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在這個夢境副本中的身份是個混混,現實中也差不多。
很會打架,在夢境副本獲得好處后,力氣變大,更會打了,隨隨便便一打七。
去參加什么UFC輕松拿冠軍的那種。
卻不想,被人按住動彈不得——感覺好像能動,可以當高強嘗試的時候,肩膀上的手便猶如一座大山壓下來。
感覺骨頭都要碎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高強不再看夏閻真,安靜下來。
前面一點,大頭發被陶鄂抓住,一時也覺得掙脫不開。
見此人沒有再動手的意思,陶鄂立刻放開了手,可以看見大頭發手腕上紅印子正在消退。
上個任務中,陶鄂因禍得福。
玉石針鎮壓了瘋獸的“瘋”,卻沒有鎮壓瘋獸的“力”,陶鄂的力量速度反應方面在提升。
假以時日,說不定可以做到通道中黑毛怪躲子彈的同款操作。
“你真把腦子撞壞了?”大頭發看著高強疑惑道。
被擋了一下,態度頓時溫和很多。
“是啊,大頭哥,他老半天才想起來我們。”陶鄂說道。
高強的身份是幫派福興義的四九仔。
四九仔就是幫派社團里面的小弟,屬于最基礎的基礎成員,大底。
他跟的人,或者說帶著他走上幫派道路的引路人叫做大頭發。
那本日記上有給出信息,還非常貼心地說明高強剛撞了腦袋,給了個“失憶”的借口。
眼前的男子腦袋的確不小,陶鄂盲猜這人就是大頭發。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有臺階下,大頭發語氣緩和下來。
“應該不用,可能就是迷糊了。”陶鄂說道。
“你們是…”大頭發看向夏閻真等人,“撲街,小強的老鄉對吧?”
“對,過來討個生活,我是小高的表叔,我叫陶大。”陶鄂簡單介紹了一下大家的身份。
按照日記給出的信息,幾個人剛過來沒兩天,和這個大頭發有過遠遠的一面之緣。
現在才算認識。
“哦。”大頭發應了一聲,看著陶鄂說道,“你力氣挺大啊。”
“土里刨食的,力氣有點。”陶鄂露出“憨厚”的笑容。
大頭發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眼珠子轉了轉:“既然沒事的話,你們要不要一塊來?”
“什么?”高強問道,“去干什么?”
“你個撲街,連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怎么不直接去死啊!”大頭發又罵了起來。
講話風格倒是和黃毛高強如出一轍。
一旦習慣,那些詞就是語氣助詞,也不是真的在罵人。陌生人見面這么說,遇到脾氣火爆的,是要動手的。
難怪古惑仔沒事老打架。
“什么事情?”陶鄂立刻接過話頭,防止兩個混混又吵起來。
因為夏閻真就站在旁邊,高強也沒二次起跳。
“大佬的兄弟要出來了,我們要一塊去接,壯壯聲勢。”大頭發說道,“前兩天和你說過的,這都忘了。小心大佬真的讓伱撲街啊。”
大頭發雖然是帶高強入福興義的,說是他大哥。
但如果真的從幫派成員等級上來說,他和高強一樣,都是最底層的四九仔。
自己其實也是小弟。
他直接跟的人則是草鞋,比四九仔高一檔,以前負責各種奔走聯絡的職位,現在的話,沒那么嚴格劃分。
主要還是表明此人是真的在幫派里“登堂入室”,是兄弟了。
而大頭發口中的大佬,則是福興義的紅棍,高級職員,幫派里最能打的一個。
真正混出名堂的人。
以前一個幫派、社團,要當坐館(老大),必須是當過紅棍的人才行。
現在就沒那么講究了,誰能帶社團發展,賺錢,能不能打也無所謂。
有句話說的好,古惑仔不用腦,一輩子都是古惑仔。
而對高強、大頭發這種四九仔來說,紅棍就是高山仰止的大人物了,吩咐下來要他們辦事,自然屁顛屁顛的。
高強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去,不由自主地看向陶鄂。
“你們一起來,給你們二十塊。”大頭發也注意到他的小弟撲街強聽他表叔的,開口說道。
他跟的草鞋,手下也沒幾個人。
要是他能拉上五六個人一起去,多威風,說不定就入紅棍南哥的眼了。
到時候不是起飛?
“一人二十?”陶鄂問道。
“所有人二十。”大頭發沒好氣道。
一人二十,四個人就是八十,那是多大的錢啊。
以目前的物價水平,二十塊足夠一個人下一天的館子了。
“去。”陶鄂答應下來,他在意的不是錢,而是對這個地方的了解。
包括小佳在內,一群人就這么出發了。
眾人一路留心周圍的情況,他們現在住的地方,低端不失熱鬧。
人聲鼎沸。
各種矮矮的樓房林立,道路曲折,多拐幾個彎,就有迷路的風險。
大頭發在前面帶路,然后帶著一群人上了公交車。
是的,作為一個底層四九仔,大頭發混得很一般,沒有車子可以代步。
現在要去比較偏遠的郊外監獄,就只能坐公交了。
大頭發跟著的草鞋倒是有車,可加起來十人也坐不下。
只能到監獄外再匯合。
一路換乘好幾次,搞得黃毛高強嘟嘟囔囔,心氣全無。
他是誰?
穿梭于夢境副本,完成各種不可能的任務。
一把西瓜刀,從南街砍到北街,南天門砍到蓬萊東路,浴血奮戰不眨眼,旁人看了就瑟瑟發抖。
結果現在在這里擠公交?
好不容易有了個座位能坐下,旁邊一老頭還有個死盯著自己,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天條似的。
逼格都被公交車擠沒了!
到站下車的時候,高強一副要死的表情,頭發都聳拉在那,跟個打輸的斗雞似的。
“要死了!你來哭喪的嗎!”大頭發見了罵道。
“我哭喪——”高強頓時來了精神。
不過尼瑪兩字還沒說出口,幾輛車子飛馳而來停下。
最前面是一輛非常張揚的紅色敞篷跑車,駕駛座上坐著染紅發的男子,戴著墨鏡。
哪怕遮住了大半的臉,也可以感受到他那囂張放肆的表情。
“南哥!”
大頭發一臉見了親爹的表情迎上去給紅發男子開門。
此人就是福興義的紅棍,林南。
“你是…”林南摘下墨鏡,看了大頭發兩眼,“哦,大頭發是吧。”
“南哥您還記得我啊!”大頭發臉上笑開了花。
“當然了,你是我的小弟嘛。”林南拍了拍大頭發的肩膀,拍得大頭發身子都酥了幾分,“還帶了不少人,有心了。”
他掃了夏閻真五人,雖然有點奇怪為什么還有個女人,不過無所謂了。
“南哥你吩咐了,上刀山下火海啊!”大頭發目的達到,笑得合不攏嘴。
后面的車子上也下來不少人。
一群人在監獄門口不遠處聚集,讓獄警直皺眉頭。
很快,有一個男子拿著一個袋子,慢悠悠從監獄里走了出來。
此人年紀不大,身材消瘦,臉頰凹陷,眼眶還很深陷,活像是一個大煙鬼。
似乎不太適應外面的陽光,他瞇著眼睛。
“貴哥!”
林南張開雙臂,大笑著迎了上去。
孔通貴看向林南,露出一個有些滲人的笑容,張開雙臂和林南抱在一起。
“南哥!”
兩人互相叫哥,帶著一絲調侃。
“終于出來了!好兄弟!”林南拍了兩下孔通貴的后背才放開。
“看起來你混出頭了。”孔通貴看著林南說道。
“現在是紅棍!”
林南不介意在自己的兄弟面前炫耀,緊接著對周圍的一群人吩咐道,“我兄弟!叫貴哥!”
“貴哥!”
以大頭發叫的最為響亮,一群人齊齊出聲,喊聲震天。
小佳看著孔通貴,眉頭皺起,往飛鵬身邊多走了一步。
飛鵬注意到女友的異常,低聲問道:“怎么了?”
“這個人有點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小佳低聲說道。
“什么不對勁?”黃毛高強興沖沖,“他有問題?是不是我們的——”
“咳咳。”
陶鄂咳嗽一聲,打斷高強的話。
有些話不能在外面亂說,暴露他們的身份可不好。
“阿貴。”林南攬著孔通貴說道,“你剛出來,身邊肯定要用人,這里人隨便你挑。”
“這么大方啊,南哥。”孔通貴笑道。
“沒有你,我都不知道在哪埋著呢。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林南說道,隨即又壓低了聲音,“這段時間,我們跟和群英摩擦不小,我這里會比較麻煩。”
“需要我幫忙嗎?”孔通貴問道,“雖然是個四九仔,但我也是福興義的一份子。”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些怪異。
“不用,你剛出來,先好好享受生活,等事情過去了,想要做什么和我說。”林南說道,“我給你安排。”
“好。”孔通貴答應下來,“那我挑幾個人跟我一下,十年,我連賣魚丸湯那個小店往哪個方向開都忘記了。”
林南拍了拍孔通貴的肩膀:“那店關了。”
“關了啊,那老板娘呢?”
“嗯,別想了,那個老板娘都不知道去哪了。”林南笑了一下。
“艸,那可是我的初戀啊,就這么沒了。”孔通貴說著,把目光投向林南帶來的一群人身上。
然后,他指了指人群中很不起眼的小佳說道:“就讓那個小丫頭跟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