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污濁之仙
司法仙君之位的四件伴生寶物，無一不是威能驚世的，不過也正是因此，方晉宇哪怕尋回了這最后的咫尺之靴，也不敢穿戴上去，誰知道會不會像之前那樣，再給他來一次“完全”控制。
而且，在仙宮待了一段時日，他也知道了有關仙宮最初“司法之道”的事情。
據說那是某位仙王所創的一種特殊生靈。
既為道，也為仙，無有七情六欲，更無一己之私，其之存在，一切俱是公平公正。
不過，那“司法之道”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就消失了，而當其再次出現后，便是選擇自我封印。
然后這“司法之道”身上的力量，便隨之成就了現在的司法仙君之位。
九為數之極。
司法仙君之位，當有九尊。
不過，以這司法仙君之位逐漸遞增的考核難度，第九尊司法仙君之位，完全只存在于理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考過！
除非，是那“司法之道”歸來。
“你還了，我不認為你還了，那么你就是沒還。更何況，新仇舊恨，界海種種恩怨，仙域被通緝之仇，我若就此善罷甘休，我不如去轉修唾面自干的佛門寂滅之道。”
方晉宇目光幽幽。
不過他這番話，不是說給自己聽，而是說給這第八座司法仙君府邸聽的。
自他入住此間后，方晉宇就發現，這一座仙宮之殿，可能因為存在年月太過久遠，也有可能是因為處在仙宮中，早已經具備了自我意識不說，還瞞著仙宮眾仙得道了！
果不其然，在方晉宇的話音落下后，就見一團混元無極仙光顯化而出。
那是一名耄耋老者。
容顏衰老，形體佝僂，與那凡間的村口老人無異。只是，他那雙渾濁的雙眼中，有著強烈至極的仙韻氣機，更仿佛有無數生靈在其中輪回。
“老朽見過方仙君。”這老者抱了抱拳。
“道兄總算是舍得相見了？”方晉宇笑著說道，以此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還請方仙君見諒，非是老朽不愿意，而是這么些年來，老朽瞞著這仙宮里的那些污濁之仙，已經習慣了。一時半會兒的，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這老者也笑著回應。
方晉宇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借口。
雖然這只是這老者的托詞，但能讓方晉宇與這司法仙君府所衍生的生靈，都有個臺階下。
“道兄如何稱呼？”方晉宇問道。
“這仙殿便是老朽的本體，雖說老朽已經化形而出，但終究是老朽的源頭，是以老朽想自號殿仙君。”
這老者說道，言語間難免有幾分自恃之意。
不過他也確實是有這個資格，畢竟至高真仙的修為境界，放眼整個仙域，都是一方至尊級人物。
可坐鎮一方仙族，更可使其踏足仙族之巔的行列。
“殿道兄，我其實是有一事相詢。”方晉宇說道，既是發問，也是承認對方的身份。
而聽聞方晉宇這話，這位至高真仙頓時面露喜色。
畢竟，方晉宇才是這司法仙君府之主，他有方晉宇的認可，才算是真正脫離這司法仙君的府邸，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至高真仙。
“方仙君請說，老朽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投桃報李，這位殿仙君連忙說道。
“道友，我曾將一仙族之仙，打落凡塵，由此仙位一舉從九品晉升到了六品，但我這一次借仙宮之力，滅了不少仙族中人后，所獲功德雖然有，但對于仙位晉升，卻也是杯水車薪，這是為何？”方晉宇不解的說道。
因為他現在還是仙位六品。
這位殿仙君聞言，先是思索了片刻，這才開口道：“方仙君所打落凡塵的仙族之仙，可是褫奪過不少真仙天運的？”
“似乎是褫奪了十二名真仙的天運。”方晉宇想起了當時像是曇花一現的奇異氣息，那些疑似“天運”的氣息，有十二道來著。
“十二位真仙的天運？這是要借此凝煉混元仙光了啊！”
這位殿仙君略微一驚，然后便給方晉宇解釋道：“老朽所知，以及結合方仙君所言來看，這司法仙君的功德，應當主要是針對仙境來獲得。其余仙族之人被滅，能獲得微量功德，則應該是仙族這些年來違反仙宮天規太多，所以早就被仙宮天規記錄上了。畢竟仙道所講究的，便是過猶不及，而仙族以往的所作所為，確實是太過了！”
方晉宇恍然，難怪這玉虛天四大仙族中，那雷劫中隕落了不少仙族中的修仙者，但所獲得的仙位功德，加起來都還沒之前那個少年模樣的合道九層，給他帶來的多！
原來收拾仙境以下的仙族人，只能獲得一些安慰獎勵。
“殿道兄，那些自封仙族的，能通過褫奪天運，修成至高真仙嗎？”方晉宇又問道。
“這自然是可以的，仙族中的那些至高真仙，除了他們的始祖外，可以說都是這么來的。至于他們想借此踏足天道之上，那么就是在癡人說夢了…”這位殿仙君說到這里，似乎還有些話想要說，但突然又止住。
而在方晉宇的目光看過來后，這位殿仙君知道是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被方晉宇留意到了，于是他主動說道：“老朽的存在，眼下能瞞過一眾仙宮之仙，無非是老朽從不談及踏足天道之上的存在。”
方晉宇聞言，頓時微微露出些許訝色。
這時，殿仙君又說道：“不過，老朽可以隱晦的提一下。若非是有這個限制，仙域也不會只有不周仙朝一個凡人朝廷，更不會明明存在那么多個仙族，卻連個能夠一統天下，甚至掌控仙宮的仙族都沒有。”
“道兄所言，我懂了，那些個仙族加起來，無論他們的始祖是什么身份，這些仙族給仙域帶來的麻煩，都只能算三分之一。”方晉宇想起了“太初”傳道時，所提及的那些，當時“太初”就明說仙族只能算三分之一禍源。
也因此，方晉宇曾有過一些猜測。
而現在殿仙君的這些話，卻是能夠成為憑證，證明他的那些猜測沒錯。
修成“天上仙”之境的存在，不周仙朝的仙族，以及仙宮里的眾仙，才是造成仙域當前這一番格局的罪魁禍首。
這三者，各占了三分之一。
仙宮里的仙，是污濁之仙；而那些上仙存在，更是需要避開的…
方晉宇念及此，卻是突然心中一動。
因為就在剛才，他感應到有人在不斷呼喚自己。
旋即，他微微低頭，一眼俯瞰下去！
在六品仙位的加持下，方晉宇這一看，便是跨越了無盡空間，直接看到了那不周仙朝。循著心中的感應，他找到了帝門洲，然后就發現，在這個地方，有一座供奉了些許“偽仙品”的高臺。
而就在這高臺上，正有一合道境，不斷高聲呼喊“方仙君”這三個字。
顯然，呼喚他的就是這里了。
這個時候，隨著方晉宇的目光投落，頓時令這高臺上起了反應。也在這一瞬間，方晉宇的面孔，浮現在了這一片地方的天幕上。
這一刻，帝門洲的人，無論修為高低，盡皆呆愣住。
在方晉宇真正得道成仙后，那天顏不可視的威能，也獲得了增強。當看到他的人，只要沒有修成仙心的，心靈深處都會變得震撼無比。
即便是同樣得道成仙的，也會在仙意的影響下，不敢與方晉宇對視。
“仙君歸位，此乃至高至上，亦為大圣大德，玄仙皇陛下深感仙君之道德高隆，遂自發請愿，將自身一血脈后人送于仙君府邸，為隨伺仙役！”
那合道境連忙催動自身道行，念出了這一段話。
而在其話音落下后，一名身著藍色衣裙的少女，身體便不受控制地飛向了方晉宇浮現在天幕上的那張面孔。
方晉宇是知道玄仙皇在溝通仙宮上的特權，不過他對此還是不免有些驚訝和疑惑。
這位不周仙朝名義上的主宰者，居然主動聯系他，還將其女兒，送過來當自己的仆役？雖然是正確叫法是“隨伺仙役”，但說到底，那也只是更好聽一點。
看來這位玄仙皇，多半是在打什么主意啊！
一念及此，方晉宇便收回了目光，也算是默允了對方的做法。
不多時，一名身著藍色衣裙的少女出現在司法仙君府的門口，而貓耳傀儡少女早就得到了方晉宇的傳信，便將那少女給領了進來。
但沒有帶她來見方晉宇，而是直接將其送入了一處需要打理的地方。
那里有很多通靈的仙宮之物。
不過，那些通靈之物沒辦法跟殿仙君相比，只能說和貓耳傀儡少女的最初時候差不多，也就是有點靈智，但靈智不多的樣子。
這些靈智不多的通靈之物，平日里最喜歡的，就是仗著自身的本事，到處亂飛。
方晉宇原本是打算煉制一個具備化神境戰力的傀儡，專門收拾這些亂飛的通靈之物。不過現在，既然那玄仙皇送了他女兒過來，那么就暫且讓其女兒去打理好了。
也算是借此去去其身上的凡塵氣息。
雖是真仙之女，但由于天地的限制，這玄仙皇之女，其身上的凡塵氣息，卻反而比仙域凡人身上的濃重！
“方仙君所言甚是。”殿仙君自然是不知道方晉宇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心神去了一趟不周仙朝的帝門洲，不過那突然到來的玄仙皇之女，他也在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
畢竟，這殿仙君是從這一座司法仙君之府化形而出。
“方仙君，這一位剛來的隨伺仙役，體內的真仙血脈如此濃郁，莫非是哪位真仙之女？”殿仙君不禁如此說道。
因為真仙收徒，雖然為了省心和便利，會將自己的一滴仙血，打入對方體內，令其具備真仙血脈，好盡可能地接受自己的傳承，但這種真仙血脈，一般都是很“表面”的。
而現在他所看到的，卻是一明明凡塵氣息極為濃郁，但體內的真仙血脈，卻是快要形成重重仙光了。
如此矛盾的結合，只有那些天地限制下的真仙子嗣，才能夠擁有。
且還不是一般的真仙！
“道兄慧眼如炬，那是玄仙皇之女。”方晉宇點了點頭，直接道出了那少女的來歷。
“竟然是那位玄仙皇？這么說來的話，這位玄仙皇應當是也參悟了混元無極，從而凝練了混元無極仙光。”
雖然一直身在仙宮，但能夠借助這座司法仙君府府，瞞著仙宮眾仙修成至高真仙，這殿仙君自然是極為了得。
管中窺斑下，直接就猜到了玄仙皇的真實修為。
“那位玄仙皇竟然也是至高真仙？”方晉宇無疑是被這個消息給驚訝到了，然后他目光微微一動，心中便是有了主意。
于是，方晉宇沖著這位殿仙君抱了抱拳：“多謝道兄告知！”
卻是那位玄仙皇的這個真實修為，透露出了許多的信息。首先自然是這位玄仙皇，絕對是所圖不小，且對自己居于仙族之下這件事，極度不甘心！
要不然的話，這位有隱藏真實修為境界的必要嗎？
不過，這位玄仙皇也應當是沒和其他的至高真仙有所交流，所以不知道參悟了混元無極，會對自己的血脈造成一定特殊影響。
而這些影響，真仙第三階段的，都是一目了然！
也因此，那些有至高真仙坐鎮的仙族，應該是都知道了這位玄仙皇的真實修為。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那位玄仙皇暗中的圖謀，其實那些仙族都是知道的。現在只不過是引而不發，又或者裝作不知道罷了。
“那么，這玄仙皇為什么要送自己的女兒來此地，做那仆役呢？”
“因為仔細說來，這個犧牲多少是有點大了，畢竟他女兒上來，是要連其名頭一并受到影響的…”
方晉宇想了想，他試著進行一番換位思考，然后他就知道了那玄仙皇的打算。
“扯虎皮、雞毛當令箭，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可以犧牲掉這個女兒，來假傳司法仙君的封令一次…”
“那么，這位玄仙皇，多半是想要以此來跟哪個仙族動手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