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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物資卡【香火】

  “砍樹?”

  張六三和這一群年輕人聞言面面相覷。

  雖說有些不解,但對“道長”,他們還是選擇無條件信任。

  哪怕這棵老槐,這么多年來,一直是石碣鎮的精神寄托與撫慰。

  “槐者,虛星之精,屬性繁復。”

  “在貧道讀過的古籍中,有說它是木中之精,植于庭內則夜行百鬼;也有說它是鎮宅之木,極扉綠映,真如淬幄,有人死入土、魂歸祖廟、科第吉兆的寓意。”

  說到這里,紀年頓了頓,隨即輕笑道:

  “可這些,都和我們要砍它沒什么關系。”

  眾人也被他這個玩笑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道長的意思是?”

  張六三搓了搓拐杖,滿臉疑惑道。

  “貧道來時,見你們在那樹上掛了許多祈愿牌。”

  “塵世凡俗,無論何物,食人信奉,皆生靈性。”

  “時日一久,或得道成圣,或化妖成精。”

  “鎮外那如蓋老槐,多年來享一鎮供奉。”

  “雖未徹底生出靈性,卻也稱得上地寶奇材。”

  “可作媒介,承載本鎮香火,供仙養神。”

  灰袍道人耐心解釋完,隨即轉頭,望向那在山風里微微搖曳的老槐樹。

  “道長的意思是,老槐爺…其實是個‘死物’?”

  張六三忍不住開口發問。

  “萬物皆有靈。”

  灰袍道人如是說道:“這老槐多年來,雖未有鎮邪達愿之功,卻也有穩固心神之能。”

  說白了,就是起心理安慰作用。

  他進鎮前,還特意將空白卡貼上樹干,最終得到答案:

  那老槐要是收進空白卡里,只會是件物品類素材,而非召喚類素材。

  正好拿過來用。

  “那…道長,我們現在就將它砍了去!”

  張白騎說著,就在墻邊摸起一把青石磨的斧頭,領著一幫人往外沖。

  “回來!”

  灰袍道人將他們喊住:“急什么?”

  說罷,順著撐起一半的窗戶,遙遙一指高坡上那棵老槐樹:

  “既為靈植,又豈是你們這兩把斧頭能破開的?”

  “貧道這兒有一神將,身具萬斤氣力,可拋石扛鼎、撼山拔樹。”

  “待會兒就由她來拔樹,爾等用繩子、滑輪、小車,把樹拖回門口即可。”

  而后,像是想到些什么,又補充說:

  “我那神將生得嘴尖縮腮,一頭黃毛束在中間,骨瘦如柴、面如病鬼。”

  “爾等切記,不要偷偷打量,免得被嚇到。”

  說著,便喚出了寬大黑袍遮體、惡鬼臉譜掩面的黛玉。

  “去吧。”

  說完,這幾人便被一股無形之力推出屋外。

  這神將行走時就像一陣風,離遠了看,就像飄著走。

  張白騎、黃龍幾個青壯小伙,摟著工具,玩了命地跑,才勉強追上。

  “神將,這就是老槐爺。”

  一路快跑到高坡上,張白騎遙遙一指不遠處的老槐樹,氣喘吁吁。

  黛玉走到樹前,上下掃了兩眼,只將袖子挽起,右手向下,把身倒繳著;左手則拔住上截,腰身發勁。

  張白騎等人起初還沒反應過來。

  待回過神時,只覺地面撼動、天轉山搖,仿佛正自地底竄出一只龐然大物。

  四下里都是令人牙酸的“嘩啦”、“嗤嗤”等動靜。

  轉眼一看,卻見那身材瘦削的神將,已將那株老槐連根拔起。

  盤踞在樹上的老鴉撲棱棱四散開,以紅繩系在樹枝上的祈愿牌一枚接一枚地往下落。

  張白騎等人摟著工具,正要將那槐樹往推車上搬。

  那“神將”卻只瞥了他們一眼,兩只手一前一后撫住樹身,腰足發力,直將地面踩到開裂。

  “喝!”

  那“神將”爆出一聲沉雄怒吼,將那樹身直直拋出。

  “轟!”

  紀年正背靠著墻,與張六三說話,也被這“天外來樹”嚇了一跳。

  此時正是清晨時分,擔驚受怕了一夜的人們此刻正處在睡夢中。

  “地動?”

  “地龍翻身?”

  “是饉獸打回來了嗎?”

  短暫的迷蒙過后,百千人大呼,百千兒哭,百千犬吠。

  中間披衣尋物聲,招鄰呼友聲,器具劃割聲,百千齊作。

  又夾小孩跑跳聲,簾布掀動聲,風雨呼呼聲。

  凡所應有,無所不有。

  然而,下一刻,小鎮的人們就像是想到了什么。

  在短暫的躁動過后,陷入一片寂靜。

  在紀年的精神力感知中,這些鎮民紛紛用破布裹上了腳,小心翼翼地朝這邊挪動。

  盡量減小鬧出的動靜。

  “道長…”

  張六三正要說些什么。

  紀年卻只擺了擺手,一指窗外:“是樹來了。”

  說罷,自冷榻翻身而下,叉開五指,召來九節杖,緊緊握在手里。

  一出門,就見小院外倒插著一棵老槐樹,樹冠開裂,周遭地面都有些下陷。

  “這…”

  紀年摩挲著九節杖,將空白牌掩藏在袖袍里,抬手一揮,將老槐樹收入其中。

  頗有幾分“袖里乾坤”的意思。

  石碣鎮外凝愿老槐,這便是素材的名字。

  讓紀年頗感意外的是,這竟是一件藍品素材。

  “這樣都沒有成精?有點怪。”

  “不過…能用就行。”

  老實說,打一開始,他就盯上了這棵老槐。

  這樹瞧著很有些年頭了。

  這么多年來,饗食石碣鎮民的信仰、供奉。

  即使沒有成為精怪,也絕對是承載香火的最佳素材。

  “這樹已達藍品,都沒有誕生靈智,要么真是‘死’的,要么潛力非常高。”

  “要是前者還好,后者…就有點可惜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弄出香火牌,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大不了,后面再彌補一下。”

  紀年心說著,轉身朝臥房走去。

  聽到院外傳來沙沙之聲,他頭都沒回,只讓張六三去向眾人解釋,自己則抬手合上房門。

  由黛玉護法,盤膝進入識海之中,開始制卡。

  “香火啊…”

  紀年手指微動,制卡筆便自動飛到他的手中。

  幾次造卡以后,這筆也有些不出油了。

  他便蘸了些靈液,起手壓腕,行云流水地寫下香火兩個字。

  “轟!!!”

  幾乎是在停筆瞬間,紀年腦中便炸起一聲轟鳴。

  短暫恍惚過后,再睜開眼時,就見到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懸浮在虛空中。

  無限璀璨,法耀諸天。

  壓抑黑暗的地府擬態都被映得大亮天光。

  白煙裊裊,無限光芒。

  慶云萬丈,浩浩湯湯。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人間運朝、陰土龍庭、凌霄寶殿、金身道脈、社稷君王、海外仙山…

  不知何時起,香火二字,便如名字一般,好似一縷輕煙,伴著火星點點,游蕩在歷史長河之間,聯系起一個又一個大事件。

  “自古以來,就有信仰崇拜。”

  “先民們見太陽刺眼,便有大日崇拜;見雷聲威嚴,便有雷霆崇拜;見大海浩瀚,便有海洋崇拜…”

  “日月星辰、山川湖泊、氣象萬物、大地長天,皆有崇拜。”

  “就是走著路被石頭絆了一跤,都可能生出石頭崇拜。”

  “說白了,信仰、崇拜就是一種源自人心的極致情緒。”

  “直至出現香火二字,才將其從看不見摸不著的情緒,轉化成某種可以量化的東西。”

  “神話傳說里,各路仙神佛魔以種種手段,饗食香火、收割信仰,以渡苦海,抵達彼岸。”

  “便是人間君王,也常有泰山封禪,得正統之位,籠天下氣運之舉。”

  “香火…就是這樣讓人著迷的東西。”

  紀年心里感慨幾句,深呼吸幾口氣,手腕微轉,寫下一行行字:

  香火,直意為凡人祭祀先祖神佛用的香或燭火。

  引申為子孫后人、虔誠信眾祭祖拜神、納福祈愿之事。

  有經云:天雨大,不潤無根之草;道法寬,只渡有緣之人。

  緣法難尋,香火可尋。

  常言說:食人香火,解人災厄。

  凡人信眾,可自支神龕靈牌,引香燃燭,擺貢品若干,虔誠供奉,自有香火情生。

  他日若逢災殃,仙神自來,解災渡厄。

  仙神得此香火,亦可修為廣進、渡劫化厄。

  寫到這里,紀年稍加思忖,又填上了神龕的信息:

  所謂“神龕”,即為擺放祖宗靈牌或仙神塑像的小閣。

  大小規格不同,依廳堂規模、供奉對象、神位多少而定。

  皆為木制,刻諸多吉利圖紋,兼帝王將相、先祖英雄、道天諸神。

  而供奉在神龕內的牌位,又稱“神櫝”,也有來歷。

  相傳古時桑浦山有兩母子相依為命,奈何兒子不孝,動輒打罵娘親。

  一日,不孝子上山打柴,見母鴉為哺孩兒,銜蟲往來,奔波疲憊,墜地而死,不由心神皆震,意圖改悔。

  眼見滿頭華發、脊背佝僂的母親,踉踉蹌蹌地提來食盒,忍不住眼圈發紅,起身相迎。

  母親只以為這不孝兒是嫌她來得遲了,要來打罵,趕忙撂下食盒,匆忙轉身。

  慌亂間,不小心失足墜山,以頭杵樹,一命嗚呼。

  不孝子見狀悲痛欲絕,決意悔改,便砍了這樹,做成神櫝。

  上書母親名姓,生辰八字,亡故之日,天天祭拜,日日懺悔。

  期間不忘辛勤耕耘,日子逐漸富裕,又有了許多子孫,“神櫝”一物也漸漸散開。

  “呼…”

  隨著信息錄入結束,淺白煙氣裊裊而起,淡淡的檀香氣息,沁人心脾。

  紀年深吸一口氣,只覺周身竄騰著一陣暖意,隱約可感桃花盛開、陽光襲來。

  耳邊微微輕鳴,好似山居道人誦鳴、古寺敲響晨鐘。

  “這就是…香火嗎?”

  紀年簡單活動了一下身子。

  明明只是意識具現后的身軀,卻在這一刻,真切感受到了百骸舒展、細胞歡鳴。

  數日奔波帶來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

  “香火成神…”

  紀年握了握拳頭:“原來如此。”

  “難怪神話傳說中那些仙神,都那么在意這東西。”

  “就是不知…七爺、八爺祂們吃了供奉香火,會有怎樣的進境?”

  紀年思忖著,抬手喚來那棵老槐樹。

  先以精神力掃去掛在根系上的泥土蠕蟲,再輕撫樹身,感受其每一寸紋路。

  待心里大概有準,便屈指彈開制卡筆尾端的小帽,露出那枚寒光爍爍、精致小巧的刻刀。

  抬手一揮,掀起圓月刀芒,直將那老槐攔腰斬斷。

  接著伸手一翻,刀尖偏轉,切出神龕的大致輪廓。

  先出底座,再作龕。

  上好袍服切作簾布,兩扇龕門雕花鏤空。

  紋路繁復,隱現索命無常官將首。

  圖案精美,浮出山鬼仙子鬼兇獸。

  白毛金剛壓龕首,肥碩金蠶正抬頭。

  “不錯。”

  對于這件剛弄出來的東西,紀年心中也甚是滿意。

  可上看下看,總覺得缺了點什么,便轉頭看向還剩大半的槐樹。

  稍加思忖以后,又提起刻刀,唰唰唰,在神龕邊沿切出一棵枝干挺拔、亭亭如蓋的老槐樹。

  至此,最關鍵的兩步,都已結束。

  紀年手指微動,收回這張半成品卡牌。

  手中刻刀飛舞,沒多久,便刻好了卡背紋路。

  緊接著,又是種種異象生成。

  霞光重重、金蓮地涌。

  香火裊裊、氣運化龍。

  制卡成功!

  “終于把這張牌造出來了。”

  看著手上這張邊框暗藍發紫的卡牌,紀年忍不住感慨道。

  隨即雙目微闔,接收卡牌信息:

品質:藍類別:全定位:全卡種:物資  效果:

  神龕靈牌:當前階段,卡師可制作四個神龕、靈牌、神塑一類的祭神器物,聚攏香火。

  (若卡師選擇廣泛制作神明畫像、小神像、神牌等小器物獲得香火,只算作一個名額。)

  功德金身:所收集來的香火可按卡師心意,自由轉化成精神力、法力、陽氣、陰氣等能量形式。

  若暫時不用,則可解鎖香火金身效果,可在承受范圍內,抵御任何形式的攻擊,香火數目隨防御次數不斷消磨。

  香火有毒:消耗少量精神力,可將香火以火球、火龍、火圈、火海、火旋渦等形式擊出。命中后,可讓敵方陷入肉身枯壞、精神衰敗、天地不愛等負面效果。

  天地鐘愛:消耗海量精神力,可將香火注入部分單位體內,緩解或消除世界詛咒類負面狀態,并有極低概率觸發新生效果。

  新生:若受療單位為修行者,可在一定程度上加快其修煉速度;若受療單位為卡靈或超凡生物,則可直升一級,或免除一次進階任務。

  生成規則:每七日,以仙神數目、供奉規模、信眾數目、虔誠度為準,生成若干香火。

  香火有延壽健體、增能提靈、治愈傷病、破解詛咒、驅邪破祟、轉化修為等作用。

  卡師可憑自身意志,直接將部分香火轉贈他人,亦可設立一套獨立分配原則,向同陣營單位發放香火。

  核心規則:食人香火,解人災厄。受供奉單位收獲信眾香火,需在一定程度上,幫其達成夙愿。

  若心愿瑣碎且無幫助必要,可放棄執行而不損香火。

  可若事涉供奉者性命,受供奉單位沒有選擇出手相助,則將扣除部分香火;

  同理,若心愿圓滿達成,該單位所能收獲的香火數也將大量提升,并有一定概率激活金身技能。

  介紹:香火裊裊,念達九霄。災厄來時,仙神至,不顧萬里遙。

  進階:當供奉仙神數目、信眾數量、虔誠度等要素達到一定要求時,卡牌將自動提升。

  搭配:該卡牌可綁定帝王將相、仙神佛魔、萬物氣象等任何與香火、信仰、崇拜有關的單位。

  綁定成功,該單位可開啟香火神道類進階路線。

  “神龕靈牌、功德金身、香火有毒、天地鐘愛…”

  “這牌…”

  “有點猛啊。”

  手里緊握著這張隱現紫光的卡牌,紀年眸光微亮。

  這張牌的效果并未辜負他這些天來的期待,甚至很有幾分驚喜。

  都不用說別的,香火有毒和天地鐘愛兩個技能往那一擺,就是兩張最大的底牌。

  “肉身枯壞、精神衰敗、天地不愛…這不就是景毒平替版嗎…”

  “緩解或消除世界詛咒類負面狀態…也就是說,這張牌還能減弱或拔掉景毒。”

  “前者,就相當于一件不可輕易示人的大殺器。”

  “雖說前期大概率比不過景毒,但也足夠讓一群心懷不軌的人長長記性。”

  “這要放在古早都市文里,就相當于校花貼身高手剛下山、還相對弱小時的保命殺招。”

  “而后者,又是這世上少有的、能削弱或拔除景毒的手段。”

  “哪怕以這牌現在的品階,多半就是個‘止疼藥’,治標不治本。”

  “可那也足夠做很多事了。”

  “這要放在古早都市文里,最次也是個‘醫仙’的定位。”

  紀年笑了笑,輕握著這張卡牌,回到了現實。

  有了這張牌,他就相當于得了兩層“主角能力”加持。

  有用不說,還能消解不少反派氣質。

  “不錯。”

  灰袍道人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前期,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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