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江。
閩江是閩省最大的河流,流域面積達60092平方公里,全長577公里,發源于閩省與贛省的交界處,由建溪、富屯溪、沙溪三大主要支流匯合而成,流量充沛,含沙量較小,是閩省主要的內河航道。
而閭山,位于閩江中游。
這里水域廣闊,河流一側是一片樹林,另外一側則是軍區。
此刻,河流之上,有軍艦橫行,河岸邊,槍炮齊鳴。
閭山之上,大殿之內。
閭山六子的老大“青陽子”面色陰沉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其左右兩側則是閭山六子中的其他兩人,一位姓林,一位姓王。
“欺人太甚!”
“這靈管局簡直欺人太甚!”
王真人脾氣暴躁。
他在聽著外邊的炮火聲,有些按捺不住,在大殿內走來走去,怒道:“我閭山道傳承至今,已千年有余,何時受過這種氣?”
“青陽師兄,我們不是已經溝通了奎木狼星君嗎?不如請星君下凡,給那王侯一點教訓!”
青陽子卻是搖了搖頭,道:“如今天路尚未完全恢復,奎木狼星君能夠降下的力量有限,那王侯已入陸地神仙之境,再加上有國運護體,便是奎木狼星君也不一定奈何的了他!”
“難道我們就仍由他王侯騎在我們的頭上撒野?”
王真人咽不下這口氣,又道:“修羅門那邊怎么說?那修羅門門主也是個廢物,當年我們閭山道為修羅門提供了那么多力量,他也沒能殺的了王侯!”
“無妨。”
“他王侯蹦跶不了多久的。”
一旁的林真人,淡淡笑道:“昨日我曾去洞天福地內拜見過我林家老祖,老祖稱距離天地徹底復蘇的時日已經不遠,到時候他們便可以正式走出洞天福地!”
“而且王侯近些日子,強取豪奪了不少宗門、世家的功法,這些世家和宗門,也在等待機會…”
那王真人這才轉怒為喜。
而青陽子,卻依舊是一臉愁容。
王真人不解詢問,青陽子則道:“王侯不可能無緣無故搞一場軍事演習,而且還屏蔽了咱們閭山的信號網絡…傳度祈福大法會召開在即,我總擔心會出什么亂子。”
“哈哈!”
林真人笑道:“師兄多慮了,若是王侯不來閩省還好,他既然來了閩省,那一切便可高枕無憂…總不可能,是宗圣宮的那位活祖宗會跑去萬壽宮鬧事吧?”
青陽子想了想。
似乎是這個理。
閭山道無意中溝通了二十八星宿之力,與奎木狼星君達成了一些協議,關鍵時刻魏道昌可以請“奎木狼星君”降下力量下凡,這大夏,如今王侯不出手,沒人能威脅到閭山道的地位。
至于宗圣宮的那位老祖宗,他一向不管世事,而且他還是道門中人,總不能幫著王侯對付閭山道吧?
王真人甚至打趣道:“他王侯在閩省,宗圣宮的活祖宗一向不管世事,總不能是徐陽跑去鬧事吧?”
此言一出,青陽子和林真人都笑了。
徐陽?
徐陽敢去鬧事最好!
如此一來,便可借著由頭將他擊殺,奪回太上凈明法印!
青陽子終于露出了一抹笑意,道:“王師兄,吩咐下去,讓山中弟子照常修煉便是…網絡信號被屏蔽了也無妨…等到明日祈福大法會舉行完畢,李師妹和陳師弟自然會帶弟子回山。”
“咦?”
他說話間,突然王真人驚咦一聲,道:“師兄,信號恢復了…”
原來是他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王真人取出手機,解鎖一看,臉上閃過了一抹不可置信之色,道:“師兄…那徐陽果真跑去萬壽宮作死了,魏師兄于一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稱他會想辦法解決了徐陽,拿回太上凈明法印,讓咱們這次的祈福大法會變得更加圓滿。”
也就在這時。
外邊,一位弟子匆匆跑進大殿,叫道:“三位師公,不好了,軍區的軍艦開到咱們山門前了,那王侯已經登山,說是要拜訪師公你們。”
青陽子,林真人,王真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搞不通王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心中雖然記恨王侯,可是王侯的身份畢竟擺在那里,場面上還是得應付。
三人當即裝出一副熱情的樣子迎了出去,那青陽子更是哈哈笑道:“王部長大駕光臨,貧道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王侯大度道:“無妨,你們閭山道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便是不來迎我也無所謂…青陽子道長,林道長,王道長,還請節哀。”
三位神通境高手一頭霧水,王真人更是道:“王部長…什么節哀?”
就在這時。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王真人接通,只聽手機那頭一道哀嚎聲響起——
“師公!”
“救命…”
“死了!”
“都死了…嗚嗚嗚嗚嗚,師傅師叔師伯還有三位師公們都死了!”
王真人愣在原地,而后沖著電話怒道:“到底什么情況?你說清楚!”
于是那弟子一五一十講起,從徐陽登山鬧事,到后來大打出手…
“那徐陽已經練成了道家飛劍,師傅師伯師叔們組成的大陣,被他瞬息間破去…玄誠師公請來星君下凡,那徐陽卻是請來了崔府君…”
“跑了!”
那位弟子越說越難過,聲音哽咽道:“師公,星君被崔府君給嚇跑了,他跑的時候還殺了玄誠師公…然后徐陽身旁的兩個女人出手…”
青陽子身形猛地一晃,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了地上。
王真人一把捏爆了手機,殺氣騰騰,怒道:“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師兄,我要殺了徐陽!”
說著,便要往外沖去。
“師弟,莫要沖動!”
林真人連忙攔住王真人,道:“徐陽身旁的女人既然殺的了李師姐和陳師弟,修為之強,只怕已經遠超你我…而且那徐陽居然還煉成了道家飛劍,這說明他已是煉神境強者,縱然你我出手,恐怕也得不到好處!”
說著,還看了王侯一眼。
那意思是…
王侯還在!
到了現在,他們如果還不明白王侯搞軍事演習的目的,那這么多年的道也白修了!
而王侯,則是一臉的傷心,嘆道:“你們閭山道是我大夏的道門,你們都是我大夏的高手…我對三位道長的死,深感痛心!”
“還有那徐陽,年紀輕輕,真是不做人事!”
“你們閭山道的祈福大法會召開在即,他怎么能在這個時候鬧事呢?而且我還聽說,他扣押了不少你們閭山道的普通弟子,讓你們拿錢去贖…這簡直太過分了!”
他言辭鑿鑿,道:“三位道長請放心,這次軍事演習結束之后,我一定會約談徐陽,勸他善良一些的…”
青陽子和林真人的臉色,就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王真人脾氣最爆,卻是罵了起來,冷冷道:“王侯,你少在這里假惺惺了…今日這個仇,我閭山道記下了!”
此言一出,青陽子和林真人頓時變色。
那青陽子連忙一步跨出,擋在王真人身前道:“王部長請恕罪,我師弟遭受到了如此巨大的打擊,有些糊涂了…王師弟,還不趕快向王部長道歉?”
“讓我道歉?”
王真人冷冷道:“下輩子…”
他一句話尚未說完,卻見王侯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殘影飛掠而出,下一刻那王真人已然吐血倒飛了出去,直接撞進了三十幾米外的大殿之中。
而王侯已經回到了原地,他淡淡道:“王真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所以我只取他的半條命!”
說罷,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道:“青陽子道長,我已有數年未曾登你們閭山,能否勞煩道長陪莪在這山上走走?”
青陽子心中悲憤欲絕,可是卻不敢拒絕!
如今閭山道的老祖宗們暫時無法出來,以王侯的實力,一人便可以踏平閭山。
他只能出面,引著王侯在閭山中逛了起來。
這閭山周圍,云霧繚繞,其內林木遍布,四季如春,風景極為優美,王侯四處打量,做出點評,但是在一座云霧彌漫的山壁前,青陽子卻是停下了腳步。
王侯回頭,看了一眼青陽子問道:“道長為何不走了?”
青陽子苦笑道:“王部長,前邊乃是我閭山禁地…還望王部長能給幾分薄面。”
“哦?”
王侯看了一眼那座山壁,武道意志瘋狂爆發,向著山壁探去,口中卻是笑道:“既然是禁地,那我便不能去了。”
青陽子人都麻了!
你王侯好歹是大夏第一武道高手,身居高位,為何如此不要臉?
你的武道意志還不夠明顯嗎?
下一刻,轟隆一聲悶響傳來,王侯散發出的武道意志盡數散去,他的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
那山壁之中,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王部長日理萬機,公務繁忙,就別拿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開玩笑了…我們一把老骨頭,可禁不起王部長這樣折騰!”
王侯一臉“驚訝”,朝著那山壁抱了抱拳,道:“我只是無意之舉,卻沒想到沖撞了各位…實在是抱歉。”
說著,對青陽子道:“青陽子道長,這里是你們閭山道的洞天福地么?里邊還住著你們閭山道的三位老真君?你為何不早說…這事兒鬧得,多尷尬啊!”
青陽子:
而王侯,又是嘆道:“三位老真君啊…這是一股何等強大的實力,合該你們閭山道能成為大夏道門大派之一…也不知道我往那山壁丟一枚東風快遞,炸不炸的死他們。”
青陽子:“???”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別當真,別當真!”
王侯大搖大擺出了閭山,直到登上軍艦時方才噗嗤一下吐出了一口血,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了起來。
“王部長,你沒事兒吧?”
“無妨,只是受了一點小傷而已。”
王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道:“娘的…我本以為,閭山道的洞天福地內也就有一位真君,卻沒想到足足有三個,吃了一點小虧,稍稍修養一番即可。”
口中這般說著。
可王侯的面色,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區區一個閭山道,便有三位隱藏的真君,那么整個大夏之地,各大宗門、世家的洞天福地內,總共該有多少高手?
對于這一切。
徐陽并不知道。
此時此刻,他已經進入了西山萬壽宮內。
萬壽宮的規模,比宗圣宮還要大許多,各種宮殿大殿連片,青石鋪砌的地板,墻角爬著的青苔,無一不給人一種歷史的厚重感。
李源昌等凈明道弟子,無不興奮至極。
他們在四處的忙碌著,銷毀著一切和“閭山道”有關的痕跡。
徐陽甚至看到了一位中年道士拎著“光頭強”在砍樹,忍不住問道:“你砍樹干嘛?”
那道士道:“師叔公,這棵樹是魏道昌種的,留著它我看見了心煩…”
徐陽:
一棵樹而已,砍了作甚?
不過這些凈明道的弟子們近20年來承受了太多太多,需要發泄也是可以理解的…甚至剛剛有幾位閭山道的普通弟子,都被他們群起攻之給打死了。
徐陽也懶得去管。
他來到道宮后院,看到了那兩棵傳說中的“古柏”,古柏茂盛,枝干高大,巨大的樹冠甚至都遮掩住了一座道宮。
徐陽在古柏下站了許久。
云夢溪疑惑道:“夫君,這兩棵樹莫非有什么特殊之處?”
“這兩棵樹,乃是我凈明道祖師許祖親手所植。”
徐陽將兩棵古柏的傳說講了出來,看著地下又道:“當然…這古柏樹下是否真有祖師留下的寶劍,那就不得而知了。”
月娘看了一眼腳下的大地,道:“或許真有,這地下有一座極為了得的禁制,我有種感覺…若是強闖,我瞬間就會被禁制之力化作灰燼,或許也只有許祖那樣的強者,才能夠布下如此恐怖的禁制。”
“哦”
徐陽目光微動,道:“若是真有,那以后我就不必為武器法寶發愁了。”
正逛著萬壽宮,李源昌突然找了過來。
“師叔公,師弟們想要見您。”
被一個年齡比自己大二十多的人口口聲聲叫“師叔公”,徐陽心中十分別扭,當即道:“李源昌,你叫我徐陽、徐大師都行,這師叔公…聽起來挺別扭的。”
“師叔公,萬萬不可!”
李源昌卻是執拗道:“師叔公是清虛真人的傳人,是靜字輩,我們是源字輩,這中間還隔著個法字輩呢,我們叫你一聲師叔公是應該的!”
徐陽黑著臉道:“我有那么老嗎?況且我我雖然是跟著清虛真人學道,可若論輩分,我是他孫子,怎么也算不到靜字輩!”
李源昌愣了愣,道:“如此說來,那便不是師叔公,而是師叔…”
我的個無量那個天尊噢!
徐陽以手扶額,一臉的無語…不好叫一聲師叔,總好過師叔公,這師叔公都把人憑空叫老了!
李源昌卻又打聽起了老爺子的事情,激動道:“我們就知道老掌教沒有放棄我們…他隱姓埋名,忍辱負重,為的便是培養師叔,有朝一日再殺回來。”
徐陽心說,你想的倒是挺美!
老爺子倒是想培養我來著,可惜我天賦太差,不能修道,老爺子甚至在“魂入”陰曹地府之前,都沒有向自己透露過半點凈明道、閭山道的事情。
跟著李源昌來到一座道宮前,徐陽見到了凈明道諸多弟子。
他們都是源字輩,總共有四十七人,其中修為最高的是李源昌,乃是煉氣境九重,修為最差的…沒有修為!
是的!
就是沒修為!
徐陽問了一下,此人叫虞源卿,當年剛剛拜入萬壽宮的第二天,便遇到了“道統之爭”…算是這些人中的小師弟,后來他倒是想修煉,可閭山道的人根本不允許其他人傳法,自然而然,便沒的修煉了。
徐陽好奇道:“那你為何沒改投閭山道?或者離開萬壽宮?”
虞源卿今年才32歲,他皮膚很白,戴著一副眼鏡兒,身高約一米七,身材干干瘦瘦,整個人有著一種文弱書生的感覺。
也就是說,他當年拜入萬壽宮時,才12歲。
而且剛剛拜入萬壽宮就遭遇了大劫,按理說對萬壽宮應該沒什么歸屬感才對。
虞源卿恭恭敬敬道:“我當時拜入萬壽宮時曾在祖師雕像前發過誓,生生世世,不得叛道…而且當年師傅為了保護我而死,他為了我這個僅僅拜入門下一天的弟子可以獻出自己的性命,我自然也可以為了拜入一天的道門,而奉獻終生!”
徐陽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便傳你我們凈明道至高法典飛仙度人經。”
“師叔,不可!”
虞源卿卻是開口拒絕道:“飛仙度人經乃是我們凈明道至高法典,唯有真傳嫡系才能修行,我只是一個普通弟子,還是從普通的入門功法開始修煉吧。”
徐陽卻是笑道:“你們為了凈明道守了20年,若還沒資格修煉飛仙度人經,那這天下,也沒誰有資格修煉了!”
李源昌,虞源卿等弟子紛紛拜倒在地,高聲道:“多謝掌教師叔!”
徐陽一愣,詫異道:“等等…怎么又變成掌教師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