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嶺高爾夫球場。
伴隨著球棍的破空聲,整個高爾夫球瞬間消失在眼前。
賀卿將手擋在眼睛上方朝著遠處眺望,半天都看不到高爾夫球的蹤跡。
“哪有你這樣打球的?”賀卿說道。
“在我這里,什么都是消耗品,高爾夫球是,人命也是…”顧笙隨意說道。“很多時候人命比高爾夫球還便宜啊!你說是不是?”
后面這句話是對旁邊的賀永豐說的。
賀永豐都不知道該怎么接這話。
“開個玩笑,球是球,人命是人命。球怎么能跟人命比?”顧笙哈哈一笑,拍拍賀永豐的肩膀。
顧笙就喜歡嚇唬他,因為真能榨出油來。
“繼續說。”
賀永豐的思路都被顧笙打斷了,稍稍停頓一下才繼續開口:“四海國際和云居地產有一定的業務重疊,我們可以在這方面合作一下。”
“將兩個公司的租賃和酒店、商場管理業務剝離出來,共同組建一家新公司。其中四海國際中剝離出來的業務價值超過八個億,而云居地產剝離出來的業務價值兩個億,總共十個億。”
“新公司我占60的股份,你占40…”
這種業務價值是很容易注水的,不過賀永豐可沒打算玩什么花樣,他說的業務價值是實打實的。
這個合作,擺明了就是要送錢給顧笙,直接送他兩個億。
來補償上次擺了顧笙一道的事。
他本來以為這個合作條件,顧笙應該滿意。
沒想到顧笙一把摟住他的肩膀,手指如同鋼筋一般扣在他的肩頭,口中帶著幾分不爽:“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
賀永豐心里一跳,臉上都是錯愕:“這話怎么說?”
“做這種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面子啊!到時候不管什么事情,有我的名頭,方方面面都能搞定!你覺得這面子值多少錢?”
“更不用說上次你們擺了我一道,我不是跟你記仇…畢竟現在咱們是一家人了嘛。不過既然是一家人,就要把事情攤開了說,換成其他人擺我一道,我早送他去游泳了。你現在還能站在這里說話,就說明我把你當自己人看了。”
“不過我把你當自己人,你把我當凱子?”
“沒有,怎么可能,你和阿卿是一家人…”賀永豐連連否認。
“我顧笙做生意,從來都是占大頭,就沒做過小!這樣吧,我占60,你占40,就這么說定了!”
顧笙直接拍板,拍著他的肩膀道:“你要是拒絕就是不給我面子,你要是不給我面子,我就很生氣!我生氣的話,就會翻臉。”
賀永豐遇到顧笙,就是秀才遇到兵,根本就說不清,顧笙也壓根不給他機會說。
賀永豐求助的看向賀卿,賀卿則是完全當做沒聽到,拎著球桿到一邊去打球了。
賀卿心里清楚,這事自己不好開口。
就算自己開口,顧笙也不會聽,還會心生芥蒂。
何況她是知道賀章擺了顧笙一道的,如果這事情能就這么解決,對于賀永豐還是件好事。
“你肯定沒吃虧,而且賺大了!倒是我虧了六十二億啊!”顧笙砸吧砸吧嘴,一臉的遺憾。
賀永豐過了三秒才反應過來,隨后微微色變,賀家大房的資產,加上對一些公司的持股,明面上的評估就是六十二億。
“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太計較一時得失。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獨當一面了!”顧笙繼續教育賀永豐,讓賀永豐有些哭笑不得。
中午吃完飯,賀永豐回到家中,與賀章說起早上的事。
賀章將整個過程聽完,說道:“有句話他說的對,不能太計較一時得失。不過他這人最計較一時得失…”
“算了,就這么將事情抹過去也好。不然有這么個人惦記著,總不是好事。”
“之前很多人都小覷他了,和他打好關系…港島江湖幾十年,就出了這么一個…”
也是這次訂婚禮上,很多人才錯愕的發現顧笙在港島外竟然有不小的影響力,而且和各國黑幫的聯系都很深。
像山口組五代目都親自來參加。
更不用說還有泰國人、法國人、意大利人和阿拉伯人。
混江湖混到這個地步,已經不能再將他當一個社團龍頭看了。
再加上馬家、郭家的事,以及黃瑞光女兒的那件事,也讓很多人都明白一件事。
這人只能盡量交好,不能得罪。
哪怕他真有一天栽了,那也是以后的事,在那之前也不要得罪他。
賀永豐離開沒多久,顧笙又見了黃瑞光,他剛剛從泰國飛回來,還是帶著女兒來的。
黃瑞光的女兒就和照片上看著差不多,不過看起來有點怯怯的,顯然這次經歷給她留下了畢生難忘的記憶。
此時黃嵐看著對面的青年男子,來的時候黃瑞光已經和她說了這次的經過。
就是對面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一個電話就把自己救了出來,泰國的人體器官販賣組織都要給對方面子。
看了看顧笙,黃嵐又看向旁邊的女人,心下忍不住羨慕,對方真漂亮。
“黃老板,我幫你不是為了錢!”顧笙翹著二郎腿,不緊不慢道。
“你要給我錢,是不是看不起我?急著跟我兩清啊?”
“顧先生誤會了,我實在是感謝顧先生,又不知道該怎么感謝顧先生才好。”黃瑞光心下有些疑惑,顧笙這情況與他打聽到的完全不符。
“感謝放在心底就好了!我這人最喜歡的就是交朋友,朋友多了路才多嘛。這次我幫了你,下次就該你幫我了!”顧笙笑瞇瞇道。
他讓人查了黃瑞光的情況,做進出口貿易的富商,主要是做糖、橡膠、針織品等方面,都是顧笙不感興趣的。
而資產大概有六七億,也榨不出多少油水。
讓他還了這筆賬也沒什么必要。
最主要的是千金買馬骨啊!
他顧先生最急人之難啊。
不如讓他繼續欠著了,以后有需要時再找他,到時他想不還都不行。
“顧先生有什么需要幫忙,我必定沒有二話!”黃瑞光連忙拍著胸脯說。
“那樣最好了,以后有機會多來找我喝茶,我平時雖然忙,但跟朋友喝茶的時間還是有的。”顧笙笑道。
雙方聊了一會兒,黃瑞光便帶著黃嵐告辭。
兩人走后,賀卿看向顧笙:“你這次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了。”
賀卿對顧笙這次做事倒是很滿意。
“以前我沒錢啊,最缺的就是錢了!現在我不缺了…雖然我還是喜歡錢,但錢也沒那么重要了。”
顧笙隨意道,也沒什么不好意思說的。
當然,還有重要的一點,他有新財路了。
炒股才是最賺的,動動手指就是幾個億。
回到車上,賀卿拿起座位上放的大馬旅游指南,既然決定要去大馬,當然要看看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晚上顧笙又拉著石松泉和大梵一起吃飯,丁瑤在中午就回灣島去了。
隨后顧笙倒是接到個有些意外的電話。
“顧先生,我是李恒基,有沒有時間,我們聊一聊!”
顧笙和賀卿的訂婚宴之后,郭家兄弟也坐不住了,不過還是想要與顧笙再談談價,這事只能李恒基出面。
“好啊,不過我現在很忙,明天還要去旅游,等我回去再說!”
顧笙掛了電話后嗤笑一聲,媽的,之前想屁吃了。
我他媽錢都湊齊了,你跟我說再談談?
第二天中午,顧笙和賀卿登上飛機,同行的是傻福、封于修、沉雪、鯊魚恩,鯊魚恩還帶了幾個馬仔。
至于天養生和天養義幾人則是去了灣島。
畢竟十幾個億,買人命都能買上萬條了,顧笙不可能放心張春的人。
四個多小時后,吉隆坡機場,阿武和黑仔帶著幾個馬仔在機場大廳等著,遠遠看到一行人出來,其中當先的一人穿著紫色西服,戴著副夸張的太陽鏡,走路的姿勢都給人一種…讓人想給他一腳的感覺。
阿武和黑仔立刻就知道是老板來了。
而在顧笙身邊,則是穿著黑白長裙,戴著太陽帽和墨鏡的賀卿。
“不知道大馬的妹子怎么樣!”鯊魚恩還在一邊嘿嘿笑道。
“看到你就知道了,保證讓你失望啊,又黑又瘦,之前我來過兩次,硬是下不去嘴!”顧笙一邊走一邊扭頭對鯊魚恩道。
賀卿完全當做沒聽見。
如果什么事都往心里去,她懷疑自己都活不過三十歲,早晚被顧笙氣死。
“老板都下不去嘴,我肯定也不行了!”鯊魚恩點點頭,表示明白。
“媽的!”顧笙氣的給他一腳,鯊魚恩皮糙肉厚也不在乎。
“老板!”阿武等人迎上來,顧笙頓時哈哈大笑著張開雙臂抱了下阿武,又抱了下他旁邊的黑仔。
“這是阿武,我頭馬!”顧笙拍拍阿武的肩膀對賀卿道,又指了指黑仔:“黑仔,立了大功的!”
黑仔臉上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喜意,自己在這邊呆了這么久,總算是有出頭的希望了。
“賀小姐!”兩人都恭恭敬敬的跟賀卿打招呼。
“不錯,像是本地人了!”顧笙拉開阿武看了看,一身花襯衣、牛仔短褲,整個人曬的漆黑。
雖然阿武原來也黑,但好歹是古銅色。
“他以前沒這么黑的!”顧笙又對賀卿笑道。
“在這邊呆久了,想不黑都不行!”阿武也笑。
隨后傻福、鯊魚恩等人也過來跟阿武擁抱打招呼。
隨后一行穿著西服的人走上來:“顧先生,賀小姐,歡迎入住香格里拉酒店…”
“走!”
一行人出去后,只見一排車隊,前面的幾輛是酒店的車,后面則是一熘黑色轎車,車旁站著安排來的馬仔。
“老板!”
這些馬仔都是之前陸續坐船過來的。
如今洪興在這邊的馬仔一共有一百多個,還有一批三百人,今天晚上到。
今天晚上一共會有兩批人到,一批是洪興的三百人,一批是張春派來的五十多人。
至于張春本人則是在港島。
顧笙這次訂的是香格里拉的總統套房,一共二百一十多平,是最大的一間了。
除了主臥和次臥,還有會客室、娛樂室和一個廚房,可以自己帶廚子來做飯。
到了酒店后,顧笙和阿武則是坐在會客室聊天。
“情況怎么樣了?”顧笙問。
“差不多了,最近華記各分支損失都不小,小梅花、興記、四海華益的話事人都被炸死了。不過德國人也打不下去了,有一周都沒聽到槍聲了…”阿武介紹道。
“華記可真他媽廢物,在自己的地盤上被德國老打成這樣!”顧笙嗤笑道,神態頗為輕蔑。
“德國老那邊來了不少好手,好像還在哪找了一些職業殺手!”阿武說著自己聽說的傳聞。
顧笙琢磨下,德國老找的職業殺手該不是高桌的人吧?
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可為高桌創收了不少啊。
“洪門那邊約好了沒有?”
“我約了幾個洪門分支的話事人,明天下午兩點見面。”阿武說完又補充道:
“之前他們表面不太感興趣,我猜他們是怕我們洪興在這邊立足后會吞了他們的地盤。不過老板你這次過來,他們都同意見面了。”
顧笙點點頭,笑道:“知不知道為什么?”
“因為他們不怕你啊!阿武,你自己在這邊,要能立得住!如果什么都要我出面,還要你這頭馬做什么?”
“我跟老板肯定沒法比!”阿武笑道。
顧笙叼著煙懶洋洋道:“明天先見見那些人,如果他們識趣,能談妥是最好。大家一起吞了華記,大家都有肉吃。
如果他們不識趣,打完華記就打他們。”
“把晚上到的人安排好!”
顧笙說完話,阿武點點頭,然后起身離開。
回了房間,賀卿問:“你這幾天還有事要做?”
“明天下午有一點點小事,你肯定不感興趣,讓封于修和沉雪陪你轉轉。”
第二天中午,賀卿吃完飯就和封于修、沉雪,再帶了幾個保鏢出去逛街。
顧笙和鯊魚恩、傻福在酒店大堂抽煙閑聊。
“要不打牌?”顧笙閑著無聊道。
“笙哥,你是知道我的,腦子不好使。我不會打牌的!”傻福立刻就道。
“上次我還看到你和天養生打牌!”
“他們逼我玩的,我好半天都沒學會…”
“傻福你連打牌都不會,難怪叫傻福啊!”鯊魚恩哈哈大笑,隨后叫來一個馬仔。
古惑仔里會別的不多,打牌幾乎人人都會。
半個小時后,顧笙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抽在鯊魚恩腦袋上。
“耍詐?你他媽跟我打牌還耍詐?知不知道我最恨什么?”罵一句,顧笙就抽一巴掌。
“我沒有…”鯊魚恩人高馬大,一身的肌肉,結果被抽的在那抱著腦袋狡辯。
“你沒有?那就是我耍詐了?”顧笙抽的更狠了。
“我他媽耍詐故意輸給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