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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森羅子嗣惡劣的形勢

  嗖!——

  一抹快逾急影的叉尖,剎那逼近陳登鳴的后腦勺。

  堪比金丹期的鬼將,非但速度快逾迅雷,便是身法都極其詭異,宛如施展出了鬼步,迅疾鬼魅。

  然而其身影才出現,便立即微微一僵,好似被禁錮在了空氣中,大量木系靈氣伴隨地上的草木,似也受到一種奇異力量牽引,絞成繩索,齊齊涌向其凝實的身軀。

  宗師級木偶術!

  “什么時候中招了?”

  鬼將波鱒駭得亡魂皆冒,此時電光石火之際,他察覺到極其強烈的生命威脅,唯有果斷再度令身軀虛化,擺脫木偶術對身軀的控制。

  隨著其身軀虛化的瞬間,鬼叉的威勢也大幅削弱,撕裂空氣,“叮”地一聲扎在陳登鳴的后腦。

  卻見其后腦部位不知何時,已升起覆蓋了一層黝黑的金屬頭盔,將鬼叉的鋒芒阻隔,反震之力也被層層消弭無形。

  與此同時,道道凌厲的透明絲線洞穿了鬼將波鱒虛化的身軀,呼嘯著電掣而過,將后方一片樹木和藤蔓洞穿成篩子,木屑枝葉漫天紛飛。

  “好陰險!”

  鬼將波鱒驚悚無比,暗慶方才沒有遲疑,選擇了鬼化退避,否則此時已被重創。

  這種念頭才從心間誕生,更為強烈的恐懼驚慌情緒倏然誕生。

  鬼將波鱒只覺腦子像是轟的一陣要爆炸了般,驚恐得身軀左右搖晃。

  附近陰暗角落處,鬼佬祝尋陰笑著手持邪異獨目鎖定了鬼將波鱒,霎時令其恐懼的情緒放大,與陳登鳴配合無間。

  就在這稍縱即逝的剎那,頭戴頭盔的陳登鳴豁然轉身,雙目爆閃凌厲威棱之光,法相神通驚目煉神施展而出。

  “不好!!”

  鬼將波鱒身軀一僵,從鬼化狀態中被強行逼出,勉強從恐懼狀態擺脫了些。

  他心神清醒了一分,陰森邪異的邪祟詭念抵擋侵入心靈的神識,甚至要利用邪祟之力將之反污染。

  然而面對心境強大的陳登鳴,這種手段,即便不能說完全無濟于事,也絕對是難以建全功。

  嗖嗖嗖!——

  道道驚魂絲構成一束束勁銳的氣流,在空中互相激撞覆蓋向鬼將波鱒。

  “森羅!!救我!”

  鬼將波鱒察覺到致命的危險,立即爆發所有鬼力抵抗,但心中的恐懼卻如被火點燃的引線,徹底爆發,傳出神念。

  這個外來人的實力,強得超乎想象,只怕已是外面的大宗金丹天驕。

  “森羅?他能聯系森羅?”

  陳登鳴截獲到鬼將波鱒的神念,心中一驚,如意寶甲頓時膨脹,“鏗鏘”聲響中覆蓋全身。

  但眼見四周并沒有什么異動,他皺眉間冷哼。

  “裝神弄鬼!”

  驚魂絲呼嘯而過,攻勢不停。

  “轟”地一聲!

  道道森冷的亮光直接洞穿了鬼將波鱒的身軀,將整個身軀打成篩子般,顯露出無數密集的透明孔洞。

  “啊!——”

  鬼將波鱒慘叫一聲,全身魂力持續外泄流溢,身軀在非鬼化狀態遭如此重擊,即便不死也是致命,他近乎絕望慘叫。

  “森羅!!”

  就在這時,周遭氣氛忽然變得無比壓抑起來,林子上方的淡淡黑霧翻騰如烏云下壓,光線迅速暗淡。

  一股強烈冰冷的怨氣、壓力,開始在頭頂匯聚,黑霧翻滾,隱隱似有龐然大物的身影,在那黑霧間游蕩!

  一種極其可怕的存在,因鬼將波鱒的嘶吼而出現了。

  仿佛其吼聲傳遞出了某種精神波動,錨定了位置。

  “真能聯系到森羅?”

  陳登鳴臉色微變,旋即堅定穩固心智,一聲暴喝,人隨刀進,颶風戰刀瞬間隨其前沖,迎風見漲,銀光爆閃。

  刀風霎時狂飆,凝成宛如鋼鐵般的兇狠氣勢和壓力,重重向前方鬼將斬去!

  咔——

  仿佛天地間閃過一道锃亮的銀色閃電。

  方圓數十丈內,所有光芒似都消失,黯淡,只余下這一道炫目如烈電般的刀光。

  一刀斷魂!

  “嘭”地一聲激響后,鬼將波鱒的身軀,徹底泯滅在蘊含人仙道力的驚人一刀之下。

  頓時,半空中翻騰下壓的黑霧倏然停頓,凝固在逐漸陰暗的天空。

  其中一股可怕的神念,似失去了錨定的位置,找尋不到攻擊的對象,在迷茫的游弋。

  陳登鳴立即落地屏住呼吸,對著正欲犯虎嘶吼的鬼佬祝尋忙使眼色。

  剛剛消滅鬼將有多兇猛威武,此時就有多低調內斂。

  很快,頭頂的黑霧像幾個煙囪中噴吐濃煙一樣,急劇地翻卷著,緩緩向上升騰,那股可怕的神念似找尋不到目標后,準備撤走。

  陳登鳴正欲松口氣,突然心靈悸動,感到無比強烈的威脅,仿佛有兩只充滿邪異的眼睛隔著黑霧,從空中掃視下來。

  他臉色大變,毫不猶豫駕馭刀光電掣般沖出,引魂幡將祝尋卷入幡內。

  “外來者.”

  一道冰冷邪惡的宏大聲音突然響起,浩浩蕩蕩,似察覺到了陳登鳴的存在,無數黑霧宛如趕集似地狂暴撲了下來。

  陳登鳴頓時感覺狂猛的壓力伴隨黑霧從四面推來。

  天黑得像鍋底,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屮!這就是森羅?”

  陳登鳴一陣心悸,急速狂飆逃竄。

  只看到大片黑霧壓下時,無數樹木宛如陷入琥珀之中,好似被徹底凝固,就知道絕對不能陷入黑霧中。

  但此時,前后左右的天地已近乎被黑霧覆蓋。

  好似一群恐怖猛獸,把沿途掙扎著的樹林,驚慌的魂靈,統統都給吞進肚子里去。

  嗖嗖嗖!——

  陳登鳴近乎是貼著地面急速飛行,身體裹挾刀光,一路洞穿撕裂一株株大樹、古藤。

  然而,大片黑霧好似無數黑色野馬,狂怒地在天池里沖撞涌動著,蜂擁覆蓋向他所在的位置。

  那黑霧中,有一雙邪惡的巨眼似掃了過來,將他這片區域鎖定。

  陳登鳴雖感到更強烈的壓力,但卻并沒有一種被直接鎖定的感覺。

  甚至于在前方飛馳的分身,更是絲毫沒有感到被鎖定的跡象。

  他心中突然誕生一種奇異明悟。

  只怕那黑霧后的森羅,并不是以視線捕捉獵物的方位,而是根據獵物誕生的心悸驚懼等情緒,捕捉獵物的方位。

  此時,他已誕生心靈上的縫隙,就成為這森羅捕獲獵物的某種信息源,分身心靈毫無波動,森羅也難以將之捕捉。

  他立即收攝心神,心靈進入到天心境的狀態,絕對冷靜理智。

  眼看著前方黑霧宛如一張吞噬大口狠狠襲來,也絲毫不驚慌,武仙分身在此時同時掠來,突然一聲長嘯,身上銀光爆閃。

  一股極其不穩定的強橫力量波,從武仙分身體內醞釀,銀光伴隨能量波激蕩,驟然主動沖入撲來的黑霧中,自爆開來。

  轟!!

  一圈銀亮的光輝霎時撕裂渾濁黑霧,照亮一小片范圍。

  陳登鳴身形以間不容發之勢,從分身撕裂的黑霧縫隙間穿過,蠻橫撞斷前方數顆大樹,強烈的沖擊力宣泄在他身上,皆被如意寶甲阻隔抵擋下來。

  轟隆隆——

  大片黑霧隨后沖擊而過,砸在地面,竟是發出宛如萬頃泥土狠狠砸在地面上的兇猛沖擊聲。

  所過之處,樹木草地皆被凝固成黑色冰晶狀,而后碾壓成粉末。

  陳登鳴沖出黑霧籠罩的范圍,往后只看了一眼,便看到后方天空的黑霧中,一個龐然大物的陰影若隱若現。

  它從黑霧中延伸出了道道長而驚悚的漆黑觸手,在下方籠罩地面的黑霧范圍摸索,發出一陣陣玻璃冰晶被碾碎的聲響,散發來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波動。

  “這森羅到底是什么怪東西.從氣息感覺似乎相當于元嬰,但僅僅是力量上相當,各方面能力卻要差很多。”

  陳登鳴心頭無比凝重。

  此時徹底擺脫危機,退出天心境的狀態,他就頗有種心有余悸之感。

  但現在冷靜下來,心內也有所猜測。

  這出現的森羅,很可能只是真正森羅的子嗣,否則氣息不至于僅是如此,他也根本沒可能逃脫。

  因為按照宗門提供的訊息來看,森羅棲居生存在墮落絕地上空的黑霧中,誕有不少子嗣。

  便是元嬰真君欲要穿過黑霧,都得從邊緣飛行,一旦深入其中撞上森羅,元嬰真君也不見得就能夠順利脫身。

  “真正的森羅,只怕是化神層次的鬼道怪物了,其子嗣都有著不亞于元嬰的氣息,實力上或許差些,眼神不太好,但若是成群”

  陳登鳴想到這里,頗有些不寒而栗。

  森羅子嗣若是成群,元嬰強者只怕都得落荒而逃。

  而且他所接觸的,還只是將力量展現在黑霧外的森羅子嗣。

若是膽敢進入黑霧范圍內,這森羅子嗣是否還是眼神不好,那也就不太好說了  “難怪一直傳說,元嬰期以下無法穿過墮落絕地,此地稍有不慎,金丹都要隕落,無愧是絕地.”

  陳登鳴速度不減,繼續向著墮落絕地外疾馳飛行,保證處于安全之地。

  小半盞茶后,他便徹底離開了古藤老林,來到了瞑江邊上。

  轉首再看向深林之內先前逃離的位置,那里依舊被一片黑霧籠罩,隱隱傳來轟鳴聲,動靜不小,驚得四方諸多鬼祟躲藏逃避。

  陳登鳴微微皺眉,這森羅子嗣好像還有點小脾氣,竟是遲遲不愿離去。

  “希望這森羅子嗣的出現,不要破壞宗門開辟出的那條路”

  陳登鳴暗自思忖,決定將此地發生的狀況,先匯報宗門。

  鬼將竟是能聯系驚動到森羅子嗣,這非但是他沒料到的情況,也是兩位老祖從未提醒過之事,顯得很是蹊蹺。

  他決定留下繼續觀察一段時間,待森羅子嗣離去后,再派遣分身去探路。

  若是所有鬼將受到威脅后,便能聯系森羅子嗣搖人,那么這接下來的路也很難走了。

  不過,根據曾經幾位老祖開辟秘道時也曾斬殺鬼將甚至鬼王的情況來看,他這次的遭遇,興許只是一次倒霉的特例。

  當晚。

  陳登鳴便以小傳音陣與宗門取得了聯系。

  出乎他意料的是,與他建立聯系的卻是冉長老,而非此時代替刑掌門管理宗門的三祖蘇顏焰。

  以至于當他問及有關森羅之事時,并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收獲。

“陳師弟,你是不知,就在今晨,二師叔出了意外,被北域凌天劍尊設伏暗算,情況極其不妙  三師叔今晨得到消息,就已與蜀劍閣風清老祖前往馳援,因此現在宗內事務,是我代為管理。

  現在看情況,只怕一祖很快也要走出道統之地,主持大局了.”

  “什么?”陳登鳴心里一個“咯噔”,暗道不妙。

  他很清楚,一祖定然是處于道統之地內,受到初祖以“天時”加持助力,正進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潛修,鞏固元嬰圓滿的實力境界,以便日后快速突破到化神。

  這種絕密之事,便是冉長老都未必清楚。

  因為有關“天時”這種涉及宗門道統之力的事情,除了歷代道子,也無人能體驗經歷。

  在這個時期,一祖也是很難立即出關,一旦出來,便是浪費了寶貴的“天時”資源。

  二祖是長壽宗內除一祖之外的最強者,三祖蘇顏焰盡管也已是元嬰中期的修士,卻畢竟突破時日尚短,法力修為和戰力上無法與二祖媲美。

  如今二祖若是出了意外,長壽宗可就糟糕了。

  二人一番交流,陳登鳴眉峰逐漸隆起。

  這才清楚,不是只有二祖一人遭受凌天劍尊的偷襲設伏,便是五行遁宗,也是有位元嬰老祖被算計埋伏,遭到了噬魂老祖的偷襲。

  這種事情,顯然并不簡單。

  以元嬰老祖的心智,活了那么多年,頭發絲掉下來一根都是空的,豈會輕易落入陷阱。

  而一旦落入陷阱,必然代表著是敵人精心蓄謀設計已久,可能將要發生煩。

  “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陳登鳴關閉小傳音陣,深感形勢嚴峻。

  他已隱約嗅到了陰謀氣息,但目前卻也無能為力。

  往深了去想,西北兩域的化神強者,也許就要借著這次時機,逼迫蜀劍閣那位化神老祖出手,繼而試探另一位化神普陀佛尊的態度,也試探長壽老祖的傷勢狀況。

  而一旦己方露怯,那位天魔宗的天魔便將與五行劍宗以及霜雪體宗的化神發起大舉進攻,趁著曲神宗還未擺脫麻煩回歸,徹底攻占東、北兩域。

  往淺了去想,縱然兩位元嬰發生的危險并未涉及到化神層面,這兩位元嬰一旦有什么三長兩短,也將導致四域的高層戰力層面發生失衡,西北兩域的優勢將持續擴大。

  戰場局勢的瞬息萬變,陳登鳴如今算是體會到了。

  這也是最為現實殘酷的一面。

  當你想要慢慢按照計劃去完成一件事時,現實也隨時可能會發生變化,直接破壞了計劃。

  如今,壓力也轉移到了他這一邊。

  他得立即在墮落絕地中探索開辟出秘道。

  陳登鳴轉首,看向墮落之地深處仍在翻騰的黑霧,深吸一口氣,眼神凝重。

  前路戰場,長壽宗幾位老祖正在辛苦糾纏。

  這后方退路,就得由他這個長壽宗未來小師祖打通了。

  走出去了,就是活胡同,一片新天地,走不出去,那就是死胡同。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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