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篦靈光爆漲之下,空氣亂流,宛如萬川歸海,似瀉出的山洪一般,嘩嘩地奔騰沖擊向李岳,又好似三千青絲,被梳篦順勢拉下,聲勢驚人。
李岳去勢被阻,發出一聲不甘長嘯,雙袖一震,胸前法袍映顯一個氤氳赤紅火靈氣的圓盤。
霎時,其整個人都隨著圓盤大放火光,好似一輪太陽雄居中天,毒焰萬丈,狂暴的火光,如化作一道烈焰光柱,直沖而上。
矗轟!!
兩股術法對轟一起,爆發巨大的聲響,大片氣霧蒸騰翻滾,如泡沫般四散奔騰。
空氣都霎時變得無比滾燙。
一陣風卷起一股熱浪,火燒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
李岳“哇”的一口吐出鮮血,身軀如遭電亟,向下降落,滿面汗珠,顯然這一番對拼,牽動了傷勢。
梳篦亦是被直接轟得飛起,彈回那邊正參與激戰的鶴盈玉身旁。
只見四名魔修就這么片刻,便已有一人慘死,兩人重創,情形岌岌可危。
此時若再不走,便將徹底難以逃脫。
李岳正欲再度沖天而起,突然只覺身周空氣有異。
立即面色一變,掐訣豎眉心的剎那,山澗之上,倏然不少植木驟然自燃。
大片火苗才燃燒而起,李岳身影便化作一團火光消失。
火遁術!
“嘭嘭嘭——”
一團團火光剎那奔走,眨眼間東西南北各個方位都亮起火光,可謂霎時野火燎山,繞山一圈,已無法可辨李岳究竟去往了何處。
陳登鳴眼見此等情形,豁然懸浮半空。
雙臂展開的剎那,上品中等靈根的超強感應力發揮到極致,周遭一方燎原火焰中焚燒的植被樹木,盡在他感應捕捉范圍內。
驀地他雙目靈光劇盛,長發飄舞,澎湃靈元徹底調動。
逆榮回春術!
呼——呼——呼——
周遭被感應捕捉到的樹木植被,本就不多的生氣霎時抽離,迅速枯萎。
一片片火光也隨之剎那黯淡下去,一株株植被樹木剎那燒成了灰燼,散發裊裊青煙失去諸多木靈氣和生機的這些植被,焉能在火焰中撐多久。
“噗——”李岳的身形再度從一簇火苗中被逼出,幾乎已到了山澗之外,大口吐出鮮血,很是狼狽。
但其身影才剛出現,耀眼的刀光已是如青虹急驟馳過。
“高虎!”
李岳一聲怒喝,雷紋電火槍化作一道霹靂眨眼出現,格擋在刀刃之前。
“鐺”地一聲暴響,仿佛半邊的天空起了爆裂,一大塊石山從天上落到了地面,使得周遭樹木、巖石均發出可怕的戰栗聲,在勁風中亂顫。
雷紋電火槍在八丈大刀下彎曲出驚心動魄的弧度,隨著李岳突然加大靈元輸送,驀地槍身挺直,將大刀彈開。
然而在那閃瞬之間,大刀分裂成無數道鋒銳驚人的細小刀片。
“去!”
陳登鳴握緊手掌的剎那,刀刃伴隨無數金色霞光般的金屬游氣洪流,成一個恐怖渦旋,將李岳整個人席卷其中。
“鏗鏗鏘鏘——”
充斥鋒銳氣流和刀刃空氣,像一鍋煮沸了的泥漿水,洶涌得咆哮著、翻騰著。
李岳被卷入其中,痛呼怒吼,周身突然涌現一圈火焰光罩,呈龍形,宛如五條金龍游動,反方向急劇旋轉,抵抗著金屬洪流。
剎那之間,半空好似形成一道金色與赤色的火焰、旋風。
互相劇烈碰撞著,吞噬著。
周遭的空氣仿佛炸開了一層白色的跳動水霧,朦朦朧朧。
這兩股龐大靈威氣勢交鋒下,四面八方登時勁氣橫流。
陳登鳴被電得漆黑的面龐此時生輝,虎目威棱四射,身形艱難地向李岳所在方位飄去,近乎將靈元催動到了極致。
所幸,方才他施展的逆榮回春術吸來的生機和靈氣彌補體內,非但恢復了身上不少的灼傷,還使得消耗的靈元急劇恢復。
但縱使如此,面對筑基中期的李岳,二者之間的靈氣差距仍是極其明顯。
還好對方已經受傷,絕難拖延太久。
果然,伴隨一聲‘鏗鏘’暴響,李岳體外五龍火罩驀地崩潰。
這一瞬間,正是李岳心神動蕩,新舊力交替靈元不濟的剎那。
“刀!!”
陳登鳴拿捏時機大喝,神變刀再度變幻,母刃電射而出,一刀之勢,竟如直搗黃龍般,殺氣嚴霜,一掠而過。
雷紋電火槍化作一道雷電匹練,將母刃狠狠彈開。
但接踵而至的諸多如過江之鯽般的子刃,余勢不減,突然加速,尖銳氣流化作無盡刀光一閃。
李岳身軀一震,直接被帶起狠狠砸在后方山巖上,當場掛在龜裂的山巖之上,身上靈威潰散。
陳登鳴飛身掠近,二人四目凝視,他一時不由沉默。
李岳定定看著陳登鳴,一口氣未散,強撐著口角溢出鮮血笑道,“沒想到我是死在你手里,我當初誤會你,將你招入山門,這大概就是時也,命也”
他忽眼神轉暗,滿身被扎入刀刃的傷口處,開始滲血,只艱難吐出兩個氣若游絲的字,當場氣絕斃命。
這兩個字。
陳登鳴聽到了。
他可以裝作沒有聽到。
因為他與李岳之間,既是誤會,便互不相欠。
但可惜,李岳是利用他,是誤會他,這兩個字的主人卻不是,且還是當初他主動找上的對方,請求幫助,對方最終赤誠而助。
盡管,算是陰差陽錯的辦了壞事,卻終歸好心。
“不知道我如今算是立功了通過了考驗,還是身份敗露即將要遭到驅逐?若是被驅逐,我也難幫任何人了。”
陳登鳴感慨,一笑搖頭。
眼見那邊鶴盈玉等人的戰斗,也已接近尾聲,梁云生借關樂身軀發揮出的戰力,目前來看似并沒有達到假丹的程度,卻也超越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加之有鶴盈玉輔助,四名魔修雖強,戰斗卻也沒有太大懸念。
他轉而目視李岳尸體,隨手一招。
‘嗖嗖嗖——’
千百刀刃返回,母刃如大號吸鐵石般閃爍靈光,將九百九十九道子刃吸附于上,重新凝成完整神變刀。
陳登鳴目光微凝,發現其中兩處刀刃已裂。
這戰斗磨損,還挺大的。
他隨手一招,牽引著李岳的殘尸一同降落在地。
對面谷中,斗法轟鳴也逐漸伴隨一兩聲慘叫微弱下去。
半盞茶后。
陳登鳴換上了一套衣服,對自己施展了一個清潔術,隨后神色平靜飛身來到鶴盈玉以及關樂跟前。
“陳師弟,伱沒事吧?”
鶴盈玉神情關切,發絲被汗水染濕,凌亂黏在白皙光潔的額頭上,美眸凝望陳登鳴。
“無礙!多謝師姐關心。我沒有你消耗得大,你送的那瓶丹藥都不曾使用過。”
陳登鳴頷首笑著回應。
鶴盈玉俏面微紅,倏然又看向關樂,美眸中隱顯擔憂。
“梁師兄”
關樂哈哈一笑,晦暗眼神中閃過一絲欣賞凝視陳登鳴,道。
“鶴師妹,放心吧,陳師弟已經證明了自己,他的身份問題,我和派主都不會再追究的,英雄不問出處。”
陳登鳴聞言心中一松。
鶴盈玉則心里松口氣的同時,又嘆道,“梁師兄,我其實擔心的是你現在的狀態。”
陳登鳴訝然,不僅為梁云生不再追究感到驚訝,也為鶴盈玉的話語感到驚訝。
難道梁云生破了李岳這盤局,是真的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鶴師妹,當這個計劃正式開始進行時,你我都已清楚,就必須有人做出犧牲才行了。”
關樂負手看向地上的李岳,感慨道,“這群魔修又是安插李岳如此優秀的內應,又是派遣來這么多高手,還盯上了丘派主的長壽香。
若是我們輕輕松松想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能反制,將他們殲滅,又怎么可能?”
鶴盈玉不甘道,“但是梁師兄你這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失去一顆假丹的功力,縱然日后重修回來,也從此將徹底無望金丹大道”
“無望金丹大道?”陳登鳴身軀一震,有些錯愕。
這代價犧牲,可就太大了。
關樂眼神中也流露一絲復雜和郁郁,唯有豁達一笑,道。
“罷了!你也清楚,我為驅除關師弟體內的夢魘種子,與夢魘國主的那一絲交鋒,已是著了道。
就算沒作出這番犧牲,未來成就金丹的希望也是渺茫,總有人要犧牲的,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至少如今,這些魔修精心設計準備的計劃,是失敗了,還死了這么多人,派主的長壽香也保住了。
想必派主他們那邊無這后顧之憂,那件事也完成的相當順利了,這對魔修而言,又是一次巨大打擊.”
“看來這些魔修的真正目的,主要還是為了破壞派主的長壽香,從而破壞丘派主正在進行的另一件大事,這真是,一環扣一環啊。
合著我們這邊打得如此兇險,還只是為金丹修士們正在進行的更大的事作鋪墊的.”
陳登鳴沉吟之間,發現關樂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立即抬頭看去,便對上了關樂眼神中那一抹熟悉的,屬于梁云生的長輩慈和感。
這令他不由全身一麻,終于體會到當初大話西游電影中紫霞附體豬八戒,抱著至尊寶說吻我的感覺,就很惡寒。
“陳師弟,你也不要因此次之事心有芥蒂,你畢竟是李岳招進來的,我們雖然已觀察確定,你可能沒問題,但該有的試探,還是要進行一番的,這也是為大家的安全。
你也不想鶴大師因此陷入危機當中的吧?”
陳登鳴忙笑著搖頭,“當然不會,這也是正常,若換作我自己處于梁師兄你這樣的位置,可能手段更為激烈。”
“那陳師弟你也太壞了。”
鶴盈玉臉上露出燦爛微笑,“其實我之前也很擔心,但我相信陳師弟,你絕不會是西域魔修那邊的人。”
“哦?為何?”
陳登鳴詫異,心里不免異樣,要說為某種原因,卻也不至于吧。
鶴盈玉掩嘴一笑,“因為師弟你太窮了,若是魔修那邊安插過來的,可能會窮,卻不至于像你那么窮,竟然連五十塊中品靈石都要找我借。”
這一句話出,陳登鳴登感窘迫。
萬萬沒想到,之前幫助他洗脫嫌疑的,竟然是因為自己太窮了。
可能這師兄師姐,都已經將自己的來歷猜出個七七八八了。
自己之前還想茍一波,只怕梁云生這個老茍圣,早已茍了不知多少年,他走過的路,都是人家玩剩下的套路,自以為的聰明,其實都已被人看穿。
但是五十塊中品靈石,就能算是很窮了嗎。
聚集地的散修,連一碗靈飯都吃不起,你們這些臭筑基大佬,居然已經瞧不上五十塊中品靈石了,果然,貧窮已經限制了他的想象力,成了混在土豪里的土鱉,狼群里的二哈。
“既然五十塊靈石是小意思,那師姐,我是不是不用還了?”
“你覺得呢?再小的意思,欠人的就得還。”
一時間,梁云生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氣氛仿佛霎時也因此變得輕松了許多,縱有什么隔閡芥蒂,也在此刻消弭。
“哈哈哈嗝.”笑著笑著,關樂倏然打了個嗝,眼神逐漸變得茫然,仿佛真從一頭狼變成了二哈。
直到其眼神中的茫然徹底轉為清澈,他才反應過來,看向陳登鳴和鶴盈玉,又看向地上的尸體,愣道。
“戰斗結束了?敵人都死了?”
得到陳登鳴與鶴盈玉肯定的答復后,關樂才又是回味又是唏噓道。
“可惜了梁師兄還說只要我堅定意念好好體會一段時間,說不定就能感受一下假丹的力量和他對道法的操作,將大有所獲。
可惜我意念不夠堅定,剛剛似五蘊皆迷,陷入了沉睡。”
陳登鳴聞言一時錯愕。
這關師兄,要說傻人有傻福吧,那是有傻福,可惜居然沒把握住這么好的機會,否則日后不說金丹有望,至少假丹境界會順暢許多。
不過,這種被人替身入體的造化,陳登鳴也不會羨慕,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可不興這么玩。
鶴盈玉語氣帶著一絲贊嘆,“梁師兄的移天換日已修煉到可將力量轉移到他人體內,這也是我沒想到的。
若非這次之事,只怕這將永遠是梁師兄的底牌,要掀開,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李岳自以為算清楚了所有的變數,卻又怎會料到,別人手中掌握的底牌?”
她目光落在地面已被千把刀刃穿透的李岳尸體上,眼神中掠過一絲復雜。
“還是安葬吧。然后我們也去霧河灘看看,那邊的戰斗,可能早已結束。”
不同于鷹風澗這邊,霧河灘那邊集結了長春派包括傳法殿執事莫老頭在內的七名筑基。
而那邊的魔修卻只有四名,且全都只是筑基初期的修士,一名筑基中期都沒有。
如此陣容,鶴盈玉等人自是也不擔心。
果然,三人趕到戰場后,戰斗已經結束。
四名魔修有三位已經伏誅,還有一人則是通過湍急河流逃脫了,莫老頭等人正沿著河岸搜找,務必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此處地形如此,大概也是這一眾魔修早已算計好的。
安排四人承擔風險,在霧河灘這邊牽制住長春派七人,竭力撐到李岳等人解決戰斗后支援,或是血鬼道人趕來支援再撐一段時間。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李岳等人中了計中計,血鬼道人則是從始至終都沒有現身。
此時。
在距離霧河灘數百里外的某處山坳中,血鬼道人氣喘吁吁,藏身進之前早已布置好的洞窟之內,一腳將縮進來靠得太近的血妖踹開,又是后怕,又是冷笑,低罵道。
“蠢貨!一幫蠢貨!還好我察覺不妙,沒有真的現身出手支援,否則只怕現在也已成了一具死尸。”
按照計劃,李岳他們將會在限定的時間內完成計劃目標,而后火速支援。
限定時間一到,霧河灘這邊的魔修便不會再周旋,將竭力逃脫,到那時,其實也就意味著計劃有變。
原本照計劃,血鬼道人在限定時間一到,他就必須立即出手支援,掩護眾人逃脫。
然而,這狡詐陰險的老鬼早已打好算盤,限定時間到之前,李岳等人若出現,他就會順勢出手。
否則,便絕不出手,而且有多遠逃多遠。
果然,現在看來,計劃大概率是失敗了,出了大事,甚至他都沒搞清楚,失敗的原因在哪。
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該如何向魔子交代。
旁人能茍,他也能茍,如今他算是茍到底活了下來。
可現在他既不能留在東域,也不敢返回在西域,甚至都未必能順利離開東域,這處境,就相當窘迫了。
“該死!真是該死啊!”
轉瞬。
三天后。
長春派內。
陳登鳴坐在洞府之中,正五心朝天的享受難得安寧的修煉。
結束了一個多月清剿妖魔的廝殺生涯,也經歷了一場比生死大戰還要驚險的‘長春無間道’,如今還能安然坐在長春派內,當他的筑基修士,享受不要錢的洞府和二級靈脈等珍貴資源…
他是真的很滿足,也很珍惜。
回想此前的一系列經歷,也許他只要稍微走錯半步,例如面臨梁云生的試探,他選擇逃避遁走,也許就不用再回來了。
即便回來,也會被拒之門外吧,更別提日后加入長壽宗了。
還好,他堅持胸臆中的那一口仙俠之氣,哪怕并沒有要為李岳和鶴盈玉拼命的念頭,至少他還是去了,而不是看都不看,直接逃了、慫了…
這珍貴的勇氣和義氣,便算是助他誤打誤撞的通過了考驗,真正洗脫嫌疑,被徹底接納,這也真是日月循環福禍分,天高地闊本無垠。人有情義多知己,地有坤德無絕境。
倏然,一道靈光在儲物袋內閃爍。
陳登鳴心中一動,掐訣一點,一枚傳音玉符飛到身前。
其中傳出鶴盈玉柔美的聲音。
“陳師弟,門派諭令已下達,吳家與西域魔修存在利益勾結,吳家老祖吳永旺與一眾家族骨干已伏誅,其余無辜人等,皆打散后流放。
李岳堂弟李榮以及其侄女李雪,經查除了與師弟你這一次有所關聯,這二人便與李岳再無任何類似事件瓜葛。
且門派已查明,李榮李雪二人,均非魔修,決議不再追究這二人任何責任,只將二人遣退出長春派域內。”
陳登鳴聽到這里,不由松了口氣,傳音道。
“多謝師姐!”
李岳死前所提到的二字,便是李榮。
陳登鳴覺得赤誠而真心助他的,也唯有李榮。
可能對方也因他當初制造出的突破筑基的威勢,有投資和賭的成分在其中,但也終歸是他引導,不算利用。
故而在前日,還是問起鶴盈玉以及梁云生,若查明李榮實非魔修,門派可否放過其一條性命。
沒想到,竟是真的給放了。
這時,傳音玉符再度一閃,傳出鶴盈玉的聲音。
“不必謝我。這件事,我也沒能幫上任何忙,其實,真正幫上李榮的,反是他自己而已。”
“他自己?”
“李榮有一妻子,名蕓雪,也是其女李雪的母親,這蕓雪在七年前便于一次戰斗中失蹤,李榮一直以為此女是死了。
但其實,這蕓雪,乃是一位大人物,當年落難被李榮無意間搭救,結果還生下了李雪。
七年前,她刻意制造失蹤假象不辭而別,讓李榮以為她已經死了,但其實,她時常關注李榮父女二人,此次事情,便是她開口了,否則.”
陳登鳴一時默然,險些快欲哭無淚。
白操心了啊。
這隔壁老李,是真主角啊。
堂哥是魔修臥底,無間道玩得賊六,差點把他玩死了。
結果多年前,還能隨便撿個老婆就是大佬,還和那大佬生了個漂亮女兒,自己都還不自知,天天嚷嚷著對不起孩子他娘。
“李哥啊李哥,當年是不是有個人敲你家門,問你一句:老李,要老婆不?要我就給你送來?”
陳登鳴暗自搖頭,收起玉符。
現在看來。
不是李榮對不起孩兒她娘,明顯是那位女大佬,對不起李榮啊,大概是看李榮一副筑基都可能難突破的衰神樣,覺得未來只怕要為其送終,于是直接不辭而別,算是了斷這段紅塵孽緣。
一想到這里,他不免也想到了許微。
想到了很多。
心中一時也有些感觸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