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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順昌古街】,【紅白對撞】,無路可逃

  順昌古街。

  相傳是數百年前,還未堪破卡牌奧妙的桃源先民為抵御邪魔入侵特意設計的。

  道長而窄,兩側壘高墻,中間留箭槽、炮口,頂部半圓設計,方便傾倒狗血、雞血、童子尿。

  街道中還設有拱橋,整條路面都由花崗巖雕鑄的方磚鋪就。

  大氣、古拙。

  可謂集美觀與實用性于一體。

  只可惜,這樣的設計在面對兇悍陰狠的妖魔邪靈時起不到半點作用。

  昔日無往而不利的弩箭、火炮,在面對可于虛實之間轉換的鬼類時,更是成了可笑的玩具。

  這條街道,也由此成為那段時期人類逐漸失去霸主地位的一個標志。

  時至今日都作為地標建筑好好保存著,以提醒人們居安思危。

  “陳學長,這是我剛在街外買的烤腰子,您給看看火候?”

  古色古香的屋脊上,穿著便服的牛闖憨笑著撓頭,給陳莽遞了幾個串。

  “嗯,不錯,我就喜歡吃這血刺呼啦的,謝了啊,小闖。”

  陳莽接過燒烤,一把摘下臉上戴著的面具,邊吃邊說道。

  “學長太客氣了。”

  牛闖撓了撓頭,滿含艷羨地看向穿著自己心心念念制服的陳莽。

  “怎么,也想整一套?”陳莽笑了笑,說道:“以你的水平,就算比不過白子良那幫天才,在學派里評個正式成員還是很輕松的吧。”

  “我的實力的確摸到了轉正門檻…但學長們都叫我好好上學,以后當個聯盟卡師,不要跟組織建立聯系…”

  他說著,小聲嘀咕道:“我有時候真懷疑他們是組織二五仔…”

  “咳咳。”陳莽像是被腰子齁了一下,咂了咂嘴,道:“料撒多了,有點咸。”

  旋即轉過頭,望向牛闖,滿是蠱惑地說道:“闖啊,想不想試試學長這一身衣服。”

  “想啊。”牛闖滿眼放光地點了點頭,可見陳莽笑得有點不對勁,心里瞬間多了幾分遲疑:“可這樣不太好吧。”

  “這有什么不好的。”

  陳莽說著,將竹簽往垃圾桶里一丟,三下五除二脫下外套,塞到牛闖手里:“哥也不是白讓你試衣服,等會兒要你出點力。”

  “出力?出什么力?”牛闖下意識問道。

  “伱白學長最近相中了一個年輕人,想拉他進學派,可又有點不放心,就想找人試試他的深淺。”

  陳莽說著,動作飛快地拖著牛闖換了衣服:“原本這活應該由我來干,可誰讓我這人德行好,不愿以大欺小,對付一個剛剛入門的青銅卡師。想來想去,也就只能找你代替了。”

  “這樣啊。”

  牛闖點點頭,滿臉興奮地打量著身上的套裝,還沒來得及多想,一副蒼白面具就迎頭扣上。

  “好了,去旁邊等著吧,再過五分鐘,他就會路過這里,交手的時候一定不要掉以輕心。”

  “知道了。”

  套裝上身,牛闖的聲音一下高冷起來。

  站起身后,頭也不回地踏著瓦片、朝拱橋方向走去,怎奈雨后瓦滑,步履匆匆的他差點沒從屋頂摔下去。

  見此情形,陳莽忍不住一樂,旋即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翹著二郎腿,打開抖卡app,一邊就蒜吃燒烤,一邊欣賞自己關注的一萬個美女。

  與此同時。

  古街入口。

  正通過七爺共享視野,探查前路的紀年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人…怕不是在演我啊。”

  就見那由青石板路鋪就的拱橋上,一個體型壯碩、氣勢如熊、身穿融合派制服的人正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口長條木箱上。

  身旁兩道身影,一個四五米高、體態瘦長、身穿縞素,遠看過去就像電線桿一樣;

  另一個兩米多高、身寬體胖、體覆黑袍,兩臂直挺挺前伸,不過明顯在拗造型,那手時不時就落下,到處撓撓。

  “好家伙,這是在cos我、七爺還有粽子哥嗎?”

  這強烈的既視感,一下就讓紀年夢回好多天前,自己穿著融合派制服,給其他幾個學校的好同學“突然驚醒”的橋段。

  “這是誰在這兒致敬經典呢?”

  紀年咂咂嘴,不知為何,腦中忽然閃過一張傻憨憨的黑臉。

  而其主人,正是自稱家住送往白事店的融合派外圍成員——牛闖。

  “管他是誰呢,大半夜坐橋頭、不學好人,就是想踩縫紉機了,給老范他們發個消息先。”

  紀年心想著,便掏出手機,給王勁東、范雷、蘇文等人發了消息。

  范雷、蘇文一如既往地不靠譜,信息發出去兩三分鐘,未讀也未回。

  東叔卻是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

  “有人攔路?打過去就好了!有我的‘老伙計’在附近幫你壓陣,別說融合派的小犢子,就是大景妖人來了,也得給我橫著出桃源。”

  “你就放心大膽地干!培訓了這么長時間,也該做個檢驗了!打輸了沒關系,打贏了,你就自己到學校大庫里挑兩樣東西,當作獎勵。”

  “對了,我現在在鼎旗大廈吃飯,你等會兒打完了,也過來吃一口,我帶你認認人。”

  看著對方的回復,紀年心里瞬間就有底了,手指飛快敲擊,回了句“好,我知道了,謝謝校長。”

  然后便放下手機,收回隱藏在夜色里的七爺、八爺。

  “呼。”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抬手掀開轎簾,望向那漆黑孤寂的天地一角,瞬間釋放青銅后期的精神力。

  許是神話卡牌過于神異,他每次制卡得來的反饋不但在量上優于其他人,質也要更勝一籌。

  雖然只是青銅級,卻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氣息。

  精神海瞬間鋪開,好似春風拂過,將地面上的水洼激起陣陣漣漪。

  仰躺在屋頂上樂呵呵刷美女的陳莽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

  于是果斷轉移到街外的瞭望塔上。

  待在這里,不但可以看到街上發生的一切,還不容易被波及。

  可謂是絕好的地界。

  雖說名字里帶了個“莽”,但從十六歲開始就跟著白龍飛潛伏在融合派的他,走的其實是穩健路線。

  “伯父說得對,這年頭,高中生一個比一個猛,還是小心點好。”

  他說著,就繼續刷起美女,只派出自己的主戰卡靈冰河不沉尸,于暗中保護牛闖。

  (以下內容建議配合嗩吶曲《囍》、《百鬼霧林》食用。)

  “嘶,這么突然這么冷。”

  拱橋上,牛闖緊了緊尺碼略小的外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想要起身,活動下身子。

  可一想到自己現在模仿的是偶像兼引路人,便強撐著坐在直冒涼風的長條木箱上,兩手撐膝,努力不動。

  就這樣,十幾分鐘之后。

  牛闖面具后的臉早已鼻涕橫流,凍得腦袋都在抖。

  再過一會兒,腦漿都要搖勻了。

  就在他實在忍受不住,想要起身活動一下、暖和暖和身子時,紅白兩色的霧氣卻在這時從長街兩頭緩緩升起、氤氳開來。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聲凄厲幽怨的貓叫:“喵——”

  牛闖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轉頭,就見身后不遠處,不知何時生出了一棵歪脖老槐樹。

  其樹冠隱隱泛紅,粗壯的枝干上掛著半卷殘破不堪、光澤發暗的紅絹布,一道瘦小身影就墜在下面,隨風飄搖。

  “喵——”

  這時,凄厲的貓叫從身后傳來,牛闖下意識一抖。

  轉過頭,就見拱橋臺階的盡頭,一只黑貓正死死盯著自己。

  兩顆圓溜溜的眼睛綻放幽幽綠光,直叫人心底發寒。

  可這貓并沒有在臺階下多作停留。

  原地盯了他一會兒后,就瞬間消失,閃轉到槐樹的枝干上,微微歪頭,盯著他的后頸肉。

  “woc,這都什么東西啊。”

  見到這陰間一幕,饒是在桃源生活了小二十年的牛闖也有些坐不住了。

  趕忙起身,一把抽開長條木箱,取出此前存放在里面的斧鉞、錘子、大刀,分給自己的兩個卡靈。

  然后與它們背靠著背,慢慢旋轉,冷靜觀察周圍。

  只見隨著時間推移,街道兩頭紅白兩色的霧氣愈加濃郁。

  尖銳卻又有些發悶的嗩吶音回蕩于漆黑孤寂的天地,又在雨霧中傳得老遠。

  與之相伴的,是極沉的腳步聲。

  咚!咚!!咚!!!

  每一下,都仿佛踏在牛闖的心底。

  幾個呼吸,就引動了他的心跳頻率。

  就好似這腳步聲消失時,他的心跳也會隨之停止。

  不過最讓他渾身不適的,還是這詭異至極的嗩吶曲。

  那跌宕起伏的旋律,總給人一種百鬼逼近、大難臨頭的錯覺。

  “希望是錯覺。”

  牛闖咽了口唾沫,抬手召喚出兩道卡靈。

  一個手握長刀、身材瘦高;一個肩扛銅錘、肥肉一堆。

  氣勢比起一直守在他身旁的兩個卡靈,強了不止一籌。

  其實,這兩張牌才是他的主戰牌。

  之前保護他的,不過是為了更加接近偶像心境,硬磨出來的“樣子貨”。

  雖說樣子也不算特別像,可每當兩個卡靈站在身旁,他都能感覺自己更貼近了偶像。

  只是如今情況危急,“追星”什么的,也只能暫時放一放,還是得把厲害的牌拿出來。

  “斷臂橫刀鬼、肉山扛錘鬼,等下就靠你們了。”

  兩個大鬼靜默無聲,只靜靜守護在他身邊。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冷汗潺潺,順著他的額頭、面頰滑下。

  就在他受不了這緊張的氣氛,準備“棄袍”跑路時,那嗩吶曲卻是越來越近。

  他瞪大雙眸,朝遠方看去,就見淡紅色的霧氣和血雨里,緩緩行來一個做工精美、形似棺槨的暗紅花轎。

  那轎子由兩頰血紅、笑容詭異的紙人抬著,步履飄忽、身形鬼魅。

  就在他目瞪口呆之際,一只青蛙輕巧躍過紙人腳下的小水坑,朝街角跳去。

  遠方傳來一縷微風,吹起轎簾,露出一張精致絕美卻毫無生氣的臉。

  她的雙手交疊,置于腹部,指甲尖銳,就像涂了血一般。

  由于那微微泛黑的轎簾被掀開,如絲冰雨趁機闖入,星星點點地落在那張臉上,洗掉部分妝容,露出令人汗毛豎立的淺淺斑痕。

  “新娘”的頭也在這時“咔嚓”一下折彎,紅唇微動,像是在訴說什么。

  就在牛闖忍不住側耳傾聽時,腔調詭異地吟唱劃破漫漫長夜:

  “郎在芳心處,妾在斷腸時。委屈心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離易,皆復如今悔恨遲。君憶否當日鳳凰欣比翅,又念否蝶負恩情過別枝…”

  與此同時,順昌古街道旁一座老房的屋頂上,紀年正借助變聲器和擴音器,掐著嗓子咿咿呀呀地唱戲。

  而他唱的,正是《山村老尸》里“美姨”的專屬唱詞。

  雖說唱得不咋地、腔調也有些怪異,但如今氣氛到位,這突發奇想的一招,卻是讓《囍》帶來的驚悚感瞬間翻倍。

  “我還像看見我太奶了,她是來接我的嗎?”

  牛闖喃喃自語一句,旋即搖了搖頭:他從小在白事店老板的看護下長大,爹媽都沒見過,更別說太奶了。

  “不行,這歌、這曲威力太大,再待下去,心臟病都要犯了。”

  “斷臂橫刀鬼、肉山扛錘鬼、瘦長詭影、長臂尸,跟我從另一邊走。”

  說罷,他便轉過頭,準備逃跑。

  豈料,那朦朧的白霧中,也有支隊伍朝這邊緩緩行來。

  他皺眉望去,就見兩列頭頂蓑笠、身穿縞素的紙人抬著一個刻有“福”、“壽”二字的黑紅棺材,步伐輕快。

  又有兩個紙人,走在最前,一個揮舞白縵、一個拋灑紙錢,且行且舞、神情黯然。

  見此一幕,牛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正要說些什么,詭異、沉悶的嗩吶聲又一次響徹天地。

  只是曲子有些不同。

  如果說之前的嗩吶曲只是開胃小菜,而今這個,就是肘子、魚肉這些正菜。

  幾乎是在奏響瞬間,就將他拖到了一個情境中。

  一喜一喪,一紅一白,相向而來,無從閃躲。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個青銅卡師出手了,還是碰上秘境入侵了?”

  牛闖短暫思索,還是覺得后者更有可能。

  就在他思索對策之時,識海中與長臂尸的鏈接卻是忽然繃斷。

  他滿臉懵逼的抬起頭,就見自家卡靈著了魔似的朝一邊走去,幫忙抬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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