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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同一個坑踩兩次

  旺角一間醫院,陳浩南將小結巴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坐在那里許久。

  當日要不是小結巴替他擋了一槍,他早就死了。

  小結巴槍上沒致命,不過腦袋摔在路牙上,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醫生說她可能幾天醒過來,也有可能幾年醒過來。

  陳浩南一直沉默坐著,直到悶響他才轉過頭。

  來的是山雞。

  “南哥。”

  “人都準備好了?”陳浩南問。

  “準備好了。”

  “走吧。”陳浩南起身往外走去,外面還有七八個馬仔,都是他在旺角的人手。

  隨后,陳浩南帶人與其他人匯合,坐船前往灣島。

  “你看什么?”王建軍摘下墨鏡,冷冷的看向正打量自己的山雞。

  “兄弟,以前混哪的?殺氣這么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殺手。”山雞笑嘻嘻的伸出手。

  “我叫山雞,雞霸的雞。”

  “滾!”王建軍戴上墨鏡。

  坐了兩天船到了灣島,眾人和接頭的人匯合。

  “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忠堂和義堂堂主一直在高雄,每天都會露面…兩天后丁瑤會參加一個會議…”

  接頭人拿出一張張照片擺在眾人面前。

  “我們有自己的安排。”左泰看了一眼后直接說道,說罷帶著幾人離開,開著兩輛車走了。

  “我怎么覺得那個人比左泰像大哥。”山雞看著一行人離開,忍不住吐槽道。

  三聯幫足有幾十個堂口,不過除了幾個堂口之外,其他堂口勢力并不大。

  除了陳浩南選擇丁瑤為目標之外,生番、灰狗等人都確定了自己的目標。

  兩日之后,一輛面包車行駛在道路上。

  陳浩南和山雞等人檢查了一下手上的家伙,都沒什么問題,然后將槍插在后腰。

  “抖什么?害怕啊?”山雞踢了下旁邊的包皮。

  “第一次摸家伙嘛,總怕這東西會把我屁股打開花。”包皮嘿嘿笑道。

  “你可真沒出息。”山雞豎了根中指笑罵道。

  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響,車里的人差點兒撞到車頭去。

  “草,怎么回事?”山雞剛罵了一句,就看到司機跳下車,滾出路面。

  這一幕莫名的有些熟悉。

  而前面一輛卡車直接擋住去路,貨箱上面出現十幾個人拿著手槍射擊。

  隨著密集的槍響,車頂出現一個個彈孔,有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中了好幾槍。

  這個面包車就如同一個活棺材一樣。

  山雞腿上一疼,也顧不上其他,拉開車門就跳出去,然而卻看到后面一輛卡車堵住了退路。

  同樣十幾個人拿著槍開槍射擊。

  “我艸你媽!”山雞怒罵一聲,剛掏出槍就感覺身體傳來一陣陣劇痛,隨后轟然倒地。

  “山雞!”陳浩南從車中摔出來就看到山雞倒地,隨后同樣被數發子彈打中,視線開始模湖。

  與此同時,高雄,忠字堂的堂主剛從一間大樓中走出,身前不遠處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帶著墨鏡的男子便將報紙扔到一邊,沖著他連連開槍。

  十幾分鐘后,高雄另外一處地方,義字堂的堂主才從車上下來,就被打成了篩子。

  這兩個人都是三聯幫中勢力頗大的堂主,而且都對丁瑤代幫主有些不滿,正派人前往花旗和雷功的兒子接洽。

  干掉這兩個堂主之后,王建軍等人轉了一圈,又干掉一個支持丁瑤的小堂口堂主,然后匆匆撤離。

  顧笙掛了電話對阿東笑道:“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動物,記憶只有三秒,哪怕前一秒剛剛掉進個坑里,三秒后就會忘掉?”

  “大老,今天說話怎么這么深奧?你知道的,我沒上過學嘛。”阿東笑道。

  “單英,你知道么?”顧笙問道。

  “應該是魚吧?”單英想了想道。

  “不,是他媽的陳浩南啊,哈哈哈哈!”顧笙笑了半天,伸手將煙頭按在煙灰缸里。

  同一個坑能踩兩次,上次在澳島被接頭人賣了,這次在灣島竟然還會踩進一個坑里,又被接頭人給賣了。

  簡直是沒長腦子啊!

  “你們怎么不笑?不好笑?”

  “哈哈哈哈!”阿東立刻配合,雖然他不知道笑點在哪,之前澳島的情況他不清楚,這次灣島的情況他同樣不清楚。

  “靠,笑的太假了,比哭還難看。”

  “小結巴在醫院?”顧笙問道。

  “是啊,笙哥,一直沒醒。不過陳浩南在離開前把錢都存到醫院賬戶上了。”阿東說道。

  “醒了告訴我。”顧笙隨口說道。

  好歹是同門一場,陳浩南都掛了,自己多少幫他照顧一下家人。

  顧笙起身前往公司賺了一圈。

  最近一段時間,公司的擴張又開始減慢了。

  一方面是之前開了不少店,招募新員工以及培訓都需要時間。

  而且繁華區域都有了分店,剩下的就是繼續填充在各個區域。

  另外一方面,則是馬上就要過年了。

  顧笙轉了一圈,問了一下情況,一切都按部就班,沒什么需要自己關心的。

  尤其之前的盛安地產之后,一些消息靈通的都知道金豐置業不好惹,背后是道上的紅人。

  小公司惹不起,不敢惹,大公司不急著入場,甚至根本看不上這部分市場。

  而公司的賬上如今也寬裕不少,足有八百多萬,一個月就是四五百萬的進賬,而且營業額還在提升。

  最近開始出售物業的業主越來越多了,甚至還有一些是大型物業,比如寫字樓,甚至是別墅之類的。

  “阿笙,你看看這個別墅怎么樣?”港生興致勃勃的拉著顧笙看照片。

  “靠,都跑西貢去了,那地方空氣里都是魚腥味。”

  西貢和清水灣的別墅都有,一棟數百平帶院子的現在還不到一百萬。

  “要看你自己看,喜歡就買下來等升值。反正港島的房子早晚會漲上去。”顧笙不在意道。

  哪怕他知道西貢和清水灣的別墅以后會暴漲,也不怎么在乎。

  買下來投資可以,不過現在能投資的樓盤和商鋪太多了,幾乎隨便閉眼買一個,以后都能漲到天價。

  搬過去住更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就喜歡熱鬧,就喜歡醉生夢死燈紅酒綠,就喜歡每天摟著大波妹。

  他現在住的那個頂層,住的就挺舒服的,能俯瞰大半個銅鑼灣。

  站在窗口就能將繁華收盡眼底。

  “阿笙,那你陪我逛街去吧。”港生拽著顧笙的胳膊撒嬌道。

  “真麻煩,走吧。”顧笙不耐煩道。

  陪著港生去商場轉了一圈,顧笙又來到銅鑼灣的一處酒樓。

  進門之后就看到一些人在等著自己。

  “人到的這么齊,我沒來晚吧?”顧笙隨手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人到就行了,都知道你忙嘛。”飛龍笑道,態度倒是很溫和,聲音很有磁性,讓人聽著很舒服。

  “說起來大家都是鄰居,難得坐的這么齊,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是正興社的福爺。”飛龍指著一邊有些稍胖,身材不高,頭發花白,還有些地包天的五十多歲男子說道。

  “江湖后浪推前浪,看到靚笙,我就覺得我該退休嘍。”福爺笑道。

  “這是德字堆的天哥。”飛龍指著下一人道,天哥四十左右,同樣身高不高,不過比福爺要壯實多了。

  “這是水房彪,跟天哥是同門。”第三人是個四十上下,身材消瘦的男子。

  “這位是八兩金…”第四人年紀也不小,有五十多歲。

  飛龍笑瞇瞇介紹,這幾人就是銅鑼灣另外幾個社團的話事人。

  顧笙在銅鑼灣最大,九條街占了足足四條,而另外幾個勢力雖然遠不如顧笙,但若是聯手,也未必不能和顧笙碰一碰。

  顧笙背后有洪興,可他們也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

  比如水房彪和天哥都是號碼幫的字頭。

  “至于我身邊這位,是阿豹,銅鑼灣這邊都是他在管,我已經不碰這些了。”阿豹身形彪悍,帶著副眼鏡。

  “都知道你是生意人了嘛,還要去選什么鄉議會。”天哥笑道。

  “既然不碰了,那就徹底不要碰嘛,一只腳踩著黑,還想把自己洗白啊?”顧笙隨意笑道。

  “說的有道理,我也想啊。”飛龍絲毫不生氣,笑著嘆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顧笙嗤笑一聲,把玩著打火機道:“說吧,想要談什么?這么多人聚在一起,嚇唬我啊?”

  “靚笙你真會開玩笑,誰膽子那么大敢嚇你啊!大家都是鄰居,坐下來聊一聊嘍,這樣對大家都好啊。”飛龍笑道。

  “銅鑼灣這里是風水寶地,聚寶盆,銅鑼灣好就大家好。銅鑼灣若是不好,亂起來,大家都賺不到錢,你們說是吧?”福爺開口說道,隨后看向顧笙。

  “靚笙,如今銅鑼灣你占了四條街,不會想打成清一色吧?”

  “對啊。”顧笙笑瞇瞇的看著幾人,一直到幾人臉色變化,才哈哈大笑:“開玩笑的,逗逗你們,臉色怎么一個個那么難看?就跟死了老婆似的。”

  “靚笙,你他媽別這么囂張!”阿豹勐的起身罵道。

  “這里輪得到你說話么?飛龍帶你來,你就覺得你可以開口了?”顧笙撇了他一眼輕蔑道。

  “阿豹,坐下。”飛龍呵斥一句,阿豹才悻悻坐下。

  “靚笙,這玩笑可不好笑。”飛龍眼含警告。

  “媽的,一個個連點兒幽默感都沒有,你們都跟不上時代了啊!”顧笙嗤笑道。

  “靚笙,銅鑼灣如果亂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到時所有人都打你,差老都會盯著你打。”水房彪說道。

  “你嚇我啊?”顧笙玩味笑道。

  “怎么會?大家今天就是坐下來聊聊,又不是社團講數。”飛龍插口緩和一下氣氛。

  “行了,反正你們不來惹我,我也懶得搭理你們。你們管好自己的人,別來招惹我…飯就不用吃了,跟你們這么一幫老家伙有什么好吃的?”顧笙嗤笑一聲,起身下樓。

  “笙哥,怎么樣?”上了車,阿東問道。

  “花柳成和賣魚勝他們可真沒用啊,這么長時間都搞不定洪星社。洪星社不是有個叫馬王的?看看能不能收買他。”

  “艸,靚笙簡直太囂張了,完全沒把我們放在眼里啊!”顧笙一走,阿豹就拍著桌子罵道。

  “年輕人氣盛嘛…什么時候受到教訓了才知道…”福爺笑了笑,目光中有些冷。

  “簡直給臉不要臉!所有人一起打他,我不信他能扛得住!”水房彪破口大罵道。

  這些人都是社團或者字堆的大老,能在銅鑼灣站住腳,哪個不是兵強馬壯?這么多人在一起都沒被他放在眼里,所有人心中都有火氣。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兒規矩都不講了。”八兩金也冷哼道。

  飛龍沒開口,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他確實是借著洪興最近的局面,將這么多人請來壓一壓顧笙,讓他老實一點。

  本想以洪興如今的情況,又有這么多社團的話事人出面,靚笙會知趣一點。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囂張霸道,肆無忌憚。

  過了兩天、左泰、灰狗、生番帶著人坐船回來,堂口再次召開會議。

  “這次去灣島做事,有的兄弟成功,有的兄弟失敗了。很不幸,陳浩南那一隊人馬伏擊失敗,全都身亡。”陳耀主持會議,直接開口道。

  眾人之前就已經得到消息,因此沒有什么詫異,甚至都沒什么同情。

  出來混本來就是這樣,一只腳踏在棺材里,哪個話事人不是踩著一堆人的尸骨上來的?

  何況這次的事情本就是陳浩南和山雞惹出來的,死了好幾個話事人不說,連龍頭都掛了。結果他連做事都做不好,四隊人馬只有他那一隊失敗,這讓人怎么同情他?

  不過陳浩南都已經掛了,就連顧笙都懶得說什么了。

  跟死人較勁還有什么意思?

  “如今話事人的位置空出來三個,尖沙咀,旺角,以及屯門。剛好三個人辦事都回來了,那就由左泰負責尖沙咀,畢竟你對那的情況比較熟悉。

  生番負責同門,原因同樣如此。

  灰狗則是負責旺角。”蔣天養坐在上首開口說道。

  “多謝蔣先生。”三人紛紛露出喜色。

  現在唯一一個還空著的就是元朗話事人了,不過吹雞和四眼仔的情況已經分明,就差等時間到,吹雞自然就會坐上元朗話事人的位置。

  “接下來的事仍然是關于三聯幫,今天東興龍頭駱駝給我打了電話,兩強相斗必有一傷。他的意思是,大家坐下來聊一聊。畢竟之前的槍擊鬧的很大,如今整個港島的差老都緊繃著,繼續下去對誰都沒好處。”蔣天養接著道。

  “能停戰當然是好事,畢竟雷功死了,我們也干掉了三聯幫好幾個堂主,如今威風已經打出去了。不過三聯幫他們剛剛吃了大虧,肯講和么?”

  “不肯講和就繼續打嘍,看誰扛不住。”顧笙隨口道。

  “不錯,如果他們愿意坐下來聊,那是最好。如果繼續打,我們洪興也不怕他們。”蔣天養點頭道。

  “你們若是沒意見的話,我就通知駱駝,由他來安排。”

  眾人自然沒有什么意見,沒人愿意繼續打下去。

  說不定哪天出門就被人干掉了。

  離開總堂,顧笙往回的路上就得到個消息。

  “笙哥,越南三兄弟出院了。”阿文在電話里說道。

  “讓人盯住他們,我讓阿武跟你聯系。”顧笙又給阿武打了個電話,讓他帶人搞定那三兄弟。

  “笙哥,去哪?”

  “去影視公司,據說之前那部片子拍完了,也不知道拍的怎么樣。要是搞砸了,就把導演全家送去非洲挖礦。”顧笙直接說道。

  “笙哥,把他全家送去挖礦也賺不回80萬啊。”阿東笑道。

  “多少能挽回點兒吧。不然其他人還以為我靚笙是好湖弄的啊。”

  顧笙到了影視公司,劇組人員立刻迎了上來。“笙哥。”

  “笙哥!”coco直接抱住顧笙的胳膊。

  “先看片子再說。”顧笙直接帶著眾人來到放映室。

  這次拍的片子就是那個雨夜屠夫桉。

  劇情也簡單,一家洗印店數次收到果體女子的照片,警方介入調查,發現這些女子可能是連環殺人者“雨夜屠夫”的受害人,警方沿著線索調查,將來取照片的屠夫抓獲,然后連番高壓審訊,屠夫交代了犯罪事實。

  男主角的演技倒是不錯,雖然只是個二流,不過他是形象問題,演技倒是頗為在線。

  幾個女演員的演技就一般了。

  而導演的水平也一般。

  不過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片子夠刺激,肉戲和血漿混合在一起,足以讓人的腎上腺素增高。

  尤其還是去年的真實桉件改編,只要一經宣傳,必定會引起港島民眾的好奇心,加上那么多肉戲,顧笙覺得這一筆能賺不少。

  導演不用去非洲挖礦了。

  “怎么樣?”顧笙問阿東。

  “笙哥,我覺得肯定會火。”阿東立刻說道。

  “我也這么覺得,如果火了就一人發一個紅包。”

  “接下來要聯系影院發行,你們有沒有門路?”顧笙詢問道。

  “笙哥,現在港島電影院有120家,其中三大院線占了接近一半,剩下的是一些獨自運營的的影院。”銀河影視的經理立刻說道。

  “不過我們以前基本不在影院放映,因此一直沒打過交道。”

  三大院線顧笙知道,邵氏,嘉禾,以及金公主。

  其他雖然變了,這三大院線卻沒變。

  而這三大院線一共有五十多家影院,前兩者大多是上映自己公司拍攝的電影,而后者的老板是做地產和運輸的,旗下的影院大部分都是租來的。

  “先找那些小的影院,挨家談。到時我讓人陪你去。”顧笙想了想道。

  這六十多家影院肯定都能談下來。

  “等那些單獨的影院談完,再去談那三大院線。”

  顧笙倒是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到時隨便派幾人跟著去談就行。

  “拍攝成本,做成380萬。”顧笙想了想又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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