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生命中不斷有人進入和離開,于是看見的看不見了,記住的遺忘了,生命中不斷有得到與失落,于是看不見的看見了,遺忘的記住了。
某個人的離開,有人憂,自然就有人喜。
例如油菜,突然的離開了深城,憂的人不少,喜的人卻不多,認真數來,僅僅只有一個,那就是麻由妃美。
不管油菜離開的原因是什么,她的離開都是讓麻由妃美高興的,因為從此以后,礙眼礙鼻的人不在了,眼不見,心不煩,整個世界清靜了,麻由妃美在田中想干嘛就干嘛,誰也管不了她了。
是的,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的,可是油菜的暫時離開,卻也并未讓麻由妃美高興多久,因為田中集團的大收購計劃在各種原因的干擾下,全面陷入了僵局,別說是正在談的,就是已經談好,并購過來的,在接收的時候也遇到了重重阻力。
除了收購計劃,田中集團別的項目也同樣無法開展。
這一切,表面看起來,是因為田中集團受同行排擠,受到打壓,這才會變得寸步難行。表面看起來,敵人很多,幾乎是整個深城的企業都跟田中集團過不去,但麻由妃美很清楚,主謀,僅僅只有一個而已,那就是華怡。
再次拜訪華怡,已經是勢在必行了!
油菜去拜訪華怡集團總裁的時候,之所以帶著魚干,那全是麻由妃美的主意。
不管麻由妃美當時慫恿油菜的時候說得多好聽,理由多么富麗堂皇,她的目的僅僅只有一個,那就是惡心油菜,每每想到油菜抱著條魚干去拜訪人家時那滑稽狼狽模樣,她就忍不住得意的放聲大笑。
然而今天,當她也同樣抱著一條魚干,甚至比她親手給油菜挑選的地條更長更大的魚干走進華怡集團的時候,她的臉沒有了笑意,反倒像是抱著束特大號菊花去公墓一般的糾結與頹喪。
麻由妃美感覺肚子很脹,但她知道她不是懷了小孩,而是憋了一肚子氣,憑什么被欺負得半死之后,還要低三下四的上門賠笑臉啊。而且她也不明白,這華怡集團的總裁是吃魚干吃上癮了還是怎么地,在自己親自打電話說要前來拜訪的時候,雖然答應得非常爽快,但也非常不客氣的讓自己再帶點魚干來,而且還特意交待得上次油菜帶的那種。
殺千刀,真正的殺千刀!麻由妃美恨恨的罵道,抱著那條特大號魚干的表情,就像是抱著丈夫和小三生下的野孩子一般厭惡。
不過,麻由妃美還是很厲害的,進入華怡集團,在大堂服務臺報上名號,得以進入之后,她的美目一轉,朝著前臺側立的一個保安眨了眨眼,拋去一個魅力傾城的媚眼。
那保安頓時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抬步向她走了過去,誰也不知道麻由妃美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么,但隨后大家都驚訝的看到,保安神差鬼使的替麻由妃美扛起了那條魚干,表情癡懵呆滯的傻傻跟在她身后,那模樣簡直就是中了南洋邪術一般。
麻由妃美,妖孽中的妖孽,不但古楓第一眼見她,就想要狠狠的搓揉她,就連這個已到中年的保安大叔也被迷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敵我了。
麻由妃美,果然人如其名,美得不但能顛覆老少爺們,甚至連女人也都情不自禁的怦然心動。
此刻,白姨恰好檢閱完一份文件抬起頭來。透過落地玻璃窗,她看到了一個正向辦公室盈盈走來的女人。
她從沒想過,一個女人,走路的姿勢可以如此的幽雅,步履珊珊,細腰款擺,柳弱裊裊,纖腰與俏臀之間夸張的曲線完美又平順,高級的翻領針織襯衣,映襯著胸前的豐乳,深深的浮溝,白若凝脂,美如皓月,春光是如此的美好。
白姨也算是個美人中的美人,可是當她看到眼前這個女人的時候,卻有種自愧不如的感受,這個女人全身上下的玲瓏曲線,幾乎每一寸都是那么完美勻稱,毫無瑕疵,挑剔得就像上帝精心揉造的精品。
狐貍精,絕對的狐貍精,除了這個詞,白姨實在想不出別的詞語能夠形容這個女人的嫵媚嬌艷了。
一路的走來,風姿盡展,艷光逼人,冷若冰霜卻又有種騷媚入骨,使得所有的男人都不自覺的凝視,眼光變得灼灼。
“白總裁,你好!”當麻由妃美敲門進來,保安放下魚干退去的時候,她才張口輕喚了一句。
“哦,你好!”白姨回過來神,站起身把她迎到側邊的客廳之中,卻又不免再一次用目光上下的審視她,人美,聲靚,不去拍實在是可惜了。難怪自己那個冤家說這位來的時候,一定要通知他,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白總裁,你喜歡的魚干,我帶來了!”麻由妃美落落大方的坐了下來,臉上帶著微薄的笑意,但那模樣已經夠動人心弦了。
“呵呵,其實我并不喜歡吃魚干的!”白姨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確實是怦然心動了,但心動并不是想著搞什么玻璃,而是想看看自己的男人拿著皮鞭抽打這個女人,又或是騎駕著這個女人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還會不會那么的冷漠與驕傲。
“呃?”麻由妃美的眉頭稍緊,你不喜歡魚干又特地讓我帶,是為了讓我出洋相嗎?
“妃美小姐也見怪,我雖然不喜歡吃魚干,但是我的大老板卻是喜歡得緊呢!”白姨淡淡的解釋一句,優雅的洗壺,沏茶。
“白總裁上面還有老板啊?”麻由妃美故作驚訝的問。
“當然,就像是妃美小姐一般,背后不還是要有人撐著嗎?”白姨直言不諱的道,兩個身處兩方陣營完全敵對的女人,一點也不像敵人,反倒是像兩個老朋友一般攀談起來。
“是啊,現在這個時代,一個女人想做點事業,可是真難呢!”麻由妃美有感而發的道。
白姨卻只是笑笑,替去奉上一杯清茶。
“白總裁,上次菜子回來后對我說,要一個能作主的人才能來跟你談正事,所以這次我來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麻由妃美不慍不火的打開了話題,其實卻是強壓著心中的火氣。
“那敢情好!”白姨點頭,她也沒有那么多的時候陪她在這瞎嘮啊。
“現在我們田中集團的工作幾乎是全面陷入了僵局,不知道白總裁到底要怎樣才能讓我們混一口飯吃呢!”麻由妃美不卑不亢的問道。
白姨嘆口氣道:“妃美小姐,剛才你已經說了,女人做點事業真的不容易,同樣身為女人的我,也是深有體會,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為難你的!”
“那你們華怡…”
白姨擺斷了她,“妃美小姐,我雖然是個總裁,但我僅是一個打工的,關于大方向的問題,必須由上面說了算的。”
“那么就是說,這件事情,你并不能做主?”麻由妃美的臉色終于冷了起來。
“可以這樣說!”白姨竟然點頭道。
麻由妃美被氣得下身都快濕了,“既然這樣,那你又讓我這個能做主的來!”
“讓你來,那是大老板的意思!”白姨還是淡淡的表情和語氣。
“那你們老板呢?”麻由妃美耐著性子問。
“他沒有來,只是讓我先看看你!”白姨的意思很明顯,必須先過得了她的這一關,才能確定麻由妃美有沒有資格見這個老板。
麻由妃美感覺自己被羞辱了,而且羞辱得很嚴重,嚯地站了起來,怒瞪著白姨。
白姨卻是攤了攤手,無辜又無害的模樣,使得麻由妃美的火氣仿佛是出擊的重拳打在空氣中一般無力。
小不忍,則亂大謀,麻由妃美深知這個道理,可是當她終于平靜了一些重新坐下來的時候,白大總裁卻已下了逐客令,“妃美小姐,大老板今晚九點,在華美夜總會見你!希望你們的見面能夠愉快,好吧,我得去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