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穿這身衣服?”顧笙看著林伊琉真身上的警服,挑了一下笑著問道。
住吉會徹底撤出東京,中森明菜也回事務所去了,顧笙總算又閑下來。
在銀座玩了好幾天才想起這個女警。
“我沒什么見不得人的!”林伊琉真的話里帶刺。
“隨你!”顧笙聳聳肩。
不過林伊琉真很快就后悔了。
在上野的阿美橫町,這里是東京最繁華的商業街之一。
車隊在這里停下,顧笙下車沖著林伊琉真道:“下車,轉轉。”
林伊琉真只得下車與顧笙一起往前走,然而二三十個一臉橫肉穿著西裝的男子走在前后,前呼后擁。
顧笙排場大,這點她是知道的。
但在此時,她這一身警服格外的礙眼。
尤其是在那些行人和商戶紛紛躲避,并偷偷瞄過來的時候。
“我要換身衣服!”看到一間女衣店,林伊琉真立刻沖進去,她實在受不了那些目光了。
林伊琉真挑了兩件衣服,進了換衣間,然后扭頭對顧笙怒視:“把門關上,我要換衣服!”
顧笙進了換衣間將門關上。
狹小的空間里,兩個人幾乎貼到一起,讓林伊琉真一陣緊張。
“換啊,我又不看!”顧笙笑瞇瞇的閉上一只眼睛。
林伊琉真怒視他。“出去,不然我就回去了。”
“嘖!”顧笙在她下巴上挑了一下,拉開門笑瞇瞇的出去。
片刻后看到換了牛仔褲T恤,就跟鄰家女孩一樣的林伊琉真從里面出來,手里還抱著警服。
顧笙的目光游走一下,頓時就沒興趣了。
“艸!”顧笙罵罵咧咧的往外走。
媽的,還沒自己大!
顧笙怎么想都覺得自己虧了,而且越想越氣!
白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顧笙出門后看著這一條步行街,心中琢磨一下,來都來了,轉轉吧。
好歹是自己的地盤。
林伊琉真一臉莫名其妙,找店家要了個袋子將警服裝里面,出門只見顧笙已經走出十幾米了。
顧笙的那些馬仔,一些跟著他走了,一些還留在原處看自己。
林伊琉真稍稍猶豫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看看,沒有橫行霸道的黑幫,沒有陰暗角落的老鼠,一片平和,全是我的功勞啊!”顧笙隨意的朝著周圍指指點點。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收了他們保護費!”林伊琉真在一邊道。
“那是保安費!有合同的,正規合法。我的保安公司還是你們總監批的!”顧笙嗤之以鼻道。
林伊琉真頓時語塞。
“而且你以為交保安費是壞事?”
“伱不會想告訴我他們是主動交保護費的吧?”林伊琉真諷刺道。
“你們在外面等著!散開一點兒!”顧笙看到前面一家酒吧,對馬仔吩咐一句,走進去坐到吧臺。
吧臺里是個四五十歲的男子。
“老板,是有人收保護費好還是沒人收保護費好!”顧笙隨口問道。
“當然是有人收啊!哪怕交些錢,也比沒人管好!”那老板有些詫異的打量顧笙,同時回道。
“怎么說?”
“不然天天晚上都有醉鬼打架!”
“可以報警!”林伊琉真聽到這話,立刻接道。
“不行!這里晚上都是酒鬼,打架鬧事的多,會影響營業執照!”那老板立刻搖頭道。
而且那些醉鬼也不怕警察。
反倒是黑幫出面解決這些事就容易多了。
林伊琉真頓時一臉的錯愕。
“你覺得不合理,是因為你不懂。這個世界的運行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法律是有漏洞的,而一些人一些事是補上這個漏洞的一環。”
顧笙說完,然后起身大搖大擺的離開。
也不再等林伊琉真,出門招呼了人就走。
“老板,不等她了?”天養生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小女警還沒跟過來。
“艸,波比我還小…媽的,虧大了!”顧笙沒好氣道。
天養生扭頭偷笑。
剛才那女警從女裝店出來的時候,他就發現這事了。
“老板,去哪?”
“銀座!”顧笙覺得還是銀座的姑娘胸懷更寬廣。
等林伊琉真從酒吧出來,看向周圍,顧笙等人早就沒蹤影了。
這讓她越發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只覺得那家伙好像突然就不太高興。
林伊琉真拎著警服,一邊沿著街道漫無目的行走,一邊看著兩邊的店鋪,同時在回憶剛才酒吧里老板的話。
“笙哥,和東芝重新開始談五軸聯動機床,他們開價是五十萬美刀!”
“跟他們講講價,讓他們打個折!二十五萬,包括售后,我要十臺!”顧笙道。
買東西哪有不講價的,五十萬還是太貴。
阿夜點點頭,拿出兩沓厚厚的資料:“這些是家電廠商的資料!”
然后指著薄的那一沓資料道:“這些是市場占有率較低,情況不是那么好的,比較好談。”
顧笙拿過資料翻看,片刻后從中抽出一份資料。
“就他了!”
阿夜拿過去看,是赤井電機商業會社,總部位于橫濱,算是比較老牌的一個公司,業務主要分為三個部分,電視、磁帶錄音機、樂器和音響。
公司規模不大不小,股份情況也比較簡單,主要掌握在赤井家族手里。
而創始人赤井秀人如今也有70多歲。
而且這個公司現在正在研究等離子電視,有一定的技術儲備。
赤井電機商業會社的電視業務,估價在一億五千萬到一億八千萬美刀。
“讓人去拆了他們電視生產線的一些關鍵零件,然后在廠房放把火,再去找他們談收購電視業務!”
“注意別把我的生產線給燒壞了!”
顧笙琢磨著,火燒煙熏過的二手生產線,還有完全停擺的電視業務,怎么也得打個骨折再骨折吧!
做生意要講良心啊!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先把電視業務做起來,然后再開展冰箱什么的,飯要一口口吃,生意要一點點做。
顧笙的電視在港島肯定好賣,掛上島國牌子,在灣島也好賣。
然后再賣到北邊去。
兩天后,深夜,赤井電機株式會社位于橫濱的電視生產基地發生大火,半個廠房起火,一批剛剛運到的電視外殼被燒毀。
第二天一早,負責生產線的幾個技術人員心懷愧疚集體辭職,無論赤井電機株式會社怎么挽留都沒留下。
而在檢查生產線的時候,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生產線沒受到多大損壞,雖然有些被煙熏的痕跡,以及輕微的燒損,但很容易就能修復。
而壞消息是生產線開動不起來,而技術人員又都集體辭職了…
許久才發現生產線中一些關鍵部件不翼而飛。
赤井電機立刻報警。
警視廳的人去查了一圈情況,然后就有人找到赤井電機的董事長,也是赤井電機的創始人赤井秀人。
赤井秀人得知對方的身份,是港島洪興集團的人。
剛剛發生火災后對方就出現,又直接留下名片要拜訪自己,顯然有些古怪,讓他不能不多想。
然后稍稍打聽一下,就得到一個讓他無法拒絕見面的結果。
“你打聽他們做什么?”
“最好別和他們有什么瓜葛!”
“這些人是港島來的,勢力很大,剛剛將住吉會打崩,據說雙方死了幾千人!現在住吉會已經整個退出東京了!”
在島國,這些極道組織是公開的,甚至有很深的ZZ關系。
比如三和會后面就有幾個國會議員。
而住吉會后面自然也有人,同樣有著利益輸送。
不過住吉會崩的太快,高層一開始就被干掉,和背后的議員斷了關系。
接下來一直都沒能組織起來,短短半個月就被打崩,而那些議員自然也不會出面。
當然,這也讓不少人暗暗記恨顧笙,畢竟他斷了一些人的財路。
“不是我想打聽他們,是他們找到我…”赤井秀人皺眉。
看來這些人不好拒絕,得見面聽聽他們說什么了。
赤井秀人讓秘書通知對方。
當天下午,阿夜帶著人來到赤井電機株式會社的總部。
“洪興集團,恕我直言。我們之前沒打過交道,突然找到我,是有什么事?”赤井秀人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同時打量對方,帶頭的是個短發女子,相貌很清秀,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商業人士。
但身上卻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阿夜聽了翻譯的話后笑道:“赤井先生,今天過來是有個生意想找你談談。”
“請講!”
“我們對你們會社的電視機業務部分很感興趣,想請你割愛。”
聽到翻譯的話,赤井秀人腦海中頓時劃過一道閃電:“是你們!”
生產基地的火災出現的本來就古怪,而一些關鍵零件的消失則是更古怪,還有技術人員集體辭職。
對方又在這個時候找來…
他終于將整個事情都串聯起來了。
不能怪他反應慢,實在是沒見過這么談生意的。
先放火把你廠子燒了,讓關鍵人員離職,然后再過來找你談。
那些極道組織也都是先談,談不妥才會用下作手段。
“雖然不知道赤井先生在說什么,不過我們很有誠意,想要收購赤井電機株式會社的電視業務!”
赤井秀人忍著怒氣道:“你們想怎么收購?”
“你們的電視業務并不大,占據的市場份額只有1多一點。而且如今生產基地停擺,生產線也因為火災導致損毀,我想三千萬美刀這個價格很合理!”阿夜笑盈盈的說道。
“做夢!”赤井秀人再也忍不住,雙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我絕不會將電視業務賣給你們!哪怕我死了都不會!”
“赤井先生不再考慮一下么?”阿夜面色絲毫不變,依然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樣,不過在赤井眼里和蛇蝎幾乎沒有什么區別。
“不需要考慮了。哪怕你們殺了我,我也不會賣給你們的!”
“赤井先生年紀畢竟大了,說不定哪天就死了,自然不在乎。不過其他人不一定!”阿夜笑盈盈的起身。
“你們威脅我?”赤井秀人臉色猛的一變。
“想好了以后聯系我!”阿夜笑了笑,然后帶人離開。
又過了幾日,這件事好像就這么過去了一樣,不過赤井秀人始終緊繃著,并且告訴兒子一家如果有什么情況就立刻通知他。
三天后,赤井直正便來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保鏢告訴我,凌子這兩天放學的路上,有人在跟著她!”
赤井秀人心中一凜,果然會這樣。
猶豫再三,才將事情告訴兒子赤井直正。
“報警!”赤井直正立刻道。
“沒有用,沒有證據!”赤井秀人搖頭道,他已經讓警視廳的朋友幫自己查了。
生產基地那邊根本查不到什么。
現在只能先拖時間,然后再想辦法。
“還沒電話過來么?讓他們動手吧!”
阿夜坐在酒店落地窗前,一只手叼著煙,看著外面的港口淡淡說道。33
洪興是最不怕警方調查的。
因為所有做事的人,都是從港島和其他地方調過來,做完事就送走。
哪怕所有證據都指向他們也沒有用。
因為缺少了最直接的那個證據。
“什么?”赤井秀人接到電話后,整個人都僵住了。
“凌子失蹤了?什么時候?保鏢呢?”
“凌子在放學的路上失蹤的,連同保鏢和司機一起…我已經報警了,警察說正在調查…”
聽到電話另外一邊的話語,赤井秀人立刻就知道是誰做的了。
稍晚一些,阿夜就被警察找上門調查。
在得知發生了什么事之后,阿夜輕描淡寫道:“我只是來協商收購赤井電機的電視業務,對于赤井先生家中發生的事我并不清楚,我覺得很遺憾!”
“當天你是不是威脅了赤井社長!”帶隊的警察臉色冰冷道。
“沒有,我從沒說過!赤井先生年紀那么大,是不是老糊涂記錯人了?”
“有什么證據說我說過么?沒什么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阿夜直接將警察打發走。
對于這種事,警視廳也是無奈,哪怕知道和這個女人脫不了關系,但沒有證據。
甚至他們早就拿到了阿夜的資料,簡美華,25歲,洪興深水埗話事人,如今的洪興集團深水埗分公司總經理,盛世娛樂的副經理…
然而還是那個問題,沒有證據。
第二天凌晨,赤井秀人的傭人打開院門,就看到地上放著一個盒子。
打開后,頓時發出一聲驚叫。
隨后保鏢飛快沖過來查看。
只見那個盒子里放著一只手,一個男人的手。
很快,眾人就確定那只手是赤井凌子司機的手。
看著前方的盒子,赤井秀人渾身發抖,臉色鐵青,片刻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