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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斬假丹熾炎血魔的凝視

  陳登鳴的實力出乎卞宇成意料,眼看其身化一道刀光再度襲來,威勢驚人。

  卞宇成一聲厲喝,原本正氣堂堂的面龐上浮現森然邪意之氣,驟地又吐出一口血。

  這一口血中,霎時飛出一道印形法寶,散發極其難聞的腥臭之氣和澎湃血光,以丹力催動,罩定陳登鳴。

  九幽血印!

  “法寶!?”

  陳登鳴心頭一震,突然只覺渾身氣血翻騰惡心,甚至驟地從毛孔中掠出,周身毛孔火辣辣劇痛,竟強行從天人合一狀態中被打出,與刀光分離。

  就在這同一時間,血印吸收了絲絲血氣,卞宇成反是氣息暴漲。

  他驟地召出一個小鼓,猛然敲擊的剎那,鼓聲化作一圈攝人心魄的音波,沖擊向陳登鳴。

  陳登鳴冷哼,衣袖一甩,身前卻突然出現一道鏡光,陡然擋在音波之前,驀地將音波反彈回去。

  照心破妄鏡在被鶴盈玉煉制成二階高級法器后,已是可在一定程度上,反彈所有法術包括法器非物理性的進攻,正好應付音波。

  “難纏!”

  卞宇成眉頭一皺,迅速再度連拍兩下鼓聲,擊潰反彈而來的聲波。

  其身旁劍光一閃,再度裹挾其身,便要遠遁而去。

  “留下吧!”

  陳登鳴雙眼神芒爆射,一點眉心,強橫神識擴散的同時,甩出一道宛如鋼圈般的手鐲。

  手鐲嗖嗖破空而去,剎那分化成數道殘影掠過,消失空氣中。

  鬼玉鐲!

  這赫然是鶴盈玉為他新煉制的另一種二階高級法器,靈感取自梁云生的術法移天換日。

  正在向前遁走的卞宇成,悚然只覺突然場景變幻,自己竟是與陳登鳴的身影位置互換,本應該是逃去西域方位,結果突然回到了后方,而陳登鳴的身影反是出現在他的前面,將他攔截。

  這種移形換位的詭異事件發生,頓時令他一直平穩的心緒產生了一絲慌亂。

  “不對!這只是幻覺,我的五蘊皆迷,方向不清,不是真的位置發生了改變。”

  卞宇成剎那察覺不對,突然祭出一把靈光閃爍的寶扇。

  這寶扇迎風漸漲,狠狠一扇的瞬間,狂風頓生,周遭空氣宛如一片被吹皺紋的湖水,被扇得化作劇烈的氣浪沖撞涌動。

  “嗡!——”

  空氣中,幾道墨綠色的手鐲,突然從劇烈涌動的氣流中擠出,一顫之間,合并成了一個手鐲,飛回陳登鳴手中。

  卞宇成只覺眼前世界一清,他的位置并未發生改變。

  但有這閃瞬之間的拖延,陳登鳴已是人刀合一,刀光已如一道曲折的電光,似天穹瀉下的一道寶藍色波光的急流襲來。

  這來勢委實太快,不給人太多反應時間。

  卞宇成發出怒喝,額頭、胸前、腹部三道宛如金色小太陽般的刺目金光驟地爆發,已不顧是否會造成境界不穩,全力催動丹力。

  呼——

  其體外法袍突然鼓脹而起,毫光四射,法袍上的瑞氣祥云宛如形成真正的祥瑞力量,環繞周身,隱隱伴隨有雷聲和晶亮的電芒。

  “鐺”地一聲!

  陳登鳴兇猛一刀扎入瑞氣祥云內,竟是受阻,刀光被沖擊得劇烈震顫歪斜。

  在這同時,他頭頂血光一閃,法寶九幽血印再度出現,散發濃郁的血腥氣息。

  “麻煩!”

  陳登鳴當機立斷,召出照心破妄鏡擋在頭頂,阻隔血印力量侵襲,神變刀則化整為零,剎那變為成百上千好似過江之鯽般的鋒銳刃片,與卞宇成的二階頂級法袍構成的防護沖擊一起。

  他的心靈再度晉升天人合一的層次,聯系道文,驟地施展噬靈功。

  嗚嗡!——

  一股磅礴沛然的吸攝力,瞬間席卷方圓百丈范圍。

  陳登鳴身周宛如剎那塌陷下去一個深潭。

  大量靈氣宛如潮汐般匯聚涌來,似形成了虹吸效應,迅速流動的氣流構成一道道鋒銳氣浪的痕跡。

  “什么!?”

  卞宇成雙目倏然瞪大,不可思議,只覺對于周遭靈氣的掌控與撬動竟是遭到劇烈擠壓,一時無論是法袍還是血印的威力,都是急劇縮減。

  這種事情,只可能發生在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對戰之間。

  能對他這種假丹大修造成如此大的靈氣操控范圍壓制,應該唯有金丹大修才對。

  為何現在陳登鳴這個同境界之人,居然也能做到?

  電光火石之間,他體外構成的瑞氣祥云均是急劇淡化消失。

  萬千刀光好似一個霹靂炸開,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迸射出道道銀光,宛如夭矯龍蛇,肅清所有防護,直沖擊向卞宇成。

  “凝!”

  卞宇成一聲厲喝,雙眼靈光劇盛,雙掌合十的剎那,體內丹力被催運到極致。

  大量濃郁的金系靈氣構成一堵堵金色城墻,發出‘鏗鏘轟隆’的鳴響,便要合攏擋在他身前。

  固若金湯!

  “鏗鏗鏘鏘”的金屬對撞之聲密集頻繁響起,火星爆射,一層層厚實的金屬城墻被緩緩撕裂。

  陳登鳴周身籠罩澎湃濃郁靈光,宛如有道道幻滅的極光和彩帶在身周涌動,竟已有幾分金丹大修的威勢。

  他雙掌劃動,大量靈氣構成道道急旋如龍卷般的靈罡之氣。

  隨著雙掌推出。

  ‘嗖嗖嗖——’

  無數綿密無窮無盡,仿佛天空飄灑的雨絲般的氣勁,疾馳而過。

  好似陣陣風雷之聲,緊隨刀光之后,迸射道文銀光,輕易洞穿撕裂一堵堵金屬城墻。

  刺耳的金屬扭曲顫聲爆發,而后堵堵城墻一顫,直接化作澎湃金系靈氣潰散爆開。

  卞宇成驀地身軀一顫,面龐包括法袍上,很快浮現出無數細密的紅點,鮮血剎那蔓延、飆射而出。

  “啊——”

  一道神魂突然從他體內掠出,正欲匆忙逃遁。

  黑影一閃,引魂幡突然出現,將其神魂一卷攝走,而后落入陳登鳴手中。

  另一邊。

  鶴盈玉也才將一位筑基中期修士制住,眼見陳登鳴這邊已然塵埃落定,最大的威脅假丹大修卞宇成已伏誅,頓時松了口氣。

  那剩下還在抵抗的一人見狀,徹底絕望了,立即主動認輸求饒,只求能茍活一命。

  杜寶月和錢應全催動法器,將求饒之人困住,把對方身上物品法器均都收繳一空,而后目光落在陳登鳴身上,又面面相覷,眼神中滿是震驚。

  “陳道兄,這么快就擊殺了一位假丹大修?”

  “一位假丹魔修,動用了法寶都被這么快干掉了!?”

  二人心中均已是似有悶雷炸響,掀起軒然大波。

  假丹大修雖仍是筑基期的范疇,卻已是能調動少許丹力的修士,實力超越筑基后期修士不少。

  修仙界經常發生三位筑基后期修士聯手,都未必能留下一位假丹大修的事件,否則也不會被稱為大修。

  實力能達到這種程度的修士,已是半只腳踏入了金丹,各個都不是簡單角色,實力強,底牌多。

  二人本以為陳登鳴畢竟才突破假丹沒多久,底蘊較為淺薄,能拖住卞宇成直到玉鼎真人趕來,那也就算是皆大歡喜,任務圓滿成功。

  結果,玉鼎真人還沒趕到,卞宇成這個假丹大修卻就已是伏誅,戰斗從爆發到結束,可能也就只在六十息之間。

  “師弟,沒受傷吧?”

  半空中,鶴盈玉曼妙身姿劃過一道優美弧線,飛向陳登鳴,關切查看詢問。

  “無礙,連丹力都沒損耗多少,我新創出的噬靈功挺好用。”

  陳登鳴張開雙手,示意無恙,又嘴甜一句道,“你根據梁師兄的移天換日大法煉制出的鬼玉鐲也很好用,若無此物迷惑這魔修一段時間,只怕我還得費不少手腳.”

  鶴盈玉展顏一笑,又搖頭,“可惜此鐲也只是依照周易八卦陣之理煉制出的一種幻道法器罷了,終究只是障眼法,不是如梁師兄的移天換日大法那般,真的能更換敵我雙方位置。

  敵人神識稍強,心性堅定一些的,很快也就能識破”

  陳登鳴一笑,“能爭取到那一點時間,也足夠了。”

  說著,他眉頭又皺起,看向被召回身旁的照心破妄鏡。

  此鏡表面光滑的鏡面已是染上了一層血跡,靈光大減,顯然受損。

  “師姐,法寶的威力還是太強了,沒想到這卞宇成居然藏了這么一件陰損的魔道法寶,現在照心破妄鏡也被污染了.”

  “無妨。”

  鶴盈玉發絲飄舞,抬手將卞宇成尸身旁的寶扇小鼓攝來,遞給陳登鳴,“我回去后就要借三陽晶突破假丹境界,正好將此鏡回爐重造,煉制得更好。

  師弟,這次收獲的法寶法器有這么多,且還有大功一件,我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這種福氣還是少點好,不要忘了周師兄的教訓。”

  陳登鳴搖搖頭:“法器你裝好吧,回頭再處理。”

  二人交流至此,突然便齊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金丹威壓,均是臉色微變。

  豁然轉身看去。

  便見遠處天邊驟然出現一輪宛如小太陽般的靈光,以極快之速由遠及近。

  一股浩大的神識首先橫掃而來。

  “玉鼎真人在此!何方屑小膽敢在我東域放肆!”

  這一聲怒喝,震懾得下方山地間的諸多散修均是神色惶恐。

  陳登鳴與鶴盈玉對視一眼,均是松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忍俊不禁。

  “玉鼎真人總算來了,我們這是安全了。”

  杜寶月和錢應全也都放松下來。

  平常感受到那宛如一輪驕陽般的金丹威壓,他們還會格外緊張,如今卻是只感到強烈的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是陳登鳴這種假丹大修也無法給予的。

  此時,玉鼎真人的神識顯然也察覺到場內的不對勁。

  戰斗現在竟然已是結束了。

  空氣中還充斥著強烈的靈氣和靈威波動。

  尤其是其中一處區域,方圓百丈的靈氣竟似是被抽空了,顯得很不正常,像是有同為金丹層面的修士出手了。

  “咦?”

  金光一閃。

  一道渾身散發細微金光的人影,出現在眾人身前,周身縈繞著陣陣靈氣匯聚而成的極光,幻動著妖冶靈氣霞光,充滿強烈威壓。

  “參見玉鼎前輩!”

  眾人俱是紛紛恭敬行禮。

  “嗯”

  玉鼎真人微微頷首,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落在陳登鳴身上時頓了頓,道,“你就是最先發現蹊蹺求援的陳登鳴?”

  “正是晚輩!不過此次之事,大家都有功勞。”陳登鳴雙手作揖抱拳。

  杜寶月和錢應全二人聞言一愣,旋即目中盡是顯露感激之色。

  “不錯。不過功勞之說,此事宗門自有定奪。”

  玉鼎真人贊許頷首,話語一頓,看向被牽引著漂浮在陳登鳴身旁的卞宇成尸體,又看向靈氣被打空的那片區域,疑惑道。

  “方才是有其他金丹同道路過出手了?何以離去如此匆匆?”

  眾人一怔,陳登鳴環顧一周后,也是疑道,“方才只有我們在此戰斗,并未發現有其他金丹前輩路過,莫非前輩是有什么發現?難道是敵方金丹大修剛剛已經現身?”

  “沒有金丹道友路過?”

  玉鼎真人愣住,指向卞宇成的尸體,道,“此人是被誰所殺的?”

  陳登鳴微詫,還是如實回應,“前輩,此人是被晚輩所殺的。”

  “嗯?被伱殺的?你一個人?”

  玉鼎真人有些驚愕,指向那一片被打空靈氣的區域,道,“這動靜是你弄出來的?”

  陳登鳴反應過來,看來是他施展噬靈功,令這金丹大修產生了誤會,當即作揖笑道,“不錯,前輩,這是晚輩所會的一種特殊秘法,不算什么。”

  “原來如此.”

  玉鼎真人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心中盡管仍舊驚愕不小,臉容卻迅速恢復平靜,上下打量陳登鳴贊許道,“不錯,你很不錯。興許要不了多久,你我也要以道友相稱了。”

  陳登鳴心中一跳,忙作揖笑道,“不敢不敢,前輩抬愛了。”

  人再怎么夸獎,他畢竟也還不是金丹大修,可不能被夸獎兩句就立即翹尾巴,還得謙遜。

  鶴盈玉心里美滋滋,只覺這自家男人被金丹大修如此重視,她也是面上有光,杜寶月和錢應全則都是對陳登鳴更為欽佩而羨慕。

  這金丹大修,對他們可是連認真看一眼都嫌費功夫,對于陳登鳴,卻就顯然態度都不一樣。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尊嚴。

  陳登鳴沒有多客氣,立即回歸正事,將試探到的情報告知,“前輩,我剛剛試探出,這些魔修很可能還有強援在途中,很可能也是魔道方便的金丹大修。這開荒地的戰略位置如此重要,還請前輩繼續向宗內要求增援。”

  哪怕明知如此說話,可能會招惹這玉鼎真人不悅,這要求對方繼續求援,豈非就是教對方做事,潛意思對方雖也是金丹大修,但只是一個人卻還鎮不住場面,可為了安全考慮,還是得提醒。

  “哦?”

  玉鼎真人雙眉一挑,面無表情,突然兩眼宛如射出兩道金色光束,直刺入被俘虜的一名魔修眼神當中。

  此人頓時發出一聲慘叫,神識感到強烈的痛苦。

  “說!你們還有什么強援?多久會到?”

  這魔修也并非硬氣之人,此時受到折磨,立即痛苦交代道,“是黎前輩!熾炎血魔黎封前輩,他.他之前說,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即可到達!”

  “之前說一盞茶!?”

  眾人均是一驚。

  “是他?熾炎血魔黎封?”玉鼎真人也是心中一跳,老臉頓變。

  這可是一尊兇魔!實力可能還要在他之上。

  就在此時,一股磅礴而強烈的威壓伴隨一團翻滾的血云,突然從遠處西方滾滾襲來,令眾人色變。

  血云中驟地傳出一聲冷哼。

  “說得好!介紹本座也介紹得夠好,下次不準再說了!”

  “轟!——”

  那交代出訊息的魔修突然一聲慘叫,都沒見到是怎么中招的,整個人突然就全身血管暴起,皮膚猙獰脫落下來,而后爆開一大蓬血霧。

  呼呼——

  血霧似乎瞬間化作一團旋飛的火焰,將其整個人吞噬,剎那死于非命,毫無反抗之力。

  陳登鳴等人紛紛色變,立即召出法器防備。

  “黎封老魔!”

  玉鼎真人怒喝一聲,正欲對那翻滾而來的血云出手,倏然察覺不對。

  豁地轉身,一道玉尺出現在身下,綻放刺目光霞。

  幾乎同時,一道散發熾烈火焰的血爪神出鬼沒,從下方驚慌的散修群體之中突然斜射上來。

  剎那與玉尺對撞一起,爆發出雷鳴般沉悶的轟鳴。

  一圈澎湃的靈氣氣浪,化作漣漪擴散,當空升騰起了一個由血色氣焰構成的小蘑菇云。

  鶴盈玉等人都被波及到,只感到如置身在波濤洶涌的怒海狂濤中,幾乎無法穩固身形,不得不迅速防御退避開。

  玉鼎真人悶哼一聲,倉促祭出的玉尺哀鳴倒飛而回,口角溢出一絲鮮血,怒喝,“老魔,你陰險!”

  他身上金色靈光陡然暴漲,袖袍鼓脹突然變長,其中突然噴射出道道冰寒氣流,席卷向下方散修人群。

  諸多散修均是大駭。

  “赫赫赫赫…我陰險?玉鼎你若能代表正道宗門,就不會此時出手!”

  一團血光突然伴隨強烈的金丹威壓,從人群中升騰而起,宛如一輪日薄西山的夕陽,逆向升空,散發熾烈高溫和濃郁血腥氣,輕易就將一股股寒流抵御在外。

  “師姐,走!這里我們已無法插手!”

  陳登鳴低喝一聲,體外刀氣爆漲,輕易擺脫混亂氣勁,抓住鶴盈玉,正要與其一同遁走離去。

  那滾滾而來的血云卻倏然猛地俯沖撲來,化作一道充滿腥臭氣息的人影,血瞳凝視鎖定陳登鳴二人,厲笑道。

  “小子,趁本座來遲,殺了本座的愛徒,現在還想一走了之?就用你和你這小娘子的命來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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