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后了,救護車都比他們來得快。
先是看到山下交火的痕跡,三輛車打的跟篩子似的。
除了天養義肚子和肩膀兩槍,靠著車后備箱坐在那,趕來的醫生正在給他包扎,再就是遍地尸體了。
“舉起手,把武器放下!”幾個差老直接拿槍瞄準天養義。
“你們是不是有病?老子是保鏢啊,有證件的!”天養義罵道,從懷里掏出自己的保鏢證件扔過去。
“現場是什么情況?”帶隊的差人把天養義的槍扣下后才問道。
“我們正上山,然后沖出這兩輛車,上面都是拿著槍的匪徒…我們老板往上面去了,你們趕緊上去看看吧!”天養義笑的有些幸災樂禍,估計這些差老要倒霉。
他老板脾氣可不怎么好。
不過這就不關他的事了,他也恨這些差老這么久才到。
帶隊的總督察也有些頭大,他知道遇襲的是賀卿和顧笙,一個是身份很麻煩,而另外一個自身就很麻煩。
他心里將上司罵了個遍,現在只希望上面沒什么事。
留下幾個人封鎖現場,就帶著人上山。
沒上去太遠,就看到一輛轎車停在那,幾個人站在一邊,往前方一看,頓時讓上去的差人頭皮發麻。
只見前方一地的尸體和斷手,連空氣中都漂浮著血腥的味道。
一些差人頓時將手按在槍上。
“艸,你們可真厲害,在太平山這地方,槍聲響了20多分鐘才過來!”
顧笙從車里出來,看著趕來的差人冷笑。
只見顧笙只穿著一條褲子,赤著腳,露出的精裝上身上還有沒擦拭干凈的血跡。
他的身形本就比常人高大一些,平時穿上西服還不太看得出來,此時赤著上身,才能看到身上一塊塊隆起的肌肉。
連脖子都比常人要粗不少,肩膀上方的斜方肌更是隆起。
加上那身上殘留的血跡,以及眼中的惡意,更是如同一只兇獸站在那里。
讓人哪怕面對他都覺得頭皮發麻。
幾個差人直接將槍舉起來了。
“舉起手,不許動!”
“艸,拿槍指著我,你們真威啊!”顧笙冷笑一聲,隨后就感到胸口傳來刺痛感。
這讓顧笙的眉毛都豎起來了,更顯得煞氣十足。
顧笙幾乎想都沒想,腳下一動,人就站到賀卿后面了。
目光冷冽的在來的警察身上身上掃過,口中冷笑道:“這位是賭王賀信的女兒,拿槍指著她,你們有幾條命?要是萬一走火了,小心賀信讓你們全家死光光啊!”
很快他就鎖定了一個頭上冒汗,目光不斷閃動的差老。
槍口正在微微顫抖著。
剛才也是他最先拔出槍,才引得其他人也掏槍出來。
顧笙臉上仍然帶著幾分懶洋洋的神態,目光卻更冷。
“干什么?把槍都收起來。”帶隊的總督察怒氣沖沖的沖著身邊警員吼道。
在他的呵斥下,那些警員將槍收起來,而顧笙留意的那個警察,猶豫了兩秒后也將槍收起來。
“顧先生,賀小姐,你們沒事吧?”帶隊總督察上前問道。
“我需要個解釋!”賀卿面如冰霜一般。
顧笙看了看手表:“從遇襲到現在26分鐘,警局到這里最多5分鐘,堵車了?”
“出了一點意外…”那個總督察頭上有些冒汗。
“意外?這么巧?”顧笙笑瞇瞇的看著他:“你要不要想好了再告訴我?這鍋可不那么好背的…”
那個總督察猶豫數秒,轉頭對其他差人吼道:“還愣在那干什么?還不去前面看看情況?”
走到顧笙面前低聲道:“是戴維斯高級警司…”
顧笙點點頭,朝著剛才被他盯住的那個警員走過去。
“顧先生…”
顧笙一巴掌抽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在夜色中傳出很遠。
其他警員本來正在抽抽著臉檢查現場,看著現場的慘狀都忍不住小聲滴咕:“是不是人啊?”
聽到聲音后頓時抬頭看過去。
那警員也捂著臉愕然的看向顧笙。
顧笙又一巴掌抽過去。
“想打黑槍啊?收了郭家的錢?膽子不小啊,這錢你有命拿,不知道你有沒有命花!”
“我沒有!”那個差人驚聲道。
顧笙一腳踹過去,一臉冷笑的指了指他。
然后轉身往回走。
其他差人看著顧笙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個差人。
“怎么回事?”一個同事走過去問。
“他亂說的,我沒想打他黑槍!剛才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掏槍了…”那個差人辯解道,說完之后還罵道:
“艸,這么囂張,根本不把我們警察放在眼里。”
“我先洗個澡再去警局沒問題吧?”顧笙看了一眼那個帶隊的總督察。
“沒問題。”
顧笙點點頭,上車時對天養生道:“記住人了?”
天養生點點頭。“忘不了。”
“明天晚上我要看到他。”
顧笙去酒店洗澡換身衣服,隨后去警局錄筆供。
與此同時,洪興幾個區的馬仔都動了起來。
阿東接了電話,直接回到房間關了音箱,“出事了,笙哥被東興的人埋伏。”
其他人頓時一驚:“在哪?情況怎么樣?”
“笙哥的身手你們知道的,當然沒事。不過他現在很生氣,以后港島沒有東興這個社團了!韓賓哥,亦龍、阿保,笙哥讓你們調動人手,今天晚上就把東興趕絕。”
“另外當時埋伏笙哥的人跑了不少。笙哥要看到他們,一個都不能少。”
韓賓幾人點點頭。
“那我們呢?”鯊魚恩起身問道:“靠,東興吃了豹子膽啊,連笙哥主意都敢打!”
“一個東興而已,三個話事人已經是看得起他們了!其他人繼續玩。”阿東說道。
如果是當初的東興,還有幾分實力。
不過如今的東興,紅棍幾乎死光了,下面的馬仔也有不少過檔跑路,實力大大縮減。
韓賓幾人打了幾個電話后離開。
其他人也沒心思玩了,問了顧笙的位置,直接去警局接顧笙。
而元朗、葵青、屯門三個地區,不少街上響起了一聲聲口哨。
只見這些日子街邊隨處可見穿著保安服的青年,紛紛脫下保安服,換上自己的衣服后三五成群的走上街頭,朝著一個方向匯去。
從空中看去,只見一條條人流朝著一條街集中,隨后那條街迅速擠滿了人。
不少商鋪的老板都探頭觀望,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要知道這幾個區已經有幾個月沒出現這種場面了。
現在洪興在港島那么威風,還有人敢惹他們?
幾個區的警局頓時被驚動,不知道洪興要做什么,要知道洪興安靜了好幾個月,突然動起來,肯定是出了大事。
各警區直接打電話給幾個話事人。
“我們老板被人埋伏啊!放心,不會持續太久,很快就結束了!”
“你讓我冷靜?我他媽怎么冷靜啊”亦龍直接對著電話大罵,隨后將電話掛了沒好氣道:
“媽的,我要是敢冷靜,我老板就不冷靜了!”
坐車回到屯門,車還沒到街口就被堵住了,街口那里堵了不少大巴、小巴和轎車。
亦龍也不往里走,直接打電話通知:“讓所有人上車。”
街上上千人或者靠著欄桿抽煙,或者三兩成群打屁,等著消息。
隨著連續不斷響起的口哨,街上原本散漫的馬仔紛紛起身,朝著街口涌去。
一個個身上也多了幾分煞氣。
片刻后,十幾輛大巴,以及數十其他車輛從街口開出,朝著元朗一片區域開去。
東興的馬仔此時大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龍頭大東點了一批人去做事。
一個正在酒吧里看場子的馬仔看了眼傳呼機,然后到外面打了個電話。
“哥,事情辦完了?”
“搞砸了,快回家,千萬別在街上!”電話里傳出帶著幾分驚懼的聲音。
“怎么回事?到底發生了什么?”
“龍頭帶我們去埋伏洪興靚笙,都死了…沒死的都跑了…龍頭也掛了…洪興肯定要報復,你趕緊回家,千萬別出門!”
晚上去伏殺顧笙的人,大多都是到了現場才知道要做什么。
伏殺靚笙不成,這些人連元朗都不敢回。
“什么!”那個馬仔大吃一驚,片刻后掛了電話,連店里都不去了,腳步匆匆的回到家里。
不過消息仍然很快傳開,沒過多久,不少馬仔都聽到消息,一個個坐立不安。
如今龍頭不在,連個主持大局的人都沒有。
一些人開始聯系社團的叔伯輩,不過還沒等消息傳回來,洪興的人就殺過來了。
幾十輛大巴停到路口,然后便是各種小巴和轎車,將東興的地盤全都堵上,接著便是一群群馬仔從車上殺下來。
東興幾乎連抵抗之力都沒有,就被殺散,四處亂逃。
小半個元朗隨處可見成群結隊的古惑仔在街上廝殺。
其他社團的人,有不少也被驚動了。
尤其是荃灣和大浦區的和聯勝話事人,其中荃灣就夾在葵青和元朗中間,得知洪興聚集人手的時候,和聯勝荃灣話事人直接就跑路了。
隨后得知是洪興和東興又打了起來,這才松口氣,然后派人去打探消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隨后得知東興大東帶了兩百人在太平山埋伏顧笙,第一個反應就是顧笙死沒死?
隨后得知顧笙沒事后,當即破口大罵:“兩百多人埋伏都干不掉一個,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啊!”
不過雖然知道洪興不是沖著自己來的,他這一晚上硬是沒敢回家。
等天亮后,他才陸陸續續從其他渠道得到消息:大東帶著兩百多人埋伏顧笙,先用槍手將顧笙和保鏢分開。
結果兩百人竟然被顧笙一個人給殺散了,大東當場身死,馬仔死了二十多,斷手的也有快二十個。
“干,一個打兩百,砍死砍殘好幾十,是不是真的啊?顧笙真有這么勐?”
他不是沒見過能打的,但一個打兩百個,打成這戰績,還是不是人啊?
洪興和東興開打的時候,顧笙就從警局出來了。
“這次的事情是正當防衛,這是肯定的,誰也找不了老板的麻煩!”羅律師跟著顧笙說道。
而在不遠處,賀卿也正在跟律師說話。
這次的事情很大,死了幾十人,不過誰也沒辦法拿這點指摘顧笙。
唯一有點問題的就是顧笙的那雙鞋,不過也只是個小問題而已。
警局二十多分鐘才趕到現場,這才是大問題。
往外走的時候,一個白人高級警司迎上來:“顧先生,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很遺憾。”
“戴維斯警司?”顧笙直接問道。
看著對方點頭,顧笙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也很遺憾!”
“你擋路了!”
顧笙便推開他走了,戴維斯在背后皺著眉頭看他離去,面色有些陰晴不定,心中有氣憤,也有幾分后悔。
才到警局一樓,就看到堵著門的阿東、鯊魚恩等人。
“笙哥!”
“你沒事吧?”
“走了,都堵在這做什么?”
到了警局外面,梁笑棠將大概事情說了一遍,眾人頓時大罵。
“老板!”幾個記者走過來。
“來,我說,你們寫!”顧笙將幾個記者叫到一邊,警局二十多分鐘才出警這事,他得要個交代。
他花了那么多錢買下兩個報社,不就是為了這種時候用的么。
等他跟記者交代完,賀卿走過來道:“我爹地的車來了。他會給警局打電話施壓。”
“幾天晚上的事,應該不是郭廣湘做的,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執掌弘基,不會節外生枝。最有嫌疑的是郭廣聯。”
顧笙揮揮手。
賀卿又往前走了兩步,抬頭一口咬在他嘴唇上…
片刻后顧笙罵道:“艸,你他媽是不是只會咬?”
“跟你學的。”賀卿道。
顧笙想了想,好像從第一次開始自己就是用咬的…
“我走了!你回去后也好好休息!”賀卿對顧笙說道,隨后轉身上車。
“靠,你他媽走了,老子還一肚子火呢!”顧笙罵罵咧咧的回到車里。
“笙哥,去哪?”
“尖沙咀…”顧笙從腳底下撿起個硬幣,在手指上一彈,然后看了眼掌中的硬幣。
“去秋堤那。”
《百億富豪繼承人在太平山遇襲,警方遲遲不到!》
《警匪勾結?美女富豪遇到襲擊,警方接警后并未出現》
第二天早上,東方報業和天天日報的頭條都是賀卿遇襲的消息,顧笙反倒將自己遇襲的事弱化了。
顯然美女富豪比他遇襲更吸引人眼球啊!而且有著賀信這一層,也更好給警隊施壓。
埃文斯警司到了警局就被叫到副處長的辦公室,回去后就開始打顧笙的電話,不過根本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