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煙霞是不是宋詞的劫,宋詞不知道,一切都是他的猜測。
但是宋詞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因為一切都是太過巧合了,說是他的緣分,可為什么云楚遙去世兩年多,緣分都沒有來。
偏偏是在他獲得罐子之后緣分就來了。
宋詞略微思索,直接給喬煙霞回了一封郵件,讓她正月十五之后來公司上班。
宋詞之所以沒有拒絕與喬煙霞的見面。
是因為他清楚,如果喬煙霞真的是他的劫,他是避不開的。
與其如此,還不如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安全一些。
只要他堅持住本心,宋詞不相信還能把他怎么樣。
反正耗著唄,他一個有老婆孩子的人,還怕耗不過她一個小姑娘?
這種渣男的作派,雖然不道德,但是卻很有用。
而另外一邊,在宋詞點擊發送郵件之后,喬煙霞的手機上立刻收到了提示。
現在普通人用郵件的頻率很少,平日里基本上都是微信聯系,即使有文件,通常也會通過微信傳送。
除非那些大公司,喜歡用郵件說事,而且還會抄送一份給上級領導。
之所以如此,除了留存備份之外,還是為了少于背鍋,免于背鍋,責任到人,郵件成為最有力的證據。
喬煙霞之前也不用,不過自從投了簡歷之后,她特地把手機的郵件提醒功能給打開,時時關注。
所以當喬煙霞收到宋詞的回信,并且表示她通過面試,直接去上班之時,興奮得難以言表,直接在原地轉起圈圈,拿著手機看了又看。
“她這是怎么了?”
喬煙霞的父親老喬見她這番模樣,小聲向身邊的喬母沈麗萍問。
沈麗萍略顯煩躁地瞪了他一眼。
老喬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只是隨口問了一句,瞪他干什么?
沈麗萍從桌上拿了個橘子剝開,然后走了過去,遞向喬煙霞。
“女兒啊,吃個橘子。”
“謝謝媽。”喬煙霞也不客氣,直接拿了一瓣放入口中,真甜。
“什么事情這么高興啊?”沈麗萍忽然問道。
喬煙霞聞言一愣,然后立刻道:“沒事啊,我沒什么好高興的。”
“還沒高興,你看你嘴角都快裂到耳后根了,跟媽說說,什么事這么高興,讓我也高興高興。”
沈麗萍是笑得滿臉慈祥,和藹可親。
但是喬煙霞作為她的女兒,哪里還不了解她。
于是咬死道:“真的沒什么事,我回房間了。”
說著就要離開,卻被沈麗萍一把給拉住。
此時她臉上已經沒了笑意,而是一臉認真地問道:“你告訴我,是不是那個姓宋的小子聯系伱?”
“媽,你怎么會這樣想,沒有的事情。”喬煙霞一臉認真地道。
并且目光直視著沈麗萍,不閃不避,神色平淡,沒有一絲的心虛緊張之色。
沈麗萍也同樣直視著喬煙霞,見看不出什么問題,于是滿是狐疑地道:“那你在高興些什么。”
“我找到工作了而已。”喬煙霞揚了揚手機。
“工作?”一直在旁邊聽著的老喬瞬間站起。
“什么工作?你不是準備考博的嗎?”
“對啊,家里又不缺你那兩個錢。”沈麗萍也趕忙道。
“是讀博,讀博,我已經考過了,我老師已經給我留了名額,讀博并不影響我工作,另外我也知道不缺那兩個錢,但是我主要是想要積累一些社會經驗。”
喬煙霞說的冠冕堂皇,倆人一時間滿是狐疑,卻又找不出什么毛病。
“我去房間了。”
說著她笑嘻嘻地伸手拿過沈麗萍手上剩下的橘子。
“橘子挺甜的,媽,你們多吃一點。”說罷喜滋滋地回房去了。
夫妻倆人面面相覷。
最終老喬首先開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個屁,我們都被她給忽悠了。”
“有嗎?”老喬很是疑惑,不太信沈麗萍的話語。
“我就問你,什么工作,能讓她那樣高興?”
老喬聞言轉念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我們家條件不差,加上喬煙霞本身也極為優秀,不管什么樣的工作,對她來說,還沒到讓其歡喜雀躍的程度。”
“對,對。”
“而且看她眉角含春,肯定是哪個男的給她發了信息。”沈麗萍一口咬定地道。
“她談戀愛了?”老喬聞言吃驚地道,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她都多大了,談個戀愛不是很正常嗎?”沈麗萍白了他一眼。
剛才她還滿臉緊張質問喬煙霞,此時卻一臉理所當然。
“不是,她太單純了,從未談過戀愛,別被人騙了,現在外面那些男孩子,一個比一個壞的,她要是被人騙了怎么辦?不行,我去問問她,我們要給她把把關。”
老喬說著,就要去喬煙霞的房間,卻被沈麗萍一把拉住。
“問什么?你把什么關?都多大了,你還問東問西的,小心她嫌你煩,直接離家回江州去,不搭理你。”
“這不能吧,不能吧,她一向很聽話的。”
老喬嘴上這樣說,但卻是急得在原地轉圈圈。
“有什么不能的,女人談了戀愛,就是沒腦子的。”
“哪有你說得這樣嚴重,當年你和我談戀愛,也沒見你如此啊。”
“怎么不會,當年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跟我爸媽吵了多少次?要是有腦子,我能嫁給你?”
“你現在不也是挺好嗎?我也沒讓你受什么委屈吧?”老喬聞言不滿地道。
“所以啊,你問那么多干什么,兒孫自有兒孫福。”
老喬:…
老喬總覺得哪里不對。
想了想,忽然想起之前沈麗萍提起姓宋的小子。
“你說姓宋的,是不是上次來收鏡子的那小子?”老喬聞言有些生氣地道。
“不是他還能是誰?二十萬的鏡子,她非做主十萬就給了人家。”沈麗萍現在想起這事來,心中還有氣,倒不是錢的問題,就是胳膊肘子往外拐的行為,讓她生氣。
“不行,肯定不行,那小子油嘴滑舌,你都多大年紀了,他還一口一個姐的,皮也是真的厚,我不同意…不同意…呃…”
老喬聲音越說越小,因為沈麗萍正怒瞪著他。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多大年紀了?我看起來很老嗎?叫我姐怎么了?難道非要叫我奶奶,你才高興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手機響了,啊,喂,喂…”
看著老喬狼狽而逃的身影,范麗萍露出一個笑容,可是轉頭看向女兒的方向,卻又蹙起了眉頭。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喬煙霞說過,那個姓宋的結過婚,雖然妻子已經去世,就不知道有沒有孩子,要是有個拖油瓶,這可怎么辦?——
“宋詞,宋詞…”
正在翻看簡歷的宋詞,聽見樓下孔玉梅的呼喊聲。
宋詞趕忙放下手上的活,從房間走了出去。
“媽,我在這呢。”
“你幫我把這一袋米,扛到廚房去。”
只見孔玉梅,正站在大門口,向宋詞招呼。
宋詞趕忙下了樓,走了過去。
只見門口放著一袋大米,一袋估計有一百斤,旁邊還有山貨,咸貨一大堆東西。
“這哪里來的一袋大米啊?”
宋詞有些驚訝,從包裝上來看,不像是外面賣的。
“你媽以前資助過一個學生,現在已經出來工作了,不過每年過年從老家回來,都要送不少東西過來。”
“哇,這人真是有心了,每年都送嗎?”宋詞聞言有些驚訝。
“基本上都送,除非特殊情況,我都跟他說過多少回,每次還是搞這一大堆。”孔玉梅頗有幾分無奈地道。
“他人呢?不留下吃飯嗎?”
“已經走了,每年都這樣,以前一個人的時候,還會留下來,現在他老婆孩子的,一大家子,怕給我們添麻煩。”孔玉梅道。
“這些東西,也值不少錢吧。”宋詞打量著門口的東西道。
“誰說不是呢?不過你媽每年都給他兒子包個大紅包。”云時起在旁邊解釋道。
“還是媽有心。”
宋詞一邊說著,單手就把一袋米拎了起來,見旁邊還有根火腿,順手也拎在了手上,一整根的豬腿,重量并不輕。
“你一下子能搞得動嗎?一個一個來。”孔玉梅擔心宋詞硬撐,傷了身體。
“沒事的,不是很重。”宋詞拎著東西,語氣輕松地道。
見宋詞的確沒有撐著勁的模樣,孔玉梅這才放心。
“年輕就是好,身強力壯。”孔玉梅贊道。
“這點重量算個啥,其實不用宋詞,我自己都能行。”云時起在旁不服氣地道。
孔玉梅白了他一眼。
“拉倒吧,別閃了你的腰,不值當。”
“我年輕的時候身體可好了,壯得跟頭牛似的,追犯人三天不休息,可比宋詞強多了。”
“我看你腦子也似牛腦子。”
“什么意思?”
宋詞:…
能問出這話,看來岳母大人很有見地,宋詞拎著東西,悄悄去了廚房。
等他從廚房出來,孔玉梅倒了杯茶給他。
“喝口水。”孔玉梅道。
“謝謝媽,不過這點東西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宋詞嘴上這樣說,但還是接過了杯子。
“你那個什么網約車,不跑了吧?”孔玉梅忽道。
“不跑了,再跑網約車,我公司哪還有人?”宋詞喝了口水笑道。
他知道,孔玉梅肯定不是說網約車的事。
果然,立刻就聽孔玉梅道:“那你準備什么時候開業,日子選好了沒有?”
“等正月十五過了吧。”
“你這隨意的態度,你不會沒選日子吧?”
“就我一個人,沒那個必要,打開門,就算是開業了。”
“那怎么行,我跟你爸商量了,到時候給你送個花籃,裝點一下門面,另外再買兩株滴水觀音,還有前臺的擺件…”
“媽,媽,打住,打住,我那就是個皮包公司,完全沒必要如此。”
宋詞聽著都覺得頭大。
“怎么是皮包公司呢?你那可是和警方合作的正規公司,你要調整好心態,不要覺得無所謂,要好好干。”
“媽,我知道了,不過現在公司就我一個人,沒必要搞那些形式上的東西。”
“不行,哪怕你一人,那也是公司,開業該有的還要有…”
孔玉梅固執得很,宋詞沒法子,于是跟她說好,正月十六,正式開業。
聞言之后,她立刻找出紙筆,開始盤算著需要準備哪些東西。
宋詞有些無奈地看向云時起。
“有必要這樣嗎?”
“當然有,你要好好干,多破案,雖然我幫了你,但你不能丟了我的臉,這樣我再見到那些朋友,臉上也有光…”
“呃…”
宋詞心想我就不該問你。
于是趕忙打斷他道:“爸,萬里哥今天給了我一件新案件,我上樓去看檔案。”
“哦,是什么案子,拿來我瞧瞧。”
云時起聞言,立刻來了精神,感覺雙眼都在發光。
好吧,他又說錯話了,云時起自從退休以后,沒事干的他,最喜歡就是琢磨一些疑難案件,以此來消磨時間。
此時聞言宋詞帶回來新案件,自然來了精神,想要發揮一下他“神探”的余暉,給年輕人一些震撼。
宋詞能怎么辦,只能上樓把檔案袋給拿了下來。
云時起立刻迫不及待地奪了過去,然后打開檔案,翻看起來。
檔案里的文件很多,也很詳細,所以宋詞也抽了幾張觀看起來。
這個檔案里,不但有兩位被害人的被害情況和案件分析,還有當年四位未成年犯罪的全過程。
“原來是這件案子啊。”云時起掃了一眼,立刻露出恍然之色。
這件案子當年影響特別惡劣,云時起當時還在職,自然不可能沒聽過這起案件。
“不過這件案子怎么了?兇手當年不就抓到了嗎?”
“因為其中兩位兇手,在出獄后不久就被殺害。”
宋詞說著,把幾張文件遞了過去,上面不但有兩位兇手被害后拍的照片,還有被害以后的驗尸報告。
“這死法,跟當年他們當年行兇的手法如出一轍,這肯定是仇殺。”云萬里看了幾眼之后,一口咬定。
“警方也這樣猜測,可是兇手又是誰呢?”
“肯定是當年被害人的丈夫啊。”云萬里理所當然地道。
宋詞聞言,又遞給他幾張文件,這是被害人丈夫的死亡報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