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卿是真沒想到顧笙會彈鋼琴,而且彈的還很好。
她雖然彈的一般,不過好壞還是分得出來的。
當顧笙坐下來安靜彈琴時候,給人的反差感極其強烈。
賀卿原本被顧笙挑起的火氣,在流淌的音符之中也落了下去,然而內心卻一點兒都沒平靜下來。
顧笙到底是什么時候學的?能彈到這個地步,不下苦功是不可能的。
可他不可能有時間學這東西…
看著顧笙的側臉,賀卿不得不承認,這家伙除了那一身從頭到腳的缺點…尤其是那張嘴…
其實他還是有些優點的。
他其實長的不錯,身材高大,相貌硬朗,尤其是那肆無忌憚的飛揚神采,是在其他人身上見不到的。
身體素質極好,功夫也好,據說是港島有數的高手。
不需要道聽途說,她昨天在醫院就見到過。
做生意的眼光不錯,她剛才在樓下雖然,但兩人聊天她都聽在耳朵里。
單單這三樣,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算是有為青年了。
何況他還精通多門外語,精通外語不算什么,但精通十幾種外語就很了不起了,她根本就想不出顧笙是怎么學的。
竟然還會鋼琴和樂理…而且水平不低。
這些加起來放在一個人身上,其實足夠吸引人。
不過賀卿總有一種錯位感,以及割裂感。
像精通十幾種外語,鋼琴彈的也好,更應該在一個文質彬彬的博學之人身上。
但出現在顧笙身上,卻是完全割裂了。
就好像是兩個人一樣,或者說,一個人完全不同的兩幅面孔。
賀卿正走神間,顧笙雙手按下休止符。
一切都戛然而止,賀卿也回過神來,只見顧笙轉過頭,神色間依然滿是飛揚,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賀卿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滿心的疑惑:“你怎么會這些?”
“隨便學學就會了!我完全理解不了你們學東西怎么要那么久…大概長腦子只是為了顯得個子高點兒?”顧笙眉毛上揚,咧開嘴笑道。
賀卿沉默一下,似乎這是唯一能解釋顧笙為什么會這些東西的了。
不過顧笙一伸手就將她拽到懷里。
賀卿輕呼一聲,下意識雙手擋在身前,然后顧笙一張臉就靠了過來。
賀卿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不過顧笙可沒半點兒拖沓,直接就親了過來。
一只手還順著賀卿的身上往上攀。
賀卿整個人都僵住了。
尤其是感覺到顧笙在她胸口抓了兩下,奮力想要將顧笙推開,不過感覺跟推在墻上一樣,顧笙連半點兒都沒動。
過了一分鐘,顧笙才松開賀卿,得意的沖著她揚了揚眉毛。
媽的,想抓好久了。
光看臉蛋兒有什么用?還是實實在在的好!
賀卿退出兩米,急促的喘了幾口氣。
好不容易賀卿才恢復平靜,起碼表面上恢復平靜,脖子到耳根仍然是通紅的。
“跟之前說的不一樣!”賀卿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冷冰冰的,顯得不那么發虛。
“我訂的規矩,一切解釋權歸我!”顧笙嗤笑一聲。
“無賴!”賀卿咬牙道。
“不滿意?咬我啊!”顧笙摸出根煙叼上,隨手在琴鍵上劃過,又重重按下去。
接著又是一根手指敲出的《兩只老虎》
老子就是喜歡這個,怎么了?
不過在賀卿看來,卻是赤果果的挑釁和嘲笑。
不過心里倒是沒怎么生氣,反倒是若有所思。
如果顧笙能改掉那身爛毛病的話,以他的天賦,做別的也未必差了。
如果說以前他必須好勇斗狠,必須比別人兇別人狠才能在社團爬上來,不過現在他已經不需要了。
而且賀卿一直相信一件事,隨著環境不同,人都是會變的。
顧笙未必不能變。
如果拋開他那些爛毛病,同齡人其實找不出幾個比他更出色的。
顧笙敲完了兩只老虎,隨手將煙頭彈到地上就往外走。
賀卿看的又是一陣皺眉,不過忍了。
過了半個小時才吃晚飯,簡簡單單的粵菜,不過味道不錯。
賀信這時候才說道:“君度酒店可以賣你,價錢方面,明天你派人去談吧。”
“可以!”
顧笙最擅長的就是談價了,這點完全沒問題。
“股票方面,那邊會配合你放出消息,算下來你也賺了不少。酒店這邊,你可以稍微讓步一些。”賀信又道。
做生意就是這樣,股票方面賀家配合顧笙放利好消息,酒店也答應賣給顧笙了,顧笙自然也要給賀家一些面子。
這樣大家臉上都好看。
顧笙挑了下眉毛,看了看賀信,敲著桌子道:
“股票的錢可是老子靠實力賺的,跟賀家有什么關系?”
“可你想要把股價抬高,將錢從股市拿出來,沒有賀家的配合你做不到!或者你等股票慢慢漲回來,那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賀信帶著幾分笑意道。
“干…行吧!”顧笙一臉的不爽,他就沒買過高價的東西。
腦子里面一轉,就有了主意。
當鋪收東西都要來句蟲吃鼠咬…
君度酒店雖然剛剛重新裝修完…
媽的,老子一會兒就讓人把君度酒店炸了。
才被人炸了酒店還想跟我要高價,你他媽當我是傻子啊?
反正裝修又花不了多少錢。
打定主意,顧笙的心情好了不少,就將這事扔到一邊。
賀信輕輕松口氣,看來顧笙這家伙還是能分得清道理的。
賀信又解釋道:“另外價格合適一些,對股市也是個利好消息。”
“放心,我知道輕重!”顧笙笑瞇瞇道。“而且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嘛,互相給個面子也是應該的。你不會覺得我連這點兒事都不清楚吧?”
“你能明白這些就好。”
吃完飯,顧笙坐了片刻,打了個招呼:“回去還有些事,我先走了!”
“阿卿替我送送吧!”
顧笙坐上車才問:“剛才你死哪去了?我他媽連你人都看不到。”
“旁邊還有個小廳啊,笙哥你跟賀小姐走過去的時候,都沒往這看…”梁笑棠就挺委屈的。
“這么說還是我的錯了?”顧笙一巴掌抽梁笑棠后腦勺上。
回了酒吧,顧笙一眼就看到自己那個卡座有人。
是港生拉著沉雪和單英在那聊天。
看到顧笙回來,港生朝著這邊揮揮手。
顧笙回到辦公室,先打了個電話:“晚上去把君度酒店給我炸了!控制一下分寸,別炸的太厲害。”
損壞的嚴重了,老子不得掏錢修啊?
隨后想了想,又給阿夜打了個電話:“明天帶人去幫我談個生意。”
“沒問題,笙哥,是什么生意?”阿夜問道。
“君度酒店!我要把君度酒店買下來!別的都談妥了,現在主要是價錢,這就要靠你去談了。”
阿夜稍微詫異,不過也沒多問,便直接答應下來。
“我會處理好的。”
安排完,顧笙才到卡座坐下,港生立刻抱著他的胳膊開始說個不停。
先是說公司的事,隨后又說起另外一件事。
“阿笙,有人想見你談點事情,然后托人找到我這里。”
“誰啊?”顧笙問道。
“星島報業的老板胡顯…說起來她也挺厲害的,聽說當初她接手星島日報的時候,星島日報都快倒閉了,然后被她做到現在這個地步!”
港生對胡顯倒是挺佩服的。
“折騰一個報社折騰了三十年,還沒做到港島最大…”顧笙嗤之以鼻。
自己只用了三個月,現在最大的東方報業和第三的天天日報都是自己的。
“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港生錘了他一下,隨后問道:
“我沒答應下來,你要不要見她?”
“能找到你這來,算她有腦子啊!那就見一見吧!那就后天吧。”
“那我明天給她回信。”
沒多久,阿文帶著人過來,半路上讓馬仔自己找地方去坐,隨后自己來到卡座。
“笙哥,嫂子,雪姐!”
“坐…想喝什么自己叫!”顧笙道。
“阿文今天有空過來了?”港生一邊跟阿文打招呼,一邊拉著沉雪和單英坐到卡包另外一邊的沙發上。
阿文坐到顧笙身邊小聲道:“笙哥,查到了。”
“姓章的警司一共只有兩個,一個在九龍,還有一個在總部…”
“兩個都查查,看他們平時開什么車,家住哪,每天都去了哪。”顧笙吩咐道。
“最多三天!”阿文想了想道。
顧笙微微點頭。
隨后阿文又道:“笙哥,你之前不是讓我往忠義信埋釘子么!”
“有眉目了?”顧笙眉頭一挑。
“搞定了一個,是阿污的一個心腹馬仔,挪用了社團的錢炒股,結果賠了不少,被我抓住了把柄。”阿文嘿嘿笑道。
“盯著點兒,看他們什么時候有貨到港。”顧笙心情頓時更好了。
果然人運氣來了,好事就一件接一件。
先是劫桉,隨后又是忠義信,可都是來給自己送錢的。
等忠義信再有貨到港,奪帥的劇情就該開始了,連浩龍也差不多可以死了。
當然,他死不死其實無所謂,重要的是忠義信賬戶上的錢。
“不愧是我的頭馬,做事就是讓人放心。去叫兩個小妹,算我的!”顧笙心情大好,拍著阿文的肩膀道。
深夜,顧笙返回淺水灣別墅的時候。
君度酒店的頂樓宴會大廳突然發生爆炸。
得到消息趕去的記者看著正在冒煙的頂樓都忍不住道:“又炸了,這是最近第幾起了?”
“而且還是賀家的產業,也不知道賀家得罪了誰…”
“而且這君度酒店也是風水不好啊,剛開業的時候就因為劫持事件炸了一次,當時還死了好幾個富豪,這才多久,又被人炸了…”
幾個記者拍完照在那閑聊,片刻后看到一個警司從里面走出來,立刻涌了過去:“警官,請問你對這起爆炸有什么要說的么?”
“這起爆炸跟之前的幾次爆炸是不是有關聯?”
“請問警方有什么線索了么?有沒有鎖定嫌疑人?”
“無可奉告…”被圍住的警司有些頭大,黑著臉將記者推開。
而此時頭更大的是賀家。
高桌的人既不露面,也沒有任何消息,一直找他們產業的麻煩,天天都是爆炸,這誰扛得住啊?
而且警方也沒用,到現在都沒任何線索。
要不是賀章主動送去高桌的消息,警方甚至連方向都沒有。
無論是賀章還是賀永豐,包括賀信在內,壓根都沒想到這事會和顧笙有關。
畢竟誰會買酒店之前,先讓人把酒店炸了,就為了談價錢?
正常人都想不出來這種操作。
不過君度酒店被人連著炸了兩次,如今也算是在港島聞名了,如果不是顧笙,怕是短時間內都沒人肯接手。
入住率更是不用想。
不過顧笙倒也不在乎這一點,而且他確定高桌也不在乎,而這酒店以后的客人也不會在乎。
唯一的一點兒問題就是,第二天一早,港島發展有限公司的股票又降了一點。
剛剛漲回到一塊五多,一開盤就就掉到一塊五以下。
“媽的,又跌了!”顧笙掛了電話后隨口罵了一句,不過將股價抬起來是賀家的事。
他們既然答應自己了,那就得做到。
出來混要講信用,他最討厭有人不講信用了。
而阿夜正帶著一群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專業人士和港島發展有限公司的人談判。
“你們的酒店被人炸了!”
“這只是一些小問題,酒店受損并不大…”
“可你們的酒店昨天晚上被人炸了,而且從開業到現在被人炸了兩次…”
如果是換成以前,港島發展有限公司的人早就拂袖離去了。
不過現在賀家也有意將君度酒店早點出手。
畢竟短時間內君度酒店都別想盈利,甚至靠客房收入連維持基本運營都很難。
很長一段時間內,君度酒店都是個負面資產。
加上原本賀信和顧笙就有約定,因此一個下午雙方就初步談成。
“老板,談到了2.7億,再低談不下了。”阿夜離開會議室后給顧笙打電話。
原本君度酒店的價格是3.3億,實際上這個價錢也不算高,因為受到了上次劫桉的影響。
否則以君度酒店的位置和規模,還是完全新建,要3.7億左右。
顧笙覺得自己果然是講價的高手,輕輕松松就講下了6000萬。
“答應他們!”
顧笙心中盤算一下,花個幾百萬將受損樓層重新裝修一下,價值四億的酒店,五億賣給高桌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