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島,正是燈火通明的時候,一間冰室里,亞郎踩著啤酒箱子。
“叫上人,一會兒出去做事了!”
“亞郎哥,今天是發生什么了?”幾個頭目面面相覷,之前沒聽說有什么事要做啊!
“去把尹志巨那個撲街的場子給都掃了!”亞郎冷聲道。
顧笙讓他晚上鬧點事出來,他想來想去,當然是去掃尹志巨的場子了!
本來他跟那家伙的仇就大,雙方勢如水火,又有上面的大佬吩咐,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了。
過了一個小時,亞郎帶著數百個馬仔拿著砍刀鋼管涌到尹志巨的地盤上。
“給我砍了他們!”亞郎呼喝一聲,手下的馬仔頓時涌了過去。
尹志巨的左膀右臂阿廖本來就在旁邊的賭檔里,聽到消息后帶著幾人走出來,見到這一幕想都不想抬腿就跑。
這要是跑慢了,八成就得被砍死在這里。
亞郎手下的人頓時追殺過去,剩下一些人直接沖進旁邊的賭檔里見東西就砸。
半個多小時后,得到消息的尹志巨召集手下來支援,雙方直接在一處街口遇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幾乎沒有其他的話說,雙方就直接砍到一起。
此時賀卿剛剛參加馬家的晚宴出來。
這個馬家跟二馬沒什么關系,在澳島矗立數十年,和北邊關系極好。
無論是在50年前那場戰爭,還是在30年前,都曾采購不少物資送往北方。
馬家雖然低調,但影響力卻不小。
賀卿坐車才走了一半,前面的路就被堵上,遠處還傳來陣陣喊打喊殺的喧鬧聲。
“發生什么事了?”賀卿詢問。
“小姐,我去看一下!”賀卿的司機兼保鏢立刻下車,片刻后回到車上道:“有古惑仔打起來了,上千人在前面火并,這條路走不通,我們繞條路走。”
賀卿沒說話,立刻就想到中午自己還對顧笙說:“他沒在澳島的時候,澳島治安不錯。”
沒想到這才晚上就變成這樣。
不過賀卿突然想到顧笙當時笑瞇瞇的模樣,還有那句:“是么?我不信!”
腦中靈光一閃,猛的反應過來:“火并的是什么人?”
“好像是洪興在澳島的頭目,叫做亞郎,另外一邊是個叫做尹志巨社團頭目!”司機說道。
“顧笙!”賀卿頓時有些惱怒,肯定是他!
自己中午用葡萄牙語罵他,他轉身就罵回來。
自己中午諷刺他一句,他晚上就讓人鬧事。
賀卿這輩子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錢的,沒錢的,富家公子哥,貧民學子…
她從沒見過報復心這么重的人!
而且絲毫風度都沒有!
還沒等車調頭退出去,前方的古惑仔開始越打越散,不少人都互相廝殺追到旁邊的道路里。
賀卿的視線中,幾個古惑仔瘋狂逃命,其中一人摔了一跤,立刻被人追上亂刀砍在身上。
那幾個古惑仔看完人抬頭看了一圈,看到賀卿的車,雖然不知道是賀家的,不過從車就能看出是澳島的大富豪,也不上來招惹,立刻朝著其他方向去了。
“打電話報警,再通知醫院派救護車來!”賀卿將目光挪開,皺著眉頭吩咐道。
“你看看人家多有風度?我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酒吧里,港生正靠在顧笙旁邊,指著遠處道。
那邊一個鬼佬男子起身幫身邊女伴拉開椅子。
港生就挺羨慕的。
顧笙沖著梁笑棠招招手。
“笙哥,什么事?”梁笑棠走過來問。
“看到那邊那個人沒有?一會兒讓人打他一頓!別在店里打,等他走遠一點兒。”顧笙隨口吩咐道。
“知道了!”梁笑棠順著看過去,是個鬼佬男子,也不知道怎么惹到笙哥了。
不過打個人而已,根本不是問題。
“好了,你繼續說!”顧笙這才笑瞇瞇的對摟過港生。
“你沒救了你!”港生氣的錘他:“人家招你惹你了?能不能不惹事啊?”
“他的發型我不喜歡。”顧笙隨口敷衍:“我又沒打他…”
隨后想了想,又沖著梁笑棠招手。
“他的發型顏色我也不喜歡,我最討厭別人搞黃色了,記得幫他換個顏色!”
“好了,你繼續說!”
港生往他腰間錘了好幾下,氣鼓鼓叫上單英回家去了,臨走之前將梁笑棠叫到一邊。
等她走后,梁笑棠就過來問:“笙哥,人還打不打?”
“出來混要講信用,我說要給他換個顏色,就肯定要換!”顧笙懶洋洋道。
然后沒過一小時,港生又帶著單英回來了,一副準備押著顧笙回家的模樣。
“女人真他媽麻煩,事多!”顧笙將啤酒瓶子放下,無所謂的撇撇嘴。
一直等到十二點半,顧笙總算等到了一直在等電話。
“老板,我們到新竹了!”張春在電話另外一邊道,他正在新竹的一個公用電話亭,身邊跟著兩個人。
“明天你去臺北找個叫游智清的人,具體消息他會給你。”顧笙隨后將聯系方式給他,這自然是丁瑤的人。
據說丁瑤手下弄了個什么毒蛇七子,這個游智清就是毒蛇七子之一,腦子不錯。
這件事主要就是游智清來負責,張春帶人將馬家那幾個人做掉,游智清負責后續把馬家的資產給榨出來。
不過顧笙總覺得丁瑤弄的些亂七八糟的,還什么毒蛇七子,就跟什么東星五虎之類的差不多,聽著就他媽蠢。
“走了,回家!”顧笙起身抻了個懶腰,港生立刻喜笑顏開的挽著顧笙的胳膊。
至于剛才的事,她早就扔到腦后了。
跟顧笙在一起,心要不夠大,早就被他氣死了。
剛出門,天上就開始飄小雨。
“去拿傘,走回去!”顧笙站在門口看了看,吩咐阿武道。
他還挺喜歡下雨的。
跟其他什么氛圍、安靜、干凈都沒關系,主要就是涼快!
顧笙向來都很簡單純粹。
撐傘走在細雨中,港生的心里倒是很安靜。
抱著顧笙的胳膊時突然想起一事,便問道:“向東都去修了好久街機了,我去看了幾次,看他做的不錯,要不給他開個街機店?”
之前呂向東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想要跟顧笙混社團,被顧笙直接塞去修街機去了。
后來被港生知道,她還專門去揍了呂向東一頓。
不過呂向東在這上面還挺下心思的,做的挺不錯,她就又動了心思。
“當然不行!街機是公司的生意,兩年以內誰都不能碰,誰碰我就打死誰!”顧笙直接道。
“你給他開個街機店,別人怎么看?誰沒點兒親戚朋友?你就更不能做!”
“那么喜歡修街機,讓占米在公司里弄個街機維修部,他如果能做好,就讓他來管!”
“哦!”
第二天一早,中午的時候阿文又趕過來。
“笙哥,嫂子!”
看到顧笙和港生下樓,就和梁笑棠等人迎上來。
“怎么每次都挑這個時候,專門來蹭飯啊!”顧笙笑罵道。
“是啊,能蹭笙哥的飯,外面多少人都羨慕不來!”阿文嘻嘻哈哈道。
吃早茶的時候,趁著單英陪港生去洗手間,阿文便道:“笙哥,你之前讓我查尊尼汪,我查到了。他的人去了好幾次明心醫院,而且是開著貨車去的,那里肯定有問題。”
“明心醫院啊…”顧笙點點頭,突然想到什么,問梁笑棠。“珍妮在哪個醫院來著?”
“笙哥,就是那個!明心醫院!”梁笑棠立刻道。
“靠,你可真會找地方!”顧笙笑罵道。
“一會兒去看看珍妮。”
珍妮的眼角膜移植手術都做完了,據說要兩周左右才能摘掉紗布,最近一直都在住院。
顧笙琢磨自己確實應該去看一下。
片刻后港生回來,眾人又說起其他事情。
吃完飯后,港生去公司,顧笙則是帶人直接去了明心醫院。
“你們幾個去地下停車場查一下,尊尼汪的軍火庫就在下面,看看能不能找到。”顧笙對天養生幾人交代道。
只要找到尊尼汪的軍火庫,就把這批軍火搶了,再把尊尼汪干掉。
就沒人知道這批貨了。
做事的時候也方便很多。
最重要的,省了不少錢啊!
顧笙則是上樓去看珍妮,到了門口才想起來,對身后的梁笑棠吩咐:“去買個果籃來!”
顧笙看望病人從來都沒有空手的道理。
進了房間,菲傭抬頭看到是顧笙,連忙起身:“顧先生!”
正躺在病床上的珍妮雙眼被紗布蒙著,聞言很驚喜的坐起來:“笙哥,你來看我啊!”
做了手術后好幾天顧笙都沒來過,仿佛完全沒放在心上,她還頗為失落,沒想到今天竟然過來了,讓她頗為開心。
“今天不忙嘛,就專程過來看看!”顧笙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順便曬曬太陽。
“怎么樣了?”顧笙曬著太陽,微微瞇起眼睛,隨口問道。
“醫生說應該成功了,到底能不能和以前一樣,現在還不敢說。”珍妮在一邊飛快說道。
“肯定沒問題啊,如果有問題就再做一次,眼角膜不有的是!”
“哪有那么簡單啊!都要排隊的!而且做一次要好多錢!”珍妮立刻笑道。
沒多久梁笑棠拿著果籃進來放到一邊。
隨后顧笙在那曬太陽,珍妮則是在一邊說個不停,說醫院的醫生護士,說自己以前房子隔壁的貓,都是一些瑣碎小事。
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的關系,珍妮的話一直挺多的,而且還喜歡八卦。
顧笙曬了兩個小時太陽,差點兒一覺睡過去。
估計時間差不多了,顧笙才起身:“一會兒有事,過兩天再來看你。”
“要是很忙的話不來也可以的,有瑪麗在,在這里也很方便。”珍妮說道,瑪麗就是那個菲傭的名字。
“那就不來了!”顧笙直接道。
“如果能來我也很開心的…”珍妮連忙改口。
“來也是你,不來也是你!走了!”
顧笙回到停車場,片刻后天養生幾人回來,紛紛搖頭:“沒查到!”
“藏的那么嚴實?”顧笙有些詫異,不過想想倒也正常。在醫院這種人流大的地方建軍火庫,肯定藏的要夠嚴才行。
不然若是被人發現,麻煩就大了。
“讓天養信和天養成在這盯著!等他們下次再來的時候,跟上去看看在哪。”顧笙想了想道。
晚上顧笙和埃文斯一起吃飯。
顧笙一邊吃一邊道:
“埃文斯警司,你們有沒有提高警隊在市民眼中形象的想法?比如說讓市民了解警隊的一些事,了解警隊抓捕犯人的過程,這樣市民對警隊多了了解,對警隊的一些做法也會更加認同。”
“我們公共關系科一直在做這些,不過效果算不上太好。顧先生有什么想法?”埃文斯立刻來了精神,畢竟這事他工作范圍之內的事。
之前的福利基金會就讓他受到不少表揚,如果顧笙能有什么好主意,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有個想法,以前那種照本宣科的方式有些過時了,得讓市民喜歡去了解,愿意去了解才行。我覺得可以通過電影的方式來拍一些關于警察的故事。你們說那些高大上的東西,普通市民看不懂也不關心,但要是電影,他們肯定能看懂!”
“這個想法很有趣,顧先生是有一家影視公司吧?”埃文斯點頭道。
“不如我們合作拍一些關于警察的電影,你們警隊提供一些支持和指導,展現一些破獲的案件!讓警隊的人來演電影也可以啊,說不定你們警隊里還能出幾個明星呢!”顧笙哈哈一笑道。
“至于電影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警察故事。”
埃文斯覺得顧笙這個主意不錯,做出來不管效果如何都是一種新的嘗試。
如果電影拍的好,對于警隊的形象肯定會有提升。
“可以,你們需要什么支持?”
“既然是展現警隊風采的電影,也算是你們公共關系科的工作范圍,你們的經費是不是可以投入一些。”顧笙突然問道。
如果公共關系科能投入一些經費支持,還不分票房,那就太好了。
自己往埃文斯身上扔了那么多錢,也算是看到回頭錢了。
隨后雙方邊吃邊聊,將大概方案定下來,警察故事投資共六百萬,其中公共關系科會從經費中撥出八十萬,算是作為一次嘗試。
當然,公共關系科是不要票房分成的,不過這部電影必須有警隊人員在現場指導,以確保這部電影對警隊形象的正面作用。
同時這部電影拍攝過程中需要警隊配合的話,公共關系科也會進行協調。
顧笙覺得自己血賺,這部電影成本三百萬就夠了,四分之一的投資出來了。
而且警隊的指導還不用花錢,到時候警隊各部門還會配合。
埃文斯也覺得血賺,反正公共關系科的經費也落不到他手里,用在拍攝警察的故事上,如果做的好,就是自己的功績。
如果沒做好,起碼自己也嘗試了新的方向,也是自己的功績。
倆人都賺了,沒人賠。
“我聽說你們警隊有個叫陳家駒的名氣很大啊,做事也拼,讓他來拍電影怎么樣?”顧笙覺得說不定連演員的工資都可以省下來。
做生意就是這樣的嘛,能省就省,最好是花別人的錢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