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發生沖突的一瞬間,賀卿的保鏢就要上前阻攔,不過立刻就被天養生擋住了。
天養生玩味的看著賀卿的保鏢道:“我不打女人的,你最好別動。”
而賀永豐大概沒想到自己會在港島出什么問題,出門連個保鏢都沒帶,就一個司機還留在樓下了。
另一邊,賀永豐已經被顧笙一腳踹到墻上。
賀卿知道顧笙的力氣很大。
但也沒想到顧笙的力氣有這么大,她雖然使勁想要拽住顧笙,但感覺就像拽著一只老虎。
顧笙隨意動了下胳膊,她就跟著甩到一邊。
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個紙片人一樣,完全沒有一點兒重量。
“顧笙,你考慮過后果沒有?”
賀卿臉若寒霜開口。
“后果?我又沒打死他,頂多告我故意傷人,大不了就是社區服務了!”顧笙嗤笑道,蹲到賀永豐面前,伸手抓著他的頭發,眼中兇光閃動。
“你別說你不清楚!”賀卿又拉了顧笙一把,不過根本沒拉動。
顧笙拽著頭發讓賀永豐看著自己的雙眼。
“賀大公子,你很勇啊?”
賀永豐好半天才回過氣來,他剛才都感覺自己要死了,無論如何努力呼吸都喘不上氣。
以顧笙的體質和發力技巧,如果不收著點兒力氣,一腳能將普通人的胸骨踹斷。
“我不信你敢打死我…”賀永豐干咳了幾聲后,滿是恨意道。
雖然沒說后面的話,不過言語中已經表明了,只要離開這里,他肯定會報復。
“賀永豐,你能不能閉嘴?”賀卿恨不得將賀永豐的嘴給堵上。
以顧笙的性子,賀永豐這么說話,肯定討不到好,事情只會鬧的更大。
顧笙看著賀永豐笑了幾聲,先是扭頭對賀卿道:“你最好閉嘴。”
“顧笙,鬧成這樣,你打算怎么收場?”賀卿冷著臉看他。
“噓——!”顧笙將手指豎在嘴前。
只見賀卿胸口不斷起伏,顯然是氣壞了。
顧笙這才轉過頭慢條斯理的對賀永豐道:“知不知道為什么在港島很久沒人跟我這么說話了?”
“因為這么跟我說話的人,運氣都不太好,死的早。”
隨后話音一轉道:“當然,你不一樣,你是賀大公子嘛,有個好老爹。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也不會把你怎么樣。賀家…大家族啊,好威風啊!當然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說著話,顧笙伸手撣了撣賀永豐身上的塵土,又在賀永豐肩膀上拍了拍。
“剛才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不過看起來賀大公子開不起玩笑啊!”
賀永豐也不說話,他現在篤定對方不敢把自己怎么樣,頂多是些皮肉傷。
現在說什么都沒用,只要離開這里,他立刻就會著手報復。
洪興在港島雖然很大,但在最頂層的那一小撮人眼里,卻算不得什么。
你就算再大,再能打,還比得過軍隊么?
一個小癟三有了些實力真以為自己能為所欲為了?
當初號碼幫夠不夠囂張?結果呢?抓的抓,跑的跑。
“嘖嘖,這么看我,很生氣啊?”顧笙笑瞇瞇道。
隨后毫無預兆的突然又一耳光抽在他另外一邊臉上。
“反正都生氣了,不如再氣一點兒!”
顧笙這才滿意的起身,往后走了幾步,手在兜里掏出一個手帕,然后在懷里一摸,摸出一把手槍塞到阿武手里。
手帕包在槍管上,保證不會留下自己的指紋。
然后沖阿武揚了揚眉毛,做了個口型。
阿武看了看手中的槍,又看了看賀永豐,眼中閃現一絲猶豫,他也清楚這事他扛不起。
這和尋常的火并、做掉對手不一樣。
賀家在港島,是真正潛在水下的龐然大物。
而他還有個兒子在上學。
不過看到顧笙笑瞇瞇的眼神,他咬牙抬手將槍瞄準賀永豐。
這下無論是賀永豐還是賀卿,臉色全都變了。
顧笙這時候反倒后退了兩步,慢悠悠道:“別,打個架而已,誰他媽讓你動槍的?”
阿武一咬牙,槍口微微下移。
“啊!”賀永豐頓時抱住腿慘呼。
“臥槽,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顧笙吃驚道。
“該不會是因為他左腳先進來的吧?”
阿武無奈的看了顧笙一眼,眼神寫滿了加錢、加錢、還是加錢,咬牙道:“他剛才是左腳先邁進來的,而且腳尖對著我,算命的說這樣的人對我不利…”
“哇,那就沒辦法了。不過這事我也幫不了你…雖然情理上我是支持你的,不過警察不一定聽啊!”顧笙微微搖頭。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肯定不牽連老板你!”阿武咬咬牙,將槍往桌子上一扔,掉頭就跑了。
“這可不關我的事…跑的這么快,也不知道會不會跑出港島…”顧笙沖著賀卿攤手,嬉皮笑臉道。
賀卿冷眼看著他表演,腦子里也在急轉,今天這事肯定沒法善了了。
好在賀永豐只是腿上中了一槍。
不過賀永豐吃了這么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她心中也對顧笙的肆無忌憚有了新的認識。
賀家可以說是港島家族頂點了,是港島最上層那一小部分人,一言一行都對港島有著極大影響。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顧笙下手的時候也沒半點兒手軟。
顧笙走到賀永豐面前蹲下,伸手按在他傷口上。
賀永豐頓時抱著腿慘叫,不斷的往后縮。
“很疼啊?”顧笙笑瞇瞇問。
“你說這事鬧的…不過我也沒辦法。這些人都是亡命徒啊,我也管不了他們!”
“亡命徒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說到這,顧笙伸手抓在賀永豐傷口上,眼中帶著兇光道:
“亡命徒都是群不要命的家伙。惹他們不開心了,大不了干掉你就跑路。世界那么大,又不是只有港島…不過你死了,就真的死了…沒有重來的機會!”
“明白么?”
顧笙手上用力,賀永豐更是慘叫不停,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寒意。
他被顧笙嚇到了。
他從來就沒遇到過這么肆無忌憚的人,也從來沒想到在港島有人敢對他這樣。
而且顧笙口中的亡命徒,分明就是在說他自己。
“明白沒有?”顧笙手上又加了把力氣。
“明白了,明白了…”賀永豐現在哪還能說其他,劇痛讓他滿頭都是汗水。
“這不是會說話么!”顧笙松開手,賀永豐立刻抱著腿縮到一邊。
顧笙起身后,攤開手嬉皮笑臉道:“這事弄的,那個王八蛋下手這么狠,他跑路了,我也心里不安啊!這樣吧,你住哪個醫院告訴我一聲,到時候我拎個果籃去看你!”
顧笙搖搖晃晃轉到賀卿面前。
雖然臉上都是笑,賀卿卻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對了,看樣子我倆的事,你們賀家也不清楚啊!”顧笙突然恍然大悟道。
賀卿冷臉看著他也不說話。
她終于知道顧笙一直以來的底氣了。
亡命徒!
顧笙就是個亡命徒!
他根本就不在乎一切,甚至不在乎自己在港島白手起家到今天的地位和資產,惹急了他就能把一切都拋到腦后,先讓自己痛快了再說。
就像他說的,大不了就跑路。
“冷著臉那么嚴肅干什么?笑一笑!”顧笙捏了下賀卿的下巴,然后拉過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到一邊。
畢竟是鬧市,沒三分鐘,警察就趕到了。
上樓后看到顧笙坐到一邊,幾個巡邏警眉頭就是一跳。
再看到一邊抱著腿縮到一邊的賀永豐,幾人就一臉為難和無奈。
“顧先生!”
“跟我沒關系啊…所有人都可以作證的!剛才有個兇徒開了一槍就跑了…”
“你們也不用為難,大不了我跟你們去局子錄一下筆供!”顧笙嘻嘻哈哈道,拿出盒煙散給幾個警察。
“那就好辦了,謝謝顧先生配合我們工作!”幾個警員一聽不是顧笙開的槍,頓時松了口氣。
只要不是他開槍,怎么都好說。
幾人接過煙后看向桌子上那把槍,然后拿著對講機開始呼叫救護車和警車。
賀永豐看到警察來了還想說話,結果一看這幾個警員的態度,心里頓時涼了。
畢竟這里是銅鑼灣,上到署長下到巡邏警,哪有不認識顧笙的。
何況顧笙的福利基金,警隊不知道多少犧牲同僚的家人都受到他照拂。
不過幾個警員詢問幾句,腦袋立刻就大了。
被打傷的是賀永豐,港島賀家的人。
而開槍的人是顧笙的保鏢阿武。
“我先聲明,那個王八蛋動的槍,跟我沒關系啊!雖然他是我保鏢,不過這年頭保鏢干掉雇主的也不是沒發生過,他做什么,我又沒辦法。不過我堅決配合你們警方的工作,你們要抓他,我絕對配合啊!”
“你們要不要問問他家在哪?我知道啊!說不定就抓到了呢!”
顧笙坐在一邊嘻嘻哈哈道。
幾個巡邏警知道是神仙打架,自己夾在里面根本沒法做事,干脆就按照流程走。
至于其他的,交給上面的大老吧。
沒多久警車趕到,顧笙下樓就看到不少穿著保安服的馬仔,看到顧笙要上警車頓時臉色都變了。
“誰要抓笙哥?”二十多個馬仔立刻擠了過來,直接將警員推開。
“靠,眼睛瞎啊?連手鐲都沒有,我是去配合錄下口供啊!”顧笙亮出手腕笑罵道:
“不過我很欣賞你們,晚上我做東,正鴻大酒樓!”
“阿東,記得包場!”
“謝謝笙哥!”一群穿著保安服的馬仔立刻眉開眼笑。
到了警局,顧笙感覺跟回家差不多少。
進了筆錄室,直接往椅子上一仰,腿都翹到桌子上了,順手點根煙。
“他臉上的傷是我打的…誤會嘛,打架而已嘛…了不起賠他醫藥費啊!一萬夠不夠?要不讓他去起訴我啊!”
“槍是阿武的,他是金城國際的保鏢啊,有持槍證的…那槍沒登記?那我就不清楚了…”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誰說我指使的?現場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證,我肯定沒指使!而且還有那位賀小姐,她也可以給我作證啊!”
“警官,幫我拿瓶可樂來,說了這么多口渴啊!”
“記得要可口可樂啊!我不喝百事的!百事,白事,一聽就不吉利嘛!我一般就吃席的時候才喝!”
“我怎么知道他以前做過什么?我保鏢那么多,看他看起來老實就用了,誰知道他能做出這樣的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要我說,你們應該先把那個算命的抓起來,要不是他們胡說八道,也不能出這樣的事…”
顧笙在筆錄室里面閑聊扯澹,就是走個過場。
“顧先生,沒什么需要問的了。如果你知道他的行蹤,記得通知我們!”
“放心,我可是港島好市民,最支持警方工作了!只要被我看到他,肯定不會讓他跑了!”顧笙起身朝著外面走去,天養生和梁笑棠都在外面等著。
帶人到了樓下,看到賀卿站在門口等他。
賀卿一肚子的話,看到顧笙大搖大擺的下樓,還跟其他警員打招呼,頓時什么話都憋回去了。
這家伙根本一點兒后悔都沒有。
半響,賀卿才問:“這件事你準備怎么解決?”
“我拎個果籃去看看他?”顧笙玩味道,隨后嗤笑一聲:“不是該他考慮怎么解決么?”
“你做事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后果?能不能別總用暴力手段?”賀卿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不過看到顧笙嬉皮笑臉的樣子,就知道說了也白說。
“算了,我回去了。”
說完就帶著保鏢離開。
這件事,她也有些責任。不過鬧成這樣,是她之前完全沒想到的。
現在想的是該怎么善后。
“嗤!”顧笙撇撇嘴,上車回酒吧。
進了辦公室沒多久,阿武推門進來。
這是銅鑼灣,他要不想交人,誰都別想抓到人。
“老板!這次得加錢!不加錢不行,對方的身份太特殊!”阿武想了想,咬咬牙道:“只要加錢,我今天晚上就去幫你干掉他!”
“靠,要是想干掉他還用你?”顧笙笑罵,隨后道:“放心好了!你先出去躲躲風頭!錢肯定夠你花!先給你拿兩百萬,如果不夠再說!”
“而且你也不算是跑路,我們洪興在外面那么多產業,總要有人打理。離開港島,在別的地方照樣風生水起,吃香的喝辣的!”
“正好,我準備在大馬那邊擴展業務。你先過去,稍后我送人過去給你。”
“為什么讓我做?”阿武想來想去,還是沒忍住。
要知道天養生幾人無牽無掛,而且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敢做。
這次肯定是讓他們做更合適。
自己在港島還有個兒子在上學。
“誰他媽讓你站我身后的,當時塞給你最方便嘛!”顧笙大笑道。
阿武沉默半響,開口道:“老板,還得加錢!”
“放心好了,你去了大馬,你兒子我接過來照顧,保證他吃得好穿得好,沒人敢欺負他。”
“平時沒事寒暑假也可以讓你兒子過去玩幾天。等風頭過去,甚至你想偷摸回來看看兒子也可以!”
“等過兩年你在大馬那邊站住腳,事情都穩定了,就把兒子接過去!”
阿武點點頭,聽到顧笙這么說,他就放心了。
顧笙打開保險柜,從里面拿出二十萬美金扔到桌子上:“到了外邊用港幣總沒有美刀方便。”
隨后又拿了五十萬港幣。
顧笙想了想,又將手表解下來扔給阿武。
“一會兒讓人陪你去看看兒子,晚上就坐船走!”
阿武默默的點點頭,將東西都裝進袋子里。
等阿武走后,顧笙笑瞇瞇的點上根煙。
他是故意選的阿武。
畢竟大馬那邊總要有個可靠的人手,阿武腦子雖然一般,但能打,而且對社團的東西都很熟悉。
之后自己再派個有腦子的去幫他。
而且他還是號碼幫出身,跟洪門多多少少還有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