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走出了旅館,街道上一如剛才那樣,顯得又亂又忙,黃昏的光線照在每個人的臉上,透著一股如鳥獸散的蒼涼。
路奇倒是不著急回去,不過現在也沒什么事做了。
就在此時,他的視線不經意間瞥到了什么,一個小小的身影在街頭的拐角,一閃而過。
有幾分熟悉。
路奇若有所思了一瞬,他看錯的概率不大,想了想,他加快步伐,朝著街頭拐角走去。
等到轉過拐角,視線中卻沒看到剛才的熟悉身影,不禁多了幾分疑惑。
于是他繼續向前。
不知覺間便走到了一家酒館的門口。
酒館里似乎有不少人在,在門外聽著比街道上還要吵鬧幾分,里面像是聚集著各種各樣的人。
如今正是夏季,酒館的門口就和路奇印象中的西式酒館一樣,兩個像是扇子一樣的木門,能里外推動。
想了想,路奇推門走了進去。
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并沒有打斷酒館的吵鬧,但同一時間卻有不少的目光聚集在了路奇的身上。
見到他身披斗篷,神神秘秘的做派,很多人便不感興趣的移開了眼睛。
繼續談論起來。
“庫魯德,德瑪西亞都要打過來了,你這酒館還不打算關門嗎?”
“嗨,天塌了也得先掙錢啊,等真聽到德瑪西亞的消息再說。”
“只能說你膽真大,這個時候還想著賺錢。”
“喝完這杯酒,我就準備動身了,正好一直想去北方看看,借著這個機會往北去。”
“上面的招兵令你們看了嗎?報酬豐富,現在只要參軍就給三十金。”
“哈哈,買命錢你敢要嗎?”
“唉!沒想到諾克安多也不宜久留了,我可是在這里生活了一輩子。”
“誰不是呢!”
“上酒上酒!”
各種議論聲音不斷響起。
路奇徑直的走到了吧臺,視線其實已經將里面掃了一遍,并未發現自己要找的。
他心中奇怪,按理說對方不該走的那么快才對。
“客官,您要點什么?”
庫魯德便是酒館的老板,看到路奇后,走過來出聲詢問。
路奇取出一枚金幣,放在了吧臺:“上你們這最好的葡萄酒。”
庫魯德看了一眼,然后說道:“客官,不好意思,現在酒價漲了。我們這兒最好的酒得這個數。”
說著,他豎起三根指頭。
路奇見狀也沒含糊,又取出了兩枚金幣。
“好嘞,客官稍等。”
庫魯德拿過金幣,然后轉身便去備酒了。
敢在戰亂的危險地帶開酒館,酒價自然是要大漲的,否則也沒意義了。
路奇也不介意這三枚金幣。
諾克薩斯除了在打仗上出名以外,還有一點,聞名符文之地。
那就是他們的釀酒工藝。
這個國家的人酷愛喝酒,釀出的酒水也是十分精良,備受好評。
比較出名的有葡萄酒,因為地區風味不同,路奇倒也想嘗嘗諾克薩斯酒水的味道。
在老板倒酒的期間,路奇始終靜靜地坐著。
而在酒館的一個角落,有三個人的目光時不時的便朝那邊掃一眼,隨后他們低聲交談。
“像是個旅行者,一個人來的。”
“看起來是個有油水的主啊,你們有沒有聽到,他后面取錢時嘩啦啦的聲響?”
“馬爾老大,你說能撈一筆嗎?”
名為馬爾的人用眼角的余光再度打量了一眼路奇,面色冷靜的微微點了點頭:“看著不難辦,先盯著,等出了酒館動手。”
三人互相看了看,便紛紛默契的喝起了酒。
在這種邊線戰亂、法律薄弱的時期,自然少不了一些更為大膽的人,直接挑戰法律。
哪怕是諾克薩斯,自然也有一套律法約束,盜竊、搶劫、殺人都有不同的刑罰。
而當戰爭來臨,法律起不到效果后,有些人便動起了歪心思。
這些人往往會通過暴力的手段,來獲得巨大的利益。
“客官,您點的酒。”
庫魯德將一杯精心調制的葡萄酒放在了路奇的面前,酒杯中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清香,里面還插著一根薄荷草。
酒水的顏色是紫色透著一股鮮紅,看著很是清澈,的確讓人有嘗一口的欲望。
路奇拿起,先用鼻子嗅了嗅,分析了一下里頭的成分。
沒有添加太多影響酒水味道的東西,純天然成分很高,是自然發酵的味道總的來說沒什么問題。
隨后他便輕輕抿了一口,入口微澀,緊接著便是葡萄的芳香,帶著點淡淡的薄荷味,隨后才是酒味,甜甜的帶有酒香。
葡萄的品質肯定不錯,雖然比起路奇自己釀的酒差了點意思,但在酒的質量中也偏高了。
就在路奇品酒的期間,酒館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了,先走進來一個風塵仆仆的男子,面相粗獷,他大步走到吧臺前,一把將一堆銀幣銅幣拍在桌上,豪爽的道:“老板!上兩杯烈酒!”
“好嘞。”
庫魯德看他一眼沒有多說,收過錢點了點便去備酒。
這個時候,門口又發出‘吱呀’聲響,人們的視線不自覺的匯聚過去,這次卻有不少人露出了詫異和疑惑的眼神。
只見這次走進酒館的的是一個小女孩,臉蛋精雕細琢的,粉嫩嫩的很是可愛,她有著一頭火紅色的頭發,手里抓著一只破破爛爛的玩偶,后背背著一個破損的小包,身上的套裙斑駁襤褸,袖子短得很奇怪。
像是一點也不合身,左邊長右邊短,又像是穿了很久一樣。
人們以為她與粗獷男人是一起的,可粗獷男人只是掃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兩人顯然并不認識。
那個小女孩爬上一把高腳凳,一雙眼睛勉強高出吧臺,然后用稚嫩的嗓音故作豪爽的道:“勞駕,來兩杯牛奶!”
庫魯德一邊準備前面客人的烈酒,一邊看了一眼小女孩:“小丫頭,牛奶現在可不便宜,你身上有帶夠錢嗎?”
牛奶一直都不便宜,本來產量就不多,如今更是隨著即將打過來德瑪西亞,價格更是飛漲。
比之最貴的酒水也差不了多少了。
小女孩還是豪爽的道:“盡管上,我有的是錢!”
“是嗎?你有多少?”
庫魯德往酒館門口看了看,想看看這小女孩的家人何時過來。
不過他并未等到人,反而是被一個大的錢幣袋子摔在桌上的聲音嚇到了。
那錢袋子撐得鼓囊囊的,隨著被摔在桌上,口子一下被撐開了,更嚇人的是里面滾出來幾枚金幣,其中一枚正在向著邊緣滾落。
路奇正好在邊緣坐著,伸手接住,重新放了過去,未發一言。
他掃了掃,滾出來的幾枚金幣,和錢袋子里的比,只能說是一丟丟。
此刻擺在吧臺的,赫然是一個裝滿了金幣的錢袋子,頓時間吸引了酒館里所有人的目光。
“這些夠嗎?”
小女孩用天真無邪的嗓音問道。
庫魯德咽了口口水,感覺一陣口干舌燥,他憑借經驗已經感覺出這小女孩有幾分不對勁了。
她這么小的一個孩子,哪來的這么多錢?
而且,這種時候,可不適合露出來這么多。
他趕忙放下手中的活,將灑落的幾枚撿起,然后又從錢袋子里拿起一枚道:“這些就夠了,你把剩下的收好。”
“好。”
小女孩乖巧的應了一聲,重新拿回錢袋子,然后裝到了自己的小包里。
隨后坐在凳子上,臉上帶著美滋滋的期待笑容,開始了耐心的等待。
此時此刻,酒館恢復了之前的吵鬧。
對于這個出人意料的客人,許多人沒有再過多的關注。
坐在角落的三人,這會兒紛紛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股貪婪。
“感覺這個的油水更大啊。”
“那不廢話,光那一袋子錢,就是不小一筆了。”
“我們兩個都要,先動手搞定這個。”
馬爾此刻站起身來,他的個頭十分高大,至少有兩米高,身形寬厚,光著兩條粗壯的手臂,上面還有幾道刀疤。
背后則是斜挎著一把大刀,就差將不好惹幾個字印在臉上了。
隨后他身后的兩人也跟著站起,三人共同邁步,走向了小女孩。
“小丫頭,天都快黑了,一個人出來可不太好吧?”
馬爾來到小女孩身邊,打起了招呼。
小女孩抬頭看他,眨了眨眼:“我不是自己一個人,提伯斯在陪我呢。”
她顯擺似的舉起手中的玩具熊,搖了搖玩具熊手臂像是打招呼一樣,可愛的臉蛋上浮現起笑容。
這個玩具熊看著毛茸茸的,可以看出是有人精心縫制而成,其中關懷備至。
四肢縫合處經過多年的拉扯已經露出針腳,而本該是一雙黑洞洞的眼睛上則是少了一顆紐扣。
這玩具熊就跟小女孩身上的衣服一樣充滿了年代感。
“是嗎。”馬爾笑了兩聲,隨后道,“你的爸爸媽媽呢?他們現在恐怕找你找的著急了。”
在這種時期,這小女孩很難讓人不認為她是走丟的孩子,這會兒她的父母肯定著急的四處找她。
看她的衣服,顯然是已經走丟了很久了。
這樣一個走丟的小女孩,身上還帶著這么大一筆錢,很難讓人不動心啊。
現在只要確定她爸媽的情況就可以動手了。
聽到這個,小女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向下躲閃,聲音低了幾分:“不可能的。”
能聽出她語氣中一抹難以抑制的失落。
馬爾追問道:“為什么?”
“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小女孩顯然不想和馬爾繼續聊這個話題,回答完這個問題就轉過了身子,正好這個時候庫魯德的牛奶也準備好了。
用一個瓷器杯盛滿送了過來。
“謝謝。”
見到心心念的牛奶,小女孩明顯一下子開心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掃去了剛才的陰郁,禮貌的道了聲謝后,便端起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后,她的嘴唇上邊都染上了牛奶的顏色。
不過看她滿足的神色,顯然是對這口奶極為滿意的。
“提伯斯,這家店的牛奶味道很不錯。”
她捧起手中的玩具熊,像是分享一樣的和它對話。
她身后,馬爾三人并未離去,而是又互相對視了一眼。
馬爾此時又開口道:“小丫頭,你身上帶那么多錢可不安全,你接下來要去哪?不如讓叔叔們保護你一段路吧。”
小女孩天真的道:“不用了,提伯斯會保護我的,是吧?”
她搖了搖手中的玩具熊,視線始終沒從上面離開過。
這話讓馬爾三人大笑出聲,他仿佛已經征得了同意似的,不客氣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放心吧,我們會保護你的,不過在此之前,先給三個叔叔點一杯酒吧,聊了這么多,口都有點渴了。”
“砰!”
就在這時,先前點烈酒的那個粗獷男子,一口將杯子里的酒水飲盡,面色紅潤了些許,隨后一把將杯子重重摔在桌上,發出一聲重響。
“你們三個,有完沒完了?”
他瞪大眼睛,朝著馬爾三人看去。
其實酒館里的很多人,都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他們三人想干什么,誰都心知肚明。
眼下這三人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爽。
粗獷男子是第一個忍受不了的。
馬爾斜睨他一眼,冷聲道:“關你什么事?”
粗獷男子大聲道:“吵到老子喝酒了,滾遠一點!”
“是嗎?為什么不是你滾遠一點喝酒?你現在還礙著我們的眼了!”
馬爾身后站著的一人忽然說話,他面帶冷笑,攬在馬爾的肩上:“你知道他是誰嗎?馬爾·卡東。”
這個名字一出,酒館里的不少人,頓時面色一變。
包括粗獷男子,臉色也是沉下來幾分。
“馬爾·卡東?就是那個賞金獵人?”
“嘶,沒想到他竟然在這里。”
“馬爾·卡東是誰?”
“你沒聽說過嗎?這家伙是個賞金獵人,什么活都接,為了錢不擇手段。最主要的是實力強,很多人拿他都沒辦法。”
“噓,別讓他聽到了。”
酒館內各處響起了低聲議論的聲音。
馬爾臉上浮現起淡淡的笑容,用壓迫的眼神看向了粗獷男子。
粗礦男子臉色青了幾分,最終選擇端著另一杯酒,離開了吧臺,選擇了一個桌子坐下。
賞金獵人大多都沒有好壞標準,只要有錢,他們什么事都干。
更別說,在這種戰亂地帶,更是賞金獵人的天下,德瑪西亞的強勢愈發讓他們猖狂、無法無天了起來。
馬爾便是這一帶出了名的賞金獵人,干過幾單大買賣,實力公認的不簡單。
眼下,人們即便知道,他顯然是盯上了小女孩那一袋子錢,但卻沒誰再敢站出來發聲了。
為了別人的事,給自己惹上一身麻煩,不值得。
就算行俠仗義,也得有實力才行,剛才那個粗獷男子雖然逃避了,但沒人瞧不起他。
至少他曾站出來過。
此時有幾人甚至起身,離開了酒館。
“小丫頭,看到了嗎?他們都不如叔叔我厲害,接下來有叔叔我保護你,你肯定會很安全的。”
馬爾此時又看向了一直安靜喝奶的小女孩。
小女孩聽到后,還是搖了搖頭,重復道:“不用了,提伯斯會保護我的。”
馬爾臉僵了一下,目光中浮現出幾分冷意。
既然目的已經暴露,那么來軟的硬的似乎都沒什么區別了。
他冷哼一聲,直接伸出手,打算強搶。
忽然,他感覺身后一擠。
一個小弟被擠的退了兩步,有些生氣的罵道:“該死的家伙,你搞什么?”
馬爾轉過身,卻發現那個披著斗篷的家伙,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坐在了隔壁的椅子上。
正慢慢的喝著杯子里的葡萄酒。
他什么時候坐過來的?
馬爾發覺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
這個時候,路奇已經摘下了斗篷,露出了滿面笑容的臉龐:“既然三位這么厲害,不知道有沒有興趣接我一單啊。”
“哦?”
馬爾忽略了剛才的問題,來了幾分興趣,說道:“雇我們可不便宜,你要我們做什么?”
路奇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我要你們一頭找個柱子撞死,不要再活著丟人現眼了。”
話音落下,整個酒館都忽然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了說話的這個勇士,眼神難以置信。
這個時候還有人敢挑釁馬爾?
馬爾的臉色霎時間冷了下來,他將手緩緩探向背后的刀柄:“本來想出了酒館,再找你小子的麻煩的,沒想到你自己不開眼.”
他的兩個小弟的嘴角浮現起冷笑,在這種法律逐漸不靠譜的地方,即便就是當街殺人,馬爾也能自保!
要怪,就怪這個小子不長眼吧!
簡直是找死!
就在這緊張時刻,路奇不緊不慢的將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葡萄酒喝完,忽然間動了。
“嘩啦”一聲,斗篷飄起,遮蓋住了馬爾的視線,隨著劍光一閃。
兩個小弟只看到眼前有道光一閃而逝,臉上依舊還帶著輕蔑的冷笑。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卻發覺馬爾不斷發出咕噥的聲音,視線看過去,就見他一手驚恐的捂著脖子,那里流淌出大量的血液。
隨后,他的身子向后倒了下去,眼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至死都沒將自己的武器從背后抽出來。
隨著手無力的松開,馬爾的脖頸處噴出大量鮮血。
“馬爾?”
“大哥!?”
兩個小弟瞪大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但他們知道一定是這個披著斗篷的男子做了什么。
于是他們憤怒的取出武器,一把匕首和一把短劍,閃爍著寒芒,二話不說朝著路奇砍去。
這次,他們看清了路奇出劍的動作,只覺得那劍奇快無比,一瞬間的功夫就出現在了眼前。
然后然后發生了什么?
他們不知道了。
兩人皆是面露恐懼的捂著脖子,不住的后退,鮮血各處噴灑,接著地上沒多久便出現了兩具新的尸體。
有幾滴血灑進了小女孩喝了一大半的牛奶杯里,這讓她一下子蹙起了眉頭,有些不滿的鼓起臉來。
“抱歉弄臟了你的牛奶,待會兒我賠你兩杯。”
路奇收起長劍,站在小女孩身旁說道。
小女孩抬頭看了他一眼,像是想了想,然后點了點頭,蹙起的眉頭松開:“好吧,原諒你了。”
“先離開這兒吧,環境都臟了。”
路奇說著,向外走去。
小女孩看著他的背影,和提伯斯對視了一眼,然后從高腳凳上跳下,一步一步的跟了上去。
二人從始至終,都沒看地上的三具尸體一眼。
等他們走后,木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酒館內的人才猛地大喘了一口氣,有些人擦拭著額頭的冷汗。
他們看著地上馬爾三人的尸體,紛紛吞了口唾沫。
一瞬之間,秒殺了馬爾三個人。
剛才那個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叫什么名字?”
“安妮,它叫提伯斯。”
走在街道上,安妮像是并沒有被馬爾三人的死影響心情,一邊介紹了自己,又介紹了一直沒有離手的玩具熊。
“大哥哥呢?”
“我叫路奇。”
路奇也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他之前果然沒有看錯。
名為安妮的小女孩,正是他所知曉的一個英雄。
黑暗之女——安妮。
要說這小丫頭,身世也算是很可憐了,現在舉世無親,獨自一人流浪在諾克薩斯的領地。
路奇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她。
不過這小丫頭雖然說是一個人流浪,但看她身上帶的一大筆錢,就可以知道她過的其實不算特別差。
至于安全,就說剛才的馬爾三個,其實完全奈何不了她。
畢竟,安妮懷里抱著的玩具熊,的確不是好惹的。
他的目光瞥了一眼玩具熊,想了想,問道:“安妮,你和提伯斯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和提伯斯?”
安妮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問她這種奇怪的問題,她歪過腦袋,看著路奇:“大哥哥為什么會帶上提伯斯呢?”
路奇笑了笑:“它不是你的伙伴和保鏢嗎。”
安妮眨了眨大眼睛:“可它只是一個玩具熊啊。”
“.”路奇都沉默了一下,說道:“原來你知道啊。”
“當然知道啊,提伯斯是媽媽送給我的禮物。”
安妮臉上綻放出單純可愛的笑容,將提伯斯舉起前面對視著它的眼睛,露出了欣喜之色,“不過提伯斯不單單是玩具熊,所有大人都覺得它就是一個毛茸茸的玩具。只有我知道它不只是,現在大哥哥你也這樣認為,太好了。提伯斯,這還是第一次有認同你。”
她看起來發自內心的高興,擺弄著提伯斯的四肢,做出手舞足蹈的樣子。
隨后她開心的看向路奇,道:“提伯斯說,它也很開心。”
她轉過頭,卻并未留意,她可愛的提伯斯,那像是紐扣一樣的黑豆豆眼睛,流露出了幾分人性化的神色。
幾分懷疑、幾分震驚、幾分害怕,像是扇形圖似的。
路奇看了一眼玩具熊,微微笑了一下,又看向安妮問道:“所以說回剛才的話題,安妮,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打算?”
“就是接下來準備去哪,或者做什么。”
“不知道。”安妮這下明白了打算的意思,搖搖頭:“安妮好像沒有什么打算。”
她一直以來,都是朝著前面走,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有什么想做的事,也是立即去做。
不過大多時候,她想做的事,都是和提伯斯聊天。
路奇確認道:“真的沒有嗎?”
他看著安妮開始低頭思考起來。
半響后,安妮抬起頭,眼眸里亮晶晶的:“安妮想找一個好朋友!還有.安妮想找到媽媽。”
說到后面,她眸子里的光暗了幾分,低下頭聲音也小了幾分。
“你的爸爸媽媽不是已經死了嗎?”
路奇道,雖然話題對一個孩子來說,有些太過于現實和殘忍了。但他知道,安妮其實能接受得了,而她也知道死是什么含義。
“爸爸和干媽死了”安妮想起了什么傷心的往事,臉上多了幾分陰郁和難過,接下來的話似乎不想再說了。
路奇大概知道原因,安妮的父親和干媽死于一場大火,而這場大火,是她無意識釋放的。
“既然如此,那就跟著我混吧。”
路奇將手按在安妮的頭上,輕聲道。
安妮抬起頭,不解道:“混?”
路奇解釋道:“就是以后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吃香的就可以了,喝辣的不要安妮討厭辣。”
安妮理解的是字面意思,從她嫌棄的神色上來,她的確蠻討厭辣的。
隨后她又仰著頭,用單純的大眼睛注視著路奇:“爸爸說,有些人接近安妮會抱有不單純的目的。就像剛才那三個大壞蛋叔叔一樣,大哥哥你也是沖著安妮的錢來的嗎?”
路奇大笑道:“錢的話,我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安妮歪著頭,繼續注視著他,像是思考著什么。
然后她忽然回正了視線,自己點了點頭:“那好吧,安妮就先跟著大哥哥混吧。”
她自然能夠分辨出有些人會抱有不單純的目的接近自己。
而提伯斯會幫她解決掉這些人。
但她感覺眼前這位大哥哥并不是這樣的人。
相反,她其實還挺喜歡這個第一次見的大哥哥。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先跟著他“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