天了,可寧婉如今突破成功,迢宵…迢宵他的事…我還要照料。”

  元素真人曾經與秋水真人有些糾葛,當年還差點成了道侶,這件事一度被認為是金羽青池的大喜事,也有過一陣風波。

  甚至司徒鏜海外被龍屬所傷,父子三紫府、蒸蒸日上的鏜金門驟然墜落,被青池、金羽百余年當做戲臺擺弄,也有司徒鏜殺了三目岹山獸,秋水真人替元素出氣的影子在。

  后來雖然因為李江群之事不了了之,身為紫霈的弟子,汀蘭當然略有耳聞,可這種事情是最忌諱的,她一句話都不敢多說,聽著眼前的大真人道:

  “當年,迢宵與紫霈也是極好的朋友,我也是迢宵帶著見的她,我們三人有情份在,如今于情于理,都該照撫寧家…”

  “我找上你,也是這個原因,你既能完成你師尊的遺愿,也能符合我的托付…”

  汀蘭心中微微松了口氣,行禮道:

  “大真人盡管吩咐!”

  秋水從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鏡子來,掩在手心,輕聲道:

  “元修身死,請君執金符也好,淮江圖也罷,都不知落在何處,元修未必會給她,可各方貪圖這些的人不少,有必要時還請你幫一幫。”

  “畢竟我家到底不是太陽道統,有些東西我與同門實在不好出手幫助,一旦稍稍一幫,立刻會引來千百倍的后果…只能托你了。”

  她亮出掌心的鏡子,圓溜溜小巧可愛,卻閃爍著銀白色雷光,秋水正色道:

  “我家祖上攻入雷宮,從中得了這寶貝,本是成雙成對的,后來另一枚丟失了,只留下這單枚,威力卻也不容小覷。”

  “這靈器托付給你,以為酬勞。”

  ‘雷宮的靈器!’

  當今之世,雷宮的靈器絕對是極受歡迎的,一來威力極大、神妙無窮,二來通常沒有什么后患,畢竟雷宮都倒了這么多年了…

  “不過是照料一二…也不必…”

  汀蘭才應了一句,秋水立刻開口了:

  “你若是不收,哪有什么照料的情分在,更差了些照料的實力。”

  “你若是不收,哪有什么照料的情分在,更差了些照料的實力。”

  秋水這話雖然不好聽,可實打實地說動了汀蘭,放在先前她也許還有推辭的念頭,可師叔紫霂的一番話將她心中的安全感剝奪得一干二凈,暗暗打算起來,這枚靈器更顯得重要。

  “一定不負大真人所托。”

  汀蘭將東西收下,秋水這才有些笑意,似乎有了什么思索,雙手放下,那兩枚金環又從腕上落到手里,發出清脆的響聲。

  秋水乘著波濤洶涌朱海而起,汀蘭心中感慨,終于抬起頭來,問道:

  “大真人一身道行已然臻至于極,往前三百年無能及者,不知何日求金…也讓后輩一睹全丹之風采…”

  秋水只笑著搖搖頭,在太虛中化為汞水而去,留下一句飄忽的話語:

  “都太早了。”

  鑒中天地。

  太陰府中白雪紛紛,小庭院里的圓池白光閃閃,地上白磚皎潔明亮,四座玉白燈座矗立其中,散發著蒙蒙的白色光輝。

  在這白色的圓池周邊,正立著一位少年,額頭光潔,眼睛淺碧,揣著手立在池邊,伸頭往池中看,等到這池水起了波濤,亮起一點微弱的光彩。

  “也就等著這瘋狗來,在這處有點樂子…如今少翙仙娥也交了那功法,到仙閣里修功法了,能見的人就更少了一個…”

  這人自然是蕩江了。

  蕩江雖然地位不如少翙,但好歹是七世摩訶堇蓮的分魂,少翙則是紫府初期妖物的魂魄,時間一長,真要比起來,少翙除了少陰一道的道行,其余的還真比不過蕩江。

  故而蕩江無論拿了哪一道的道統來,只要品級不是太高,都能修修改改,抹去根腳,少翙便有些吃力了,除了專改少陰一道的道統,同時也在閣中進修,增長道行。

  蕩江自然是不知細節,只知道少翙前去更高等的仙閣擔任職務,那一處地方重新空下來,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了,故而今天手中令牌一亮,立刻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他等來等去,喃喃的誦經之聲方才響起,少年立刻把頭縮回去,轉向另一側,抬起下巴,便見一位青衣金穗的男子漸漸從池上浮現而出。

  這男子面容很年輕,眸子淺青,廣袖寬袍,長發披散。

  “遲大真人!”

  聽了這話,遲步梓緩緩睜開眼睛,掃視一周,便把目光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從池上邁步下來,隨口道:

  “蕩江大人!”

  蕩江就愛聽這句話,連連點頭,笑道:

  “這會捉了哪個倒霉蛋進來了?”

  “一只不識相的蠢孔雀…”

  遲步梓明明是來得功勞的,表情卻不大好看,顯得心事重重,答道:

  “還是上次那破孔雀廟,這一次又抓了一只回來,上頭一定會炸鍋,下一處就要換地方…”

  他觀察了對方的臉色,嘆息一聲,答道:

  “元修突破失敗了,還化作了妖邪…他的想法頗多,死得卻很慘。”

  遲步梓隨口解釋一二,蕩江與他共住一軀過,自然也知道元修,撇嘴道:

  “原來是那古板老頭,求金丹也胡亂來,死得這樣凄慘。”

  遲步梓心不在焉,似乎壓了極重的憂慮,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這樣心思深沉的人,竟然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叫蕩江察覺不對,低聲道:

  “你這一次上來又是為何?僅僅這一只孔雀,似乎不夠換取那一道紫府功法…倒也沒必要跑這一趟…”

  蕩江當然希望他每一次都上來,至少有個人說話,可遲步梓事事以求仙第一,浪費時間的事情他一個也不肯做,上來必定是有原因的。

  果然,蕩江這么一問,遲步梓立刻開口了,他面色陰沉,低聲道:

  “我前幾日也去蜀地看過了,大旱千里,天不降雨,泉水枯竭,乃是淥水不興之兆。”

  蕩江一聽這話,頓時奇道:

  “這豈不是好事?你頭頂上的那一位恨不得所有淥水修士死絕,若不是隔斷所有傳承得罪陰司,他可不會留情!若是他受了些傷,正好你動些小動作…”

  “這豈不是好事?你頭頂上的那一位恨不得所有淥水修士死絕,若不是隔斷所有傳承得罪陰司,他可不會留情!若是他受了些傷,正好你動些小動作…”

  遲步梓卻微微搖頭,沉聲道:

  “此處可是說話的地方?”

  這一院子空空落落,連個桌椅都沒有,顯然不是談話的地方,蕩江便一路領著他出去,到了側旁的小院,院門一關,遲步梓這才道:

  “淥水多受些傷、少受些傷,都對我影響不大,可既然有了淥水之兆,恐怕這些年來斗法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他興許要回來了!”

  蕩江愣了愣,低聲道:

  “回來便回來了…你又不修洗劫露,到時候又修個朝寒雨,他難道還能懷疑你不成?就算是回來…見你道途已絕,也該更加放松警惕…”

  遲步梓面色陰沉,低聲道:

  “你不懂…你不理解淥水是什么人…我進過淥語天,他是個小心眼的真君、事無巨細難逃他眼的陰險人物…這樣的人…這樣的人,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疑慮…”

  蕩江聽著狐疑起來,看著他陰沉的面色,問道:

  “你欲如何?”

  遲步梓沉神看著他,語氣森冷,答道:

  “我進過他的淥語天,我死、我活、我的修為進展都在他的眼睛里,等他從天外回來,天底下的清潭都是他的擁躉。”

  “我修成了丑癸藏,他若是回來,興許會留意我。”

  蕩江更不理解了,搖頭道:

  “丑癸藏又不是洗劫露,功法還是有的,靈氣也不少,天下有那么多人修,你能修成也沒有什么意外,他一個個查不成?”

  遲步梓緩緩搖頭,低聲道:

  “我并未用續途妙法,卻依舊修成了,對淥水來說,這道紫府功法何處來何處去,是值得一查的。”

  他那雙碧色的眸子望過來,眸子中冷靜至極,按在案上的雙手攥緊,低低地道:

  “我如若是他,我一定會查,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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