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山中空谷深潭,薄霧繚繞,氣氛祥寧。
經歷兩天的修行恢復,陳登鳴已恢復至神完氣足的狀態,又檢查了一遍所有法器的狀況,審視自身。
經歷兩日前在人仙古殿的那一場生死大戰,他的壽元大限已再度損耗了43年左右,如今僅剩下285年的壽元。
“筑基圓滿修士陳登鳴 壽:93/564/849
靈根:金、木(上品100/100)
武功:《陳氏武道總綱》(超凡67/100)
道法:《長春功》(十層13020/70000)、《控金術》(精通16/100)、《木偶術》(入門78/100)、其他略”
“這所剩壽元都跌破三百了,還好我將控金術修煉到精通時,又提升了30年的壽元,不然現在就只剩二百五了”
“不過正常長壽宗筑基修士,最多能活到兩百五十多歲,我現在卻還能活285歲,依舊仍算壽元悠久的筑基修士.”
陳登鳴心內盤算著,又計算了一番如今按部就班在宗門內修煉,大概正好需要十年的時間,就可修煉到金丹境界。
然而,如今東西域戰火飄搖,長壽宗也無法獨善其身。
在曾經那些死去了親人的修士齊齊發聲之下,在天道宗等宗門以及宗內主戰派的雙重壓力下,長壽宗亦是逐漸開始派遣他們這些弟子插手進戰場。
想要安穩在宗門內茍著修煉十年,太難了。
“希望這次斬首任務完成后,能得到一整年的修煉權吧.”
長壽宗不會頻繁要求弟子外出執行任務,尤其是危險任務。
一般完成一個宗門任務后,就可休息一段時間,完成危險任務后的休息時間更長。
如今邪祟這種如芒刺在背的威脅,已經解決。
他還只需解決外面的林家老鬼這個老陰貨,就可以高枕無憂,好好修行。
宗門頒布的斬首任務,再怎么危險,也不至于超出假丹大修的能力范圍。
而在假丹這個層次,陳登鳴還是有十足信心的。
他將手掌摁在魂屋上,與其中的小陣靈建立溝通。
“靈兒,你說那林老鬼與我們一樣都是修煉的《百鬼夜宴行》圖卷的,他昔日是你們陰鬼宗的宗主,我們要對付他,得從哪方面下手,才最容易成功呢?”
這種問題,一人一魂近來已簡單溝通過,小陣靈結巴回應道,“道,道友,此人陰險狠辣,昔日將那么多弟子都煉成了飛頭降,手里肯定是培養了不少飛頭降和陰魂的,非常強大。
我們要對抗他,就得面臨他的那些飛頭降和陰魂大軍,因此最好擒賊先擒王”
“擒賊先擒王你說得倒是不錯,但想要快速制住一個金丹大修,可沒那么容易啊。”
“他,他是境界跌落后重修回的,境界未必穩固,而且操控大量飛頭降和陰魂,也得分出不少力量,自身的力量就會削弱,無法調動得那么集中.
我們可以先示敵以弱,只要他真的輕忽大意,還是有機會的…”
“嗯也只能嘗試一番。”
陳登鳴微微頷首,目中寒意凝結,“若是不行,也就罷了,日后成了金丹,一樣可收拾此人。但最好,還是這次嘗試能否一勞永逸,以免養虎為患。”
現在解決林家老鬼,是最好的時機。
因為據丘峰昔日告知,這林家老鬼乃是金丹跌落后又重修了回來,境界未必穩固,且壽元無多。
一旦過去一段時間,對方的實力可能還會增長恢復。
其實若非與對方屢次結梁,這次更是被暗算,陳登鳴也壓根不想搭理這個老鬼。
對方壽元無多,熬一熬,自然就死了,都無需他動手。
可如今,此人顯然已知曉南尋出入口的存在,若是知曉他并未死,以此人心狠手辣的手段,難保不會趁他不在之時,派家族修士進入南尋做些什么。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若是能趁此時機,除去這林家老鬼,興許,我可以直接將林家驅趕出萬里邊陲,將錦繡坊占據,掌握在我的手里 然后讓強子帶一些人出來,就駐扎在南尋出入口處修行,如此既可守衛南尋出入口,又可讓強子在此培養起一股聽命于我的勢力這也算是我的大本營了。”
陳登鳴心里思忖至此,各種盤算和思路也就清晰了,殺林老鬼之心更為強烈。
他當即起身,繼續在林間熟悉兩枚道文所加持的力量。
一枚道文,即可令他在施展武道神通時,發揮出超越同階的驚人力量,硬撼金丹大修的丹力也不在話下,只是僅能周旋片刻,卻無法反壓制,歸根結底,還是一枚道文的力量太薄弱。
如果說金丹的丹力,是一塊木板。
那么一枚道文的力量,就是一把尖刀,可將木板戳穿,卻僅能構成一個點的傷害。
可現在擁有兩枚道文,戰力的增長,已不是簡單的翻倍那么簡單。
兩枚道文合于一起釋放的力量,就好似一把尖刀變成了一柄尖嘴錘,輕易即可將木板大塊錘爛。
這是陳登鳴結合道文釋放出的破壞力,以及擁有兩枚道文的煞星金丹分神所分析出的大致結果。
“即便計算失誤,我迅速縮進南尋,這也是進可攻,退可守。可以一試.”
陳登鳴盤算清楚。
旋即便又召出引魂幡,召出魔修卞宇成的陰魂。
這魔修陰魂曾上交給宗門,交由宗門盤問。
事后,宗門又將之當作戰利品歸還。
如今這魔修的陰魂已是靈智全失。
“此人也算是頗有手段,在五行遁宗潛伏多年,卻栽在了我手里”
陳登鳴想到此人曾經表現出的機警果敢,也是唏噓,對方算是個人物,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一狠心,將這道假丹陰魂擊潰,純凈魂力都收入了伏靈瓶內,拿出部分魂力喂養幡中兄弟祝尋。
“哫哫哫——”
祝尋滿臉橫肉咧開大嘴笑,身上邪異兇惡的氣息更強了許多,甚至身軀下開始長出雙腳。
這幡中兄弟,中途修行了一年多的時間,如今吞噬了邪祟本體的殘存邪惡怨力,又吸收了這部分假丹大修的純凈魂力,終于是突破到了筑基中期,從有手階段,邁入了有手有腳的階段,總算不是殘疾了。
“哫哫!”
祝尋狗語不斷,飛到地上,嘗試學著陳登鳴用雙腿走路,顯然長出雙腿也很興奮,血盆大口一直張著,合不攏嘴。
“好了,開始修煉。曾經讓伱修仙不努力,幡中做兄弟。
如今做鬼再不努力,那就真沒機會了”
陳登鳴搖頭,拿出得到的邪異獨目,開始訓練祝尋以厲鬼邪祟之力,催動此物。
尋常的筑基邪祟,都能憑借防不勝防的邪祟力量影響到筑基后期的大修,更遑論祝尋這種筑基中期的厲鬼。
若是再能將獨目研究熟練,不說對金丹大修構成很強的威脅,哪怕只是一點影響,在戰斗的關鍵時刻,也將是制勝法寶。
訓練祝尋之時,陳登鳴也召出韓永緒這位金丹大修的神魂觀察。
這本是諸多金丹魂修也夢寐以求的煉魂材料。
煉成金丹陰魂,不說能發揮出生前實力,至少也堪比一位假丹大修級別的打手。
不過,陳登鳴并不懂煉制陰魂之法。
陰鬼宗煉神訣中的法門,與噬魂宗的煉魂之法存在區別。
前者是教導鬼魂修行之法,使鬼魂自行修煉成鬼修,貴精不貴多。
后者則需要自身親手煉制,成批量煉制陰魂大軍。
因此這韓永緒的陰魂,現在只算是純凈魂體,用來嚇唬嚇唬人,或是引誘人倒是可行。
陳登鳴對韓永緒的陰魂,另有安排。
此物算是不可多得的資源,將來在祝尋突破金丹鬼將時,興許能用到此物。
就在陳登鳴于南尋中養精蓄銳,訓練厲鬼祝尋時。
南尋外的明云山脈之中,一間山體被挖空的洞窟內,面如骷髏般皮包骨頭、頭發稀疏的林河深深皺眉,精亮銳利的雙眼中閃過疑惑。
“已經過去了兩天,還沒出來?難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他心中遲疑思索著,神識籠罩對面聳立的雪峰山腰處,考慮是否需要先派幾個家族修士,進入那神秘地域查探一番。
不過,想到那妙音宗邪祟的詭異和強橫,他還是暫時按捺下念頭。
“應該不會出問題,再等等如此強大的邪祟,我也是平生僅見,不可貿然激怒.”
對于那很可能疑似就是道統傳承之地的地域,要說他林河不動心,那是假的。
百年前,妙音宗等宗門聯合對一位強者出手的傳聞,他自是聽說過,也知道大概是與道統有關。
如今無論是妙音宗掌門韓永緒,還是那神秘邪惡的邪祟,都盯上他這明云山脈突然出現的一個芥子界入口,以他的智慧與閱歷,自然是能猜出芥子界很可能就是一處道統之地。
如今他壽元大限將至,要說唯一還令他在乎的,便是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活下去。
他也不求非鬼道的道統能對他產生什么作用。
只圖能從道統之地獲取一些好處,甚至將情報和位置販賣給其他感興趣的大宗門,興許他也能從中牟利,獲得一些延壽的珍貴天材地寶,這都是利益。
不過這些利益,都是建立在盡量不得罪那恐怖邪祟的情況下,偷偷摸摸進行。
時間流逝。
轉眼又是兩天過去。
石窟之內,林河眼眸一閃,驀地睜開雙眼,神識已察覺到前方雪峰山腰處的動靜。
一道光膜從石縫中浮現,而后一道人影頂著光膜,從中狼狽跌出,落地的剎那,便吐出一口鮮血,一副受傷很重的模樣。
“嗯?這小子竟然還沒死?難道那邪祟也栽在他手里?那道統之地里面對高階修士的壓制這么強?”
林河眼神一凝,一陣狐疑,內心激烈爭斗著,思忖要不要出手。
“再等等這小子距離出入口太近,我一出手,他就逃進去,我也不敢追,反而打草驚蛇。
他現在應該也不知道我要對付他”
林河不動聲色小心收回神識,避免被對方察覺。
很快,在他監視下,陳登鳴架起一道靈光,疾馳而去,愈發走遠。
林河目光一閃,眼見再無人從出入口出來,他當即起身,突然伸手,摘下自己的腦袋,而后一拍身后腰囊。
但見腰囊打開,其中竟是一坯坯土包,埋藏著一個個面貌各異的腦袋,場景瘆人。
“方師侄,就你了”
林河掐訣,口中念出一陣晦澀難懂的咒語。
一點烏光由其手指點出,剎那從中召出另一個看上去五官輪廓俊美的飛頭降取出,安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這俊美的腦袋在脖子上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而后皮膚黏在了一起,骨骼發出‘咔咔’如拼湊上去的聲響。
下一瞬,五官俊美的腦袋睜開雙眼,嘴角流露出笑容,情景顯得詭異森然至極,仿佛這顆腦袋內還生存著一個靈魂,導致林河身上的神魂也發生了改變。
“赫赫赫去吧。”
林河的腦袋飄浮在空中,張著沒幾顆牙齒的嘴巴笑著,幾根稀疏的毛發隨風起舞,眼神詭異陰森。
換了腦袋的俊美男子一拍儲物袋,取出法衣法器后更換,而后迅速追了出去。
與此同時,林河的腦袋則從另一個方位飛了出去,在暗中包抄埋伏。
無論是否有蹊蹺,追上去也就知道了。
只要不是在那道統之地內,他堂堂金丹大修,還怕一個受傷的假丹耍什么花招。
甚至如此改頭換面后再出手,對方到死都不會知道,是死在誰的手里,長壽宗想找麻煩,也不好找。
“靈兒,可察覺到那老鬼在附近?”
半空中,陳登鳴維持一個不快不慢的速度飛行,面色蒼白,口角流出黑云豹貢獻的豹血,先示敵以弱。
“沒,還沒有”
魂屋內,小陣靈才回應一句,倏然又立即緊張道,“道,道道友,來了,來了,他來了,在你身后西南側”
“好!”
陳登鳴佯裝繼續飛行,收攝心神,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
霎時間,他的靈覺感知在迅速放大,眼、耳、鼻等感官,均變得無比通靈。
甚至連皮膚毛孔都可清楚感到周遭的氣流變化,立即就察覺到身后一道森然嚴峻的氣息在迅速迫近。
幾乎在他察覺之時,兩道勁氣,一上一下從背后疾馳破空而來,僅僅散發出的強烈威壓就令人心悸。
陳登鳴迅速降下刀光,身子一曲,整個人在半空蜷作一團避開兩道襲來氣勁。
與此同時,神變刀嗆然化出萬道寒芒,擊中兩道調轉電射而來的烏光法器。
一輪金鐵交鳴聲,好似兩支勁箭撞上刀幕,兩團烏光被勉強震開。
神變刀上附著的丹力也迅速潰散,哀鳴一聲,化作飛刀落入陳登鳴手中。
他接住飛刀在空中滑行后撤出一段距離,口中最后一口黑豹血‘哇’地吐出,一副不支的模樣。
后方不緊不慢追來的林河見狀,目光一閃,身上逐漸散發出陣陣強烈的金光,目視陳登鳴冷冷笑道。
“小子,你的命是真的大,上次我那兄長韓永緒暗算你,被你逃過一劫,如今那妙音宗祖師暗算你,你竟還是能逃過一劫.”
“你是誰?”
陳登鳴眼神詫異,凝視對面飛來的身穿華袍的俊美男子。
對方竟不是林家老祖,甚至連氣息都不同。
魂屋內,小陣靈傳出神念提醒。
“道,道友,他應該就是上次的那老怪物,他的神魂氣息發生了改變,但金丹氣息并未改變這應該是我宗的換頭術。”
對面的林河突然目光一凝,盯著陳登鳴胸膛上懸掛的魂屋,眼神流露出一絲狐疑與貪婪。
上次他便發現這魂屋內儲存著一道熟悉的靈體,帶給他很強的吸引力,因此才讓對方交出。
如今這股熟悉感更為強烈。
就在這時,陳登鳴冷冷注視林河,皺眉道,“你就是林家老祖吧?只不過是施了一個換頭術而已,就以為能誆騙過我?你把我當傻子,還是把我長壽宗三祖當傻子?”
林河眼神微變,卻迅速沉靜下來,俊美臉上掛著和煦笑容道,“小子,你在說什么?莫不是被人打傻了。
我這次找你的麻煩,乃是為我兄長韓掌門找你的麻煩,告訴我,我那兄長如今身在何處?”
他話音方落,雙眼爆射神芒,身上倏然靈威暴漲,氣息大盛,好似一個小太陽突然升空亮起,極其強烈的威壓伴隨神識之力狂涌向陳登鳴。
陳登鳴心神巨震,精神都有種宛如被烈火炙烤般的痛苦。
但在這瞬間,他驀地召出引魂幡,瞬間釋放出韓永緒的神魂以及蓄勢待發的幡中兄弟。
“你兄長韓老狗在此!看清楚了!”
“什么?”
林河先是掃了一眼,旋即愣住,眼神驚變。
確定是韓永緒神魂的剎那,他心神受懾,腦海宛如有一道驚雷炸響。
韓永緒的神魂怎會被這小子拘在引魂幡內?
這可是金丹后期的大修!到底發生了什么?
在這瞬間,陳登鳴已是狂吼一聲,聲威有若驚龍出海,震得林河耳鼓轟轟鳴響。
同一時間,他已人刀合一,神變刀化作一道精芒眩目的懾人彩虹,迅如電閃般的急速,照臉朝林河疾劈過去,刀身上丹力凝聚狂飆,凜然有君臨天下之勢。
林河迅速反應過來,身側飄浮的兩道二階頂級法器電射而出,進行攔截,堪堪擋在刀光之前。
二者攻勢對碰,發出“嗆”的一聲清音,法器與法器的交觸處,碰撞的丹力伴隨火星四濺,奇詭眩目。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幡中兄弟祝尋一聲厲吼,青白森森的鬼瞳盯緊林河,突然雙手捧起一顆碗大的獨目,往眼前一照。
一股令人意亂情迷的癲狂精神異力,霎時侵入到林河心靈中。
林河才從韓永緒神魂的驚嚇中穩定心神,這一瞬,情緒再度被放大,恐懼點燃,竟是驚得面色駭然后撤,脖子上的腦袋都似受到極大的驚嚇,突然脫離脖頸飛起。
‘嗆!——’
在這閃瞬之間,銀光爆閃,兩道烏光法器上凝聚的丹力被陳登鳴長刀擊潰。
金丹丹力,在兩枚道文面前,猶如紙糊的被撕裂。
神變刀倏然刀光爆漲,化作八丈巨大的刀氣。
刀氣如虹,凌厲至利可斷金,剎那將林河籠罩。
“混賬!!”
從遠方匆匆出現飛來的林河腦袋一聲怒吼,驚得魂兒都要冒出。
那俊美腦袋登時狂吼一聲,不受控般主動飛向刀光,進行自殺式護主進攻。
“咔——”
血光當空濺射。
一顆堪比銅鐵的大好頭顱直接被劈斬爆裂。
卻在這同時,林河無頭身軀自行掐訣,沛然丹力爆發,腰囊打開,無數披頭散發的腦袋狂叫著飛出,護持主身。
“滾開!!”
陳登鳴一聲長嘯,掐訣之間,萬金珠飛出,在控金術的作用下瞬間化作一個巨大的金色海膽爆開。
嗖嗖嗖!——
無數金色利刺,好似千百道劍光,驀地從密密麻麻沖來的飛頭降中透入,瞬間交織成另一緊密劍網,刺出金光。
就好似一片森林的樹木枝葉再怎么茂密,也根本無法阻擋宛如萬千利箭般穿透縫隙透射進來的陽光。
大量飛頭降剎那被萬金珠阻隔在外,擠撞到了一起。
擒賊先擒王!
陳登鳴橫刀頂上,狀若天神,一刀斬下,直劈散發強烈金丹之力的主身。
兩道銀光融入刀氣之中,化作一道凌冽澎湃的刀氣,一刀中分!
“不!!”
遠處疾馳飛來的林河雙目登時猩紅大叫。
卻是已然遲了一步,兇猛刀氣如狂龍碾下!
其散發強烈金丹氣息的主身霎時巨震,猛搖了一下,“蓬”的一聲爆開成兩截,一道血泉從中飆射而出,身軀往下空跌落。
林河老鬼只覺仿佛一根心弦斷裂,與主身的聯系被斬斷,近乎若有若無,心猛一咯噔,腦袋轟地一聲像要炸了開來,霎時兩眼赤紅一片。
這一刀,是近乎斬斷了他不多的壽元啊 (月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