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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藥膳大師

  對于雍正真正的死因,一直沒有定論,李逸也只是好奇瞄過一眼,沒有細究。

  但這次附身在張玄清的身上,卻讓他突然想起了這茬。

  張玄清的叔父就是當年親歷了雍正暴斃事件的張太虛,而且還是煉制既濟丹的負責人。

  如果雍正真是因為吃了太多丹藥而死的,那他就是元兇。

  可他被乾隆驅逐出宮后,卻一直好端端的在龍虎山煉丹,無病無災,乾隆也沒有動他,這就有點讓人捉摸不透了。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還把侄子送進宮來,給乾隆當御廚,這就更奇怪了。

  看著鏡中的張玄清,李逸對照著回憶。

  他記得,張玄清應該是乾隆二十六年進御膳房的,也就是乾隆五十大壽的那年,比李凱樂晚五年。

  但進御膳房之后,他呆了五年,都沒有給乾隆做過飯菜。

  不過他每天也都是按時按點的“打卡上班”,按時“下班”。

  平日里他也不會和同僚們聊天說笑,只是一個人待著。

  御膳房里,每個御廚都要為自己的菜品負責,所以除了自己帶進來的幫廚之外,基本上不會讓別人插手。

  所以也沒人找他幫過忙,他就一個人閑待著,要么坐著喝茶,要么在院子里發呆。

  一直到乾隆三十一年入秋,乾隆偶感風寒,吃不下去飯。

  于是他突然下了道口諭,讓御膳房張玄清燒一道湯來發發汗。

  口諭傳到御膳房的時候,大家都忘了有張玄清這個人存在。

  一直到他出來接旨,大家才想起有他這么號人存在。

  那次李凱樂在場,親眼目睹了這一常賣你。

  張玄清領了口諭后,就和太監到一旁說了幾句話。

  雖然沒聽到他說的是什么,但大家也都知道,應該是詢問乾隆的情況,好知道做什么湯。

  畢竟乾隆只是說燒一道湯,卻沒說過要燒什么湯。

  在跟太監打聽過情況后,張玄清就去了廚房里,不消半個時辰,就燒了一道蘿卜羊肉湯。

  太監給乾隆送去,半個多時辰后,就有太監把食盒送了回來。

  食盒里的湯碗已經被喝得干干凈凈了,只有一個空碗被送了回來。

  看到空碗后,御膳房一片嘩然。

  乾隆吃不下飯,御膳房十多位御廚使出渾身解數,做了一道道乾隆愛吃的菜肴,給乾隆送了過去,但乾隆卻一口也吃不下。

  甚至還沒端到床頭,就被聞到味道的乾隆趕走了。

  但張玄清這道湯,不僅被乾隆喝了,而且還連湯帶料,喝了個干凈。

  于是乎,御廚們就都向張玄清打聽了起來,想問問他那道湯是怎么做的,為什么乾隆會喜歡喝。

  張玄清也不藏私,表示他只用了白蘿卜,蔥白,以及幾根小羊排燒了鍋湯,出鍋前撒了些胡椒粉罷了。

  御廚們對此都表示有些懷疑,因為這么簡單的湯他們都會燒,但為什么張玄清燒的,乾隆就愿意喝呢?

  這時候,還是張東官猜到了緣由。

  正所謂藥食同源,張玄清并不是按照燒菜的道理燒的這道湯,而是按照藥理來燒的。

  白蘿卜本身就可以消炎、化痰、止咳、理氣。

  蔥白也有發汗解表,散寒通陽的作用。

  這兩樣食材組合起來,本就是一道傳統湯藥。

  而羊肉雖然是發物,但同樣也有溫補的功效。

  乾隆的體質對羊肉接受程度很高,適量食用是不會有問題的。

  再加上最后出鍋時撒的胡椒,也有有消痰解毒、緩解腹瀉、增進食欲的功效。

  這一道湯放在乾隆面前,自然可以引起他的食欲。

  在聽到的張東官的解釋后,御廚們這才明白,原來張玄清是一位藥膳大師。

  于是,在場御廚都向他恭賀,認為乾隆喝他的湯喝得滿意,肯定會重重有賞。

  但奇怪的是,從那之后,乾隆卻像是把他忘了一樣,一連一年多,都沒再召過他的菜。

  而他也不在意,又回到了之前摸魚的狀態。

  一直到一年多之后,乾隆再次生病,才又讓他煲一碗粥。

  而在張玄清給乾隆煲了一碗薏米紅糖粥之后,乾隆喝完,又把他晾起來了。

  自此,乾隆每次生病,都會讓張玄清做份藥膳吃。

  一直到乾隆五十年以后,乾隆召他做膳的次數才多了起來。

  從乾隆五十年,一直到乾隆過世,隔三差五就會讓張玄清燒份藥膳。

  尤其是過世前的幾年,每天晚上乾隆都要喝一碗張玄清熬的湯。

  而民間也有傳言,說乾隆之所以那么長壽,就是因為吃了張玄清做的藥膳。

  看著鏡子里年齡尚輕的張玄清,李逸若有所思。

  只是看相貌,這應該是張玄清剛進京的那幾年。

  而他這次附身,想必就是要掌握張玄清的這手藥膳功夫了。

  雖然他也會做幾道藥膳湯,但和張玄清這種專業藥膳廚師還是沒法比的。

  放下銅鏡,他將房間收拾了一通,把隨身物品也整理了一遍。

  張玄清家底頗豐,箱子里壓著上千兩的銀票,還有幾十兩碎散銀子。

  但翻箱倒柜找了一圈,李逸卻沒找到度牒。

  低頭看著身上的道袍,李逸不免有些疑惑。

  沒有度牒就意味著不是正式的道士,沒有皈依。

  那張玄清為什么穿著道袍?

  而且他記得,平日里,張玄清也都是穿著便服進宮的,從來沒有穿過道袍。

  略一思索,他就換下了道袍,換上了一身便服,邁步走出了房門。

  這些疑惑,他有的是時間解開。

  既來之則安之,對于這樣的經歷,他早已經熟門熟路了。

  邁步離開了院子,他就上了前門大街。

  逛著熟悉的街道,他口中哼著:“同仁堂,開的本是老藥鋪,先生好比這個甩手自在王…”

  主動出擊,總比坐在房子里熬日子好些。

  他打算去藥鋪里逛逛,熟悉熟悉藥性。

  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二十年。

  木碑空間中,李逸的身影浮現。

  看著面前木碑上浮現的銘文,李逸靜靜等候著記憶疏離。

  張玄清(雍正九年八月初八至嘉慶十一年五月十六)

  男,贛省饒州府人,自小習道,因順治十八年康熙登基后下至全國停發度牒,遂以俗家弟子身份入龍虎山習道,研習藥理。

  乾隆二十六年,受叔父張太虛舉薦,入宮擔任藥膳御廚。

  嘉慶十年,返龍虎山皈依,次年坐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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