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歸現實
開始探索夢境的陳小澤已經確定了，網上那些家伙全都在瞎扯！
什么幾百米，一公里的。
他僅僅走了兩分多鐘，一面金屬墻壁就橫在了他面前。
愣了好半天，隨后又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次也只花了三分鐘，就碰到了第二面墻壁。
證明，這個空間不是無限的。
這個過程中，陳小澤一直在數休眠艙，大概每兩米擺放一個，從頭數到尾，也才200個休眠艙。
也就是說，這個空間的寬度或長度只有400米。
隨后，陳小澤又沿著金屬墻壁開始走，最終得出結論：
這就是一個400乘400的正方形空間，大概容納了4萬個休眠艙。
剔除空艙，按陳小澤之前預估的比例，只有不到4000個休眠艙是有人的，都集中在正方形空間的中心區域。
根本就不像網絡上說的那樣，什么無限空間.....還特么你走多遠，我走多遠的。
目前的情況，陳小澤判斷只有三種可能：
第一，他的夢境和別人不一樣，要小很多。
但，這個可能性不大。不可能大家的夢境都一樣，只有他的小。
第二，就是那些網上的帖子在撒謊，沒有一個人說真話。
可是...所有人都在撒謊嗎？不太可能吧？
還有，剛剛陳小澤算過了，距離金屬墻壁最近的休眠艙，實際距離只有一百多米。
即便他是第一個找到應急處置包的感染者，其他人只要足夠強壯，也足夠幸運，在合理分配有限體力，又朝對的方向爬行的情況下，是完全有可能發現墻壁的。
難道他們之中也沒有一個人在網絡上揭開夢境的秘密？
甚至，如果有人再幸運一點，爬到陳小澤現在站的位置，看到澤眼前的景象，也依舊一言不發嗎？
此時此刻，陳小澤的前面....
有一扇門！
一扇離開休眠艙空間，通往外面的門。
靜靜地站在那里，陳小澤靜靜地看著那扇門。
門外是什么？
是K2夢境的真相？微觀文明向人類傳遞的信息？還是觸發所謂的劇情？
陳小澤不知道。
思索良久，決定今天到此為止。
這個夢境遠比普通人了解到的要神秘得多，復雜得多。有沒有危險，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都是未知的。
況且，陳小澤也不著急。
隨時可以進來，隨時可以繼續，那急什么呢？
回到自己的那個休眠艙，艙蓋一關，把自己淹死了，恍惚間....
現實世界，夏夜微涼，柔軟的床鋪，讓陳小澤緊繃的神經漸漸松弛，有種落地的踏實感。
只不過做夢的過程中似乎出了很多汗，把床單被子，衣褲都浸的油膩難受。
換了衣服，也換了床品，又去沖了個澡，這才徹底清爽起來。
反正不能睡了，索性玩起手機。
依舊搜索關于K2夢境的信息。
這次他更偏向于劇情線索之類的文章和帖子，想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獲。
只不過，沒一點有用的東西，全都是老感染者的吹牛：
什么“走出幾公里啥也沒看見。”
什么“健步如飛，自己都不知道在里面跑出多遠。”
看的陳小澤眉頭皺得更深，越是這樣越不正常。
干脆自己發了一個帖子，“走直線，五分鐘不撞墻，我算你們找著門了！！”
發完就不管，繼續搜索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重點關注的關鍵詞是：休眠艙開關.....墻壁.....艙門.....神秘人，這些心里有疑問的信息。
只是，一無所獲。
倒是噩夢討論組里一個新出現的帖子引起了陳小澤的注意。
K2噩夢有活人！！
陳小澤一驚，“活人？”
這個信息對他來說太重要了，趕緊點開。
帖子是剛剛發出來的，發帖人是一個名叫花雨紛飛的女性ID。
“我的K2夢境好像和大家不一樣！！夢里有一個活人，一個很強很強的活人！當時我剛從休眠艙爬出來，迷迷糊糊就聽見一個人在大聲的罵罵咧咧。”
“從聲音還有腳步聲來判斷，那人絕對不是感染者。”
“因為他底氣很足，腳步很快，不像我們這么虛弱。”
“嚇的我沒敢回應。”
“怎么辦？怎么辦？你們碰到過這個人嗎？我是不是觸發劇情了？會不會有危險呀？”
陳小澤愣在那兒，有點懵。
一個活人...腳步飛快....還罵罵咧咧？
“不會.....說的是我吧？”
以前也聽說過兩個不同感染者在夢境中聯動的情況，但是至今也沒有一個科學的說法。
這也是那個瘋狂科學家將病毒推斷成文明的依據之一。
主要原因是，夢境聯動的條件太苛刻了。
首先要兩個人同時入夢，還得是同城。
其次，K2病毒本來就小眾，會寧府上千萬人口，十幾年來也只有幾百個感染者。而且不是同時感染，時間線拉得很長，這就更不容易碰到了。
而且，目前出現的也沒有合作交流的案例。
你想嘛，不管男女，兩個赤條條的靈魂在夢中相遇，多多少少都有點404的嫌疑。
陳小澤判斷，這位夢友，可能是看見自己裸奔了。
正想給花雨紛飛回帖，問問她夢里的細節，看看是不是真的聯動了。
結果，剛要回，帖子被刪除了。
陳小澤一滯，自己刪的？
馬上跳回自己的帖子，結果....
他那篇有點臭顯擺帖子，也被刪了。
看時間，是他發出一分鐘不到就沒了。
一挑眉頭，“還真是這么回事兒....”
下一秒，蹦出一封系統通知，他被禁言了。
這驗證了陳小澤的判斷：不是沒人說真話，而是說真話的人都被刪除了。
再下一刻....
手機響了!!!
這可嚇了陳小澤一大跳。
怎地？刪帖，禁言，約喝茶一條龍？
看向手機，又登時無語，“爸！？大半夜的你要干啥！？”
來電話的是陳小澤的父親——陳鳳陽，“嚇我這一跳。”
只聞手機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調侃，沒啥長輩的威嚴：“這不是怕你做噩夢嘛，關心你一下唄？”
陳小澤靠向床頭，“關心我.....”
眉頭一皺，“你怎么知道我做噩夢？”
陳父在太陽系外圍的深空戰場，開補給艦的。
這個距離常規定向波通信延遲太高，而實時傳輸的超空間通信在地球這邊又很麻煩，需要申請。
所以陳小澤一般不主動聯系老爸，都是陳鳳陽打給他，前線比較隨意。
感染K2這件事，陳小澤可沒通知陳鳳陽。
只聞那邊陳鳳陽冷道，“還怎么知道的？退學通知都發到前線來了，你說我怎么知道！？”
“日！”陳小澤大罵，“破學校，獎學金發的不痛快，退學倒積極！”
陳鳳陽，“我早說什么來著？那個學校上不上就沒意思，你偏和老子犟嘴。”
總結道，“也挺好！這回徹底斷了念想，不用回回和我吵了。”
“爸！！”陳小澤無力，“你這是來安慰我的嗎？怎么像幸災樂禍？”
陳鳳陽呵呵，“我還真就幸災樂禍了！早就說不讓你奔著基因進化這條路走，你不聽啊！”
陳鳳陽不屬于望子成龍的老爸，他執著于讓兒子就好好地在地球呆著，娶妻生子，過安安穩穩的小日子。
開補給船的待遇很豐厚，他不介意陳小澤啃老。
可陳小澤犟的很，非要做什么新人類。
此時，陳鳳陽開啟了話癆開關。
“我答應過你媽，照顧好你。所以你當什么新人類！？當廢物不好嗎？”
陳小澤聽的臉都黑了，不耐煩起來，“行了行了，說的跟去了前線就回不來一樣，前線沒有你說的那么危險！”
目前，人類形勢一片大好。況且，退一萬步說，進化新人類不一定就非去前線，而普通人也不一定都在后方呆著。
對此，陳鳳陽也很犟，語重心長的，“反正這事兒你得聽老子的，咱爺倆總得活一個給老陳家接續香火，沒商量！”
“嗯.....嗯！？”
這話經不起琢磨。
警惕起來，“老陳！你不會又要給我找后媽吧？”
什么叫咱倆活一個給老陳家延續香火？怎么著？我死了，你再生一個？
“我可告訴你，找后媽我是舉雙手贊成的，畢竟照顧您這么多年我也累了，但絕對不能找和我差不多大的！”
這個問題上，老陳有前科。
“你看看！”老陳有點心虛。
“那后勤保障部隊都是剛畢業的成熟女性，哪有你說的那么老的？”
“再說了，你老子我顧家、不油膩，八塊腹肌正當年，找多大的...都在能力范圍之內吧！”
陳小澤聽著頭疼。
這個爹，最大的優點就是不靠譜，最大的缺點也是不靠譜。
而陳鳳陽那邊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總之，我覺得這病毒感染的挺好！”
陳小澤，“反正也已經感染了，您說什么是什么吧！”
陳鳳陽樂了，“這就對了嘛，我是你老子，還能害你！？”
“聽爸的，不就是噩夢嗎？熬幾個夜，等過了發病期，慢慢就不做夢了。”
“不過有一點你給我記住了，別在夢里瞎琢磨，老老實實在休眠艙里呆著。”
陳小澤眉頭一緊，這不像老爸的風格呢？
陳鳳陽是屬于那種，陳小澤打架他去道歉，和家長再打一架。
陳小澤沉迷虛擬游戲，他勸著勸著，也成了重度網癮選手。
不能說不靠譜，但突出一個愛拱火。
噩夢這件事按他的套路，應該是慫恿兒子使勁爬。
給我玩命爬！把那些幾百米、一公里的都干掉，好給他長臉。
怎么這次.....
“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陳鳳陽此時也嚴肅起來，“確實知道點內部消息。”
“為了你這個病，老子還特意找了第七艦隊的老戰友。他們艦隊有個夢境研究所，了解的比較多。”
陳小澤一滯，第七艦隊？
前線除了那支號稱活閻王的特種艦隊，最能打的就是第七艦隊。
至于夢境研究所，陳小澤更是第一次聽說。
問道，“打聽到什么了？”
陳鳳陽，“太機密的東西人家肯定不會說，但K2也肯定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你可別看網上那些人瞎說，官方是不會讓真實消息流落到民間的，容易引起恐慌。”
陳小澤皺眉，更加好奇：“什么意思？”
陳鳳陽，“我那個老戰友只和我說了三點。”
“第一，K2不是病毒，更像是一種間諜手段。”
“第二，和K2世界接觸比較深的感染者大多被送到了戰場最前沿，執行最危險的突擊任務。”
“第三，如果想平安地過小日子，就老老實實在休眠艙呆著，很快就會過去的。”
陳小澤，“......”
間諜手段？不是微觀文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