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悶歸郁悶,陳登鳴還是解釋道,“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主角,我只是一個無辜過路人。”
林外一男一女兩名修士一怔,聽聲音,還真是不太像。
但一個人的嗓音想要改變,實在太簡單不過,凡人都能辦到。
身穿藍袍的男修士冷道,“道友,不管你是不是蔣強,未免誤會,還請你現在出來說清楚,我們也不是不講理之人。”
陳登鳴心里一嘆,敲了敲耳洞內的血蜈蠱,招呼伙計,隨時準備干活。
同時袖子內的蛇蠱躥出,他才警惕走出林子,皺眉盯著對面已控制了一顆火球懸浮在身旁的女修,道。
“二位,我說了,我不是你們要找到的人,沒必要擺出這陣仗吧?”
對面三角眼的女修皺眉盯著陳登鳴的打扮,與男修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一絲驚疑。
這打扮,的確不像是剛剛追的蔣強,但對方卻還戴著面巾,有些古怪。
藍袍男修盯著陳登鳴,目光在其背后的斷刀刀柄上停留片刻,狐疑道,“把你這面巾扯下來。”
“一個練氣一重的,另一個是.....練氣二重......”
陳登鳴細細感受這二人的靈威以及雙方之間保持的距離,聞言雖是神色不悅,卻還是照做。
他之所以戴著面巾,也是為防止胡同街的通緝,避免被附近修士認出。
但如今他三個多月未見人,滿臉胡須,縱然曾經周邊的鄰居將他的相貌告知胡同街的修士,也未必能認出他現在的樣子。
更何況,他現在還是修士,不是凡人。
眼見陳登鳴摘下面巾。
一男一女兩名修士仔細打量了一番。
男修士眼神中的驚訝一閃而過,突然笑道,“看來的確是認錯人了,沒事了,道友勿怪。”
女修士微微頷首放松下來,正要也撤下火球,倏然便聽到一旁男修士微不可察的傳音,登時眉梢一厲,驟地釋放出手中火球。
三方氣機牽引,陳登鳴的作戰經驗又是何等豐富,幾乎在女子才發射出火球的剎那,他身形便已是大步前標,瞬間避開火球。
轟!——
側面地面震動,熾烈的高溫伴隨火焰騰沖。
陳登鳴面部浮現青銅之色,身形幾乎是從火焰邊緣處狂沖而出,背后斷刀在背肌鼓動下掣出。
“嗆!——”
伴隨夭矯如龍蛇般的青亮刀光倏地暴涌而出。
一股令人鼻息皆窒的殺氣驟隨丈長刀氣爆發,直劈向對面立即倉促凝出靈盾的男修。
“嘭!——”
充斥滿靈氣的強勁刀氣,近乎瞬間沖擊撕裂急速旋轉的靈盾。
“什么?!”
男修全身一緊,寒毛聳立,心中駭然掐訣,一道靈光閃爍的法器霎時從身前升騰而起,‘鐺’地一下崩碎了刀光。
男修心中一松,旋即便是勃然大怒瞪向陳登鳴,卻只對上陳登鳴眸中陡然更為熾烈的殺氣,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足下腳踝一麻,同時一道‘嗡鳴’自耳畔掠過,脖頸驟然一陣劇痛。
“啊!——去死!”
他怒吼掐訣一指。
“嗚嗖——”
閃爍靈光的法器裹挾尖銳氣浪猛地掠過,陳登鳴聽風辨位,近乎同時窺準空隙斷刀橫攔。
“鏗鏘!——”
斷刀徹底崩碎成道道碎片炸開,將陳登鳴手掌劃破撕裂,以靈氣運轉的金剛不壞禪功也扛不住。
然而男修也幾乎在這同時倒地,身軀開始瘋狂抽搐,七竅流出黑血。
“暮郎!”
如此電光火石之間男修已出事,那三角眼的女修也不過才發射出火球,回復了一口氣而已,就眼見著同伴倒地,立即尖聲大叫,目怒殺機憤怒盯著陳登鳴,迅速掐訣,身周靈威迅速強盛。
然而在其才掐訣的剎那,陳登鳴眼神冰寒。
屈指彈出。
一股螺旋氣勁快比迅雷,先發制人直接命中其掐訣手臂。
“嘭!——”
一股血水伴隨轟碎的一截手臂落地。
劇烈的痛苦旋即沖擊女子神經,令她面容扭曲慘叫出聲。
但還沒等她閉上嘴,一道暗影一閃,血蜈蠱瞬間鉆入其口中,女子霎時瞪目,面露黑氣,‘噗通’倒地。
“呼!——”
陳登鳴劇烈喘息著粗氣,立即上前查看,確認男修已死得不能再死后,一腳將對方身旁靈光暗淡的法器踹開,松了口氣。
這會兒,他額頭后背竟已全是汗,嘴唇發干,雙手不知是因受傷還是因痙攣,止不住的顫抖流血。
他看了眼雙掌。
金剛不壞禪功狀態下的手掌破開道道豁口,深可見骨。
手背有的部位,甚至都看得見些許薄薄的脂肪,血管被劃開了。
隨著他撤功,血水很快將那里彌漫,有靈氣在傷口處肆虐。
他立即調動靈氣聚集在雙手處,驅除其中的靈氣,同時以點穴截脈的手法為自己止血。
戰斗爆發得快,結束得也快,看似他輕松贏得了戰斗,實則稍有不慎,剛剛就是他身死的下場,還追求個屁的修道長生。
“還好,還好我沒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掐訣,施展火球術跟他們對轟。”
陳登鳴看著滿地斷刀的碎片,有些慶幸,也感到警醒與一絲后怕。
還好他果斷施展青丘狂龍出刀,配合蠱蟲殺敵,才能如此出其不意又迅猛至極,殺得二人一個措手不及。
否則,若是以剛學會的大火球術對敵,他才掐訣,估計就已經被對方的法器干掉了。
甚至,剛剛那女修掐訣施展大火球術時,他連那么一絲的猶豫都沒有,下意識就以彈指神通快速打斷對方施法。
這都是戰斗經驗,同時也是習慣。
不過,單純以武功對敵,迅猛是迅猛,卻也只能在這種低階修士中奏效。
武功再強,也只是技近乎道,卻永遠沒有道法修煉到高深處神妙。
因為武功無法撬動天地靈氣,對靈氣消耗太大了,威力還十分有限。
哪怕他最強的絕招青丘狂龍,也不過才勉強撕裂敵人的靈盾術,這就已是抽空了他體內近乎六成的靈氣,再加上他方才也施展了其他的武功,此時體內的靈氣都已見底了。
“一旦方才這男修有所防備,第一時間以法器擋下,我只怕......唯一能選擇的就是掉頭就跑,甚至也未必跑得過啊。”
陳登鳴一陣齜牙,踢了一腳女修尸體喚出里面的血蜈蠱,搖頭。
“短命鬼啊,攔都攔不住伱們!我只想茍都不行,多學我,從不好勇斗狠,長壽!”
心里同時暗暗發誓。
“一定要迅速將火球術這些道法練起來,練到能瞬發的程度才行,消耗靈氣又小,威力又大!”
他不清楚的是,遁世宗、妙音宗等門派,之所以聯合在崇尚武風的南尋國舉辦登仙大會,也是因瞧上了武道的潛力。
幾宗中,都有大人物想在這方面進行一些研究,培養出一些驍勇善戰的武修,對應劍修。
但這種研究,也只是漫漫仙道中的一個小分支,不一定日后就會一定重視,也不一定就能發展得下去,也許某一天,登仙大會就不會再召開了。
“簌簌——”
這時,血蜈蠱從女修的尸體中爬出,振翅飛起。
陳登鳴皺眉,伸指彈了一下血蜈蠱,以示警告。
這血蜈蠱殺性太強太嗜血,一旦戰斗,近乎停不下來,不見血不回頭。
他方才還準備留女修問對方為何執意要動手,再友好送對方去陪她的暮郎。
結果還沒開問,就已經被血蜈蠱毒死。
突然,陳登鳴放松的身軀再度緊繃,靈威陡盛,環繞周身的風沙掀起衣袂飄飛。
他目光倏然看向左側遠方一處山坡。
幾乎在他看去的同時,那山坡上也出現一道高瘦身影,身上散發淡淡靈威。
山坡上的修士看到他的身影,皺眉疑惑,又看了眼地上已經死去的兩名修士,眼神中登時閃過驚駭,臉容嚇得瞬間變年輕了,變成了孫子,神色警惕,立即后退遙遙道。
“道友請了,這二人乃是懸賞修士,方才追殺我,卻不料怎的竟與道友你起了沖突,總之在下并無惡意,這塊靈石,權當在下謝禮。”
話罷,那山坡上的修士拿出一塊靈石,扔在地上,迅速后退幾步,催動了一個符箓后,風馳電掣離去。
由始至終,陳登鳴都是皺眉凝望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直到這修士催動神行符遠去,他才松口氣。
要是這修士再動手,他可能就麻煩了。
畢竟靈氣已損耗得七七八八了,還好對方膽小。
“想來也是在聚集地內得罪了某些人才被通緝的......”
陳登鳴心里思忖,又看了眼地上一男一女兩名修士。
這才反應過來,這兩人為何突然對自己動手。
畢竟是懸賞修士,只怕也是在懸賞上看到過自己的畫像和特征,這才執意對自己下手。
不過,他如今都已經是修士,早非凡人,這二人下手也依舊果斷,只怕也是自以為穩操勝券,寧可殺錯也要殺,再添些黑財,但這次,卻是陰溝翻船了。
“終日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陳登鳴吐出口氣,彎腰摸尸,收拾戰利品。
這次的經歷,再度給了他一個警告,有些時候麻煩是避不開的,哪怕你想避,也總有短命鬼自己找上門送死。
不過曾經在江湖中,類似事情他也已經歷過很多次,倒是習慣了。
他雖性格低調謙讓,卻不意味著是懦弱老實。
該出手時無論敵人是誰,格殺勿論。
狂刀的狂字,便是在出刀那一刻!
收走所有戰利品以及山坡上的一塊下品靈石‘出場費’后,陳登鳴迅速離去。
對于男女修士的尸體,他也懶得處理。
老規矩。
他只管殺,天地只管埋。
尸體都由天地厚葬。
小說中經常還要以火球術毀尸滅跡,瀟灑是瀟灑,也很環保,但火球術不耗靈氣嗎?他現在靈氣委實薄弱,耗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