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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齊王的葬禮

  壞學生?

  是說我嗎?

  朱榑萬萬沒有料到,一把年紀了,居然會被人當成學生對待,尤其可惡,還是壞學生!

  徐景昌,你過分了!

  朱榑沖著朱棣厲聲道:“陛下,臣弟和徐景昌有仇,他必然會挾怨報復,萬萬不能把臣弟交給他啊!陛下,四哥,你不能這樣啊!”

  朱棣看了看朱榑,突然感嘆一笑,“那個七弟啊…你可有兒子?”

  朱榑一愣,“有。”

  “那伱可是會問他們,要選什么人當師父?”

  朱榑道:“他們還都是孩子,這種事,哪里要問他們?”

  朱棣呵呵一笑,“這不就對了,朕給你們找老師,還用得著問你們嗎?”

  朱榑頓時啞口無言,其余三王更是瞠目結舌,谷王朱橞仗著膽子爭辯道:“陛下,我們不是小孩,徐景昌也沒資格教我們!”

  “胡說!”朱棣冷哼道:“朕讓徐景昌教導太子,也讓他教導太孫。朕把自己的兒孫都給了他,自然是相信定國公的本事,你們幾個就不要胡言亂語了,欺師滅祖可做不得。”

  一下子徐景昌的輩分都上去了。

  朱棣吩咐道:“來人,把四位藩王請下去。”

  這時候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才進來,“臣拜見陛下。”

  朱棣道:“自齊王以下,悉數需要入學,你去安排一下,具體要怎么辦,聽定國公的。”

  紀綱差點笑出聲…他在王府門口被四位王爺呵斥,徐景昌出來,又被攆著撒腿逃跑,紀綱還琢磨著要怎么報仇才好。

  可萬萬沒有想到,報應來得這么快。

  而且這四位不可一世的藩王,居然落到了自己手里。

  他簡直想高呼一聲,陛下圣明。

  “臣遵旨,一定辦好。”

  說完他沖著齊王等人一呲牙,“請吧!”

  朱榑幾個血都涼了。

  完了,徹底完了。

  事已至此,我們也是要臉的,干脆一死了之,也不算辱沒了皇考之子的身份,要讓朱棣知道千夫所指的后果。

  建文欺負藩王,丟了天下,你朱棣也在重蹈覆轍,你不會又好下場的!

  這些心里話他們不敢說出口,紀綱也不客氣,直接把他們帶走。

  沒了這四位王爺,又剩下朱棣、徐景昌和朱高煦、朱高燧。

  朱棣平復了情緒,半晌才道:“我這幾個弟弟,桀驁不馴,囂張跋扈,想要教好,可不容易。徐景昌,你有主意嗎?”

  徐景昌道:“這就要看陛下有多大決心了。”

  朱棣哼道:“這叫什么話?論公,他們是大明的藩王,宗室的問題,也是急需解決的難題。論私,他們都是朕的兄弟,自然要教好他們,方不負皇考期望。”

  徐景昌道:“陛下,既然如此,那就請放心…臣以為完全可以按照軍中訓練,從衣食住行抓起,諸位藩王誰做不好,就嚴懲不貸,不愁教不好。”

  朱棣想了想道:“你不會傷損他們的性命吧?”

  徐景昌忙搖頭道:“陛下怎么會這么想?臣在學堂是怎么教的,太孫都清楚,不信可以問太孫殿下。”

  朱瞻基坐在朱棣旁邊,幸災樂禍道:“表叔會讓學生整理床鋪,要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臉盆用具,也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朱棣好奇道:“那要是做的不好,會怎么辦?”

  “會罰跑,還要不給吃飯,嚴重的點名批評,罰去掃廁所…”朱瞻基一口氣說了十幾種方式。

  朱棣眨了眨眼睛,貌似不太嚴重,還真是不傷害性命。

  給幾個臭弟弟一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就這樣吧,他們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朱棣心安理得。

  朱瞻基卻是來了興趣,這么好玩的事情,他可不能錯過。

  趁著朱棣不注意,朱瞻基從王府溜出來,稍微打聽,就到了位于城西的學堂。

  他剛來,就看到了三叔朱高燧的馬車趕來了。

  兩個樂子人湊在一起,啥也不用說了,一起看熱鬧吧。

  果不其然,他們倆發現谷王朱橞,代王朱桂,正在吭哧吭哧跑步…雖說身為塞王,不至于那么文弱不堪,但是他們也養尊處優慣了,哪里受過這個罪。

  而且他們也不是自己跑,身后還跟著不少衛所武官…別誤會,人家也是正兒八經的學生。

  徐景昌不是裁撤了衛所,改成農場嗎!

  原來的指揮使以下,包括千戶官、百戶官,相當一部分都被徐景昌集中起來,給他們上學,教他們如何當個合格的農場主。

  其實仔細想想,農場主需要什么才能?

  第一,肯定要懂得農業,不然怎么安排種田。

  第二,也要會算賬,能弄得清楚,手上的田畝產出。

  第三,要具備一定的軍事才能,畢竟農場要用到奴隸,還要防備蒙古人入寇,沒有相當數量的民兵,肯定不行。

  這幾項湊在一起,居然跟藩王需要的才能莫名契合。

  畢竟藩王也就是個大一點的農場主罷了。

  因此就看到了這樣的奇景,谷王和代王,渾身熱汗,呼呼氣喘,后面跟著同樣受罰的學生,一起奔跑。

  在旁邊有錦衣衛提著棍子,大聲吆喝著,“快一點,都快一點…要是再不快點,那邊就沒有飯了,你們都要餓肚子了。”

  餓肚子!

  聽到這話,朱橞死的心都有了。

  堂堂攘夷塞王,竟然要挨餓?

  蒼天啊,父皇啊!

  兒子苦啊!

  朱橞想到這里,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本王不跑了,要殺要剮,隨你們!”

  錦衣衛提著棒子過來,呵斥道:“快點,跑步去!你內務不合格,想要抗拒校規嗎?”

  “校規?誰家的規矩?這天下都是我們朱家的,你不過是奴才罷了!”

  錦衣衛見此情景,也不生氣,立刻叫來了兩個人,讓他們架起朱橞。

  “你們干什么?你們要干什么?”

  朱橞拼命質問,結果卻被帶到了食堂…然后也沒有懲罰,就讓他站在旁邊,看別人吃飯。

  學堂自然不比王府的山珍海味,可問題是朱橞真的餓了。

  他昨天被弄到了學堂,就沒吃飯。

  今天睡得迷迷糊糊就讓人提了起來,罰跑了那么多圈,肚子早就空了。

  聞著米飯的香味,不停咽口水。

  與此同時,代王朱桂算是回來了,他風風火火跑過來,運氣不錯,拿到了兩個包子,一碗湯,還有一碟小菜。

  他吭哧一口咬下去,居然還是豆沙餡的。

  真甜!

  朱橞看著他大口大口吃著,忍不住咽口水,“十三哥,你給我一個,等以后小弟加倍報答。”

  朱桂抬頭看了看他,默默舉起剩下的豆沙包,沖著朱橞晃了晃,然后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子就吃了一小半!

  含混道:“香啊,以后可吃不出這個味了。”

  朱橞氣得罵娘,“完了,活該被欺負啊!堂堂兄弟手足,連一個豆沙包都不值!我好想大哭一場啊!”

  朱瞻基和朱高燧看完這兩位的樂子,差點笑暈了。

  “對了,還有遼王和齊王呢?他們就那么聽話?”

  有人告訴他們道:“遼王現在后面打掃茅廁呢!”

  “為什么?”朱瞻基好奇道。

  “是這樣的,今天早上起來,遼王如廁,嫌棄草紙粗糲,竟然從被子上撕下了一塊絲綢,擦屁股了。”

  朱瞻基頓時翻白眼了…這可真是能作死啊!

  其實徐景昌對他們這些人,真的算是很好了。

  所有的衛所官,每天是按照二斤糧的標準,肉蛋蔬菜,一樣不缺,每天都有茶葉,偶爾還發糖…至于兩位王爺,更是給他們用絲綢被褥,單獨的房間。

  雖然不如王府那么養尊處優,但是條件足以讓后世的大學士垂涎三尺。

  但遼王朱植就是不滿意,他用不慣草紙,竟然撕了被子擦屁股。

  立刻招來了嚴厲懲罰,讓他打掃茅廁不說,還撤去了絲綢被褥,換上了最差的麻布。

  這就是暴殄天物的下場。

  可朱植也萬分冤枉,頗不服氣。

  用絲綢擦屁股怎么了?

  他在王府,就是這么干的!

  誰管得著他?

  朱瞻基和朱高燧互相看了看,心說一點都不冤,朱植用在擦屁股的絲綢,每年就有十匹以上。

  一匹絲綢十幾兩銀子,足夠一個普通人家過一年了,而且還是很舒服的那種。

  你永遠不知道上層的奢靡享樂…老百姓充其量也就琢磨著皇帝鋤地用金鋤頭吧。

  “三叔,如此浪費財力,是會遭到報應的。”朱瞻基感嘆道。

  朱高燧深以為然,“這么一看,父皇讓他們來讀書,絕對是對的。”

  朱瞻基點頭,“等以后我當了皇帝,我也這么干!這要成為國策。”

  朱高燧笑道:“大侄子,你看用不用三叔刊登在邸報上面,讓天下人都知道啊?”

  “那是自然。”朱瞻基很是贊同,“不過他又疑惑道:“齊王呢?他怎么樣?”

  一問之下,原來齊王最是抗拒,他還躺在屋子里,揚言要以身殉國,寧死不從。

  你們能殺了我,但是不能侮辱我!

  “三叔,你說萬一齊王真的死了,會不會有麻煩?”

  朱高燧翻了翻眼皮,笑道:“放心,咱不是有邸報嗎!”

  朱瞻基眨巴了一下眼睛,你等著,我當了皇帝,非要收回邸報的控制權不可。

  正在這時候,突然外面吹吹打打,熱鬧非常…徐景昌走在前面,后面跟著一口棺材,還有好些僧人,鼓樂隊。

  “表叔,你這是?”

  徐景昌閃開之后,只見棺材上貼著“齊王朱榑”四個字。

  “聽說齊王殿下有心赴死,我這里給他準備了百鳥朝鳳…讓他提前感受一下,也不枉一生。”

  尚在恢復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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