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殺伐決斷 孫明玉沉思了良久,才搖了搖頭,嘆道:“我不會抓馬家三虎,倒不是說我怕了馬家三虎,馬家三虎是一幫子勢力,是以周富德為首,馬云錢為鋪,馬胡子鎮馬家族人抱團成堆,形成的一個龐大的人脈關系,家族關系的復雜集團。
如果當時馬家人真要鬧事,那后果不堪設想。即便是縣公安局,都無法平息下來。
到時鬧得不可開交時,地區領導肯定會震怒的,那葉凡,那縣長帽子很可能還沒戴穩實就給摘了。
我會采取比較折中的辦法,以請示周富德為主,當然,只能是犧牲一點金桃鄉人民利益了。
不過,我也不會完全不顧及他們,相對來說,我會偏向馬家那一邊一點的。畢竟這是形勢所迫,百姓的利益,有時也是一種無奈地選擇。”
“這就是你為什么是組織部長,而葉凡是縣長的原因了。作為縣長,知道進退取舍重要,但,沒有一點殺伐決斷,甚至可以說沒有一點冒險之心,也難成大器的。
有時,官場經營也像一場豪氣大賭,一件事賭成功了,也許就能成為官員晉升、騰達的。
當然,也有另一種結果,失敗了,也許就是那個官員官路的終結,有的官員甚至因此事進了大牢。
但是,明玉,你不能因為害怕就放棄了。該賭人生時就要勇敢地站出去,賭一把,輸了也沒什么遺憾了。
當然,官場中好多官員都講求一個‘穩’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往往這種人,也難得有很大的建樹,這種為官者,最后只能是蹉跎歲月沒給他機會。
實際上并不是老天沒給他機會,是他自己沒有在瞬間抓住這機會。還有,這種賭人生的性質并不等于一種莽撞的亂來。
你看葉縣長今天處理公安局、財政局的事,看似魯莽,實則人家心里很細。
就拿那個馬家三虎中的馬平在旁冷嘲熱諷著說是要殘了整死了葉縣長。那個時候,暴怒者肯定受不了那股子氣了,會立即出手叫公安抓了馬平。
當時葉縣長并沒動作,因為那個時候時機還不成熟,馬云錢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吳彤這個局長還沒恢復職務。
后來風勢一轉,葉凡利用了周富德不在場的機會,以馬云錢假傳指示為由頭,迅速,果斷地恢復了吳彤的職務,控制了主動權。
然后,秋后算帳立馬就到了,立即以污蔑、陰謀殺害縣長等為由頭,吳彤不是出手果斷,立即拿下了馬家三虎。
這陰謀殺害縣長的帽子太大了,這就是人家葉縣長善于利用,抓住馬平的飛揚跋扈,一個大帽扣下,連馬云錢都措手不及,無法反駁,眼睜睜看著馬家三虎被抓。
而其它的馬家族人,在你喊出古代還要誅連九族什么的,知道這罪名很大,當然也就散了…”孫國棟像一個老公安在分析著案例一般跟兒子探討著這方面利害關系,得失。
“爹,周富德畢竟強勢?葉凡暫時想跟他叫板好像還是力有不逮。”孫明玉有些憂心地說道。
“叫板,不不不葉凡不會選擇跟周富德正面叫板的。葉凡,估計暫時不會插手縣里人事權。
不過,當他在發展經濟方面受到人事權的制約時,估計他會一塊塊的搬掉擋在面前的絆腳石的。
比如金桃鄉的那個潘麻子就是一個很好的個案,估計就會成為葉凡出手被搬倒的第一塊絆腳石。
那天在縣常委會上,聽你說方鴻國突然站出來搗亂,周富德為了籠絡住葉凡這位新縣長,無奈地拋棄了潘麻子,隱晦地承認了葉凡在當時的事件中處理得很是恰當。
相信以后這樣的事還會經常閃現的,葉凡,一個相當有頭腦而有粗中有細的干才。”孫國棟眼神幽遠,好像能透過現象看穿一切本質似的。
“爸,不是聽說周富德回不來了?”孫明玉動了動嘴問道。
“回不來,不可能暫時應該還能回來,不過,以后,就不知道了。”孫國棟搖了搖頭,對于地區的一些風言風語,他也拿不定風向該往什么地方偏。
最近,紅沙洲的郭新平縣長家里人鬧得很兇,郭家也有好幾個領導出手了。
硬是要逼著德平地委要處理周富德此人。就拿郭新平的那個在省交通廳財務審計處任處長的郭世名堂哥來說。
此人直接打了電話給地區的王朝中專員,揚言說是如果德平地委不拿出個令郭家滿意的態度來,今年德平地區在省交通廳的最大的項目——羅水公路將不會通過的。
郭世名雖說只是個處長,級別比王專員低多了。但人家手中有權。
而且,此事正好卡在德平地區羅水公路的節骨眼上。如果他那一關無法通過,羅水公路這么大的項目那就變成了德平的笑料。
王專員一聽立即有些慌神了。因為,這羅水公路說白了,也是王專員搞的一個面子工程。
莊世誠這個書記估計心里也不是個滋味。何去何從,地委那些領導心里自然有竿稱的。
周富德的份量跟羅水公路相比,不言而喻了。莊世誠本來是沒多大意見的,反正周富德是王專員棒上去的,其實就是掛著王專員親信的牌子了。
不過,就因為周富德跟紅沙洲縣那一戰,反而使得此事變得更詭異了許多。
周富德至少為了麻川的經濟敢打敢拚,這種為了小集團利益的行為本來該批評的,沒有大局觀,不利于大局。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也看出了,周富德至少在心里,還是想把麻川的經濟搞上去的。
這個是從周富德主持的麻川縣小格局出發,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地委領導是站在德平地區全局看問題,而周富德,自然兩眼只看麻川那塊地盤了。站的高度和眼光的發散范圍都不一樣。
如果把周富德繼續放在麻川,估計他應該能大力的相助葉凡把麻川的經濟搞上去。
因為周富德心里堵著一股子氣,窩火著,趕超紅沙洲,就是他掙回面子的最大憑證。
所以,莊世誠的心情復雜著,原本無所謂的東西一下了變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而且,莊世誠當然另有打算,葉凡現在才剛升任縣長,如果拿下了周富德,那葉凡也不可能坐上書記寶座。
與其讓那位置給王專員另外捅了個人上去,還不如就讓周富德繼續坐著。
等過得二年左右,葉凡成熟了,翅膀長硬了,麻川的經濟也發展上去了,有了政績成績,到時再挪動周富德,葉凡也能順理成章的坐上那個位置。
目前時機還不成熟,因為在地區常委會上,莊世誠還沒能很好的全面掌控。
葉凡是自己硬性拎過來的,如果周富德挪走了,連那個位置都要安排自己這邊信得過的人上位,估計王朝中雷鳴懷等人肯定會殊死反撲的。
另外,莊世誠還有一打算,那就是讓此事先拖著。最好是周富德在醫院躺上一年,而地委這邊不再派人到麻川去。麻川的書記一個位置讓他懸空著,葉凡也好甩開膀子大干一場。
如果推葉凡上去代替周富德主持麻川縣黨政大權,估計無法通過王朝中等人的掣肘的。
換個方向,由麻川縣黨群書記韋不理上去代主持麻川黨委工作。對于葉凡來說,絕對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韋不理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暫時的代理書記沒有周富德那般的強勢的。
葉凡這個級別比他還要高的縣長,也可以暗中培植自己勢力,掄起拳頭在麻川打天下。
當然,事情能否朝著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這個就連莊世誠都沒十成的把握能算到的。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昔禍福,像一個縣的書記職務安排,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了。地區的,省里的,各方面利益集團都想沾點雨露,分點權益。
特別是在莊世誠還沒完全掌控地區常委會,掌控住地委書記辦公會的情況下,變化更是莫測了。
“哼又給這小子逃過了一劫”縣黨群書記韋不理那臉色陰柔得能滴出春水來。瞅了對面的那膀大腰圓的縣檢查院副檢長朱來懷一眼。
“老韋,別急,此事還沒定論,余波未了啊”朱來懷淡淡的笑道。
“是的韋書記,今天雖說那小子暫時戰勝了馬云錢,不過,馬家三虎可不是省油的燈,土匪的后代,那身匪氣是十足的。
馬家人肯定會生事的,換作以前,估計早就操刀了上陣了。想起解放前那年月,馬家的馬胡子帶著馬家軍居然敢跟解放軍的一個正規團相抗。
所以,就在這幾天內,我擔心會發生大事,咱們拭目以待等著看好戲就是了。”坐在朱來懷側對面的是縣建委主任陳子權,一頭有些略黃的頭發,縣里人私自都叫這廝咋種。
“不能光看,還得行動起來才行,咱們就是催發劑,得加快爆發才行。最好是,哼…”韋不理哼了一聲,手上比劃了一個橫切動作,沖朱來懷說道:“老朱,你看看今天縣公安局的行為是不是有些不妥。縣公安局辦案子是獨立辦案的,而且,人家馬云錢也是正宗的上司,葉縣長憑什么直接對人家呼來喝去的,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