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中的盲音,王海森整個人的大腦一團亂麻。
對方明明就是為了那個淺水灣別墅弄出這些事來,結果如今竟然死活不肯松口了。
“王先生,沒別的事的話,我們就回去了。“幾個警員將設備收好,看王海森的目光有些譏誚。
如果不是上面交代下來,他們也不想做這種事情。
顯然,王海森誤判了對方的目的。
“撲街啊你!”顧笙掛了電話也譏諷的罵一句。
我的學校該怎么操作都想好了,你他媽跟我說別墅?
而且還是我的別墅!
顧笙將電話扔到一邊兒,就懶得理會他了。
距離開庭還得一段時間,那個王海森也玩不出什么花樣來。
拉開窗簾看著下方的銅鑼灣,正是中午最好的時候,可以看到如同螞蟻一般的人群和如水般的車流。
中午,顧笙吃飯的時候,阿文特意趕過來。
“笙哥,你之前讓我盯著的事有消息了,大馬來人查嘉南公司的賬務了,昨天晚上才到的,一共三個人。”
“知道了。”顧笙面色不動的點點頭,該吃飯吃飯,絲毫沒受到影響。
嘉南公司肯定是瞞不住的,能瞞這么久,已經算陳嘉南厲害了。
嘉南公司的主要資金都是來自大馬裕民財務公司,截止到年初,裕民財務公司向嘉南公司借出了40億,而嘉南公司如今的資產只有15億左右,負債卻達到100億。
當然,如果沒有顧先生,嘉南公司如今還能有20億左右的資產,結果被顧笙又狠狠咬了一口。
裕民財務的人既然到了,陳嘉南的事情距離敗露就不遠了。
接下來他會做的…應該是干掉裕民公司那幾個人?
畢竟是鼎鼎有名的佳寧桉么,大概情況顧笙還是有些印象的。
“還有什么消息?”顧笙問道。
“大馬的人進了嘉南公司就沒其他消息了,不過西貢海叔那邊的情況查出來了,現在海叔的生意大部分都交出去了,接任的人是尊尼汪。”阿文又道。
之前顧笙被狙擊槍槍擊了一次。
港島這些賣軍火的,連狙擊槍都敢賣,天知道下次是不是能弄出別的什么來。
顧笙覺得他們比自己還叼。
港島容不下這么叼的軍火商啊。
然后他就讓阿文留意那邊的消息,如今總算是有了結果了。
“尊尼汪啊…繼續盯著他。尤其是他和他的手下總往哪個醫院跑。”顧笙琢磨一下道,他記得尊尼汪在某個醫院下面有個軍火庫。
如果能查到…
顧笙猶豫了一秒鐘要不要把這條消息賣給韋SIR,最終決定還是作為自己的精神補償費了。
剛吃完飯沒多久,之前還說起的陳嘉南就主動來電話了。
“顧先生,有沒有時間?一起打高爾夫?”
“陳老板這么閑?不過我很忙啊,最近我的公司四面開花,賺錢賺到手軟,哪有時間去打高爾夫啊?”顧笙陷在沙發里跟陳嘉南扯澹。
他倒是知道陳嘉南為什么找自己。
“有件事跟顧老板你也有關!如果處理不好,不但我倒霉,顧先生恐怕也要被牽連。”陳嘉南直接說道,裕民財務的人來查賬,他都火燎眉毛了,根本沒心情跟顧笙兜圈子。
“這樣啊…”顧笙想了想道:“那就明天下午兩點,粉嶺高爾夫球場。”
“好!”
掛了電話,顧笙撇撇嘴,心中琢磨陳嘉南應該退場了。
不知道他是會自殺還是遇到意外。
要不扔硬幣吧?
字是自殺,背面是意外。
“有沒有硬幣?給我一個!”顧笙問阿東。
接過硬幣,顧笙朝著空中一彈,然后伸手接住,張開手掌一看,是字。
第二天下午,顧笙去了粉嶺高爾夫球場,陳嘉南已經到了。
雖然是在場地中打球,不過陳嘉南顯然心事重重。
而在陳嘉南周圍還有兩個三十左右的男子,看樣子像是大馬人。
是陳嘉南不知道在哪找來的保鏢,他托詞是老家親戚。
顧笙也懶得理會,目光直接在那兩人身上略過,這些人自己往死路走,他又不是菩薩。
“顧先生,你現在這么忙,見你一次可真不容易啊!”陳嘉南看到顧笙后擠出一個笑容。
“沒辦法,我的事業還在上升期嘛。”顧笙笑道,仔細想了想,補充道:“是飆升期。”
“那倒要恭喜顧先生了!”
“這么急著找我,到底是什么事?”顧笙接過遞過來的球桿,身體微微旋轉瞄準兩下,然后勐的一桿抽出。
隨著破空的呼嘯聲,球瞬間就不見了!
顧笙也懶得看球飛到哪去了,示意球童繼續放好球。
人家玩高爾夫主要是為了把球打進去,顧笙玩高爾夫純粹是為了把球打出去。
顧笙連著打了三個球,才走向一邊,陳嘉南也跟著走過來。
“顧先生,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陳嘉南道。
“先說說看!”顧笙不置可否道。
“裕民財務派了人來查賬,這一關我是肯定過不去的。”陳嘉南有些苦澀道,他雖然早就想到這一天,可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仍然難以接受。
“所以,你想怎么做?”
“做掉他們,能拖多久拖多久,多給我爭取一些時間來安排。”陳嘉南臉上帶著一絲狠辣。
像他這種人,自然不會是什么好人。
“這種事你跟我說有什么用?陳老板,我可是做正經生意的!”顧笙輕笑道。
“當初談的可只負責你的安全,不負責幫你殺人啊!”
“我已經給過你不少了。而且我如果被抓進去,你從我這里拿的東西也未必安穩!”陳嘉南沉聲道。
“不夠!”顧笙毫不在乎陳嘉南的話。“我這人向來很公道,拿什么錢做什么事。你想讓我做別的,就要付出更多代價。”
“何況你不是有兩個老家來的親戚么?大不了你讓他們做嘍!別說他們不敢殺人…那要他們還有什么用啊?”
見顧笙翻臉不認人,陳嘉南一陣暗恨,又不敢跟顧笙翻臉。
說句有些悲哀的,他連威脅顧笙都不太敢。
“其實買一條人命又用不了多少錢,對不對?看在咱們這么熟的份上,別的事我可以幫你一把!”
陳嘉南咬咬牙道:“讓你的人幫我盯住幾個人。執行董事何佳全,會計碧格,會計朱如山,還有律師歐德利。”
“他們幾人的動向如果有什么不對,立刻通知我。這個你總能做吧?”
陳嘉南如今對嘉南集團掌控力大降,而這幾個人都是與之前的一系列操作有關系的,如果這些人不安分,很可能會提前暴露出去。
只要這幾人不出問題,裕民財務的財務助理再失蹤,就能多出不少時間來安排事情。
陳嘉南這幾個月也沒閑著,一直在想辦法扭轉現在局面,不過貸款已經貸不到了,又被顧笙狠狠咬了一口。
如今他已經心生退意了。
不過在走之前,還得再安排一些事情,將他還握著的一些資產轉移出去。
這部分資產也不多,只有一個多億,不到兩個億,不過這是他下半輩子的著落了。
“這點小事當然沒問題了!”顧笙哈哈大笑,攬著陳嘉南在高爾夫球場里閑逛。
“放心好了,能幫你的,我肯定幫你。那幾個人有一點兒不對頭,我保證你立刻就能知道。”
“那樣最好!”陳嘉南稍稍出了口氣,心中卻是冷笑。
就像顧笙說的,買條人命很容易。
只不過他身邊一直有顧笙的人,因此這件事他必須要跟顧笙通氣,麻痹顧笙。
再過些日子,等他安排妥當,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了。
而且他在家里準備了一份錄像帶,里面就說明了自己和顧笙的交易完全是受到脅迫。只要自己消失,然后警察找到那份錄像帶,顧笙吃了多少都得吐出來!
他真以為從自己手里拿到的就是他的了?真當自己任他拿捏?古惑仔就是古惑仔!
顧笙在球場打了一個多小時球,便帶人離開。
回到車上,顧笙稍稍思索,就給阿文打了個電話:“查查大馬那幾個人在哪落腳,你派人盯著點兒,之后我會讓人給你送去兩個人的照片,只要發現他們出現在那個酒店就通知我。”
顧笙估計陳嘉南是要跑路了。
現在他有了新的打算,最好的方法就是等陳嘉南派人干掉裕民財務來的人之后,就安排陳嘉南和他那兩個保鏢失蹤。
公司賬上的問題瞞不住了,直接干掉來查賬的人來拖延時間,然后潛逃跑路,這很正常吧?
尤其是到時陳嘉南這幾年的驚天騙局揭開之后。
就算有人懷疑,但無憑無據的,和他有什么關系?
陳嘉南的速度倒是很快,或者說大馬來的人查賬速度太快了,超出陳嘉南的預期。
從粉嶺球場回來四天之后的晚上,陳嘉南的兩個保鏢便離開了陳嘉南的別墅,前往九龍麗晶酒店。
當天深夜,那兩個保鏢先后從酒店里推出三個行李箱。
而那三個大馬人再沒有出現過。
第二天,顧笙就接到了阿文的電話。
“笙哥,昨天晚上那兩個人去了麗晶酒店,之后帶出三個行李箱,里面應該是那三個大馬人。然后他們去了元朗那邊”
“我知道了,接下來的事你不用管了。”顧笙吩咐道,隨后將王建軍叫過來:“你帶人這兩天盯著陳嘉南,他可能要跑路!”
陳嘉南干掉了裕民財務派來的人,最多也就是能拖延三四天,隨后裕民財務那邊就會發現不對。
顧笙估計他在五天內肯定要跑。
“他身邊有你的人,他如果要跑,肯定會做好準備。你別失了手!”
“你準備怎么處理他?”王建軍問道,他倒是不意外。
顧笙跟陳嘉南的關聯,他知道一點。
實際上陳嘉南能活到現在,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了。
“盡量抓活的,如果不行就做掉他,不能留著。”顧笙估計陳嘉南肯定轉移走了一批資產,他覺得自己還能再咬一口,最后一口。
這次真的保證沒下次了!
“另外,如果他跑了的話,立刻讓你的人把他的辦公室和家里都給我搜一遍,我懷疑他會搞鬼。”顧笙想了想道。
顧笙們心自問,換成自己是陳嘉南,也會留個后手擺自己一道。
這就是將心比心了。
別看他在自己手里跟面團似的,這種能詐騙上百億的騙子,也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跑不掉!”王建軍扯了下嘴角,露出笑容。
不過他就算是笑也帶著一絲狠勁兒。
反正看起來就挺欠打的。
“我就喜歡你這么自信。”顧笙指著他哈哈笑道,隨后便將這事交給王建軍。
又過了四天,陳嘉南參加一場富豪名流的宴會,除了那兩個不知道從哪找到的保鏢之外,將其他保鏢都留在外面。
過了半個小時,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留著短須的中年男人從酒宴出來,上了一輛跑車。
“這人是誰?有他進去時的記錄么?”路邊一輛車中,王建軍看著遠處問道。
“郭付銘,郭家的二公子。”王建軍身邊的人直接道,這次酒宴他們連名單都拿到手了,進去的人也是都對照過的。
王建軍又看了對方幾眼,才收回目光。
他有十成的把握,陳嘉南肯定會趁著這次晚宴跑路。
片刻后,對講機響起:“有一輛給酒店送貨的車從后門離開!”
“這個時間送貨?去兩組人跟上,找機會把他們拿下,看看是不是目標!”王建軍冷笑道。
隨后又等了十幾分鐘,都沒見到什么可疑人物離開,王建軍便安排人進酒宴看看。
片刻后安排的人就回來道:“陳嘉南不見了,還有他那兩個保鏢!”
“果然跑了,看樣就是剛才那輛貨車了。”王建軍拿出大哥大撥出一個號碼:“你們還在跟著?往哪個方向走了?”
“正在太子大道往西貢走。”
“沒錯了,就是他們。看樣子他們是要去碼頭,先跟著,等他們下車后就直接把他們拿下!”
隨后王建軍又留了一些人手繼續在這盯著,自己則是開車前往西貢。
一個小時后,那輛小貨車在一處漁村碼頭停下,三個人從車上跳下來。
陳嘉南脫下身上的工裝,一臉的笑意。
這幾個月他就沒睡好過,如今下定決心遠走高飛,整個人都輕松下來。
隨后按了按兩個保鏢的肩頭:“跟著我,不管在哪都能保你們兩個富貴。”
實際上他已經安排好了,先到澳島,那邊洪興雖然也有勢力,但比港島這邊可差多了。
從澳島坐船去泰國,自己已經找好了人手,到時就把這兩個保鏢干掉。
自己做個整容,隨后再前往澳洲,在那邊投資一些產業。
雖然不像在港島這邊呼風喚雨,但下半輩子也不用擔心。
兩個保鏢互視一眼道:“老板,我們肯定聽你的。”
就在這時,兩輛車突然沖過來,直接將小貨車夾在中間。
車燈讓陳嘉南下意識的伸手擋住眼睛。
隨著車門聲響,兩邊的車上紛紛有人下來。
“陳老板,你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
陳嘉南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