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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仙檻

原域名已被污染,請記住新域名  “紫府后期…”

  元修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持劍男子身上,那身服飾與司伯休本人一般無二,都是青池第一等的紫府穿束,元素從不愛穿,他卻不離身。

  “遲步梓…”

  紫府后期,四道神通!

  面前的男子面容與遲家人一慣的細眼平眉不同,五官更加緊湊,眼睛也大些,更顯得奪目,一身法力圓滿如意,威勢洶洶。

  司伯休第一時間默然了,仔細算了算,遲步梓如今剛到三百歲,立在身前的身影已經淥影重重,透露出淥水一性特有的清濁不定,威勢比司伯休自己都要可怖。

  “失蹤幾十年,參紫仙檻說渡就渡…”

  遲步梓本就是百年前的青池天才,修行快得驚人,以如重濁突破紫府后接連煉就神通,先后成就洞泉聲與清夕雨,共計用不到百年!

  遲尉當年可是極為看重他,稱之為“遲家寶樹”,這王八蛋敢堂而皇之地四處收刮天才,有一半的底氣都是因為有遲步梓在。

  “可惜步梓可不按著老東西的想法來…”

  后來遲步梓突破紫府中期,元修本以為他止步于此,誰知過去幾十年,不知道練成了洗劫露還是丑葵藏,竟然已經是紫府后期了。

  要知道紫府一旦練就三道神通,升陽府便趨于穩定,第四道神通尤為難煉,卡個百年都是尋常事,仙道稱為參紫仙檻。ΒíԚUΖω⑦⑧⑨.Net

  司伯休自己就在這參紫仙檻前卡了近一百年,還是遲尉身亡后突破的紫府后期,哪里不知道其中難度。

  “這仙檻對他來說仿若無物一般…到底在東海得了什么樣的機緣…”

  司伯休的老眼沉沉,口中冷冷地答道:

  “步梓真是修為大進。”

  遲步梓卻風度翩翩,自在得意,手中的劍提了提,笑道:

  “世叔謬贊了,且先除了這四個蠢貨罷。”

  他的目光投向面前兩個憐愍,一手伸至腰腹掐訣,另一只手把手上的寶劍當做符劍來用,把劍柄捏在手里,神通流轉:

  “敬請渙弱丁丑水。”

  他口中的話語落入空中,隨著彩光幻化為一片灰色,從他的唇齒之間沖出,落在那劍柄之上,與金鋒之物撞擊,蕩漾開一片灰色光波。

  “吭…”

  丁丑在數為渙弱,主器識清明,半空中余下的兩位憐愍頓時藏不住了,同時暴起,在空中放出彩光,竟然是兩位主修金身的憐愍,身影龐大,同時揮掌向他蓋來。

  遲步梓還有空閑回頭輕笑,答道:

  “世叔,這憐愍都是一個模子里借來的神通,到底是借…”

  他輕輕一轉,青色的袍子飛旋,赫然已經在原地消失,浮現在這兩位憐愍的身后,提劍而笑,答道:

  “借來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只要見過一次,隨后都很好對付。”

  他手中的法劍放出兩道清光,將這兩位憐愍身上的彩光壓下去,漫不經心地道:

  “接下來你們要捏印了。”

  這話震得兩位憐愍難受至極,金漆的面上猶豫之色一閃而過,七八只手中結的印捏到了一半,繼續打也不是,散去也不是,遲步梓回劍倒提,笑道:

  “廢物!”

  他手中的青劍迸發出截然不同的色彩,千萬道銳利的氣流噴涌而出,沖得兩位憐愍慘叫一聲,紛紛向后退去,一旁五目看得兩眼金光大放,連忙棄了故意收著手的司伯休,手中脫出兩個金環,立刻就向遲步梓打去。

  遲步梓現身之時奴孜憐愍就有了退意,在放棄和等一等之間舉棋不定起來,眼看這五目全力出手,頓時定了決心,出手拖住司伯休。

  正在此時,空中響起一聲炸雷般的震聲,回蕩不休,一道熾熱的紅光極速穿行而來,轉瞬即逝,已經到了身前,聲音才姍姍來遲:

  “禿驢!”

  ‘衡祝道的衡離真人…’

  司伯休耳朵一動,聽著這聲音立刻就認出來人,心頭微微一嘆,明白自己試探遲步梓實力的計劃定然是行不通了,立刻果斷出手,手中的符箓噴出無數金色鎖鏈,向著奴孜憐愍鎖去。

  “遭了…”

  奴孜只聽著這聲音,心中已經涼了半截,衡祝道從來與釋修勢不兩立,衡離真人更是有名的仇釋,看著他暴起突來,場上足足有三位紫府后期,嚇得他如同兔子般原地跳起來,丟了五目轉頭就跑。

  誰知這頭的五目也嚇得魂飛魄散,心中罵道:

  “怎地這瘋子也來了!老衲是要重傷,可不是要丟了性命!”

  他靈識一掃,果然不出所料,奴孜轉頭就跑不說,就連那世客、世恩師兄弟都已經消失得一干二凈,當機立斷,后退半步,化為金光升起。

  “禿驢!”

  這衡離真人甚是兇猛,聲音如同虎嘯,一掌就抽在那金光上,打得五目一個踉蹌,冷聲道:

  “空無相?來來來…”

  幾位釋修各自逃命去,遲步梓則駕風回來,司伯休還在顧慮要不要追奴孜,兩人不同那于釋修有血海深仇的衡離,根本沒心思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目送著這真人駕火追去,遲步梓落在元修真人身邊,悠然道:

  “衡離真是恨毒了釋道!”

  兩人都是心知肚明,衡祝道一向蔑視釋修,當年慕容夏南下證道,偏偏去吃了衡祝道一嫡系女子,惹得三位紫府一同出馬鎩羽而歸,成了一時趣談…新仇舊恨,也難怪此人恨成這副模樣。

  元修并不答他,而是板著張臉,沉聲道:

  “如今倒是舍得現身了?”

  遲步梓似乎已經習慣他的態度,稍遲半步,一手持著劍,把劍端平放在另一只手里,盯著劍上的紋路看,口中道:

  “世叔…我來也不是貪慕什么金性…”

  他咧嘴一笑,輕聲道:

  “一來是這安淮天既然有金性遺留,說明那紫府確實是猝不及防暴斃,除了金性是眾人皆想要,誰知道還有沒有什么古靈器在其中?順路過來瞧一瞧。”

  “再者…您也曉得宗內只有兩道紫府功法,加上寧家那本《淥池洞玄經》,也不過三道而已,余下兩道著實不好找,只能在此處看看了。”

  這安淮天中的功法確有其事,雖然江家帶出許多拓本,可大部分原本還是存在洞天之中最安全,那紫府又突然暴斃,許多功法不曾取出,還真有可能有淥水一道的功法。

  元修聽了他這話,心中想著卻是他的言外之意,轟然一震,兩眼中難以置信的光芒跳了跳。喃喃道:

  “好…原來這四道都是你自己修的!”

  “這是自然。”

  遲步梓溫和一笑,低眉道:

  “小侄別的不行,可這野心是一等一的,上元真君是自修自性,成就真君,我便學著點,也算有長進。”

  元修心中復雜,負著手不說話,想起自己那到死都不肯開口向遲家要功法的師兄元素,足足過了幾息,這才答道:

  “能弄到紫府功法…也算你自己有本事…”

  遲步梓笑了笑,只答道:

  “世叔哪里話…”

  兩人正邊交談邊往北飛著,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陣法紋路卻緩緩亮起,浮現出三道黑漆漆的縫隙來,整座陣法微微一震,卻沒有人主持,只能憑著陣法中的本能抵御。

  在漆黑的縫隙之中先是亮起密密麻麻的金色眼睛,這才有無數大手扯住兩邊,金色的法身鉚足了勁往里頭擠,發出轟鳴般的碰撞聲。

  “轟隆!”

  步梓真人仔細看了,回頭道:

  “我說怎么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見摩訶出手,原來是被這仙道陣法察覺,在這陣外隔了一刻鐘有余!”

  他話是帶著調侃語氣,腳底下的神通卻迅速加快了,元修同樣抬頭看了一眼,在洞天之中穿行而過,停留在一處高且圓的壇形圓殿之前。

  遲步梓頓時駐足,舉目望去,白階青殿,光芒朦朧,白氣漂浮,上首正掛著一條明亮亮的大匾,用金色的紋路描繪著幾個古篆。

  他欣賞了一下面前的風景,頷首道:

  “世叔與我一并去吧?前頭好像是安淮天的聞道宮。”

  元修抬頭看了看陣法,還并未有人進去過,他對功法的興趣不大,倒是可以參詳一下其中的法術,雖說真君所傳不會放在此處,可也足夠紫府參詳一二了,遂點了點頭:

  “請。”

  步梓微微一笑,答道:

  “陣法一道我雖然略有了解,可到底比不過世叔以符破陣的手段,世叔早年在望月湖上修行時這手段就名傳越國,我卻很少見過,如今總算是能開一開眼界了!”

  大江。

  大江波濤洶涌,自西而來,一路流入咸湖,劃分南北,浪花雪白晶瑩,甚是美麗。

  江岸修士起落,一道明光自南而來,停在岸邊的大陣之中,現出一青年模樣的修士,足底踏著的明光輝煌,引來一片矚目。

  李曦明在此地呆了數月,已經漸漸熟悉,兩側的修士眼見他下來,紛紛側身,恭聲道:

  “見過道人!”

  他手中持著一面小小的白色圓盤,大約一掌大小,篆刻著滿滿的紋路,被均勻分成三塊,紋路各不相同。

  這東西正是他用那魔罐換取而來的法器,喚作歸陽,是一枚不錯的防御法器,也是從魔修手中得來,寧家人很輕易地換給了他。

  歸陽采用少陽一性的靈物煅造,摻雜了少量的真火靈物,顯然原主人也是一位紫府金丹道的魔修,雖然不是明陽,好歹也算接近,是件得力法器。

  李曦明心中明白那魔罐終究抵不上這歸陽,寧家人這樣輕易地換取過來,無非是要還他人情,他默默收下,心中舒服不少。

  “曦明道人!”

  眼前的修士喚了一聲,面上又驚又恐,低低地道:

  “還請速速前去…北邊的魔修又下來了…”

  李曦明神色一沉,快步上前去,落到了陣前舉目一望,果然看見重重疊疊的魔氣中站著一位位魔修,貪婪的目光直勾勾射過來。

  “這幾個時辰聚集在此的魔修越來越多…”

  李曦明并不曉得稱水陵發生了什么,他在這里守備的幾月過來本有了些經驗,可自從今日子時起,南北之間的斗法與自己想象截然不同…

  “一團亂麻…真是一團亂麻…”

  魔修之間仿佛失去了什么約束,整個徐國亂成一團,邊燕山的命令也被堵在北邊,好像整個棋盤被砸了個粉碎,南北兩方都有不知所措之感。

  魔修之間已經大開殺戒,可整片魔云邊斗邊前進,生出了無數只觸手,往南方席卷而來,原本兵對兵將對將、棋子對棋子的感覺消失的一干二凈。

  短短一個時辰,李曦明此處便流竄過來數十名練氣魔修,甚至有不少筑基魔頭在此駐足,嚇得陣中的修士屁滾尿流,急急忙忙把他給叫過來了。

  “道人…區區一個時辰,我等在北岸的幾個據點毫無消息便無影無蹤了…”

  這人匯報了一聲,李曦明越來越覺得不妙,低聲道:

  “寧家哪里可有消息?”

  “一刻鐘前來問了一次!”

  李曦明頓時皺眉,為眼前這人的不上道嘆氣,也就這大陣不是完全自己家管束,否則這樣的人哪里能爬到這樣的位置?冷聲道:

  “說的什么?”

  這人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錯處,被他的語氣嚇得顫抖了一下,克制著對筑基的恐懼恭聲道:

  “稟道人…上宗來問…說是問道人…能不能聯系上玄鋒將軍…”

  “什么?!”

  李曦明愣了愣,心中升起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喃喃道:

  “寧和遠不是說叔公跟著元修真人?這種事情還要來問我?他與真人斷了聯系不成!”

  “小的…小的不知啊!”

  眼前這人還以為是在問他,頓時嚇得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李曦明已經完全沒有心思理他,在原地急匆匆徘徊了幾步,心中越想越怖。

  連忙從案上抽出玉符來,靈識灌入其中,寫道:

  “北方有變…還請周巍速速避至東海…”

  他一下扯起地上那人,把玉符塞進他懷里,聲色俱厲:

  “速速給我送到青杜李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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