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的名字有點問題,現把杜蕾心換成杜蕾歆。
病號來了,自然是不能有絲毫怠慢的,更何況兩個病號的情況都不是一般的危急。
稟著先急后緩,先重后輕的治療原則,古楓選擇先去看那個心臟病發作的老年患者。
“古醫生,看起來那個吞了毒蛇的患者好像比較嚴重啊!”杜蕾歆提醒道。
“不,這個比較嚴重!”古楓想也不想的道,這就著手給老年患者檢查。
患者老年男性,此刻已經神志模糊、精神萎糜、呼吸困難、心慌、氣短、臉色蒼白,嘴唇紫紺,四肢發冷,小便失襟…等等各種癥狀。
迅速為患者進體查,發現患者是典型的桶狀胸,呼吸只有10次/分鐘,脈博卻達到175/分鐘,血壓下降至80/50mmhg,聽診雙肺呼吸音減弱,可聞及廣泛哮鳴音及濕性羅音,心臟雜音,心率極快,心律不齊,叩診提示心臟實音往右側擴大。
這,是個極為典型的慢性缺氛血性肺源性心臟病,簡稱為肺心病。
它的病因就是因為肺部胸廓或肺動脈的慢性病變引起的肺循環阻力增高,至肺動脈高壓和右心室肥大,再或伴有不伴有右心衰竭的一類心臟病,是一個極為常見的多發病,致死率非常高,尤其是在急性發作期。
現在,這個老年患者明顯處于急性發作,而且陷入了休克代償一期,正往進展期發展。如果不進行緊急救治,病人很快就會進入不可逆的休克晚期。
古楓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個老年患者要比那個把蛇吞進肚子里的年輕人要重得多。
對患者的情況有了初步了解后,來不及再去做別的檢查,趕緊的進行緊急對癥處理,迅速補充血量,增強心肌收縮力,解除周圍血管阻力!
這樣就必須建立靜脈輸液通路和保持呼吸道通暢,患者是老年男性,體形偏瘦,建立靜脈通路自然不成問題,只是老人的心臟病是由肺源性引起,呼吸道有痰堵塞,必須進行氣腸插管才能進行。
古楓立即就要為患者進行氣管切開,并行插管,可就在這個時候,處理那個吞蛇患者的嚴新月卻驚聲叫了起來,古楓這就把手術刀遞給了站在一旁的杜蕾心,然后趕緊的奔過去查看。待得暫時解決了那邊的問題回來后,卻發現老年患者的氣管已經被切開,而且接上呼吸機了。
有了通暢的靜脈通路及呼吸道,下面的對癥治療就顯得有條不紊了,控制呼吸道感染,緩解支氣管痙攣,清除痰液,低氧呼吸,呼吸興奮劑,控制心衰…
這邊情況暫時穩定一些后,古楓就讓衛松良把這患者轉到呼吸內科去,然后自己來到嚴新月這邊。
蛇,仍在年輕男人的肚子里。
嚴新月估計,蛇應該還在胃中,如果是進入了腸道,病人不可能還這么安逸,除了輕微的不適外,并沒有感到別的異樣。只是盡管沒有太大的不適,可任誰的胃里有一條蛇,而且還是有毒的蛇,那都不是好玩的事情,所以這位藝不高膽子卻很大的雜技演員此時臉已經嚇得刷白刷白了。
為了不驚動這條蛇,嚴新月沒敢擅動,只是一邊給患者做心理工作,一邊詢問蛇的形狀,大小,屬種。
“現在什么情況?”古楓走過來的時候問道。
“蛇還是活的,患者能感到它在里面動!!”嚴新月道。
這不是廢話嗎?古楓真的很想翻她兩個白眼,可是這種表情太娘氣,還是算了,“我是問蛇的大小。”
“約有一指半大,四十公分的長度,是條竹葉青!”
“竹葉青?”古楓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這廝可真是藝不高膽卻很大啊,隨便弄條沒毒的蛇就好了,竟然弄條劇毒的竹葉青!可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寫啊!
“他說這蛇的牙齒已經被他拔掉了!”嚴新月又道。
“拔掉就沒有毒了嗎?”古楓不屑的道。
竹葉青又叫焦尾巴,是劇毒蛇類,具有血液毒素,咬人時排毒量雖小,滲出的鮮血也少,但疼痛劇烈,呈燒灼樣,局部紅腫,可潰破,發展迅速。其典型特征為血性水泡較多見,且出現較早;一般較少出現全身癥狀,全身癥狀有惡心、嘔吐、頭昏、腹脹痛。部分患者有粘膜出血,吐血、便血,嚴重的有中毒性休克,引起死亡的現象雖然少見,但絕不是沒有的!
那吞了蛇的年輕演員見這么久了,醫生還是沒有給他把蛇給取出來,不由著急的道:“醫生,你們別顧著聊天了,趕緊幫我把蛇取出來吧!我快要難受死了!”
古楓和嚴新月交換個眼神,極有默契的暗中噴他一句:現在知道才知道難受,早干嘛去了呢?
“別急,我們這不是在商量辦法嗎?”跟在古楓身后的護士劉詩雅安慰道。
“古楓,你覺得用什么辦法把蛇弄出來最穩妥呢?”嚴新月問道。
“我覺得把他的肚子破開,直接把蛇拿出來就最好了!”古楓帶著點故意的道。
果然,一聽這話,那年輕演員臉色更白了,迭聲道:“不,不,不,這不行!”
誰曾想,古楓這個玩笑卻被嚴新月認可了,“我覺得也只有這樣才是最安全可靠的,因為如果用別的辦法來弄,萬一蛇一受驚,更往里鉆那就更麻煩了,所以開腹取蛇是可行的!”
受驚?我看你是想受精吧!古楓無愛的看了嚴新月一眼,那眼神簡直就是在問:老師,你不是在說真的吧?
嚴新月被古楓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不由就有點惱羞成怒的喝問:“那你說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古楓沒有回答她,只是左顧右盼的向走廊張望,沒多一會兒,他那個新來的實習醫生陳智德就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跑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瓶酒。
“醫生,給!”陳智德把酒遞給了古楓。
古楓接過酒后一轉就把酒遞給了那個年輕演員。
“醫生,我不喜歡喝酒的!”年輕演員苦著臉道。
“現在是你喜不喜歡喝的問題嗎?是你這條命保不保得住的問題!”古楓沒好氣的道。
“…”年輕演員不敢吱聲了。
“這個是雄黃酒!”古楓看他那委屈的模樣,這又有些不忍心的解釋起來,“蛇是冷血動物,不但怕熱,也怕刺激性氣味的化學制口,進了你的胃里要是遇熱而不適應的暴躁動彈起來,穿過了你的胃進入腸道,那你到時想不破腹都不行了。但是你把酒喝下去的話,它很快就會醉熏過去的,所以你不但要喝,而且得盡量喝,能喝多少就喝多少!等蛇醉倒了,不動了,我們才想辦法把它弄出來!”
“哦哦!”年輕演員這才明白古楓的苦心,趕緊的接過雄黃酒,給自己亂灌了一氣。
沒多久,一瓶酒就被他灌下了一大半去。
又過了十多分鐘,那年輕演員告訴古楓,在他胃里的蛇好像不怎么動了。
古楓這就讓人準備胃鏡。
在胃鏡的顯像探頭下,那條盤在胃里的蛇終于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那是一條全身翠綠,眼睛為金色,瞳孔呈垂直線的竹葉青蛇,頭大,呈三角形,頸細,尾短,頭頂有細小鱗片,體背草綠色,最外側的背鱗中央白色,自頸部之后有白的色側線,腹面淡黃綠色。
緊盤在幽門部內,與肉色的胃壁形成鮮明的對比,再加上蛇的形狀猙獰,顏色又鮮艷得詭異,看起來極為的惡心與恐怖。
有個別比較膽小的護士已經忍不住捂住了眼睛,而有點差點就沒當場連年夜飯給吐出來。
古楓雖然也同樣感覺惡心,但他還是強忍著胃中的翻騰仔細的觀察起來。
蛇在這個時候確實已經被雄黃酒給醉昏迷了,除了偶節一點慣性的律動,基本就不怎么動彈了!
看清楚了這個狀況后,古楓立即就開始下醫囑:“給患者進行全麻、建立靜脈通道后及吸氧!準備手術!”
這個手術,自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手術,因為它是不用刀的!
在一切準備就緒后,古楓讓人拿來了圈套器,在內窺鏡的視野之中,古楓小心的放進圈套器,用圈套器套住了蛇體部從幽門口往胃內拉!
不過拉的時候,古楓一定也不敢用力,因為蛇頭坎頓在幽門之內,用力過蠻極有可能損傷胃壁,所以只能輕拉一下,放一下,輕拉一下,再放一下…
這是一個必須俱有絕對耐心的苦力活,就像是釣魚一樣,得一拉一松,又緩又慢的把蛇拉出來!
在半個小時后,蛇頭終于出了幽門,最后古楓又用圈套器固定住蛇頭從賁門部拉了出來!
整個過程極為的驚險刺激,而且還相當的惡心,在場攜助古楓的護士有兩個都忍不住吐了出來,而剩下那個沒吐的,那是因為早上沒吃早餐,想吐吐不出來。
最后在蛇終于被整條取出的時候,患者也已經剩下半條人命了,而古楓也是大汗淋漓,狼狽得不行!
只是,一波剛停,另一波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