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表情各異地望著瘋狗,看著這個倒在地上不斷“枯萎”的雇傭兵,大家的心情都稍微有些復雜。
金絲雀覺得瘋狗真他媽倒霉,但說到底也是活該,雖然大家對“白龍”都不是那么信任,可說話的時候多少都講點藝術性,至少給對方的感覺沒有那么針鋒相對。
而瘋狗呢?
除了質疑就是質疑,多少給“白龍”一點面子也不至于吃這么大的虧。
一旁的拓客也是這么想的,張了張嘴想勸幾句,但轉念一想,“白龍”不可能在行動之前就先干死一個自己人,所以最后還是把嘴給閉上了。
“這家伙也太菜了…”陳景心情復雜地望著瘋狗,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他都沒敢用那些與研究會關系過深的“方術”,只依照“白龍本人”數據庫里的那些“神通”使用。
換句話說。
就算來的不是陳景而是白龍本人,瘋狗也會被這樣輕易地擺置,根本不存在有什么還手的機會…
一時間。
包廂里除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之外,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腦機義體全都宕機了…”金絲雀一臉詫異地看著倒地不起的瘋狗,倒是沒有擔心這位老友的安危,只是不禁感嘆,“我記得瘋狗安裝的防火墻前兩天才更新過,用的還是研究會的內測版本…”
“內測版本通常都有BUG,而且還留著后門,想黑掉幾乎沒什么難度。”
陳景頻閃的生物義眼逐漸停歇,眼中的微光再次恢復到了長亮的狀態。
“除了黑掉[青龍宮]的防御系統之外,我還提供個人網絡防護的服務,如果中途遇見[青龍宮]方士順著網絡節點殺過來,我也能跟他們過兩招斗斗法…當然,這些服務是要加提成的。”
“你想要多少?”金絲雀問道。
“原提成的兩倍。”陳景笑著給出報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成了就是這個價,如果運氣不好失敗了,我就只要定金好了。”
“媽的成不成你都要好處?”瘋狗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模糊,“你比我們還黑啊!”
“我的規矩就是這樣。”陳景無奈地攤了攤手,“如果伱們不同意的話,可以去找別的駭客來參與這次行動。”
在陳景收去“神通”之后,瘋狗掙扎著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但剛恢復正常機能的義體有些不太適應,基本上每隔開兩秒就會猛地痙攣一下,像是觸電似的,看得一旁的拓客都想給他一腳。
“所以你們需要嗎?”陳景眨了眨眼睛,生物義眼中的白色微光顯得分外柔和,與這些兇相畢露的雇傭兵完全是兩個概念,斯斯文文像極了公司職員,“個人網絡防護還是很有必要的,這可以提升你們的存活率。”
“我他媽知道!”瘋狗揉著脖子坐回沙發上,拿起桌上的劣質啤酒干了下去,嘴里噴著濃烈的酒氣,目光似要殺人一樣兇狠,“但你要的提成也太離譜了!”
“人不識貨錢識貨。”陳景笑道,“物有所值不是么。”
“我同意。”金絲雀瞥了陳景一眼,隨即便做出了最為明智的選擇,“我拿的那一份提成,可以分出來一部分給他,換取個人網絡防護的服務。”
“我…我也同意。”
拓客咬了咬牙,對他這種不善于網絡斗法的舊裔而言,大公司與研究會的網絡反擊程序還是很要命的。
“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可就完蛋了,再說了,這次的行動本來風險就高,再貪的話,說不定命都要貪沒了,我同意金絲雀的提議。”
“你他媽說誰貪呢?”瘋狗將手里的酒瓶砸了過去,罵罵咧咧地撓著頭,“你們都同意了,那我怎么辦?”
“你就硬挺著唄。”金絲雀拿起散發著微光的酒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到時候正好對比一下,買了網絡防護跟沒有網絡防護的差別有多大,說不定像你這樣才是性價比最高的選擇。”
“你滾一邊去!”瘋狗瞪了金絲雀一眼,“你當老子傻X啊?”
話音一落,瘋狗又轉頭看向陳景,表情十分糾結。
“這不是想跟他講講價么…哪有你們這么干脆就答應的!會不會做生意啊!”
“我的規矩是不講價。”陳景搖頭,“該多少就多少,少一個子我都不干。”
“媽的你這死要錢的性子還真跟傳聞里一樣…”瘋狗無奈地嘆了口氣,完全拿這種鉆進錢眼里的人沒辦法,不過這種財迷在懸空城并不少見,所以到最后他也只能咬著牙認了。
認了。
不認還能怎么辦?
就像是拓客說的,錢哪有命重要,多少賺點就不錯了,有命掙沒命花才是最倒霉的。
“話說回來,你有黑胖子的消息嗎?”瘋狗拿出一根紙煙點上,慢吞吞地抽著,腦袋不時會歪兩下,顯然剛才被陳景折騰得不輕,“那牲口下線下得太突然了,搞得我們都懷疑他被研究會抓了。”
“不清楚。”陳景搖了搖頭,“那死胖子比我還謹慎,跟我聯系的時候都是單向聯系,他剛下線的時候我還在‘神游’呢…”
雖然黑胖子是懸空城里再常見不過的掮客,但極少有非公司的掮客能達到他的境界。
性格謹小慎微,從不莽撞行事。
人脈網絡之廣更是駭人聽聞。
如果不是圖靈親自出手弄他,估計研究會想抓他都得費一番功夫。
為了保證陳景能夠順利混進[大道門],圖靈已經完全接管了黑胖子的軀殼,估計再過不久“他”就會以一種合理的方式,重新出現在這些熟人面前…不,準確的說,是重新與這些熟人搭建聯系。
其實一開始聽圖靈說起全盤計劃的時候,陳景第一反應就是這老東西脫褲子放屁,明明自己就能搞定的事,非得讓他跑這么一趟。
就譬如強行接管他人身軀,這跟繼承記憶的上身有什么區別?
以圖靈的算力,別說是折騰一個死胖子,就是想折騰整個懸空城的民眾都沒什么問題。
可它就是不愿意這樣做,具體的原因也沒說過,更沒有主動提到這點并給出解釋,自始至終都給陳景一種竭力回避的感覺…這讓陳景十分費解。
用圖靈的話來說,這是給乖徒弟的考驗。
但陳景卻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以它那種謹小慎微的性格…竟然能把這種事外包出去…”陳景始終都在盤算這事,越想越覺得離譜,“難道它現在的狀態比我想象的還要艱難…已經騰不出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