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蕭家蕭初庭,今日證得紫府!蕭家依例脫離青池宗,稱制紫府仙族,三月后制禮祭祀,諸位道友皆可前來觀禮!”
“黎夏蕭家…”
神通如同波紋般在空中傳遞著,從黎夏郡上空飛越至望月湖、蕈林原、青池峰乃至臨海郡,凡人們紛紛抬起頭來,迷惘地看著上空,修士面面相覷,皆是騰空相互問詢:
“蕭初庭?”
“還敢公然直呼真人名諱?當真不怕死!”
“是蕭家那位丹道老祖…又多了一個紫府仙族…”
四下的修士騰空而起,紛紛向蕭初庭躬身行禮,蕭初庭尚在空中站著,遠處已經浮現出一青衣男子,同樣升騰著神通的彩光,拱了拱手道:
“恭賀道友突破紫府,在下青池宗寧迢宵,代宗門恭賀,贈上黎夏西五鎮為賀禮,恭祝道友神通大成,煉成金丹。”
蕭初庭輕聲一笑,答道:
“我家在宗門之下盡心用事三百余年,人情具在,今后還請仙宗多多照拂。”
寧迢宵聞言面色微喜,哈哈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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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通情達理,蕭家日后定然蒸蒸日上!”
又正色道:
“司元白實為小人所害,現下已放出了塔,宗門補償了他的損失,下頭的人不懂事,迢宵恐怕傷了兩家感情。”
蕭初庭笑盈盈地點頭,身側又有諸多身影浮現出來,皆升騰著神通的彩光,紛紛道:
“鏜金門為道友賀!”
“長宵門為道友賀!”
一眾紫府笑盈盈地迎上來,全然看不出曾經將蕭初庭這樣的筑基巔峰修士當做耗材用的樣子,各個神通彩光四溢,襯托得出塵飄逸,甚至還有一只三耳狐妖,趴在云端笑瞇瞇地上看著他。
“黎夏蕭家蕭初庭,今日證得紫府!…”
李通崖站在黎涇山巔,緩緩抬起頭,神色頗為些驚喜,低聲道:
“遲尉竟然死得這樣快。”
身旁持著金色長弓的青年抬抬頭,輕聲道:
“死得好。”
李通崖緊了緊手中之劍,低聲道:
“此事要緊,三月之后我親自去一趟蕭家,你且先派出冬河前去道賀。”
李玄鋒應了一聲,將弓負在身后,駕風下去,不多時便見李玄宣和李玄嶺匆匆上來,面色皆帶著喜悅,李玄宣笑道:
“遲尉算是死了,青池宗現在手忙腳亂,對諸郡的影響力都落了一籌。”
“是極!”
李玄嶺點點頭,目光炯炯,答道:
“如今蕭家據了大半黎夏郡,叫望月湖成了孤懸著的飛地,只與蕈林原有幾條大路相通。”
“望月湖又與鏜金門、大黎山相鄰,隔著大漠又是金羽宗,今后青池宗必然有一段虛弱期,望月湖便是青池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難以管控。”
李通崖微微點頭,低聲道:
“過上幾月我便去蕭家觀禮,這些東西再問一問蕭元思。”
“是。”
兩人拱手,李玄宣皺了皺眉,有些憂慮地道:
“只是真人成就紫府,我等若是前去觀禮卻不能空手而去,練氣期的靈物太過寒傖,筑基級別的寶藥家中又無庫存,不知怎樣辦才好。”
李通崖思忖幾息,答道:
“是要送上一份筑基級別的賀禮,蕭家與我家正親密著,我家又有求于人,萬萬敷衍不得。”
“筑基級別的寶藥你不必憂心,我稍后去一趟大黎山問一問狐貍,若是沒有消息,便走一趟山越境內。”
他抬了抬頭,復又問道:
“家中還余多少靈石?”
李玄宣知曉李通崖的打算,恭聲道:
“山越供奉的靈物年年結余,除去供給家中修士,如今有一百余枚,還有當年從山越處掠奪來的諸多靈物,若是從庫中取出抵算,堪堪兩百枚。”
“嗯,且先送上來。”
李通崖點點頭,溫聲道:
“若是購買尋常些的寶藥倒也足夠,那便放下心來了。”
他揮了揮手,兩人便自退下,不多時又有一族兵低著頭上來,望向李通崖的目光之中盡是崇敬,恭聲道:
“老祖,李秋陽求見。”
“秋陽。”
李通崖一挑眉,便曉得了李秋陽的來意,低聲道:
“讓他上來罷。”
片刻石板路上現出一身影來,披著青色的長袍,兩鬢微白,面上有微些皺紋,滿臉慚愧,長拜道:
“恭賀族叔突破筑基!”
“嗯。”
李通崖應了聲,見他一身修為依舊卡在胎息巔峰,卻血氣滑落,氣勢頹廢,溫聲道:
“我記得你數年前就閉關突破練氣,看樣子是不成了。”
“秋陽深愧!”
李秋陽愧疚地嘆了一聲,低頭道:
“秋陽取了家中的《洞泉澈靈訣》和洞泉澈氣,閉關許久,卻吞服天地靈氣不成,反倒折了些壽數…浪費了家中的靈丹…我…”
看著李秋陽掩淚長揖,李通崖輕輕嘆氣,低聲道:
“胎息與練氣皆是肉體凡胎,近了六十歲便氣血滑脫,修煉越發困難,到了筑基方才有些神異,少些生機衰落的限制,你已年逾五十,本就希望不大,不要太過愧疚。”
他拍了拍李秋陽的肩膀,溫聲道:
“如今之計,唯有吞服雜氣先行晉級練氣,若是再拖下去,恐怕連雜氣都不可得了!”
煉化雜氣要比煉化正常的天地靈氣簡單太多,當年沙摩里吞服雜氣,只花費了一年時間便破關而出,李玄鋒和李玄嶺這些人皆是長則五年,短則三年,便可見一斑。
“晚輩曉得了,謝過族叔!”
李秋陽默默點頭,李通崖囑咐道:
“你是家中的長者,也是年長練氣的先例,服用了靈丹和家中的秘傳丹藥都不曾突破,可見其中難度,有了你的教訓,今后超了五十歲的胎息巔峰修士便懂得修雜氣,不必再去碰得頭破血流,壽數折損。”
秘傳丹藥自然指的箓丹,陸江仙這些年把幾道煉氣箓氣通通轉化成了箓丹,導致李家箓丹庫存很是充足,又不敢潦草地拿出去賣,箓丹有突破小境界的功效,李秋陽突破時許下玄景靈誓自然領了一枚,節約了好幾年時間。
李通崖此話頓時叫李秋陽面色好看起來,能為后輩提供經驗,李秋陽自覺折些損壽數也值得了,向著李通崖拱了拱手,李秋陽低低地哀道:
“不怕族叔笑話,幼時得了那靈果的奇遇,秋陽初時修煉飛速,自覺乃福緣深厚之人,不曾想反倒誤了今后的道途,福禍之變換迅速,叫人難以言喻。”
“子孫后代若是聽了我這前例,興許少走彎路,便是值得了。”
“不錯。”
李通崖溫聲安慰了幾句,取出一個玉瓶來,施法掐訣,太虛中頓時涌現點點晶瑩剔透的符水,往玉瓶中一裝,再用法訣密封住,交到了李秋陽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