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想象力之外
“他們都是高二一班的！”
澤哥不是人起來，那是真的狗。
這些都是K2老感染者，年齡普遍比陳小澤大，可不是無知好騙小女孩，夠一班喝一壺的了。
至于陳小澤，把槍一收，“各位姐姐，要我幫你們介紹一下安保室嗎？”
“或者，現在就進入休眠艙，回歸現實。”
大姐姐們一聽，“不用！陳小澤是吧！回頭我們去集英中學當面謝你。”
“你去忙吧，我們還有事兒干！”
陳小澤，“？？？？”看著守在長廊門口的一幫女色狼陷入了沉思。
乖乖回到自己的隔間，開始今晚的修煉任務，只是半晌也不能入定。
陳小澤發現一個問題。
無論是他，還是還是新加入的夢境守衛，他們似乎肩負起了兩個世界的責任。
可實際上，一群生活在物質生活極其豐富，科技高度發達，且被保護的很好的世界里的人們，很難融入這艘末日飛船。
要知道，在現實的那個世界，對于普通民眾來說只剩下紙醉金迷。
工作、學習是有精神追求的人的事情，冗余的生產力讓大多數人可以心安理得地躺平。
即便人類正在經歷戰爭，可是戰爭離普通人很遠，軍人將它隔離的很遠。
即便地球本土被攻擊還只是20多年前的事情，可遍地的摩天大樓，漫天飛翔的懸浮車，遮蔽了來自遙遠深空的危機。
人類活的很好，活的很荒誕。
對于大多數夢境守衛來說，這僅僅只是一份工作，一場離奇的夢，或者干脆就是一場虛擬現實的游戲。
神墓星人想借人類的手扭轉毀滅的命運，可是他們忘了，這里的人體會不到種族即將消亡的絕望，也不能感同身受地明白孤寂飛行在太空中奔向另一個絕望時的無助。
他們至少絕大多數人，不在乎。
真的能拯救神墓星文明嗎？或者人類原本就沒打算拯救，只是利用。
這里可以看人裸奔作為消遣，這里可以獲得稀奇的力量，僅此而已。
十點半左右。
聽到外面有一陣陣男人的尖叫，和豪放女夢境守衛的笑聲。
陳小澤有些莫名的傷感，身為人類，為神墓星人而傷感。
但同時，陳小澤也有沖出去湊熱鬧的沖動。不自覺地想：原來在“看熱鬧”這事上，男人女人都一樣。
他又沒那么傷感了，也許這就是人性的復雜。
也是兩個迥異世界碰撞的荒誕。
末日星球嗎？至少在大多數人眼中，這不是末日！
因為進入修煉狀態比較晚，到了早晨，陳小澤有一個竅穴只破封到一半兒。
沒有回歸現實，等到完成解封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沒有著急回歸現實上，陳小澤打開隔間出來透氣。
這時已經陸陸續續有高三的學長進進K2世界，開始組裝加工著各種零件。
期間，歡聲笑語，談論著某個女生，某個男生，某個無關緊要的八卦。
與飛船昏暗破敗的氛圍，形成一種割裂感。
回歸現實，陳小澤馬上給王東打了個電話，說明了為什么沒去上早課。
王東心情不錯，“沒事兒，以后盡量別缺席就行了。”
早晚課還是很有必要上的，有老師專業指導，解答一些訓練過程中的難題，比自己盲目訓練肯定要強。
雖然陳小澤現在可以依靠破封竅穴提升，但理論知識早晚都是用得到的，王東比較重視。
囑咐完正事，王東在電話中笑問，“昨晚，你把一班的人堵休眠室了？”
陳小澤一窘，“傳的這么快嗎？”
能不快嗎？
感染K2病毒的人類，官方是有備案的。
陳小澤的通關攻略一出，官方、軍方、公司三大勢力馬上就與之前的感染者取得了聯系。
大部分人已經停掉了阻止夢境的藥物，甚至成為夢境守衛之后去哪里進修培訓都已經分配好了。
之前老爺爺們開會搶人，可不是說說的，行動力很強。
也就是說，昨晚的夢境守衛都是被各方預訂的，里面發生了什么事兒，自然誰都知道。
“已經有女同志把狀告到了教育管理總署，上級單位要嚴肅處理這件事。”
陳小澤一驚，“都鬧到教管署了？我是不是鬧的有點大了？”
陳小澤沒隱瞞這事兒是他設計的。
一來，你坑我，我還回去，這是天經地義，他不是吃虧的人。
二來，這事兒必須告訴王東。上面的老師都不是傻子，稍稍一推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而王東這個班主任才是他的擋箭牌。
心虛道，“不會有麻煩吧？”
卻不想，王東一笑，“沒啥問題，別多想。”
“況且！”王東停頓了一下，沒把話說清楚，“總之，這事兒還變相幫了我一個忙，也幫了十四班一個忙。”
“以后你就知道怎么回事兒了，現在就專心提升實力最重要。”
王東掛斷電話，笑呵呵地抬起頭，眼前是風紀處的韓主任，還有一班班主任魏城陽。
老王就是這么豪橫，當著魏城陽的面兒打電話，明告訴你，事兒是我學生干的，我保了！
你能怎么樣？突出一個霸氣。
而魏城陽臉色紫青，肺都要氣炸了。
“老王，你太陰險了！”
“嗯！”王東樂了，舒服。
莽夫讓人罵陰險，那是罵嗎？那是夸他！
慢條斯理，學著魏城陽平時的語氣，“魏老師啊！你耍陰招的時候怎么不提啦？”
“你！”魏城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王東.....
爽！！就說得要一個智將吧？才來一天就不一樣了。
看向韓主任，“主任啊，一班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敗壞風紀，這傳出去可比打架名聲還壞啊！”
“就這種情況，一班能代表集英參加挑戰聯賽嗎？不好交代吧？我覺得這事兒得再商量商量。”
韓主任無語苦笑，這可真是一朝翻身變本加厲。你看王東那副嘴臉，有點大奸大惡的味道了。
不過，韓主任就坡下驢。“這事兒啊…不應該啊！不應該！”
看著魏城陽滿臉惋惜，“小魏啊，我也不繞圈子了。愿賭服輸，事是你們班挑起來的，現在就怪不得別人了，今年的挑戰聯賽名額就讓出來吧！”
魏城陽無聲地張嘴，想說點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韓主任發話，他不能說不行，只是太憋氣了。
陳小澤！
從今天開始，魏城陽也好，一班的所有人也罷，算是徹底記住這個名字了。
這邊澤哥正在給親爹打電話，說好昨天過來，放了他一天的鴿子，連個電話都沒有。
陳小澤實在忍不住，電話打過去，嗯，陳鳳陽還沒睡醒。
陳小澤怒吼著問他怎么還沒來。
結果陳鳳陽來了句，“我好好地想了一下，你是兒子，我是爸爸，得寶貝兒子回家看爸爸才對！”
陳小澤皺眉，語氣平靜下來，“也對，那我應該什么時候回去？”
陳鳳陽，“你看看，還得是我兒子！”
沉吟片刻，“明天吧！”
陳小澤，“那我試著和老師請假。”
掛斷電話，陳小澤又給王東打電話，“老王，我明天想回一趟家。”
王東那邊一頓，想了想，“明天下午吧！”
陳小澤，“好。”想了想，“你陪我回去嗎？”
王東，“可以。”
打完電話，陳小澤繼續進入K2世界破封竅穴。到了中午，又點燃一個竅穴的星火。
至此，他已經解開了7個竅穴。距離徹底解放右手的手少陽三焦經還差16個竅穴。
中午，陳小澤去了魏晨老師那里。
昨天魏老師不在學校，剛剛王東在電話里提了一句，已經回來了。
陳小澤一進去，就見魏老師正在智腦前全神灌注。
“來的正好。”
把陳小澤叫到身邊，指著全息圖上的影像讓他看。
那是一段很早以前的影像資料，是美洲大區一個生物研究所做的人體電流實驗。
他們用熒光顯影技術制作了一種生物藥劑，注射后溶于血肉，使人體的局部組織像感應電燈一樣，可以隨著弱電流的經過而產生熒光反應。
“你仔細看！”
魏晨指著一個用每秒3億幀光速攝像機拍攝的特寫鏡頭，逐幀播放。
“你看電流在人體中的路徑。”
只見一道弱電流自手指進入，穿過整條手臂。
而鏡頭中，電流的前進路線，一路點亮的熒光反應，讓陳小澤無比熟悉。
“是手少陽三焦經！”
魏晨點頭，“對。”
又調出一組影像，這組的年代更久遠，看實驗人員的裝束，起碼是八九百年前的古人。
“這是九百年前的實驗影像，原理和上一個實驗差不多，但很粗糙，不過也可以依稀辨認人體經絡的存在。”
陳小澤，“您的意思是說，人類對經絡竅穴的研究一直都在？”
魏晨一笑，“我是想說，我想在你身上重復這個實驗。”
“誒！？”陳小澤退后一步，太突然了吧？
而魏晨冷艷的臉上掛著狂熱，“資料怎么也比不上現場實驗對不對？”
“而且，你的一部分竅穴是解封的，也許實驗結果和資料上會不一樣。”
“我們試一試吧！”
誒誒！？
陳小澤后悔了，自動腦補，被冷艷女老師綁在實驗臺上，檢查身體每一處細節的畫面。
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早知如此，我就不應該選您當指導老師。”
魏晨，“配合一點，很快就過去了。”
陳小澤，“…”
驚了！
什么特么叫很快就過去了？不就是通個弱電嗎？應該沒痛苦的，對吧？
魏晨似乎猜到了陳小澤所想，來了句，“弱電實驗可能看不出什么效果，我想試試強電流。”
說著話，站起身來，抓著澤哥的脖子，“走吧，現在就開始。”
對電流有感應的生物熒光劑是常用實驗藥劑，拍攝電流的高速攝像機學校也有配備，還真的可以隨時開始。
陳小澤，“…”
被魏晨拉著，不情不愿地去了實驗室。
半個小時后，陳小澤電麻了，魏晨卻一臉滿足。
“收集了很多珍貴數據，公司的專家小組，還有請來的道教名人，明天就到。到時，我們會進行攻關分析，你也不要落下竅穴解封的進度。”
陳小澤恢復正常，其實就是電一電，沒什么。進化學員的體質很強的，而且魏晨也有分寸，傷害學生根基的事她也不可能做。
陳小澤認真道，“我已經解封了7個竅穴，大概四天之后吧，應該能把手少陽三焦經的右側經脈全部破封。”
人體有兩條手少陽三焦經，一左一右，對稱分布，陳小澤現在解封的就是右手這條。
魏晨聽罷，本以為會夸陳小澤幾句。
卻不想，魏老師沉吟片刻。
“小澤，這個事，本來應該王東給你們新人上過現場觀摩課之后再說。但是！”
陳小澤現在沉迷于解封竅穴，有點過頭了。
當然，這是魏晨的錯，著急解封竅穴。而且竅穴解封所帶來的好處也太直接了，做為一個少年人，沉迷其中是自然的。
所以魏晨的語氣很平靜，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小澤，做為人類，一個沒有星元的世界，我們的主要方向其實還是基因強化。”
“星元體系確實值得研究，也值得你付出時間和精力，但不能本末倒置，它始終只是一個輔助，真正影響你未來發展的還是基因進化。”
魏晨的意思很明顯，基因進化是從深層次，最基礎的基因緯度解決人類進化、升級的問題。它與現代科技的結合更完善，也更有前景。
而星元體系，目前來看，放在輔助位置再好不過。
讓陳小澤分清主次。
對此，陳小澤點頭應是。他其實也是這么想的，不也是這么做的嗎？
而魏晨看出陳小澤根本沒理解她的意思，抱肩沉吟片刻。
“看來，需要給你安排一堂現場觀摩課。”
陳小澤，“魏老師，什么是現場觀摩課？”
在研究院附中沒有這門課程。
而魏晨的回答是，“最直觀地讓你看到什么才是基因進化者。”
這讓陳小澤更加迷糊，只聞魏晨道，“你以為已經很了解基因進化者了？”
陳小澤，“網絡、新聞中的影像資料有很多關于基因進化者的戰斗畫面，以及解說。”
補充道，“還有進化者的各種比賽啊，我看過很多。”
魏晨笑了，“你看到的那些都只是皮毛罷了，真正的進化者戰斗，不是一方擂臺、或者新聞的幾個畫面就能領會的。”
“算了！”說再多也不如實踐。
魏晨辦事向來利索，掏出手機給王東打了過去，“給陳小澤安排一堂現場觀摩課。”
王東的回答是，“已經安排了。明天下午，陳小澤家，我和吳寧親自給新人上課。”
魏晨了然，猜測道，“目標是深淵的？那我要參與現場指導。”
王東砸巴嘴，“魏晨，是不是太慣著他了？我和吳寧兩大高手還不夠嗎？”
夠當然是夠，但是，魏晨在現場實時講解效果會更好。
魏晨堅持，王東也沒啥可說的，“想來就來吧！”
其實，全校都認為這個訓練規劃師性子太冷，不好接觸。可實際上，魏晨是很負責任的老師，從對陳小澤身上就能看出一二。
放下電話，魏晨道，“回去吧，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下午，你家。”
陳小澤一挑眉頭，陳鳳陽和他約的也是明天下午，看來老父親的反常根源就在這兒了，
和陳鳳陽打電話時，陳鳳陽說的話就不對，他是不可能讓兒子回去看他的。而且，陳小澤在電話里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那是吳寧老師的聲音。
回寢室的路上，陳小澤一直在想，什么才是真正的基因進化者？
只可惜，見識有限想不通，所謂基因進化者不就是他知道的那么回事兒嗎？
有的能搓大火球，有的能放寒冰箭。雖然這么說有點兒戲，可本質上就是那么回事兒。
事實上，還真不是那么回事兒。
身體和腦力的大幅度提升，帶來的并不是拳頭比從前硬，跳的比從前高那么簡單。
基因進化者的戰斗是充滿想象力的，甚至是想象力之外的。
除了晚課、早課時間，陳小澤都在K2世界修煉。到第二天中午，又破封四個竅穴，距離打開整條手少陽三焦經還差12個竅穴。
而陳小澤的三項基礎屬性也來到了：
神經活躍度：1.98
體質：1.91
腦域開發度：1.82。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神經活躍度就會成為陳小澤第一個突破臨界值的屬性。
按照在研究院附中的標準，他可以正式成為極限級進化學員，并著手準備進一階進化了。
這讓陳小澤有些感慨，原本以為感染K2就是進化之路的終結。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反而成為了他的機遇，這么快就和從前的自己完全不一樣了。
回歸現實，照例要去魏晨的辦公室。
卻是一睜眼，任大龍就懟在他眼前，“澤哥，咱是不是和老王請個假，得回趟家了？”
這事兒，任大龍惦記好幾天了。
當初稀里糊涂就上了吳寧的車，進了集英中學。說是住校，龍哥也沒什么意見，他父母都在前線，家里也就他一個，原來那個社區中學就更沒什么可留戀的了。
可集英再怎么牛叉，你得讓我回家帶點衣服啥的吧？
龍哥身上的褲衩背心還是幾天前的，一直沒換過，都要有味兒了。
陳小澤自然沒什么意見，本來他下午也要請假回家見老父親。
當下給王東打電話說要請假，而王東告訴他們，他在魏晨那兒，讓他們過去再說。
哥倆又來到魏晨的辦公室，發現王東帶著晉小萌也在。
而王東接下來的話，更讓任大龍摸不著頭腦。
“今天要給你們上一堂課，一堂對于進化學員來說最重要的現場觀摩課！”
“親眼看到高階進化者的戰斗，才能真正了解什么才是基因進化者。”
“基因進化，又存在著多少你們想象不到的可能。”
“希望你們這些新人可以打開眼界，受益終身。”
任大龍一聽要看打架，還是進化者戰斗，一下就來了精神。
“在哪兒打？”
王東，“陳小澤家。”
“啊！？”龍哥以為他聽錯了，澤哥家？
“和誰啊？”
王東，“深淵組織。”
老王高深一笑，“網已經撒出去好幾天了，該看看能撈上幾條大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