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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四域之外,北靈海北靈宗

  寒風吹落滿庭中,一片飛花逐曉紅。莫問陳君悲白發,人生能有幾回同。

  陰泉之下,送走許微之后,陳登鳴在陰窟之內坐守了七天七夜,直到確定許微的魂體當是徹底沉入陰泉深處,方才帶著戀戀不舍的祝尋離去。

  “老祝,看你戀戀不舍的樣子,難道你也想入陰泉?”

  將祝尋收入引魂幡內之前,陳登鳴詫異問道。

  祝尋立即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銅鈴般雙眼中,流露出驚懼之色。

  陳登鳴眉頭皺起,那種不是太好的感覺,又涌上心頭。

  祝尋可是厲鬼,懼怕這種情緒,理應是絕對不會誕生的。

  但偏偏每次提到送祝尋去陰泉內,祝尋就會恐懼,他詳細去問,又問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也許陰泉之下,真的存在地獄?像老祝這種厲鬼下了地獄,豈非要經歷十八般苦刑,不得善終?”

  事已至此,陳登鳴只能以較為樂觀的心態如此想著。

  許微可非厲鬼,也許下去后,待遇會好點。

  不管怎么說,只要最終許微的魂魄不會徹底魂飛魄散,陳登鳴便感覺欣慰了,看得很開。

  人固有一死,他的壽元很長很長,也早已做好日后為諸多故友送終的準備。

  其實不止是許微,還包括強子,甚至鶴盈玉.

  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并坦然接受。

  但在此過程中,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盡可能讓結果更稱心如意,從而瀟灑釋懷。

  “道,道友,你想弄清楚陰泉之下的秘密,也,也許唯有邁入化神,甚至合道之時,才,才有可能了”

  這時,魂屋內傳出小陣靈的神念提醒。

  “化神.合道”

  陳登鳴搖搖頭笑道,“都還太遙遠了,我下一步,就還是瞄準靈兒你曾經待過的那個境界吧,化神之上,究竟是否有合道,都還是未知呢。

  至少目前只看四域,似乎化神就已是最巔峰的存在了”

小陣靈道,“自從五大最正統的仙家道統崩潰后,合道強者在四域,就、就幾乎已成為了傳說  也,也許存在,也許不存在,可能在四域之外,是能遇到的”

  陳登鳴聞言有些好奇,“靈兒,你想起了什么?難道你知道通往四域之外的路?”

  他早已通過長壽宗的藏經閣四域地圖弄清楚,四域之外,便是四海,稱為南云海、西魔海、北靈海、東仙海,分別對應南域、西域、北域以及東域。

  其中真實存在的蓬萊仙島,擁有完整地仙道統的這座仙山,便存在于東仙海中。

  也許那仙山內,便存在合道層次的強者。

  但據聞,早在數千年前,四域五大道統出了問題,道統破碎之后,四域便因此與四海隔絕。

  至于怎么個隔絕法,陳登鳴目前還不清楚。

  也許宗內的元嬰老祖是知曉的。

  小陣靈羞赧回應道,“奴,奴家以前可能知道離開四域的道路,現在就不知道了.”

  陳登鳴無語,間歇性失憶,又來這套,這還真是小陣靈萬金油式的回復辦法。

  “待我回宗之后,若是遇到三祖,也許可以問問她”

  陳登鳴回應道。

  如今他身為長壽宗道子,每兩年有一次機會,可向宗門內的元嬰老祖,請教道法或者道統相關知識的。

  這是宗內除了掌門刑慧光之外,其他金丹長老也無法享受到的福利。

  當然,老祖有沒有時間,那是另作他話。

  不過長壽宗畢竟除了初祖之外,還有三位元嬰老祖,一個沒時間,總不能三個都沒時間罷了。

  目前他已經見過了三祖以及二祖。

  唯獨那最年長的,據聞曾經是與初祖同時代的一祖,還未曾見過。

  “長壽宗修士的壽命都長,元嬰老祖的壽元就更長了,各個都活成了老.咳咳,想見一面還是很難的。”

  陳登鳴從儲物袋中拿出長壽令,摸了摸。

  不知道這塊長壽令,注入的是哪位老祖的分神。

  上次是二祖,這次可能是三祖。

  返回駱山城后。

  陳登鳴遂傳音宗門功勞殿的吳執事,消耗兩千點門派貢獻,兌換兩套坎離通微玄龜陣的三階陣盤,囑咐桑天榮親自送來南域邊陲。

  他打算用一套陣盤,將陰鬼山的陰泉洞封鎖,避免其他人瞧上陰泉霸占此地。

  另一套陣盤,則作為駱山城的護山大陣。

  如今正是南北兩域摩擦,頻發戰爭之時。

  一旦北域修士如蝗蟲入境殺進來,難保不會有修士對陰泉以及駱山城感興趣。

  不過兩地都距離錦繡坊的邊界線距離甚遠,足有數千里,暫時還是很安全的。

  陳登鳴能做的也僅有這些,之后如何發展,就看黑風和強子的經營了。

  他留下黑云豹以及兩條飛蟒坐騎在駱山城后,獨自一人低調遁走,前往靠近前線戰場的明云山脈內。

  如今既已突破到金丹,他也打算返回南尋,進入人仙古殿內,嘗試再得一枚道文。

  多一枚道文,他的人仙道力也就更為充沛。

  施展人仙道體后,維持的時間也將延長很多。

  這能拿到手的好處,還是盡快拿到手。

  盡管目前他也已經通過與三祖交流確定,同樣一種道統,也會分為好幾種傳承。

  他所得到的人仙道統,只是心之道統,與煞星所得到的力之道統存在差別。

  卻也難保煞星在得到完整的力之道統后,不會對他的心之道統產生興趣。

  以煞星那霸道的性格,是很有可能做出類似事情的。

  一個時辰之后。

  陳登鳴繞過一些空中巡查的南域修士,逐漸深入到了明云山脈的上方高空。

  憑借天眼通,居高臨下俯瞰,他迅速發現了下方明云山脈中潛伏的南域和北域修士。

  如今的明云山脈,早已大變了模樣。

  不少山林焚毀,一派經歷了多番大戰后的狼藉場面。

  甚至此時,還有小股的南北雙方修士,在山脈中時而斗法廝殺。

  陳登鳴暫時看不懂這些人小股廝殺的意義何在。

  要說資源,明云山脈內也沒有什么資源。

  也許是雙方還在互相試探,練兵,隨時試探出彼此的弱點,或者得到一個有利的情報,便會大舉進攻,進行入侵。

  在后方,錦繡坊也都已被改造為了臨時戰地據點,夏順元這位云雨宗的金丹長老,就帶隊坐鎮于此,封鎖邊界。

  陳登鳴從高空降落下去,召出萬金珠,化作一粒不起眼的瓜子大小的金珠。

  而后掐訣施展金遁術,遁入珠中,迅速墜落,向著還未被破壞的雪峰落去。

  雪峰山腰處的地面上,遍布已凝固的鮮血以及凌亂腳步痕跡。

  卻并無尸體。

  陳登鳴確定周遭并無他人后,旋即從金珠內掠出,閃身從山縫進入南尋入口。

  一層光膜浮現。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光膜之中。

  很快,一股熟悉的壓力和排斥感席卷全身。

  甚至令他感到胸口的金丹都在搖晃。

  似遭受一股無匹強橫的力量擠壓,將要裂開般。

  他迅速調動道力,心神臻至天人合一的狀態,感應到了人仙古殿的輪廓,那種被強烈壓制排斥的感覺,才迅速削減。

  眼前一花,身周滿是冰冷的潭水洶涌而來。

  他已是置身在了潭底。

  陳登鳴調動一絲丹力,剎那沖出潭水。

  然而平日里一絲丹力即可飛出很遠,此時卻是才沖出潭水就消耗一空,令陳登鳴不得不繼續輸送丹力。

  他神色微變,飛到岸邊,法靴踩踏在滿是腐葉的岸邊佇立,皺眉感受丹力的損耗,暗暗心驚。

  他的丹力,竟是在以遠超筑基期時十數倍的速度損耗。

  若非是有已經建立聯系的人仙古殿飄灑出靈氣彌補損耗,此時他的丹力就已經是消耗了半成。

  “道統之地,對金丹修士的壓制也太強了,這是幾乎完全壓制到了筑基的水準,難怪上次韓永緒那老狗那么菜.”

  陳登鳴心驚不已。

  還好,他擁有人仙道力護體,還可聯系人仙古殿返還吞噬走的丹力。

  否則現在也根本抗不住這種壓制。

  陳登鳴神色一動,突然目光看向前方樹林,身形飄飛過去。

  便發現地面上躺著幾具練氣修士的尸體。

  看服裝樣貌,顯然是南北兩域的修士,如今都已經死了,尸體都高度腐爛了,生前發生過廝殺,最終兩敗俱亡。

  在這南尋詛咒之地,這些修士還敢互相廝殺,只會靈氣消耗得更快。

  “南尋的入口,終究還是被人發現了不過暫時入口外還沒有修士占據。

  估計這些發現入口的人,都已經死干凈了,暫時南北兩域的修士,還沒人真正發現南尋的存在。”

  陳登鳴皺眉,又松口氣。

  只看這些高度腐爛的尸體,就可看出,這些人死了得有大半個月左右,卻不會超過兩個月。

  哪怕是修士,在南尋這種靈氣斷絕之地,尸體死后超過兩個月,也會逐漸成白骨。

  大半個月的時間,真有人出去通風報信,南北兩域修士也早就大批進入南尋了。

  雖說哪怕有再多的修士進入南尋,都不會討到好處。

  但一處芥子界被發現,難免會引起高階修士的好奇。

  屆時,諸多散修會被當作炮灰派進來試探,總會對南尋造成破壞,對南尋之人而言,這就將是滅頂之災。

  于公而言,陳登鳴不想自己的家鄉重蹈昔日覆轍。

  于私而言,他也不想人仙道統,被更多類似邪祟背后的那位老者的那種存在盯上。

  陳登鳴馭器飛起,又在方圓千里內飛行了小半日。

  確定并無漏網之魚后,重返水潭入口附近歇息。

  此時他已確定,在人仙道統之地內,天仙道力也被壓制了,天眼通無法施展。

  這也意味著,接下來他想要闖人仙古殿爭奪道文時,無法動用天仙道力作為輔助。

  僅能以人仙道的法術神通,與煞星交鋒,連法寶也無法使用,倒是能夠以神識模擬出法寶發揮妙用。

  這都是早有過預料的事情。

  他沉靜心神,很快精瑩通透的靈智逐漸平靜。

  在天人合一狀態下,神魂飄飛向人仙古殿。

  與此同時。

  陳登鳴擊敗寒極門門主莊方裕的消息,逐漸擴散傳開。

  潛龍榜再度更新。

  長壽道子陳登鳴,初入金丹,即擊敗金丹中期修士莊方裕,再添一輝煌戰績,位列潛龍榜第二十四。

  這僅僅一個排名的名次跳動,卻吸引了四域不少宗門修士的注意。

  長壽道子陳登鳴,仍舊保持著曾經逆斬金丹時越級作戰的強大,而其修煉突破的速度也快,未來的潛力,已毋庸置疑。

  至于莊方裕,如今已完全淪為了長壽道子的踏腳石,成為笑柄,在邊陲戰地的威信自是大跌,遭到南域不少宗門的修士嘲笑。

  “一群沒眼力的東西,還敢嘲笑本座?等你們招惹到那長壽道子試試,不把你們打得屁滾尿流,本座就跟他姓陳。”

  昔日邊陲修仙家族胡家的住宅內,莊方裕臉色陰沉,一把甩開手中的傳音玉符,冷哼低罵。

  這些昔日同宗修士以及老友,看似傳訊來噓寒問暖,但以他老江湖的閱歷,如何瞧不出這些人言語間隱隱夾雜著的嘲笑奚落。

  甚至于來自風行宗大長老的問候,在他看來,也是客套和假惺惺的意味居多。

  說什么若是他有需要,宗門將會出面,強烈譴責長壽道子的行為。

  光譴責有個屁用。

  他都已經內心譴責了好幾天了。

  風行宗這種態度,顯然是不會因這點事情,對長壽道子展開什么嚴苛制裁的。

  其實,莊方裕也很容易理解。

  他在戰地搞的一些小動作,畢竟是為個人私欲,明眼人都清楚。

  風行宗的長老團也不傻,不會因他個人的私利,就令宗門貿然卷入摻和其中,除非占據明顯的優勢。

  然而,他已起了道心誓,不敢貿然違背道心誓,指責陳登鳴是違抗戰令強奪戰地,這一優勢也就蕩然無存了。

  不過,自從親自試過陳登鳴那強得變態的實力,他也就沒有再誕生過什么報復之心。

  人貴在自知。

  就在這時,一枚許久都不曾動彈過的傳音玉符,卻在此時綻放起了光亮。

  “嗯?他為何在這種敏感時期聯系我?”

  莊方裕眉頭皺起,眼神掠過一絲寒芒,神色浮現疑慮。

  遲疑片刻,他首先催動一顆音影珠用于記錄,隨后取出玉符,神識查探。

  一道神念從玉符中傳出。

  “莊兄,轉瞬三十余載不見,余終日沉溺劍道,不知世事矣。近日出關,才知莊兄事跡,深感憤慨.”

  莊方裕眼神中慍怒一閃,冷哼傳音,“耿受益,三十多年未見,你這張臭嘴還是沒變,要是戰場上相見,莊某倒是要試試,你的劍是否還跟你的嘴一樣鋒利。

  如今你我南北兩域交戰,你不敢過境與我對手,倒是逞起口舌之利,這就是你鉆研三十多年的劍道?”

  玉符內傳出一陣笑聲:“非也非也。莊兄,我也并非刻意奚落于你,實是要為你指一條明路。既可為你除去長壽道子這個辱你之人,又可助你之修為更進一步。”

  “哦?”

  莊方裕嗤笑,“北域聯盟竟是派你作為掮客來游說于我嗎?你們未免也太小覷莊某了。”

  “莊兄既然不想報復,何不想想未來更進一步的突破之道?”

  莊方裕冷道,“我處于金丹中期的瓶頸已是多年,若是能突破,又豈容你在此廢話?風行宗都無法辦到的事情,你能幫我辦到?”

  “我不能但有一個宗門,有一種東西,可以辦到,你應該聽說過,北靈宗,他們昔日可是來自北靈海.”

  莊方裕一怔,眼瞳微微收縮。

  這個已經很久不出世的宗門,竟然出世了,傳聞此宗與五行劍宗仇隙頗深,如今竟是聯合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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