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086人心各異難相似,萬事皆由造化成

  駱冰的一次睿智干預,算是為陳登鳴減少了一些麻煩。

  盡管陳登鳴是早已逃之夭夭,縱然駱冰說出實情,任由映月宗的修士去找,對方也大概率找不到。

  但這世上,概率的事情,從來說不準,小概率也是概率。

  而一旦證實,陳登鳴一介散修卻能迅速修煉到練氣高階,這其中的蹊蹺,可就耐人尋味了。

  屆時,可能還會驚動五宗老祖。

  畢竟,陳登鳴的身份,委實太過敏感,牽扯到南尋的秘密,以及那位煞星的道。

  這其中干系很大,若是五宗聯合搜尋,陳登鳴被找到的概率將會更大。

  不過,駱冰也有自己的算盤,將陳登鳴迅速上報上去,暫時也無法化解她當下的窘狀。

  畢竟陳登鳴已經逃了,這個功勞就會變小很多,且陳登鳴是否真的與那煞星的道有關系,也還是未知。

  若沒關系,這個功勞也就是虛的。

  如此多不確定的因素,導致這個功勞也充滿不確定性。

  審時度勢之下,倒不如誆騙岳昆,為陳登鳴拖延時間,賭一賭此人的未來。

  只是如今,這位尚是練氣卻已牽動幾位筑基修士的陳君,又在何處?

  轉瞬,五日過去。

  絕林城野外。

  陣法環繞的一片區域中。

  一池腥臭血水置于坑內。

  數只蠱蟲宛如無頭蒼蠅般在陣法四周四處亂躥,發出“嗡嗡”的鳴聲。

  陳登鳴赤精著上身,長發披肩坐在陣法內的地面,正內視觀察當前的身體狀態。

  只見他心靈晉入至靜守篤的層面感知內視,體內的身體狀況仿佛黑暗中發光的線路,變得越發清晰。

  一根根肌肉纖細而又緊密,充滿韌性和飽滿的力量。

  一絲絲從骨髓深處滲出的血煞氣息摻雜其中,使得肌肉都散發出微弱的血光。

  他的意識繼續發散,如一顆顆小點升騰,滲透體內各處。

  看到深入骨骼、經脈以及五臟六腑內的血煞氣,甚至是一些細小血管,各種神經末梢都存在,仿佛被吹散的蒲公英種子,散落到各個角落。

  “虬龍鍛骨訣突破后,非但鍛骨,這血煞氣竟還會浸入血肉筋膜中,進一步強化我的體魄.

  不過,如此一來,血煞氣就太過濃厚了。

  我不具備妖魔血脈,無法自然駕馭甚至享受這種血煞氣,不處于至靜守篤的心境狀態下,連心性也會被影響看來日后也得關注一下寧神靜氣的法器,再加一重保險。”

  陳登鳴睜開雙眼,雙眼猶如兩道閃電閃過,神完氣足。

  這幾天修煉,他的實力一直在穩步提升。

  盡管還未突破到練氣十重,但虬龍鍛骨訣卻令他的肉身更為強大,身體也變得更年輕了許多。

  像前世,有人保持良好的健身習慣,四十多歲,檢測身體年齡還處于三十歲。

  而有人沒有保持良好的健身以及飲食習慣,看似二十多歲,身體年齡卻已超過三十了。

  身體的狀態,通過鍛煉,修煉,就能改善。

  鍛骨訣突破到入門層次后,他的骨齡也已縮減到了八十歲左右,算是重新活回了自己的年齡狀態。

  而壽元大限,也因鍛骨訣突破,延長到了407年。

  陳登鳴原先還有意繼續修行《損命拔苗術》,試探進軍上品靈根之上的天靈根。

  但如今好不容易將骨齡縮減回來,決定還是等加入宗門后,再慢慢研究。

  他起身,活動了片刻全身筋骨,血煞氣游走體內,令肌肉賁起虬結,皮膚油光發亮,猶如兇猛的獵豹,極具爆發力,渾身繚繞一種強猛而具壓迫的煞氣。

  在血煞氣充盈全身的狀態下,他的速度、力量、身體防御力、耐力,都大幅增強了。

  強悍的體魄也比平時更威猛、更有型。

  整個人像以鋼筋鑄成,深藏著驚人的力量,舉手投足都充滿力量感。

  隨著血煞氣回縮,陳登鳴身上的煞氣也迅速削減收斂,體型恢復如常,卻依舊顯得孔武有力。

  這次在野外廝混數日,捕獵妖獸,總算也不是白忙活。

  利用小陣靈的感知力,外加幾只蠱蟲分頭搜尋,再次捕獵到了一頭練氣四重的妖獸,助他完成修行。

  祝尋一直不解為何換了個地方,陳登鳴的獵妖能力就強過了他。

  實則也是幫助陳登鳴尋找妖獸的移動眼委實太多了,自然效率更高。

  但這幾日,絕林城的守衛修士果然也開始收網了。

  導致附近范圍的妖獸幾乎都被獵殺,已是很難再捕獵到妖獸。

  想要繼續修煉鍛骨訣改善骨齡,就得換地方捕獵,或是直接購買妖獸血。

  然而,商人手中的妖獸,大多都是早已殺死的尸體,血都放干凈了。

  縱使有些妖獸血保留了下來,其中的靈氣也早已銳減大半,不符合鍛骨訣的輔助修煉要求。

  “修行難,資源難,做散修,什么都難.”

  陳登鳴感嘆,開始催動一對烏靈奪挖土,將灌滿坑的血水掩埋。

  這時,陣法竟傳來被人觸動的動靜。

  陳登鳴目光一凝,加快動作。

  外面逐漸傳來呼喝聲。

  陳登鳴看了眼已被掩埋的血坑,戴上人皮面具,雙眼冰寒,氣質變得冷酷無比。

  隨手一抓,將地面的妖獸尸體塞入儲物袋中。

  而后轉身一招,幾只在陣法邊緣蠢蠢欲動的蠱蟲飛回。

  他腰間懸著烏靈奪,將陣盤一收,霎時幻陣障眼法消失,外面顯現出幾道修士人影。

  竟是都穿著絕林城守衛法袍的守衛修士。

  這幾人本是神色不耐而冷漠,突然看見陣法內走出一個面目黝黑,氣質森冷中隱含淡淡煞氣的黑衣高瘦男子,不由都是一驚,立即警惕起來。

  陳登鳴眼見是絕林城守衛修士,也是一驚。

  不過好在氣機察覺,這幾人都只是練氣中階的修士。

  當即沉吟片晌,還是抱拳道,“諸位道友是有何事?”

  幾名守衛修士面面相覷,一看陳登鳴那高階法袍下鼓鼓囊囊的肌肉塊頭,還有腰間懸著的一對烏靈奪,就感覺這人不好惹。

  其中一人當即客氣道,“不好意思,這位道友請了,我們也是觀察附近有妖獸活動的痕跡,擔心此處有人遇害,故而前來打擾問詢。”

  “哦?”

  陳登鳴微微頷首,知道興許是方才捕獵妖獸時留下的痕跡,吸引了這幾人。

  他回頭看了眼后方還未徹底處理干凈的地面,沉吟道。

  “那妖獸已被我斬殺,現場處理了,幾位道友是對在下手中的妖獸尸體感興趣?”

  幾名守衛修士聞言心中一緊,立即否認。

  “那不會,那怎么會.”

  “不錯,我們絕林城守衛,都守規矩,豈會覬覦道友手中的妖獸尸體?道友說笑了。”

  “就是,道友誤會了。”

  陳登鳴訝然,看了一眼反應如此大的三人,哪里還不明白這幾人做賊心虛般的心思。

  原本他也不愿與這幾人起沖突,畢竟民不與官斗。

  準備這幾人若是感興趣,就拿出妖獸尸體分了,也無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破財消災。

  豈料這幾人比他更緊張。

  果然,只要自身變得強大了,身旁的人也都變得友善起來了,沒一個壞人。

  “原來如此,絕林城的守衛,果真是名不虛傳,既無事,在下便先行離去了!”

  “好,道友慢走!”

  待陳登鳴那魁梧高大的身影消失,幾名守衛修士相視一眼,又看了看前方地面留下的些許妖獸血,眼神中掠過一絲放松。

  “沒想到竟是一位練氣高階修士,而且看樣子,或許是獵妖人,身上那股煞氣,讓我都感到心悸透不過氣。”

  “你還說,這次有點兒冒險了,還準備收點兒好處,差點起沖突,這可是野外。對了,剛剛我喊話是不是大聲了點兒?”

  “應該.還好,我看這位道友也很客氣。”

  幾人這么說著,又互相看一眼,扯了扯身上的守衛法袍,笑了。

  “還是披著這身皮好啊,安全。”

  他們幾人也有自知之明,沒這身皮,剛剛那修士出來,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立即得裝孫子灰溜溜滾蛋,哪兒還能從容交流的。

  與此同時。

  映月宗。

  岳昆緊趕慢趕返回宗門后,立即便準備將有關妙音宗培養陳登鳴之事匯報老祖。

  豈料事與愿違,老祖出關之后,不日便出門云游,神龍見首不見尾。

  岳昆錯愕,拽住掌門師兄追問,老祖何以出關就要遠行,所去何方。

  掌門師兄撫須瞪眼,“倘若你閉關修行這么久,出關了不出去轉轉透透氣?

  這老祖去哪兒,又怎會跟我說?”

  岳昆無奈,原地踱步打轉,心里作激烈思想掙扎。

  有關陳登鳴之事,目前只他一人知曉,若是由他親自匯報老祖,將來有什么功勞,也是他一人獨享。

  可如今老祖已外出,想要聯系到老祖,就必須通過掌門師兄的許可,開啟宗門對向的傳音陣,否則難以精準聯系到老祖。

  然而,對向老祖的傳音陣,一般也不可輕動。

  縱使要動,也得經過掌門師兄,這功勞可就未必是他一人獨享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匯報之事干系到妙音宗的私事,即便匯報老祖,老祖也未必愿插手妙音宗之事,要知道妙音宗的妙音仙子,可是金丹后期修士。

  “岳師弟如此匆匆忙忙要尋老祖,莫非是有什么大事?”

  眼見岳昆似心情煩躁,掌門靈月道人目光一閃,含笑試探道。

  岳昆心中一動,面上不露神色,轉身一嘆,搖頭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那來自南尋的弟子最近下山,死在了外面,不知掌門師兄可知曉?

  老祖曾一直關注此子,我想將此事匯報給老祖,若是師兄你能開傳音陣那是最好。”

  靈月道人眉頭一皺,不悅道,“老祖剛出關云游,正是要尋個好心情,伱那弟子前些時候就沒通過考驗,老祖早已失望,如今還要因這點兒小事驚動他老人家?”

  他說著,心內嗤笑不已。

  曾經岳昆因成南宮云的師父,在老祖跟前交流的機會也變多了,能獲得的資源和宗門貢獻也多了。

  他是看在眼里,酸在心里,面上還要裝作一副大度無所謂的模樣。

  前些時候,南宮云確定沒有價值,如今更是死了,那就是連廢物都算不上,又豈能因此再傳音驚動老祖?

  “如此,此事也只好暫時壓后.”

  岳昆早有預料,心中一嘆,告辭后轉身離去。

  那就不急吧。

  等老祖回來再匯報,有功勞也還是他一人的,甚至這一直瞧不起他的掌門師兄,還要擔一個延誤大事的罪責。

  若沒功勞,那也就罷了。

  只是,這一等可能就要等很久了。

  尋常凡人出門旅游,都可能持續一兩月。

  金丹修士,壽八百載,出門云游,看到一個風景絕佳的去處就可能一待便是好幾年,往返回來,興許都四五年過去了。

  四五年,以那妙音宗對那陳登鳴的培養速度,只怕那陳登鳴,也要突破筑基了。

  岳昆心內一陣羨慕嫉妒,同時也對那南尋的秘密和煞星的道,起了興趣。

  但很快,他將這種心思壓下。

  沒到金丹,都沒有資格接觸有關煞星的事。

  “陳道兄,這幾天出去才獵了一頭啊?”

  “絕林城守衛修士收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路上還遇到三個,對我手里的妖獸肉都起了興趣.”

  絕林城靈屋院落內,陳登鳴和正在處理妖獸尸體的祝尋交流著。

  祝尋一驚,手中動作放緩,道,“那些殺千刀的貪婪鬼,連道兄你的主意也敢打?道兄你不會?”

  他拿起殺豬刀,齜牙對著脖子比劃了一下。

  陳登鳴嗤笑一聲,吹了吹手中的茶杯茶水,搖頭道,“我是那么沖動的人嗎?好歹人家是披著官家皮的,左右不過是一頭妖獸尸體,他們要,我都打算給他們了。”

  “然后呢?”

  “他們又不要了。”

  “嘁——還是道兄你的威懾強啊。”

  祝尋搖頭恭維一聲,也覺正常。

  披著官皮的也不是傻子,在野外,碰到狠茬子,該慫得慫,否則被打殺了,兇手不進城直接遁走,死了也白死。

  他刀下動作很快,一卸一條腿,道,“道兄啊,如今妖獸肉生意也難做,市場上太多了,價格都貶值了。

  我聽漁修說,守衛修士的肉,都準備批量賣給他們去其他坊市販賣了,我這里的肉,他們都不怎么收了”

  陳登鳴皺眉,想到自己花了整整八塊中品靈石購買了妖魔功法。

  這陣子吃喝,購買翻譯書籍以及修煉等等,也花費了一塊多中品靈石。

  他的積蓄也是嚴重縮水了,如今只剩下十一塊中品靈石的資產。

  而現在,絕林城周圍的妖獸也沒了,要快速修煉鍛骨訣,都很麻煩。

  陳登鳴搖頭,“如今這絕林城的資源也少了,賺錢機會不多,看來過陣子我們就要離開了。

  我說過,我準備去加入宗門,你什么打算?也去碰碰運氣?”

  祝尋手中動作一頓,有些不自信,“我雖然是中品靈根,但靈氣親和度幾乎是中品里最差的,曾經想加入天河宗,就沒通過考驗,能行嗎?”

  “去試試,不試試怎么知道?”

  “試試.宗門考驗的,可不止靈根,還有心性等好幾關。”

  祝尋嘟囔著,還是有些不自信。

  陳登鳴暗自搖頭。

  散修的信心都是不足的,面對宗門,都會感到自卑。

  其實祝尋的條件,對比其他絕大部分散修,已經是極其優秀了。

  “對了,陳道兄,有件事我忘了說,你之前不是一直讓我留意蔣道友的下落,我昨天好像有點發現.”

  “哦?”

  陳登鳴雙目一凝,放下茶杯,“什么發現?”

  祝尋皺眉思索道,“我昨天在漁港和一伙漁修正交流,便看到巡游會的人,送來一批人交易給漁修。

  那些人被漁修買了后,會成為很低廉的勞動漁夫,會跟隨漁修出江甚至去北海的諸多沿途坊市做生意。”

  這個訊息,陳登鳴倒是清楚,見怪不怪。

  前世就經常有人被拐到一些沿海城市。

  上了海船,成為海員,幾乎就甭想回家,敢反抗,下場往往就是石沉大海。

  祝尋突然說起這個,難道.

  “然后我就聽到那一伙與巡游會交易的漁修中,有人詢問還有沒有上次那樣的陣法師販賣,他們需要特殊人才。”

  陳登鳴眼睛瞇起。

  祝尋手中的殺豬刀也頓住了片晌,心里一嘆,繼續默默切肉。

  其實,這個消息,他早幾天就已經聽到了。

  只是一直不愿告訴陳登鳴。

  他不愿打破眼下的平靜生活,不愿為一個陌生的蔣道友冒險,不愿陳道兄卷入漁修的麻煩。

  原本這件事,他打算就一直爛在肚子里。

  不說出來,就算陳登鳴日后無意間也聽到此事,那也是日后的概率事情。

  說出來,可就是煩惱皆因多開口了。

  然而,如今陳道兄既已有離去之意。

  且那貨漁修他也已暗中打聽過,實力不是特別強。

  祝尋心內糾結過后,還是講了出來。

  將心比心,陳道兄待他不薄,出手闊綽。

  托付給他的事,他無法辦到也就罷了,能辦到卻還隱瞞,那就忒不是人了。

  這時,陳登鳴的聲音傳來,“很好,先確定蔣道友是否在那批漁修的手里,不要著急,也不要顯露任何異常.”

(今天更新慢了點兒,晚上還有加更!求

無線電子書    暮年修仙的我長生不死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