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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人仙道統古殿中,神魂點燈飄陰風

  夕陽接近山巔時,冰風林飄渺崖上,天上迤邐的云彩豁然洞開,一道代表仙跡的光柱再度從那云彩洞開的間隙中直沖而下。

  一道散發出的威壓,比之前任何一次降臨之仙都要強的仙影,緩緩降落從光柱中降落下來。

  附近數十里留守的諸多勢力眼線,都只感在這道降臨身影的威壓下呼吸不暢,心頭沉甸甸的得像灌滿了鉛。

  然而,隨著那光柱逐漸淡去,那身影愈發落下,強烈的威壓也如潮水退潮般迅速消退,宛如一場暴風雨就此過去。

  所有眼線又都松了口氣,旋即紛紛快速散開。

  這次卻不再是靠近飄渺崖,而是迅速離去,要將有更強仙人降臨的消息,傳遞回各自勢力。

  接觸仙人得到仙緣?

  別了吧,莫去沾邊。

  半個多月前,南宮世家的南宮商,自作聰明,死狀之凄慘,令人心悸。

  甚至尸體送到南宮家,都無人敢接觸下葬,唯恐沾染不知名的仙法咒術,最終南宮商是暴尸野外,據聞路過的野獸都繞道而行,不敢靠近。

  如今,再有誰談及仙人與仙跡,各大勢力無不色變,均想起少羽家流傳出的消息——「仙人,高高在上,視凡人為螻蟻,仙界,未必美好,莫要接近!」

  這句話,最初從少羽家傳出時,不少勢力和聽到之人都嗤之以鼻,認為是少羽家家主少羽風沒被選去修仙界,留下的憤懣之言。

  但近來,接連下凡的仙人,皆手段酷辣,不似善類,不少勢力均是膽寒,才逐漸想起少羽家傳出之言。

  少羽風,哪怕已死,其死前最后一言,也是算無遺策啊。

  「靈氣......」

  飄渺崖上,陳登鳴只覺周遭天地的靈氣徹底斷絕,一股強烈的熟悉感涌上心頭。

  這真是,家的感覺。

  哪怕空氣中毫無靈氣,卻也并未讓他極不適應,反是感到熟悉。

  此時,陣法牽引光柱徹底消失。

  他的身形向下急劇墜落下去。

  陳登鳴不慌不忙,自下丹田上方飄浮的靈氣海中分出一絲靈氣,便可化作千絲百縷比先天內力還堅韌的力量,流轉全身經脈。

  「嗖——」

  他身形凌空虛渡,施展高妙身法向下旋飛落去,宛如鷂子翻身,輕松落地,而后立于峰巔,居高臨下,一覽眾山下,深吸一口氣,胸臆間都滿是熟悉的家鄉草木氣息。

  陳登鳴發出一聲暢快長嘯,倏然身法快逾飆風,向山下疾馳而去,又找回了昔日身為低階散修時,以凡間輕功身法趕路的感覺。

  當初他就已經研究出一絲靈氣轉化十成內力來用的技巧,已習慣了凡間武功無法撬動天地靈氣,純以武功之妙,發揮其特殊獨到的作用。

  例如現在,以一絲靈氣運轉輕功,趕路速度快過駿馬,而靈氣,只是他三大丹田靈元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邊角料,耗光了也不礙事。

  因此,在聽聞蔣強仔細講解了一番南尋國內的狀況后,陳登鳴便清楚了具體風險。

  此時,他絲毫不施展術法,不損耗任何靈氣,也就可以在南尋撐長時間。

  不過,才掠下山腰。

  陳登鳴又心中突生奇想。

  既然不消耗靈氣施展術法就不損耗靈氣,那么筑基修士甚至金丹修士來到此方世界,又有什么危險呢?

  為何紅廈門等五大門派,皆不敢派練氣以上的修士來此?

  「莫非......」

  陳登鳴腳步一頓,衣袂飛舞歸于靜止,他先是從身上取出一個小型儲物袋,掐訣一點儲物袋,將之打開。

  這儲物袋內,躺著五十塊中品靈晶,此時靈光熠熠。

  陳登鳴取出一顆,靜靜觀察了十幾息,神色微變。

  果然也如蔣強所說,靈晶內儲存的靈氣,會以較快的速度消失。

  僅就這么一會兒,便已消失了一成。

  陳登鳴又將靈晶放入儲物袋內,過一會兒再取出觀察。

  發現靈晶放入儲物袋內,靈氣就不會消失,或者消失的速度很慢。

  但置于空氣中,就會迅速消失。

  大概百息時間,一塊中品靈晶內的靈氣,就會直接憑空蒸發。

  不過,這百息時間,若是抓緊時間吸收,陳登鳴還是能搶時間,吸收走約莫三成靈氣的。

  蔣強之所以不動用靈晶恢復靈氣,主要還是為了試探靈氣消耗一空后的后果。

  陳登鳴嘗試汲取靈晶內的靈氣,確定可以吸收后。

  當即掐訣,施展逆榮回春術。

  霎時間,他只覺靈氣迅速消耗出去。

  一點綠芒從手中飛出,落在對面樹木上,迅速化作一片氣息擴散。

  但這靈氣還未擴散太久,便迅速消散,最終僅籠罩了幾棵大樹。

  這幾棵樹木迅速枯萎下去,大量枝葉枯黃,凝聚出一道道榮氣飛掠向陳登鳴。

  片晌后,陳登鳴皺眉看著幾株僅是枝葉枯萎了大片的樹木,又看向手掌中僅僅嬰兒拳頭大小的榮氣。

  這堂堂筑基二階的術法,消耗了他足有一成靈元,卻只能發揮出這等雞肋的效果。

  若是在修仙界,施展此術,可教方圓百丈的植木盡皆枯萎,化作一團磅礴榮氣,哪怕致命傷勢,都可迅速恢復。

  但現在,這術法的威力、施法范圍、法術效果生效時間,都大幅削弱…

  歸根結底,是因在這南尋,非但靈氣斷絕,便是靈氣出現在空氣中,都會迅速消逝,破壞術法結構,導致術法威力急劇減弱。

  這倒是與他當初剛去修仙界時的情形差不多。

  縱是以內力打出十幾丈的刀氣,暴露在空氣中的內力也是會迅速消散,被空氣中的靈氣排斥。

  陳登鳴又接連嘗試了火球術等低階術法。

  大火球術,施法后出現一道鴿子蛋大小的火苗,爆炸威力大概相當于凡間霹靂堂的一顆霹靂火。

  金槍術,施法后出現一道只有箭矢般大小的金槍,看上去就是銀槍蠟頭,不中用。

  片晌后。

  陳登鳴看著身前施法召喚出的僅有自己大半個身子高的金罡靈尊,成了弟中弟,扶額搖頭。

  甚至,這金罡靈尊還在迅速縮小,金系靈氣不斷流失,仿佛虛空中有一張無形的大口,在吞噬空氣中所有的靈氣。

  現在基本也是清楚了,為何筑基修士不敢來南尋這詛咒之地了。

  來了沒用,最多也就是能比練氣修士堅持的時間長一些。

  一旦發生什么危險,也是要施展術法的。

  而術法威力這么弱,能發揮出的殺傷力,未必就比南尋的先天高手強多少。

  先天高手只需小心不被靈氣侵入體內,幾人聯手,斬殺一名筑基都不是難事。

  這對于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尤其還是筑基,如何能接受?

  死在一個凡人手里,簡直是死不瞑目。

  至于金丹,更為惜命,也絕不會輕易涉險。

  這大概也是為何曾經登仙大會開始時,駱冰等人始終處于陣法之上,置身在大量靈晶搭配陣法形成的場域內,不走出一步,估計也是怕走出場域范圍會有危險。

  「看來飄渺崖上的那傳送陣并不簡單,

  不是尋常的傳送陣,能將修仙界與芥子界聯通,以兩個傳送陣為連接節點,不斷引來修仙界的靈氣,構成一片短時間靈氣充裕的場域,穩固傳送環境的同時,保護傳送之人的安全......」

  陳登鳴抬頭看了眼飄渺崖,心中有猜測。

  他又解開法袍,查看懸掛滿身的十幾個大小儲物袋。

  這些儲物袋內,都裝滿了靈晶、救命丹藥、恢復靈氣的丹藥等物品。

  「若是帶上足夠的靈石,分裝在不同的儲物袋中,修士還是能撐很久的......但前提是,自身的靈氣不會也憑空蒸發......」

  陳登鳴總有種感覺,就是自身的靈氣似也在慢慢蒸發。

  只不過太細微了,暫時他還未察覺。

  他拿出兩塊靈晶,握在手中抓緊時間迅速吸收恢復。

  同時思索兩個世界之間的蹊蹺又相似之處。

  在修仙界,武功無法撬動天地靈氣,內力出現在空氣中就會被靈氣迅速排斥或是吞噬消失。

  而在南尋,法術也無法撬動靈氣,當然,這主要也是因南尋的天地之間并無靈氣,但這方天地為何會迅速吞噬靈氣,令靈氣蒸發。

  他一個老鄉人現在置身南尋,也是無法自如施展法術。

  這是否表明,他其實并未得到過人仙道統?

  陳登鳴環顧四周,而后盤膝坐地,心靈逐漸臻至虛極靜篤的階段,繼而心神空靈,逐漸天人合一。

  自從那次遭遇妙音宗邪祟后,他只感到似心神進入了一個空曠的空間內,接觸到了一種神秘符文,從而導致領悟神通法相驚目訣,心神也可輕易步入天人合一的狀態中。

  過去半個月來,他也在修仙界嘗試于天人合一狀態下施展過武功。

  發現在天人合一狀態下,武學幾乎每一招一式都能撬動天地靈氣,打破了曾經武功無法撬動天地靈氣的常理。

  然而凡間武功的威力,畢竟還是體現于拳腳功夫上,大部分都是拘于形式。

  因此,哪怕武功能撬動天地靈氣,大部分武學所發揮出的威力,也不過是堪比低階術法,甚至神妙程度上還有所不如,幾乎就等同于體修,只能在戰斗中靈活運用。

  這也就令陳登鳴始終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接觸到人仙道統。

  若是接觸到了,人仙道統不應該只有這點兒能耐。

  煞星也不可能靠這點兒東西,就能在金丹后期斬元嬰。

  此時,隨著陳登鳴心靈逐漸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下。

  他只覺性靈空凈,心神與周遭天地自然契合,心靈竟隱隱再次感應到了一個空曠的空間。

  原本靜如止水的面容,忽地閃過一絲驚訝。

  「這是......?」

  他只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精瑩通透的靈神中。

  就好似一個人,到了某個初次踏足的陌生之地,卻倏然只覺這里的每樣事物都是那樣熟悉,好似曾經經歷過一般。

  但此時,無論他如何想要進一步的接觸那空曠的空間,都始終難以寸進。

  倏然,他敏銳不知道一絲絲很細微的靈氣,從自身體內流逝出,宛如化作無數細小的圓點氣泡,向上升騰,飛掠向那片空曠的空間內。

  「這是......?」

  陳登鳴心神一震,險些從天人合一的狀態中脫離而出,心內冒出一個不可思議又恍然的想法。

  果然修士體內的靈氣,也是會流失的。

  只不過很細微,較難察覺。

原來這片天地之所以靈氣斷絕,任何靈氣出現在空氣中也會迅速消失,便是因這天  人合一狀態下感應到的空曠空間導致。

  這片空間,似在吞噬靈氣,莫非是與人仙道統有關?

  陳登鳴豁地福至心靈,起身開始演練凡間武學,在天人合一狀態下施展凡間武學。

  登時一拳一腳之間,居然使得升騰到空中的靈氣逐漸回攏,又聚集到了他的身旁,甚至返回其體內丹田。

  而在這個過程中,那靈神感應到的空曠空間,也愈發清晰,似從水霧朦朧的云端顯現出一個古殿的模糊輪廓。

  甚至,在古殿后,還有更多模糊的建筑輪廓。

  「那就是人仙道統?」

  陳登鳴一時驚住,哪怕再沉得住氣,倏然發覺如此天地絕密,就在昔日生活了八十多年的南尋國,這一刻他也難以再克制,頗為震驚激動。

  天人合一的狀態也因此被打破。

  那心靈感應中的空曠古殿,迅速如夢幻泡影般消失了。

  陳登鳴駐足原地,凝眉思索。

  片晌后,他再度進入天人合一狀態下,演練武學,過程與結果依舊。

  在天人合一并演練凡間武學的狀態中,他能感應到那座似空中樓閣般的古殿存在,收回自己消散的靈氣。

  凡間武學就好似打開那古殿的密碼。

  若無這武學作為輔佐,哪怕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也無法清晰感應到古殿的影像呈現腦海。

  「所以說......人仙道統的秘密,就藏在南尋的諸多武學當中?這些武學,都是密碼?」

  陳登鳴豁然開朗。

  他曾經因練功即可延壽的緣故,身兼百家所長,所學武功盡融于《陳氏武道總綱》中。

  可以說南尋國比他所學武功還要多的人,可能除了曾經的煞星,也就再無他人。

  即便如此,他也是今日才真正發現人仙道統的秘密存在。

  如今看來,煞星也許是天資絕佳,進入天人合一狀態后演練武學,才知曉人仙道統絕密,得到了部分道統,而后才強行離開南尋進入修仙界,從此虎入山林,龍入大海,本非池中物,風云變化龍。

  不過此時,盡管已了解清楚,陳登鳴卻仍是無法把握那古殿究竟在何處,又該如何接觸進入。

  他暫時也不急。

  能這么快就解開部分南尋人仙道統之秘,甚至能遙遙感應到古殿,就已是不虛此行。

  如今既已試探清楚狀況,當務之急,還是立即先去處理好凡間家族之事。

  他嘗試令心神平靜,再次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下,而后施展輕功離去。

  在天人合一的狀態下施展輕功,非但輕功速度更快,耗費的力量更少。

  便是體內溢出的靈氣,也會重新回攏,近乎無損無耗,已成「此道中人」。

  陳登鳴只覺自己仿佛已成夸父,正在逐日。

  那古殿高懸心靈感應的邊緣之上,猶如一輪大日。

  他施展輕功無論如何追尋,二者之間的距離都是不增不減。

  不過小半個時辰,他已是疾馳出了上百里,掀起一路煙塵。

  幾個勢力眼線騎馬的速度都沒他快,被迅速追上。

  「前方道......兄臺留步!」

  陳登鳴呼喚一聲。

  前方騎馬的幾個漢子聞言渾身驚悚,哪敢回應這仙人如此客氣古怪的呼喚。

  聽聞上一個仙人說要給南宮商獎勵,結果獎勵就是一個「死」字。

  這新來的仙人道一聲「兄臺留步」,他們若真留步,豈非丟命。

  然而片刻之后,一陣狂風席卷而來,強烈的威壓迫來,登時馬匹嘶鳴四蹄發軟栽倒在地,

  所有人皆如入冰窖,全身發冷,意志和精神接近崩潰的邊緣。

  恍惚間,只看到一道模糊威嚴的人影臨近,道了聲。

  「借諸位馬匹一用,另外,你們若是誰能聯系上南尋皇室,就幫忙傳話皇室,昔日太傅已歸,皇室自有重賞。」

  話音方落。

  陳登鳴飛身上馬,一拉韁繩,飛登馬背,一聲吆喝,馬匹登時直立而起,放開四蹄,迅速去遠。

  地面上,幾人精神恍惚了片晌之后,方才悠悠醒轉。

  只覺根本記不清先前那仙人的仙容,腦海只有一個威嚴模糊的身影揮之不散,只有那宛如洪鐘大呂般錘擊心神的聲音在回蕩,只怕一輩子也要忘不掉。

  「剛剛......那仙人說什么?讓我們傳話皇室?說......」

  「昔日太傅已歸?」

  「太傅?太子太傅?難道是......」

  幾人渾身就像通了電流一樣,一個激靈,旋即面面相覷,眼睛瞪大,眼瞳中都滿是震驚、錯愕、驚喜。

  南尋刀王,南尋的榮耀,陳真仙回來了!?

  南尋人不騙南尋人。

  剛剛那仙人說話的方言口音,的確是地地道道的南尋口音,他們甚至此時才反應過來。

  駿馬奔騰如電掣,金鞍玉勒照晴空。

  誰知萬里歸鄉客,只在仙凡紅塵中。

  陳登鳴疾馳直奔六千多里外的陳家,歸心似箭。

  幾乎是日行千里,累趴三匹馬,自己又施展輕功連奔三千多里,終于是在六日之后,趕到了自家蕭條大門前。

  而這六日時間,太子太傅陳真仙從修仙界返回的消息,也早已通過鷂鷹傳信,落入了皇室以及南尋各大頂尖家族勢力的耳中。

  這一道仙音,教八方俱驚。

  南尋皇帝老兒險些從龍椅上跌下,后背冒汗,慶幸二十天前并未立即與陳家撇清所有關系,撤了皇室聯姻。

  此時此刻。

  陳登鳴滿身風塵仆仆,神情復雜佇立陳家府邸門口。

  看那道道黑旗飄展,府邸似毫無生氣,死氣沉沉。

  再環顧四周,行人稀少,遠處孩童才出門打量,便被父母立即抱進屋內,緊閉上門。

  不由是唏噓感慨。

  短短五年再返南尋,卻也是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這還沒問呢,街坊四鄰便都是避之不及。

  想來陳家之禍,也是沒少給這些街坊四鄰帶來恐慌。

  陳登鳴邁步走向府邸。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場域力量。

  但這力量正逐漸微弱。

  顯然場域內的靈氣正逐漸消逝于天地之間。

  不過陳登鳴仍很費解,就算布置了場域,畢竟也不是五派聯合鼓搗的傳送陣那么大手筆,憑什么維持這么久?

  他跨入屋內。

  幾名才路過的家生子從對面經過。

  「小鹿!」

  陳登鳴認出其中一人的背影,叫住。

  突然,幾名家生子齊齊一致轉身,仿佛提線木偶,麻木冰冷的神色,以令人心悸的明亮雙眼,緊緊盯著陳登鳴,眼中遍布紅筋。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意氛圍,迅速擴散。

  「嗯?」

  陳登鳴目光一瞇,倏然眼神中神光大放,在天人合一的狀態下施展驚目訣。

  剎那間,侵襲而來的淡淡邪意力量霎時崩潰。

瑩瑩光芒中,陳登鳴眼前府邸內的景象似都籠罩上了一層灰芒,對面三個家生子頭頂均是飄出了一  道道黑線,涌入了四周的黑色陣旗內,又于府邸上空凝聚的一團陰云中匯聚。

  「神魂點燈,以人成陣?」

  陳登鳴眼神陡然一凜,似兩道驚雷閃電掠過。

  剎那間三個家生子頭頂黑線斷裂。

  但瞬間,三人的身軀便如失去支撐的肉袋子般,坍塌了下去,情形奇詭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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