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他老母,鄧伯,洪興的人太過分了!幾個店而已,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店砸了,我有幾十個馬仔被送進醫院。”
“還派人半路截殺,要不是我跑的快,你都看不到我了。”
“而且他們還派了槍手,一點兒規矩都不講,分明就是想要我的命啊!”
“我跟洪興向來沒什么仇怨,他們是打我么?是打我們和聯勝啊!”
高老一臉怒氣的在鄧伯面前拍桌子,腦袋上還纏著紗布,昨天晚上在野外不小心摔跤撞在石頭上磕的。
“這次洪興是過分了。”鄧伯慢吞吞說道。
“昨晚不是你的人被打,還有好幾個社團被洪興打了,四面樹敵啊!”
“靠,洪興那幫王八蛋那么囂張,真以為港島他們最大啊?”高老瞪大眼睛罵道。
“鄧伯,這事你說怎么辦?總不能就這么算了吧?”
“你先別急,這事總得有個交代。我畢竟已經退下來了,沒名分說話。之后坐館會找靚笙談。”
鄧伯始終是慢吞吞的語氣,一只手端著茶:
“港島一直這么多社團,沒人能一家坐大。不是沒有能人,當初跛豪厲不厲害?靠山也硬,照樣不能一家獨大。為什么?其他社團不同意。”
“你做大了,想打誰就打誰,其他人都怕被你打,就要聯起你,這是自保。靚笙太年輕,這一路太順,不把其他人放眼里,早晚要吃苦頭。”
鄧伯沒說的是,有的人已經在串聯了。
“靚笙在元朗,把洪樂打沒了。他去了銅鑼灣,銅鑼灣發生了多少事情?”
“紅星社,正興社,八兩金,水房彪,任擎天…每個不都是在江湖上打滾幾十年的,現在骨灰都找不到了。”洪泰陳眉放下茶杯,看著其他人說道。
“還有高文高南兄弟,道上都知道就是靚笙做的。”
“靚笙這人無法無天,不把任何人放眼里,胃口又大。今天打了和聯勝、大圈幫、潮州幫、義字堆,明天就是打我,打你。不是我跟靚笙有仇才這么說,你們自己說,如果靚笙明天打你,你怎么辦?”
“確實,靚笙這兩年太火了,但年輕人太順,就不懂事。現在東興也縮起來了,和聯勝雖然不小,但也不能和洪興抗衡。”中興的話事人點頭說道。
“而且洪興和東興的沖突,也是靚笙挑起來的…”又一個人接口。
見到其他人紛紛認同,陳眉跟著就說道:“這次不能任由洪興這么下去了。要我說,我們每個社團派個幾百人,不用說別的,只要站那里,嚇都嚇退洪興的人了。”
陳眉的話說完,場中先是一靜,隨后有人打了個哈哈道:“不用這么大張旗鼓吧?這么大的聲勢,不知道還以為要打仗呢。”
“是啊,要我說,就一起找靚笙談談,調停一下。之前靚笙上位,我們大部分都去捧場,他多少要給個面子。”
“沒錯啊,先談啊,哪有不談就打的?”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
陳眉希望其他社團派人,到時必然會和靚笙發生沖突。
以他對靚笙的了解,其他社團如果派人過去,哪怕站在那不開打,靚笙也肯定受不了這個氣,必然要翻臉。
不過眾人心里也有筆賬,一個讓他們表態可以,派人就算了,要出錢的。
二是不想當出頭鳥。
所以一說到派人,眾人就開始互相推諉。
陳眉心里暗罵一句:你們這幫人早晚被靚笙那個王八蛋連皮帶骨頭吞掉。
不過見到眾人的反應,也只能點頭,退而求其次,哪怕這次能壓靚笙一頭也行。
“那就先找靚笙談,到時候一起出面。”
“媽的,又分叉了!”顧笙低頭抖了抖,然后提褲子出了衛生間,一臉的不爽。
自己養了這么久,到底栽在這兩個女人手里。
骨頭都能給磨成粉那種,簡直是電動攪拌機!
看著床上大被下面露出的胳膊腿,顧笙跳上去往兩人屁股位置踹了好幾腳。
“笙哥,什么事啊!”一張臉從被子里鉆出來,睡眼惺忪問,隨后將被子掀到一邊,露出一片美景。
“早上起來鍛煉身體啊!”顧笙臭著臉道,難道還能說自己尿分叉啊?
“笙哥不再睡會兒?”
“睡個屁!”顧笙坐沙發上抽了根煙,仰著頭一個個吐煙圈。
片刻后穿衣服下樓,順便往電視柜上扔了幾千塊。
這倆人這技術,起碼也能拿個高級職稱。
一邊兒往外走一邊把電池插大哥大上。
片刻后。
“阿sir,什么事這么急著找我?吃沒吃飯?坐下一起。”
顧笙面前的韋sir臭著一張臉,想罵他兩句,到底忍住了。
“笑棠,天養生,你們先出去。”
“韋sir,坐,別那么客氣!”
韋sir看著顧笙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面前還擺著一桌子茶點,心里一肚子氣。
“昨天晚上死了上百人,幾百人斷手斷腳躺在醫院里,你吃得下去?”
“非洲一天餓死幾百人,也沒看誰吃不下睡不著啊!”顧笙輕飄飄說道。
“靚笙,你又發什么瘋?你們洪興四面開戰,到處都在砍人,你想做什么?”韋sir按著桌子,雙眼緊緊盯著顧笙。
“韋sir,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向來就安安分分賺錢,那些不干凈的錢都不碰。”顧笙往后一仰,飯也不吃了,拿出煙點上后又扔給韋sir一根。
“魚欄燦知道吧?他在我的地盤上散貨,我直接就通知灣仔反黑組的李sir了,是他們一直盯著不收網,想要抓大魚。”
顧笙聳了聳肩道。
“你知道現在那個街機店有多火多賺錢吧?現在港島的街機店都是我的,我做正當行當,就日入斗金啊,睡覺都在進錢,花都花不完。”
“古惑仔那些收保護費的傳統業務我都不想做。問題是我必須得做!這些事情其他人不明白里面的門道,你們反黑組的最清楚了!”
“我說這些就是想說,我這么有錢,連保護費都不想收,我愿意和他們打打殺殺?現在我是穿鞋的,他們是光腳的。是他們找我麻煩,不是我找他們麻煩啊!”
“那幫王八蛋一起到我們洪興的地盤插旗,挖人,你說我怎么辦?我不想打,我手下的話事人不同意啊!”
“我們混社團的,你不狠,立不住,誰理會你啊?誰賣你面子?都當你是軟蛋,到時候都來打你,都想在你身上咬口肉下來。那時就不是死百十個人了。”
“除非韋sir你們能將港島所有社團打掉,否則這些事是免不了的。”
顧笙翹著二郎腿,不緊不慢說道。
韋sir盯著顧笙看了半響,也冷靜下來。
坐下來后說道:“你準備鬧到什么時候?”
“再有四天,打到他們不敢冒頭惹事,其他人不來招惹我,就天下太平了。”顧笙張開雙臂道。
“你想沒想過,會死多少人?會殘多少人?”韋sir繼續問道。
“早晚都會這樣,我沒辦法,韋sir你也沒辦法。我能盡量約束洪興走上正道,不做那些害人的事,已經盡力了。”顧笙突然笑了起來。
“當然,如果你能支持我將其他社團都掃干凈。以后街上那些古惑仔直接到我的公司打工,或者去賣房子,或者去工地做工,或者去當保安,那就肯定就沒這些事了。”
“哪怕賠錢我都養著他們,就當為港島的治安做貢獻了。”
“你做夢!”韋sir哼了一聲。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顧笙開口說道:“韋sir,我雖然坐在這,但我辦公室有個柜子,里面的關二爺都是紅鞋的。”
聽到這話,韋sir先是愣了下,隨后臉色放緩。
“之前君度酒店,我救下來那么多富豪,也幫你們港島警方解決了個大危機。”
說到這,顧笙身體前傾,看著韋sir道:“現在上面那些英國老人心惶惶,根本不管事,都是你們在做事,你得支持我!”
韋sir的眉頭皺了起來:“你還要我怎么支持你?”
“這種事就當做看不見,反正死的都是一些爛仔。”顧笙攤開手道。“死了就死了,還能為市容整潔做貢獻。”
韋sir的眉頭頓時一跳。
“放心,我沒打算做什么。”顧笙笑了笑,又轉過話題:
“對了,之前,我之前在君度酒店交了不少朋友,他們都很感謝我。我想拉著他們一起給警方捐一筆錢,你覺得怎么樣?”
“你知道的,他們很多人對警方意見很大。如果他們愿意表態的話,哪怕只是少捐一點兒,也能改善你們警方在社會上的口碑和形象。”
“而且那么多富豪,哪怕一人捐幾十萬,都有一兩千萬,我個人再拿出一千萬捐給警方。你說用在什么地方好?畢竟我們是自己人嘛!”
韋sir看著靚笙道:“靚笙,你現在越來越混蛋了!”
顧笙哈哈大笑。
“對了,我聽說有個假鈔集團的總部就在港島,頭目好像叫什么譚成?回頭我讓人查查,有消息了就通知你。”
韋sir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早點吃了幾口,順便罵了句:“你這個混蛋現在真奢侈,我一個月工資不知道夠不夠吃這么一頓?”
“韋sir真想要錢?那再容易不過了,而且是合法合規!”顧笙眼珠子一轉就道。
“少來這些,我有薪水,足夠我養家湖口。”韋sir吃了幾口就將東西放下,起身往外走去。
拉開包廂房門之前,韋sir扔下一句:
“別鬧的太過了!”
顧笙笑瞇瞇的看著韋sir的背影,心中琢磨怎么才能給韋sir送一筆錢。
只要拿一次錢,他就再也拒絕不了。
就像灣仔警司羅賓遜。
至于方法就很多了,比如老婆欠了一屁股賭債,或者老婆挪用公款炒股,或者老婆嫌他薪水少,反正總有辦法。
除了老婆還有孩子,總有個能拉下水的。
只要是人,就有弱點。
“笙哥,他沒找什么麻煩吧?”梁笑棠進來后問道。
“搞定了,繼續吃。”
梁笑棠兩人看顧笙心情不錯,就知道肯定沒什么問題了。
吃完飯沒多久,就接到港生的電話。
“你人在哪?”
“在尖沙咀跟笑棠和天養生吃飯。”顧笙一邊兒剔牙一邊兒道。
“我忙了這么多天,你連個鬼影都看不到,有沒有良心啊?你來接我!”港生撒嬌道。
“都辦完了?”
“辦完了,都累死我了!”港生也不知道是抱怨還是開心。
這些日子顧笙都看不見人影,她忙得腳后跟打后腦勺。
先是從嘉南公司接手物業,接著還有兩家新的房地產公司,各種事情一大堆。
如今總算忙完了,能松口氣了。
半個多小時后,港生和單英坐在一間咖啡廳里等顧笙。
“兩位,認識一下,我是…”一個穿著西服,頭發梳的光亮的青年走過來想要坐下。
單英立刻起身攔下:“你是誰不重要,請離開。”
“美女,讓我坐一下好不好?不然我很沒面子啊。”那個青年扭頭看向不遠處的桌子,另外兩個青年正看著這邊偷笑。
“沒面子總比沒命好!”單英面無表情道。
青年先是愕然,隨后笑出聲來,好像聽到什么好玩的事。
“阿笙來了!”港生看著窗外道,只見顧笙的勞斯來斯正在路邊停下。
“你最好趕緊走。”單英的聲音重了一點兒。
“勞斯來斯,有錢人啊!”那青年一臉渾不在意,他倒是想看看對方是誰,口氣這么大。
這么一耽誤,顧笙已經帶著天養生進來了。
那個青年站在桌子中間過道,打量了一下顧笙,才一臉笑容的伸出手:“你好,我是…”
顧笙直接一耳光抽過去。
他一打量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以顧笙的手勁兒,那青年半邊臉都腫起來,張口吐出幾顆牙和血水。
顧笙又一腳踹過去。
那青年直接撞翻兩張桌子。
“走了!”顧笙從兜里摸出張五百塊的港幣扔到桌子上。
“站住,你是什么人?打了人就走?”那兩個青年看到朋友挨打,立刻推開椅子起身。
然而立刻被天養生攔住。
“天養生,教教他們怎么做人。”顧笙說完,天養生一腳踹出,接著兩拳就打倒另外一人。
顧笙攬著港生往外走,連看都不往那邊看一眼,笑瞇瞇道:
“想要什么獎勵?”
“別惹事了,算了吧!”港生拽著他道。
“聽你的!天養生!”顧笙招呼一聲。
那兩人太不抗打,兩下就完事了,港生就是不開口,天養生也打完了。
“這就是獎勵了?”
“你想的美啊!我都忙了好多天!”港生抱著他的胳膊撒嬌。“我要放假,我要旅游!”
“好啊,澳島!可以開游艇去。”
“才不去!”
“那你想去哪?”
“去島國泡溫泉怎么樣?或者去歐洲?”港生興致勃勃的詢問顧笙的意見。
“還不如去缽蘭街!”顧笙一臉無所謂。
“就這么定了,我要去旅游,你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