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治在這府辰峰的地盤上呆了幾月,體內的傷勢總算穩定下來,他的彩徹云衢善于化解體內的異種法力,對于療傷有很大的幫助。
再仔細查看,最重不過折了十幾年壽元,青池宗的丹藥很是高明,父親李淵蛟那時全憑自己法力療傷往往一傷就要閉關數年,而他服了藥,幾個月就初見成效。
他本繼續閉關療傷,誰知很快有人找上了門,李泉濤派人來問候,竟然是那于羽威尋來了。
李曦治略有驚異,可剛剛同這人從生死大劫中逃脫,說不準有什么要緊消息,連忙出關來見。
李泉濤正等在陣前,這兄弟與他年歲相仿,面上常有笑意,李曦治對這人懷著感激,再度謝了兩句,輕聲道:
“泉濤同是李氏,以后大可看作自家兄弟!”
李泉濤臂膀很壯,頗有些豪氣,答道:
“這是最好!治哥不必客氣!”
兩人一并出了洞府,李曦治思慮一息,先問道:
“那崚河峰全祎被拓跋重原所害,留下母親在宗內,托我等照顧一二,泉濤可曉得崚河峰之事?”
李泉濤訝異,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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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全道友真是個純孝性子,我回宗便…”
李曦治哪想麻煩他,連忙擺手:
“不過打聽消息,我受了恩,須回宗親自拜訪才對。”
他在這事上拒絕得很果斷,心中暗暗留了心眼:
“還須托人先看一看這全母,世人常勢利,怕等我過幾年回了宗,老人早受許多欺負,那便是我的不是了。”
這才談罷,已經到了前院,于羽威正在院中攏著袖子咳嗽。
這老人面色還有些發白,神色卻很振奮,氣息甚至頗為完好,顯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姜還是老的辣,到底是成名已久的老修士…看來這場大戰不曾傷了他根本…’
李曦治輕聲拜見了,開口道:
“前輩實力高強,救我一命,曦治甚是感激!”
“我還須謝你呢!”
于羽威死了兩徒弟,神色的萎靡遠大于法體的損傷,談起這事眉宇間愁云慘淡,嘆道:
“若不是他去追你…我還真未必能逃出生天,倒是你能頂著他追殺一路走脫,那才叫厲害!”
他頓了頓,不再將時間浪費在互相謙讓之上,低聲道:
“小友!拓跋重原死了!”
李曦治這幾月以來卻也聽說一些,他何等敏銳?聽著是被龍屬說殺,立刻就明白了。
“東方合云也算是釣到魚了!”
李曦治聽這拓跋重原自稱梁武帝殺龍立國時就有了預感,只怕東方合云立刻出手會牽連自己,結果這家伙聰明得很,估計在那長戈或是車輦旁等著。
他心頭明白,不敢流露出來,只點頭答道:
“解氣。”
于羽威悶笑兩聲,搖頭道:
“我還怕拓跋重原回來報復,如今倒是干脆,一死了之,等他投胎轉世幾十年,仇怨早就淡的差不多了。”
李曦治雖然被此人追殺,但還是看得出這人的性格的,輕聲道:
“此人卻不像是這類暗暗報復之人。”
于羽威含笑看了他兩眼,下巴輕輕點了點,從袖中取出一枚紫色大鼎在,砰地一聲放在大殿中心,頓時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這大鼎兩耳三足,花紋繁復,大鼎邊緣還有紫色的火焰環繞,于羽威很是心疼地拍了拍,輕聲道:
“我是這么想的,可道友且看。”
李曦治順著他的手仔細一瞧,便見鼎上隱隱約約有一印記,凹凸不平,似乎刻畫著四個字,龍飛鳳舞,頗為凌厲。
“盛樂拓跋”
于羽威無奈地搖搖頭,嘆道:
“我當時用這大鼎擋了他的本命印信,那一記吃的很重,便有這印記留在上頭。”
“恐怕是他家法器自帶的,只要結結實實吃了一擊,便有印記打下,難以抹去,下次遇到了拓跋家的人,便知道此人曾經敵對。”
他顯得很苦惱,沉聲道:
“我試了各種手段,都不曾將這印記消去…偏偏是鼎還是我先輩傳下之物,尤為重要,我這么多年大半的修為都在上頭,怎么能舍棄。”
李曦治倒是輕松得多,一來他根本沒有與這大印正面相交,多是在拓跋重原的法術之下受創,二來他也根本沒有什么像樣的法器,手中的劍還是練氣級別,根本無需憂慮。
李曦治配合地恍然點頭,仔仔細細盯著那字跡瞧了兩眼,那股熟悉感再度涌上心頭,暗道:
“真是怪了…最早看到這字跡就有過熟悉感…”
見他皺眉不解,于羽威問了幾句,李曦治答道:
“只覺得他這印記熟悉…”
“哦?”
于羽威撫了撫須,問道:
“看來貴族可是有那帝印的記載?”
“愿聞其詳。”
李曦治接了一句,于羽威似乎對他很是耐心,先是把自己的事情放在一旁,笑道:
“梁武帝拓跋玄郯有一帝印,也是盛樂天獻出兩珠得真君庇護后的唯一剩下的法寶…拓跋家人人都喜歡雕刻印信,聽聞都是以帝印為版。”
李曦治皺眉看著,終于把這種熟悉感回憶起來,有些發愣。
當年他歸家見了父親,看了一眼那枚玄紋瓶上的名號魏國李乾元,那字同樣是龍飛鳳舞,很是凌厲,與這大鼎上留下的印記至少有七成相像!
他沉默一息,問道:
“道友可曉得這帝印是什么來歷?”
“那可是法寶!”
于羽威笑了笑,見他的神色鄭重,仔細回憶了一陣,遲疑道:
“倒是聽過一碎語閑言…說是這印不是拓跋玄郯自己打造,而是很早拓跋部在代郡落足時刻出的屬國之印…”
他一頭說著,一投自己也覺得不甚靠譜,只笑道:
“誰知道呢?還有說拓跋玄郯與落霞山不合,實則是為落霞那位所害…又說是拓跋家崛起不過是針對龍屬的局…”
他嘆著氣搖搖頭,答道:
“近古的傳聞比正史多出百倍,我家雖說源遠流長僅次于袁家,可那時的記載也很模糊了…”
于羽威笑容有些諷刺,答道:
“猜來猜去,拓跋玄郯都是死了,沒什么好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