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后方追來的金丹大修竟是妙音宗韓永緒,陳登鳴頓時殺機大起。
但很快,他冷靜下來,冷冷看了眼遠處的韓永緒,旋即佯裝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吩咐黑云豹加速向前飛逃。
暫時他還不清楚,這金丹后期的大修,實力究竟被壓制了多少。
但看對方剛才出現時的不適,以及此時表現出的速度,顯然也受到了詛咒之地的影響,這令他心中稍安。
不過安全起見,還是要多加試探,穩住不浪。
在這南尋之地,時間每拖延一分,對他越有利越安全,要盡可能多消耗對方的力量。
此時,韓永緒眼見陳登鳴已發現他,開始慌亂加快速度遁走,不由心中一定。
“這小子,以為逃進南尋,本座就不敢追進來?
天真!詛咒之地對本座雖是壓制很大,卻也輕松碾死你這只小狗!”
他當即也分出更多丹力,加快飛行速度,疾馳追擊向陳登鳴,欲要速戰速決,而后離開這個鬼地方。
不過,如此追擊了數十息,雙方跨越了十幾里,韓永緒發現距離每被拉近一點,前方那黑云豹便能再次加速,以微弱的優勢又慢慢將他甩開。
這期間,他嘗試催動法寶進行襲擊阻撓。
然而,每當法寶才掠出數里遠,灌注在法寶內的丹力便迅速流失,有失控墜落下去的風險。
如此一來二去,他非但沒成功阻撓對方,反是消耗了更多丹力。
“混賬小子,逃吧,你那頭畜生現在飛得快,待會兒就不行了,跟本座比持久?”
韓永緒安定心神,不再急于求成。
做多錯多。
現在他只要慢慢追下去,就能將獵物累得筋疲力竭,最終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對方捕獲。
與此同時。
明云山脈之間。
一道散發微微金光的身影散發強烈深沉的威壓,靜靜懸浮在山林之間,皺眉凝視下方已然墜毀的長春派靈舟,眼神中閃過怒意。
“是誰?”
他剛剛才罷手,答應丘峰放過兩名長春派的小輩。
結果一轉眼,在眼皮子底下就有人偷雞,襲擊了兩個長春派的小輩。
現在連人都不見了。
一旦這長春派二人遇害,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絕對要為此事背鍋。
他思緒電轉,仔細觀察四周,敏銳察覺到一方靈氣被調動的跡象,眼神閃過疑惑。
“看上去像是有金丹修士在出手,似刻意壓制了出手的動靜,但這一方靈氣調動的痕跡,短時間掩飾不了.......金丹修士......”
他腦海中靈光一閃,瞬間想到了妙音宗掌門韓永緒,想到對方前些時日突然上門求助。
頓時,所有疑團豁然開朗。
這妙音宗韓永緒,與他八竿子打不著邊,正好在長春派弟子來到附近時上門求助,是否要對付的人,正是長春派弟子?
若是如此,那長春派二人無緣無故突然毀壞他在陰鬼宗的大陣,是否也是韓老鬼暗中引導,致使他在不知的情況下,主動對長春派弟子出手,最終引來丘峰的分神拖住自己。
而后......對方再暗中出手,劫走兩名長春派弟子,嫁禍于自己。
霎時間,一切疑點都豁然開朗了。
林河怒不可遏,氣得渾身發顫。
“韓老鬼,你真是,好算計,好算計啊,千方百計設計老夫,讓老夫蒙在鼓里出手,被你利用,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一想到長春派可能會因此遷怒,他驀地發出一聲憤怒長嘯,聲勢驚人,震懾八方山林。
一股磅礴神識剎那擴散開來,向著八方擴散,迅速搜尋蛛絲馬跡。
兩息后,林河臉色微變,驀地看向不遠處的山林,銳利眼神閃過凝重和疑惑。
“好強的邪氣......附近怎會還有這么強的邪祟在活動?”
他身形一動,古拙魂鈴在足下發出陣陣清脆鈴鐺之聲,謹慎向著充滿邪氣的山林方位飄掠而去。
南尋國內。
韓永緒氣息已略有紊亂,皺眉以神識鎖定前方還在飛行奔逃的二人一豹,察覺到不對勁。
現在連他的丹力都已經損耗了兩成,怎么那畜生還能載著兩個人繼續飛行?
即便黑云豹是出了名的飛行坐騎,但畢竟也只是一頭練氣期的畜生,不應該如此持久才是。
正當他心中疑竇起時,倏然前方正在飛逃的二人一豹驟地分開,黑云豹載著女修向西方離去,那陳登鳴則馭器獨自向北方離去。
“撐不住了嗎?”
韓永緒精神一震,立即加速追向陳登鳴,對于逃走的黑云豹以及鶴盈玉則是置之不理。
二人一追一逃,又是飛行了十幾里。
韓永緒有些驚訝,“這小子,不過筑基實力,難道被這詛咒之地壓制得還不夠多?怎么能馭器飛行這么久?”
他現在馭器飛行了數百里,也感覺消耗很大,丹力已消耗了三成多,這種消耗,簡直是在外界的上百倍。
若非是手握靈晶恢復靈氣需要分出心神,減緩速度,此時他都要立即拿出靈晶,開始恢復損耗的丹力。
陳登鳴一個筑基后期的小子,法力差了他上百倍,是怎么能堅持這么久的?
心中狐疑之時,突然前方山林地帶已到盡頭,出現了一片平原,陳登鳴開始降落下去,似已不支。
韓永緒心中疑慮頓消,“看來這小子果然不行了。”
他迅速加大丹力的輸送,飛馳過去,剩余七成丹力,抓住這小子綽綽有余。
然而十幾息過后,韓永緒臉色發黑,死死盯著前方平原上掀起一路煙塵,疾馳狂飆的陳登鳴。
這混賬的長春派小子即便不馭器飛行,施展凡間武學身法速度竟也快得驚人,再加上平原上路途平坦,可謂一路絕塵,速度居然不比馭器飛行時慢多少。
“這姓陳的,果然有秘密,哪怕曾是南尋武者,也不可能身法速度這么快,堪比馭器飛行,難道他真的已接觸到了道統?難怪師祖窮追不舍......”
時至此刻,韓永緒唯有咬牙繼續追擊,慢慢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
但眼看著就要追近陳登鳴僅有四五里地,即將進入他的法寶最大攻擊范圍,前方更是有一座山峰攔住了去路,陳登鳴竟又再度馭器飛起,仿佛法力仍未消耗一空......
“真是麻煩!”
韓永緒心里窩火,持續窮追了十幾里路,心里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已尤為強烈,丹力消耗得僅剩下五成,這已是逼近他的警戒線。
“這小子有古怪,在刻意消耗我的丹力......”
他干脆放緩遁速,陰冷看了一眼陳登鳴,而后一拍儲物袋,拿出兩塊上品靈晶握在手中,準備恢復。
“這韓老狗,果然夠謹慎啊,對付我一個區區筑基后期,竟還像是在對付同階修士一樣警惕......”
三四里開外,陳登鳴眼看著韓永緒降落下去,心中暗罵。
果然能修煉到金丹期的修士,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
他知道,遛狗計劃實施到這里,已是極限了,繼續下去,意義不大。
當即雙眼涌現出堅定而強烈的精芒,心中殺機再難掩飾,駕馭刀光,掉頭直接沖向韓永緒。
試探已是足夠,這韓永緒,顯然實力被人仙古殿壓制跌落到了谷底,否則何須陪他演戲這么久,若有雷霆之力,早已將他擒拿。
“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地面上,韓永緒才只來得及將上品靈晶內的靈氣吸收小半,便臉色陡變,錯愕驚異看著遠處迅速疾馳而來的刀光。
主動來送死?!
不......不太對!
他突然腦海如閃過一道閃電霹靂,想到昔日煞星在金丹后期時斬殺他師父的經歷。
難道這陳登鳴也想效仿煞星,以南尋詛咒之地為地利,在筑基后期,將他這個金丹后期大修斬殺?
這簡直是比曾經煞星斬元嬰還要瘋狂。
他突然心臟緊繃,就像一支即將離弦的箭矢,眼神觸及到愈發接近的陳登鳴,瞬間窺見對方眼中難以掩飾的冷如霜電的殺機。
“簡直放肆!”
一股羞惱與莫名的驚慌涌上心頭,他屁股仿佛是個橄欖,再也坐不下去,強行克制要立即掉頭就逃的羞辱感,猛地身形騰空,掐訣一指點出。
“天庭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擠破頭!”
“嗖!——”
這一指點出的剎那,空氣發出尖嘯嗡鳴。
嗡嗡嗡,嗡嗡嗡,仿佛無數細微的氣流構成一道尖銳的不斷激撞的聲波束,直奔已臨近百丈外的陳登鳴而去。
“韓老狗!”
陳登鳴大喝一聲,驀地身化刀光,人刀合一,道文化作銀光附著其上整個人像是化成銀練一般,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剎那沖擊而過。
“嘭!——”
音波束瞬間崩潰。
“他難道沒有遭受壓制?”
韓永緒臉色連變,眼看刀光剎那襲近,如海波怒潮,帶著碾碎所有阻擋事物的冷冽氣勢。
他立即雙袖一翻,身上擴散出強烈的靈威,袖袍鼓脹。
十指如撥琴弦般飛快彈出,只見其雙手十指的指甲嗤嗤作響,居然脫落手指,也是一種法寶,紛紛電射而出,交織成網,籠罩向陳登鳴的刀氣。
“錚——”
一道強烈的音波聲,突然從大網上的一根網線震顫時爆發,沖擊向陳登鳴。
緊隨其后的是更多震蕩的音波。
剎那間,方圓數十丈內,音網震顫,道道強烈音波將空氣都震蕩得一片模糊,宛如煮沸的泥漿水。
陷入其中的陳登鳴,頓時沖擊之速驟緩,只覺宛如陷入了一片渾濁湍急,驚濤迭起的濤濤瀑布中,耳中盡是大片轟鳴之聲,大腦都要因此眩暈,凝聚的刀氣更是欲被沖擊得七零八落。
但在那同一時間,他的心靈已臻至天人合一的階段,體外銀芒爆漲。
“嗡!!”
刀身之上浮現銀色道文的紋路,頓時身形隨刀氣翻卷。
“嗆——”
神變刀寒光爆盛,刀光分散成萬千利刃的銀色刃芒,陳登鳴的身影則處于其中。
內靜外動,內圣外王!
這一刻,他好似從靜止的深潭化作沖天而起、無堅不摧的刀氣龍卷,千百旋絞的銀色刀氣撕裂音波,直奔面色巨變的韓永緒。
“這怎么可能!?”
區區筑基修士的靈元,怎么可能破開他蘊含丹力的法寶之力?
但此時萬分危急的關頭,也容不得韓永緒過多思量。
法寶被破的剎那,他迅速祭出另一件法寶打出,橫攔身前。
這法寶霎時宛如構成一條白色光幕,橫梗蠕動,似一把豎琴,可聞其內隱隱的隆隆之聲,猶如閃雷悶響。
陳登鳴所化萬千刀氣撞上去的瞬間,震蕩起兇猛音浪,將白色光幕掀起陣陣波瀾,好似天上大塊翻滾的白云,其攻勢也霎時一層層抵消,道道刀光被強烈的音波反震崩碎。
韓永緒只覺耳內盡是碎成千千萬萬的鳴聲,完全不知陳登鳴的身影在何處,又是從何處出刀。
只得憑借直覺怒叱一聲,施展渾身解數,更多丹力涌入身前豎琴法寶之內。
錚錚錚——
豎琴法寶七根琴弦倏然合二為一,驀地卷住了一點近乎穿透法寶防護的寒芒——一點寒光四射的刀尖!
“碎!”
韓永緒一聲厲喝,七根琴弦光華熾盛,刀尖霎時彎曲應聲而碎。
神變刀一聲‘嗆’地哀鳴,被震退開來,顯露出陳登鳴的身影。
陳登鳴在神變刀破碎的剎那,便迅速身形后撤,卻遲了一步。
韓永緒身前豎琴法寶突然琴弦電射而出,化做點點毫光,像七道鋒銳至極的寒刺,直刺陳登鳴周身各個方位。
僅僅眨眼之間,他身軀被刺中,卻剎那化成一截木頭。
然而木頭瞬間炸裂,陳登鳴的身影從三丈外顯現而出。
李代桃僵術,施法失敗!
在這南尋之內,縱然他可源源不斷從人仙古殿中獲取靈氣,術法威力卻也受限于空氣中并無靈氣,削弱了十數倍不止,唯有武功方可不受影響。
幾乎在他身影被迫顯現的剎那,七根琴弦已是繞空旋切而來,空氣中都滿是呼嘯之聲,要將他攪碎成肉泥。
如此危急關頭,只怕任何法術的威能都難以抵擋這法寶之威。
陳登鳴突然一聲長嘯,體內靈元伴隨道文全力催動。
剎那間全身金光大放,渾身肌肉隆起。
他雙肩一聳,背后大脊椎骨猶如地龍翻身,散發金色光芒的筋肉顫動,經絡虬結充滿爆炸性的力量,整個背部如惡鬼面孔般充滿強橫威懾力。
神通——金剛不壞禪功!
刺目的金光伴隨銀亮的神秘道文,在他隆起如金屬巖石般的肌肉上顯現。
七道琴弦切割在他身上的剎那,爆發出震動耳鼓的金屬顫音,竟是只堪堪切割破開其體表金銀二色護體。
“什么?!”
韓永緒雙目瞪圓,立即掐訣,七根琴弦便要纏繞旋絞。
陳登鳴卻在同時雙臂一震,體內靈元宛如瘋狂揮霍般,傾瀉爆發。
嗚嗡!!!
一股氣旋伴隨宛如魔鬼低嘯般的聲響,憑空誕生。
周遭空氣宛如煮沸的泥漿水環繞旋轉。
陣陣紊亂四竄的氣流仿佛被壓制推擠到一起,壓抑沉悶。
神通——靈元罡氣!
轟——!
他身形一動,宛如一尊周身環繞兇猛濃稠氣勁的金身巨人。
周遭席卷而來的根根琴弦,均被環繞周身的靈元罡氣撞開,被打得滿空翻轉,飛跌出去,擴散沖擊出去的氣勁,將地面枝葉沙石震得破碎,掀起,滾向四面八方。
“死!——”
韓永緒突然一聲厲嘯,雙目厲芒熠熠,金丹神識宛如兩把利劍般刺向陳登鳴。
陳登鳴近乎同時施展了神通圣心訣。
神識之力結合煉神訣,雙眼刺出強烈神識之光,宛如構成一張戴著冰霜面具的森然臉孔,眼瞳中充滿深邃旋轉的漩渦,漩渦深處則是,散發銀亮光芒的道文。
二人神識交鋒的剎那,猶如雷火相擊。
陳登鳴的神識之力迅速節節敗退,雙目流血,唯有迅速施展逆榮回春術,氪命回榮,彌補神識之間的差距,勉強抵御。
他的壽元迅速損耗,頭發間白發愈發加多。
“哈哈哈哈,小子,跟本座比拼神識,你是找死!本座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韓永緒獰笑,神識乘勝追擊,即便其神識力量亦是被股股道文釋放的銀光擊潰,卻勝在這股力量足夠磅礴,源源不絕。
他面龐浮現黑氣和一絲奸計得逞般的詭笑,神識之力直奔陳登鳴識海深處的道文。
“道,道道友......”
魂屋內,小陣靈和許微皆是察覺到陳登鳴的狀況有些不對,急不可耐,卻又絲毫無法在南尋這種環境插手戰斗。
陳登鳴心中一動,福至心靈,霎時間整個人的精神,與萬化冥合,重歸自然。
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
他任由韓永緒的神識長驅直入。
他的心靈則與道文契合一起,聯系上了道文之上高懸的人仙古殿,心靈似神靈,居住古殿之內。
韓永緒的神識之力剎那沖擊進來。
道文瞬間釋放驚人銀光,宛如萬千神雷,將韓永緒的神識之力擊潰大半。
但此刻,從其神識之內,倏然掠出大量邪惡陰森的邪氣,構成了一張陰暗卻絕美的女子面龐,眼瞳中滿是貪婪,沖向道文上方建立聯系的人仙古殿。
然而越是接近,這邪氣匯聚的女子面龐的形體便越是稀薄。
大量邪氣潰散,凈化成純凈的靈氣,升騰到人仙古殿內。
一聲不甘的低喝,從潰散的陰森邪氣中傳開。
“那就是......人仙,道統?原來,這就是師祖非要我追進南尋,追拿此子的意義?”
韓永緒心神巨震,此刻神識空虛,他的心靈更是因此被撬開空隙。
在那同時之間,他渾身汗毛聳立,心沉墜的象淄筋了冷鉛,雙目瞳孔收縮滿是驚恐,只感到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死亡恐懼來襲。
腦海就越是有一個警鐘狂鳴——
危險!
危險!
危險!!
轟——
他意識強行回歸肉殼。
雙眼前的世界才清晰,便看到陳登鳴一頭白發像白色火焰般的在頭上飛卷狂舞,眼神凝聚成火焰燈盞般熾亮逼人,驀地咧嘴一笑,體內洶涌澎湃的靈元如噴涌的火山般,伴隨他手掌猛然一捏,遽地爆發。
其體外宛如纏絲氣勁般的靈元罡氣,霎時伴隨千百道化作刃片的神變刀席卷而來。
“不!——”
韓永緒正欲后撤,卻只覺一陣強烈的虛弱,丹力近乎告竭。
下一瞬,一股巨大無形的力量,從對面當胸壓至。
神通——游氣化金!
韓永緒的身軀頓時被瘋狂旋絞的靈元罡氣切割絞殺,宛如陷入了一個恐怖的絞肉機中。
登時體外法袍構成的護體被撕裂崩潰,法袍也出現道道豁口。
他一聲狂嘯,滿頭長發飛舞,雙手迅速掐訣,正欲拼盡最后一點丹力。
然而下一剎,游氣伴隨刀刃散開,陳登鳴猛地一記頭槌狠狠撞來。
咔!——
韓永緒眼前發黑,一陣劇痛,感覺宛如被一個巨大的石碾子狠狠砸中,腦袋瓜子都似要擠爆,思維霎時一陣空白。
還不待他掙扎。
一股磅礴吸力將他牢牢吸住。
旋即一只金光燦燦如攻城車般的大槍狠狠頂來。
“咔——”
韓永緒胸口一陣劇痛,內臟仿佛要擠爆般劇痛,身軀受到沖擊,如騰云駕霧般向下飛出。
“轟”地一聲,地面巖石震碎。
渾身繚繞強烈靈元陳登鳴右膝頂著韓永緒的身軀,持續滑行了四五丈,重重碰到對面的巖壁,將對方大整個身軀撞至稀爛才停了下來。
大片灰塵伴隨碎石落下!
韓永緒口中竟還發出凄厲的慘叫,雙臂癱軟在地幔艱難蠕動,卻被陳登鳴頂在地面,根本逃無可逃。
“道,道友......陳道友,放,放過我......這,這不能怪我......”
這時,一道微弱神識,竟從韓永緒身上傳出,落入陳登鳴心靈。
“放過你?不能怪你?”
陳登鳴怒極反笑,驟然捏緊拳頭。
道文在掌心乍現,剎那道道靈元伴隨銀光隨著他五指合攏而在匯聚掌心,擠壓爆炸,發出‘嘭’地沉悶聲響。
“我還以為,你韓老狗的骨頭,能有多硬!”
他手臂青筋纏繞,肌肉隆起,狠狠一拳裹挾著扭曲空氣,發出爆炸似的音嘯,如弩炮般重重的轟在韓永續的胸口。
“嗵——”
地面劇烈震顫。
喀嚓一聲炸響。
陳登鳴只感到一下宛如擊破了被爛泥包裹著的一團樹枝,爛泥爆開,樹枝齊齊斷折。
地面爆開一圈氣勁激波,巖石成齏粉,齏粉成塵埃揚起。
韓永緒發出一聲凄厲慘叫,胸膛塌陷,骨骼爆碎,大口噴血。
陳登鳴驀地又是一拳對準韓永緒腦袋,毫不容情打出。
“啊——!!”
韓永緒大叫一聲,徹底絕望,不再抱有任何僥幸,眉心突然電射出一道金色光華。
嘭!——
下一瞬,他的腦袋便宛如爆炸的西瓜,徹底消失在地面大坑中。
“那是什么?”
陳登鳴眼神陡然一凌,驟地看向瞬間掠走的金光。.
魂屋內,小陣靈提醒道,“道,道道道友,那是他的神魂,金丹后期修士的神魂可在天地間長久不散,快,快快抓住......”
不等小陣靈結巴完,陳登鳴已是疾馳追了出去。
眼見那金光越跑越遠,速度快得驚人,幾乎要追擊不上。
陳登鳴咬牙,拿出引魂幡,冒險召出幡中兄弟祝尋。
幡中兄弟祝尋才出現,便因不耐受南尋的環境而咆哮。
得到陳登鳴的狗語指令,才不情不愿厲吼著追出。
陰魂的遁速,遠超尋常修士。
十數息后。
一道金光被陳登鳴以引魂幡罩住,緩緩拖曳了進去。
金光之中,一張不斷求饒的人臉浮現。
但仔細一看,人臉內部,卻是還裹挾著一顆無比黯淡,正在流散丹力的金丹。
“韓老狗!”
陳登鳴一直緊繃的心緒此時放松下來,冷冷盯著手中不斷求饒的韓永緒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不再廢話,魂幡搖動,將韓永緒直接吸入其中,又對著祝尋‘哫’了一聲,吩咐道。
“兄弟,進去好好招呼他!”
厲鬼祝尋發出興奮的‘哫哫哫’怪笑,滿臉橫肉都笑成了肉褶子,搓著兩只鬼爪飛入了魂幡之內。
收起魂幡。
陳登鳴低頭看向在道道金光籠罩中的健碩身軀,肌肉虬結,線條充滿流線型,宛如獵豹般充滿爆發力。
但此時,他只覺渾身一陣虛弱得脫力。
明明體內靈元還富余不少,且還在人仙古殿飄落的靈氣補助下快速恢復,卻仍是感到一陣極度緊張過后的酸軟無力感。
不過,一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干掉了一位金丹后期的大修,這種虛弱感就被一陣強烈的興奮激動取締,腎上腺似在瘋狂的分泌,興奮勁兒已逐漸取代了后怕。
“沒想到,沒想到......我只是迫于無奈為了避開兇險而已,竟然,真的干掉了韓老狗!這也算是,為自己的家人報仇了。”
“怎么總感覺不太真實?不會這追進來的韓老狗,只是一道虛假的分身吧?
也許金丹大修,有什么我不理解的手段......”
興奮勁兒緩過來,陳登鳴又感到心有余悸,一陣不真實。
立即退出金剛不壞禪功的大肌霸狀態,又匆匆馭器,飛到之前狼藉的戰場前。
找到韓永緒已被打爛到不能再爛的尸體,仔細查看,捏著鼻子嫌惡的踹了幾腳,沒見這尸體變成木頭或者消散成一縷氣,當即放下心來,將韓永緒的儲物袋等遺物都收起。
但這一刻,他只覺自己是膨脹了,竟都沒有心情,去查看一位金丹后期修士的積蓄了。
“所以說......我陳登鳴,筑基后期,干掉了一位金丹后期修士?”
陳登鳴深深吸口氣,又吐出,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唯有強行鎮定。
“也沒什么,煞星在金丹后期,干掉了一位元嬰初期,難度更大。也許......他也是把人引進南尋干掉的?
應該沒那么容易吧?”
他想了很久,又突然想到之前從韓永緒的神識中掠出的那股邪惡力量。
那股邪惡力量,他很熟悉,曾經也接觸甚至交手過。
沒想到韓永緒這堂堂金丹后期修士的神識中,竟也存在。
“莫非…促使韓永緒冒險追進來的,是其門派的那位化身成了邪祟的化神老祖?”
陳登鳴只覺這個可能性非常大,他突然又想到曾經很可能也被邪祟力量影響的駱冰,眼神微閃,心中產生諸多猜測。
他重新搖動引魂幡,要召出韓永緒的神魂,盤問其有關駱冰以及妙音宗化神老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