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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4一入宗門情偏重,再為散修意難逢

  一宿過后。

  洞府外,黑云豹雙眼噙著淚花,頗為委屈抱住被抽得抽筋的豹腿。

  洞府之內,陳登鳴催動身體中的血煞氣,只覺千絲萬縷灼熱兇悍的血煞氣鉆入身體血肉之中。

  登時,他原本精壯的肌肉就更是如充血般塊壘層層賁起,宛如宗師親手雕琢的雕像,硬朗強橫。

  他的衣物很快被撐起,高高隆起的胸肌像小山,鐵板一塊,隱隱還泛著微紅光芒,猶如鋼澆鐵鑄。

  “妖魔的肉身力量血煞氣對肉身的刺激造成身體力量急劇變強,防御力和耐力也大幅度提升,且這種煞氣還能影響人的心智,助我抵抗來自其他妖魔的血煞氣或魔氣沖襲。”

  陳登鳴保持著無比強橫的身體狀態沉思著。

“不過這樣的肉身,強是很強,卻終究比不過術法,我只需召出金罡靈尊,以現在這副肉身,根本不可能抵抗,我可還是筑基修士呢  因此總體而言,只要不讓血妖發揮近戰優勢,尋常練氣十重的弟子也是能輕松抗衡的。

  更低境界的,也不是沒有抵抗力,關鍵還是在于心性的差別”

  陳登鳴將粗糲碩大的兩只手掌一捏,空氣宛如在手中爆開,發出氣流呼嘯。

  如此恐怖的力量,對于金罡靈尊而言,也就多加一拳頭的事兒。

  故而個人的肉身力量在術法撬動天地的威力面前,完全不夠看。

  不過作為輔助而言,倒是足夠了,至少體魄變強了,更肉了,真有避不開的危險的時候,挨上一下,也沒那么容易死。

  陳登鳴感覺妖魔們的力量,應該不止如此粗糙。

  理應還有更強的對于血煞氣的特殊運用,或者結合靈氣來戰斗。

  否則單純這種力量,虐虐長春派一些還未經歷惡劣環境和戰斗磨礪的小菜鳥還成,對上跟隨鶴師姐等人離去的長春派精銳弟子戰隊,是完全不夠看的。

  西域魔修和魔國被壓制這么多年,始終沒有被滅,必然有很多底牌和強者。

  他散去血煞氣,懾人的體態恢復正常。

  突破筑基后,他的底蘊更為雄厚,心境也因上次以大無畏精神掀翻五行山而有所提升。

  目前,血煞氣已很難再對他構成情緒和理智上的干擾。

  走進屋內,便看到小陣靈已整個人泡在了魂屋內,舒適的躺著拿紅菱當作吸管,進行吸靈。

  甚至將小腳丫子翹起個二郎腿,邊吸邊晃著,搭配其不太嚴實的裙擺,看起來很有風情。

  陳登鳴瞅了兩眼,實在沒忍住,喝道,“小女孩家家的,注意點兒形象”

  小陣靈驚了一下,見是陳登鳴,學著黑云豹翻了個白眼,不怎么結巴道,“又,又沒有旁人”

  陳登鳴語塞。

  他不算旁人?

  跟著他突然反應過來,這小陣靈能說出這句話,似乎智商是恢復了不少。

  稍一試探,果然。

  “奴,奴家之前難道智商變低了?沒有啊,沒有吧”

  陳登鳴認真看著小陣靈那疑惑表情,不似作假,當即道,“沒有,應該是弄錯了。”

  沒有才怪,智商變低后,這小陣靈都是自稱‘我’的,可不會自稱‘奴家’。

  現在看來,這陣靈是對自身變化一無所知的,不過他也懶得解釋。

  如今經過一宿的調整,想必弟子們也都已經恢復,按照計劃,他們將要繼續出發前往負責的那片區域,對其他出現過妖魔痕跡或求援的地點進行圍剿。

  陳登鳴換上法袍,帶上魂屋,便離開洞府。

  這次他連黑云豹也不帶了。

  這傻豹的實力對付小妖魔還行,若是碰上筑基妖魔,很可能飲恨,加上剛獻完好幾斤血,也是得休息休息。

  他首先馭器飛往主峰,面見副派主梁云生以及關樂。

  自五日前安排宗門內的十大筑基和三百多名弟子分批出去后,梁云生自己則坐鎮門派內,以防門派空虛被敵所趁。

  以其假丹大修的實力,操控長春派護派“枯榮飛火大陣”,縱是金丹中期修士前來,也無法攻破山門,倒是無礙。

  而昨日,陳登鳴等人返回后,便將遭遇妖魔的經過悉數稟告,并且拿出了音影珠中所記錄的訊息交給梁云生過目,關樂也因此請罪。

  梁云生隨后便神色凝重的將受傷的關樂留下,稱要為其療傷。

  又對諸多弟子作了一番休整安排,親自檢查了一遍并無弟子被妖魔附體后,才放心讓眾弟子離開。

  此時,眼看遠方長春殿遙遙在望,那山巔的琉璃玉瓦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陳登鳴倏然腦海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由皺眉。

  “關師兄的傷勢理應無礙,梁副派主何意要留下他單獨療傷?難道.”

  他面色微變,心里思索。

  有沒有可能,關樂被妖魔附體了,而梁云生昨日便察覺到了。

  昨日因筑基妖魔已被二人消滅,中途陳登鳴與關樂交流自如,二人也各自對自身進行了一番驅邪排查.故而他并未意識到關樂會被附體這種可能性。

  但如今一想,卻有很大的可能。

  梁云生留下關樂這么一整宿,未必是要對其進行責罰,而是要驅除其體內邪祟。

  “以梁門主假丹大修的能耐,真發現端倪,驅除起來還不是手到擒來.說不定我還能再為小陣靈討一份口糧。”

  陳登鳴放下心來,暗自揶揄。

  如今他還沒給凡塵間的那些兒女謀一份口糧呢,倒是每日為小陣靈謀起口糧來了。

  轉眼,他飛到長春殿外。

  但見朱紅殿門緊閉,殿前廣場上古拙的長春鼎內,一根長壽香裊裊焚燒著。

  此香乃長壽宗太上長老親臨后,親手為派主丘峰所點。

  據聞,任何與長壽宗關系極其密切的金丹修士,都可得長壽宗賜長壽香點燃。

  有此一香燃燒著,哪怕有金丹在外遇難,其散去的神魂也會逐漸被與自身牽連的長壽香吸引回來,重聚神魂,未來長壽宗那位初祖蘇醒,就將有轉世重修的希望。

  這傳聞也不知具體真假,陳登鳴聽著挺玄乎,但不妨礙他也想日后金丹后,請那位太上長老點燃一根這樣的護命寶香。

  此時,他在門外廣場佇立了一會兒,見并未引起梁云生的注意,遲疑片刻,還是雙手抬起作揖后,傳出神識。

  “梁師兄,師弟陳明求見,請問關師兄如今狀態可好?”

  神識才傳進去,長生殿大門便“吱”地打開了,其內傳出梁云生似略顯疲累的聲音。

  “進來吧,你關師兄,昨日已被那夢魘獸侵襲進了意識深處,種下了夢魘種子,我耗費一宿,總算也是為他驅除了出去.”

  陳登鳴聽著先是心神一緊,旋即又放松下來,邁步進入殿內。

  一眼就看到正在殿心相對盤坐的兩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赫然便是關樂,此時面色紅潤,臉上隱顯寶光,顯然已無礙。

  在其對面的梁云生,倒是面露疲態,不過基本也無礙,看上去只是精氣神損耗過多。

  陳登鳴上前鄭重詢問,“梁師兄你可無礙?”

  梁云生一笑,灑然搖頭道,“只是消耗過大罷了,過些時日也就恢復了。”

  “過些時日?”陳登鳴不由微微皺眉,感到疑惑。

  只是一個筑基妖魔而已,而且顯然都已經死了,就算有什么詛咒或邪祟之類的殘留,梁云生一個假丹修士,也不應該驅除起來如此吃力才是。

  似看出陳登鳴的疑惑,梁云生淡笑道,“陳師弟,你大概是沒聽過夢魘種子,這倒也正常,此事乃秘辛,一些書籍上也不曾記錄。

  夢魘種子,乃那夢魘國國主的力量,被種入他中意的夢魘獸體內,可助其迅速變強,成為筑基妖魔。

  非但如此,這種子一旦侵入正道修士的意識中,更可時常帶其進入迷夢,逐漸扭曲其思想,利用其痛苦與恐懼的力量,將其蠱惑控制成為新的夢魘獸”

  梁云生話語一頓,“而想要驅除這夢魘種子,也非易事,其中蘊含那夢魘國主的一絲意志,不將那意志磨滅,很難徹底驅除。”

  “原來如此,難怪.”

  陳登鳴恍然,才知道為何梁云生如此疲憊,旋即眼神流露欽佩作揖。

  “梁師兄真是厲害,昨夜一宿竟是與那夢魘國主的意志交鋒。”

  梁云生啞然失笑,搖頭自嘲,“陳師弟,伱這恭維嘴甜的功夫,說給鶴大師聽就行了,我有幾斤幾兩還不清楚?

  那夢魘國主僅一絲意志,就將我累得夠嗆.”

  “哪里,梁師兄是太謙虛了”

  陳登鳴客套了兩句后,適時詢問接下來的安排。

  當得知關樂還要觀察幾天,需要他自己帶領弟子去巡守后,心里不由暗道麻煩了。

  關樂雖然腦子不太機靈,卻也好歹是筑基修士。

  二人合作聯手,安全絕對有保障。

  現在少一個關樂,讓他庇護那么多弟子,可能也是捉襟見肘。

  “師弟且放心,夢魘國的這些夢魘妖魔,各個都是西域魔國中的精銳,只此一批被你們消滅,估計也不會再有了,其他一些妖魔,以師弟你的能耐,絕對能應付。”

  陳登鳴不說屁股一撅,便只是皺一皺眉頭,梁云生就知道其在想什么,當即安撫一番后,表示可以提前結算門派貢獻。

  此次陳登鳴算是立下大功,事先提醒危險的過程,也被記錄在音影珠內,算是減少了弟子的傷亡,功上加功,梁云生大手一揮,直接給陳登鳴劃上一千五門派貢獻。

  加上曾經陳登鳴擊退血鬼道人得到的五百門派貢獻,他這就又是積攢了兩千門派貢獻。

  有此收獲,陳登鳴也不再多言。

  如今非常時期,他自也有自覺的擔當,履行自己的那份義務。

  固然,自身安危是要排在第一。

  但無論是長春派還是諸位師兄師姐,都待他不錯。

  曾經初來修仙界,見滿目瘡痍,人命如草芥,仙人不仙,世道維艱,他便時常感到壓迫憋屈,心中一口仙俠氣,不吐不快,曾也想胸中孕養仙俠氣,刀上劈出闊天地,卻無奈實力低微,實難傾吐。

  如今環境好了,實力強了,身旁眾多師兄師姐,也少有昔日那么多算計和殘酷現實,倒是逐漸令他又找回了心中一直未忘的仙氣俠氣。

  要說門派有難,他享受門派諸多福利和庇護,又焉能在此關頭劃水逃避,不做出一番實事,若是如此,只怕未來,也實難加入長壽宗。

  陳登鳴按照安排,輸入靈氣,驅動集結令,立即將弟子召集于門派靈舟前。

  自己則趁著弟子集結的空擋,去了一趟傳法殿,以門派貢獻兌換一門對應二階低級的筑基新道法《逆榮回春術》。

  之前經過與筑基妖魔的對戰,令陳登鳴清晰認識到,自己的法力還是委實太微薄了。

  畢竟才突破筑基期沒多久,法力比關樂還不如,也就各門道法足夠嫻熟,戰斗才情也夠高。

  但若是明知法力的短板而不及時彌補,遲早就得栽在這個短板上面。

  陳登鳴向來謹慎,早已惦記著《逆榮回春術》已久。

  此時剛到手還沒捂熱乎的兩千門派貢獻,立即就消耗一空,用以兌換《逆榮回春術》修煉。

  “陳師弟,恭喜你屢為門派立下大功!不過你這次真要學這《逆榮回春術》?”

  傳法殿內,莫老頭客氣含笑提醒陳登鳴。

  如今眼見陳登鳴這么快積累出如此多門派貢獻,他當然也清楚某些甚囂塵上的傳聞只怕是真的,這陳師弟實力了得,自是不敢怠慢,甚至結合自身的經驗,主動提醒。

  陳登鳴詫異看向莫老頭。“哦?莫師兄何出此言?此術不是學了之后,便能以極快速度在短時間內恢復損耗靈元?”

  莫老頭頷首道,“沒錯,不過,這術法可是修煉起來極難提升的,便是丘派主當年修煉此法,也可謂煞費苦心,后來覺有傷天和,干脆棄之不用”

  “有傷天和?”

  陳登鳴立即想到有關此法的施法手段,不由灑然一笑道。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益有余。

  既是為人,自要遵循人之道,且術法而已,在乎用的人,不在乎功法本身!”

  他撈起功法玉簡,貼在眉心,便開始聚精會神的瀏覽品悟其中意境和口訣。

  這門筑基功法,乃是長春真人丘峰親手刻錄,自是無比昂貴。

  兩千門派貢獻值,對應這門筑基低級術法,也合乎情理。

  須知,長春派內,如今所有的筑基功法,加起來也不過十三門而已。

  其中一位筑基修士學了一門,便會削弱許多功法玉簡中的靈性,教丘峰這位金丹修士再出手刻錄,也需要耗費時間精力,學習的代價不會低。

  一盞茶后。

  陳登鳴的面板狀態出現變化。

“筑基初期修士陳登鳴  壽:84/338/624

  靈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長春功》(二層157/6000)、《金罡靈尊》(初學15/100)、《逆榮回春術》(初學0/100)、其他略”

  這么會兒功夫,陳登鳴已是學會這門筑基低級道法。

  以他如今上品靈根中等的親和度,學這種木系筑基術法,速度可比尋常的中下靈根修士快多了。

  他的壽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長了十年。

  而筑基道法《長春功》突破到2層,也是令他的壽元大限增長了十五年。

  這種增幅,比練氣道法術法倒是要翻了一倍。

  再加上前段時間將《金身》修煉到精通級別,且又學會了《金罡靈尊》,他的壽元大限如今已達到624年之多,算是彌補了一些修煉損命拔苗術的虧損。

  “陳師弟真是天縱之資,上品相克靈根,至少在學習術法方面,速度是完全不亞于尋常的上品靈根的”

  眼見陳登鳴這么快已學會道法,莫老頭含笑恭維了一聲,接過陳登鳴手中遞送來的玉簡。

  陳登鳴客氣了一句,隨后飄然離去。

  如今快速恢復靈氣的道法學會,他只需勤加練習,很快便將暫無短板,自身實力提升了不說,在如今戰火飄搖之際,也算是更多一分保命本錢。

  山門外。

  門派靈舟處,三十多名弟子已經集結起來。

  看到陳登鳴的身影到來,俱是恭敬施禮稱“拜見陳師叔”!

  陳登鳴飛身靈舟上,看向這三十多人,能看到一些人眼神中的堅毅,也能看到一些人眼神中仍未消失的懼意。

  但無論如何,這些弟子無一人缺席,全都是聽到集結便迅速趕到,證明他們縱然是懼怕,卻也依舊克服了恐懼鼓足勇氣趕到。

  陳登鳴在這一刻不由心生感慨,突然覺得自己曾經看待這些弟子的目光,有些偏頗了。

  當初他只看到這些長春派弟子身為溫室花朵的脆弱,心性不夠堅韌。

  認為這些弟子,在心性方面,統統比不上聚集地那邊的散修。

  但如今,他看到了這些弟子身上其他的閃光點,那是聚集地散修所沒有的,就是凝聚力以及對門派的歸屬感。

  他們固然軟弱,但他們不會在門派有難之時,大難臨頭各自飛,一哄而散。

  相反,若是不能第一時間將他們擊潰,他們這些看似柔軟的花骨朵,則會以極快的速度成長起來,綻開成怒放的花朵。

  而聚集地那邊,甭說是散修,縱是駱家這種修仙家族,在蒙遭大難后,不少簽訂了道心契的家族客卿寧愿遭受反噬,亦要四散奔逃,各懷鬼胎,心性是強了,卻缺少凝聚力。

  這就是宗門與散修,與修仙家族之間的區別。

  陳登鳴深吸口氣,召集三十多位弟子上靈舟,而后將關樂的事情以安撫的口吻說出,見諸多弟子情緒穩定,無人退縮,當即心中欣慰,手一揮。

  “出發!”

  他首次輸送靈氣,催動靈舟,一艘載有三十多名弟子的飛舟劃過天空,疾馳而去。

  在此之前,陳登鳴曾想象過自己哪一天也會擁有靈舟,乘搭靈舟翱翔天際。

卻沒想過,他第一次駕馭靈舟,竟就是駕著一艘可能決定三十人命運的靈舟,成為船長,去獵捕妖魔,這真是一入宗門情偏重,再為散修意難逢。人間尚有仙俠氣,何妨結伴共舟同(月底了,老鐵們可以清清票,明天依舊是200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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