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百針翻了個白眼。
“上次你命都差點沒了,能不小心點嗎?而且這陣勢也就普通百戶查案的規模,你安心帶隊就是,算一次演習吧。再立幾次大功,說不得你也能爬上百戶的位置,與我平起平坐呢。”
百戶?沒什么興趣啊。
能多砍點人就行。
上馬。
“駕!”
方羽喊了一聲,帶隊離開。
那七八名十戶,還有幾個厲害點十戶下稍微厲害點的人,都紛紛上馬跟上,寧佑春也在有馬之列,屬于有馬的人。
至于剩下的,都是沒馬,只能徒步的存在。
比如可憐的陳倉文。
“誒?誒!給我也分一匹馬啊!”
他喊了兩聲,被禮千玄說了下,才安分下來。
目送隊伍離開,禮百針才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對手下招了招手,吩咐了兩句,就徒步離開了。
他要去見一個人。
一個與他同級的人。
有點,有點刺激。
張晨晨癱軟在床上,旁邊是現實里極難見到的美艷女子。
其手指輕輕在張晨晨光滑的皮膚上游動,一種如觸電般的感覺再次席卷全身。
美艷女子在她耳垂吐氣。
“再來一次?”
什么電子魅魔。
張晨晨羞紅了臉,微微點頭。
這幾天,她如被包養了般,那什么查偵坊,去都沒再去過。
果然玩游戲還是要爽啊。
現實里打工也就算了,游戲里還打什么工,放開玩就是了。
現在這小日子舒服的,吃了睡,睡了吃,一日三餐都是頂級廚師出品,每日行動,都有下人前后跟隨打點。
舒坦,只能說舒坦。
最妙的是,還有寒夢玉這種級別的美人…
咚咚咚!
忽然響起的敲門,打斷了張晨晨的思緒,也打斷了寒夢玉的興致。
“什么事?”
“大人,有百戶大人要見伱,已在下面等候了。”
“誰?”
“禮百針,禮大人。”
“禮百針?”
寒夢玉微微皺眉。
這些日子,昆山海等人向自己這邊投誠,確實與禮百針有點摩擦。
不過登門拜訪,有必要嗎?
要知道,那昆山海也有點精明的,雖是投誠,卻還沒把牌子掛在自己名下呢。
這一天不掛,名義上,就永遠還是禮百針那邊的人。
這昆山海在想什么,寒夢玉多少也有點明白。
要么,想自己上位,將禮百針取而代之。
要么,就想跑自己這邊,成為二把手。
今天昆山海能背叛禮百針,明天他就能背叛自己,這種人,哪怕有點實力,也不可能重用的。
輕輕撫摸張晨晨的臉蛋。
“乖,等我辦完事,再回來繼續。”
光著身子起來,披上件單薄的衣服,半隱半現的,就直接推門出去了。
“大人。”
門外的老奴,頭低的很深。
“帶路。”
“是。”
赤著腳,下了樓,就見到了禮百針微微咧嘴的模樣。
“寒夢玉,你就不能多穿點再下來?”
“這是我家。”
寒夢玉冷冷一笑。
入座到禮百針面前,下人上熱茶,而后退下。
“說吧,找我什么事。”
寒夢玉衣服是半敞開的,動作稍擺開一點,里面就看的清清楚楚。
禮百針郁悶地嘆了口氣。
也就是自己有家室,不然誰頂得住這誘惑啊。
難怪同期的百戶里,就寒夢玉手下質量奇高,名額外愿意跟隨的人也多。
一出行一呼百應的,好似兩三名百戶出動似的。
寒夢玉就這德行,說是說不動的。
禮百針神色一正,開始說正事。
“今早,牢獄里死了一頭妖魔。”
寒夢玉微楞。
有這事?
她側頭看向旁邊的老奴。
“是,剛傳來的消息,禮百針大人手下的一名十戶帶頭,清掃牢獄,死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一頭妖魔藏在其中,被當場發現并擊殺。”
寒夢玉沒問為什么沒及時匯報。
在她還在房間享樂的時候,下人們是不準打擾的。
“倒是有點本事,禮百戶手下出人才了啊,怎么?這會是來和我邀功炫耀的不成?”
禮百針看她神情自然,不做作,不由心中犯了嘀咕,但還是開口道。
“死的妖魔,偽裝的人皮,叫能顏文,千林閣的人。”
千林閣?
寒夢玉心中咯噔一聲。
她好像隱隱知道為什么禮百針會親自找上門了。
“看來你想起來了。今早,我的人要弄死能顏文時,牢獄有人阻攔,說你要保下他的命。”
“…是。”
寒夢玉沒有否認,只是臉色有些難看。
禮百針不說話了,只是看著寒夢玉,仿佛在等一個解釋。
寒夢玉也沒藏著,陰沉著臉道。
“昨日,千林閣閣主送來大禮,要我關照一下他們護院教頭。”
“我讓手下查了下,沒什么問題,就吩咐下去了。那幾個被能顏文打傷的愚地府弟兄,都吃了我給的丹藥,保住性命不難。”
這本該只是一場簡單的交易。
愚地府沖入千林閣查案,護院教頭[能顏文]護衛過度出手傷人,關押牢獄。
那些受傷的愚地府隊員,傷勢有輕有重。
若沒這場交易,寒夢玉不會動用自己的資源去管,畢竟那些受傷的人不是自己名下的人。
現在有了利益交換,還能明確保住愚地府隊員的性命,自然是不虧的。
所以這丹藥,她愿意出,成本等于移嫁給千林閣那邊,根本沒什么損失。
一切本該是如此簡單和順利,昨晚的交易,今早行動,派人去保,沒有什么問題。
偏偏…
“妖魔嗎…牢獄前幾日才被攻陷過,還有什么值得妖魔繼續潛伏在那的?”
“不知道。”
禮百針搖頭,而后繼續道:“現在也不只是千林閣的事,你也有嫌疑了。”
寒夢玉冷哼了一聲。
她當然知道牽扯上這種事有多麻煩。
“我是清白的,可以配合調查。但千林閣得徹查,昨夜是千林閣閣主親自來找的我…”
寒夢玉很配合的,將昨夜的經過全部說出。
連收禮之事都沒瞞著。
因為沒意義,一旦決定調查,她的這點事是瞞不住的。
而且,她貪財斂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愚地府里的人誰不知道自己的德行。
這時藏著掖著,反而才是有問題。
“你遲早栽在貪財上。”
禮百針現在還有七成左右的把握,確定寒夢玉沒有問題。
“與你何干!”
寒夢玉冷冷地道:“當年你追求我時,還說我遲早栽在色字上呢。”
禮百針尷尬,摸鼻子。
都多少年的陳年往事了,現在他都有美嬌妻了,這種事可別再提了。
“那我便如實上報上面去了,等會會有人帶你去調查的。”
頓了下,禮百針問道。
“對了,那昆山海,你是什么意思?真要在我手中搶人?”
寒夢玉淡淡地道。
“這可不關我事,昆山海什么想法,我管不著。他來,我收,他不來,我也無所謂。”
說得輕巧,昆山海的實力,雖還摸不到百戶的邊,但也是得力干將了,放哪都是搶手貨,寒夢玉說沒想法,肯定是假的。
禮百針微微搖頭。
他這次來,單純是先來確認下寒夢玉有沒有問題而已。
至于詳細的調查,后續的事情,還是等上報到堂口,讓上面的人下了文書,才能細查。
一個百戶,放在愚地府里,已經算中堅力量了,不是輕易能動的。
哪怕只是調查,要走的流程也不少。
禮百針這波算是忽略那些繁瑣的流程,先過來探一探底而已。
起身。
“如此,我便先走了。”
“不送。”
目送禮百針離開,寒夢玉暗咬嘴唇,神色難得的露出些許復雜情緒。
老奴忽然低語道。
“大人還是沒放下啊。”
“閉嘴!”
寒夢玉冷喝一聲,踏踏踏的大步上樓。
沒一會,里面就傳出張晨晨激烈的聲音。
張晨晨感覺,回來的寒夢玉,好像動作更粗魯了,也更刺激了!
激烈的聲音,連樓下剛剛出了大門的禮百針都能隱隱聽到。
這家伙…
禮百針微微搖頭,大步走出寒夢玉的庭院。
比起其他人的院子,寒夢玉的院子不僅占地更大,而且裝修更豪華,屬于是有錢人中的有錢人了。
不過寒夢玉的斂財能力也確實離譜,一個愚地府的百戶,放開了去收錢,只要沒大錯,上面懶得管,下面就更沒人愿意得罪了。
出了院子,禮百針準備先回去整理文書,把情況上報上去,再做打算。
結果還沒走出幾米遠,遠處就匆匆跑來一人。
“報!報!!”
“禮百針大人,報!!!”
禮百針定眼一看,來人赫然是[車林芳]。
算是手下里,十戶里的干將之一了,還是稍有的女性。
“何事這么著急?”
禮百針微微皺眉。
他的行蹤,并沒有隱藏,手下的人想找他,并不難。
但奇怪的是,居然追到這里來報告?
莫非有什么大事?
正想著呢,車林芳已經跑到他面前,大口喘息的同時,連忙喊道。
“禮百針大人,大事不好了!”
“那刁德一帶的隊伍在[牡丹染坊]遭遇一群黑衣人襲擊,死傷慘重。領隊刁德一,以及幾名十戶,更是被黑衣人們綁走!生死未知!”
什么?!
禮百針臉色大變!
他腦海中第一反應,是[牡丹染坊]藏有妖魔,被發現逼入絕境后,不惜曝光身份也要反殺刁德一他們。
但仔細一想,不對啊。
黑衣人,沒有任何人變出妖魔真身。
而且演這一出,[牡丹染坊]里藏著的妖魔還有活路?
禮百針立刻敏銳的意識到,不是[牡丹染坊]的人動的手。
光天化日,[牡丹染坊]敢動手傷愚地府的人,只有等著被血洗的下場,沒人敢這么搞。
妖魔想這樣操作,也必須變出妖魔真身,才有資本這么打,否則就憑刁德一那一只隊伍,不撕破人皮,一般妖魔根本不拿不下。
還是說…大妖魔出動了?
莫非是刁德一內鬼身份暴露,被妖魔帶走弄死去了。
不對,如果要弄死,根本沒必要把人帶走!而且一帶,是連其他幾個十戶也活著帶走。
所以,對方必然是想要從刁德一等人口中知道點什么信息。
短短一瞬,禮百針思緒轉了幾轉。
有什么信息是刁德一知道,而妖魔需要問出來的?
好像,沒有啊。
刁德一知道的信息,本來就很有限。
上面對他的信任度,可沒那么高。
奇怪!
奇怪奇怪奇怪!
到底哪里出問題了!
為什么要抓走刁德一!
等等!
禮百針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當即臉色大變。
“壞了!”
猛地反身沖入寒夢玉的院子。
“借馬一用!”
在下人們的驚呼聲中,禮百針已經從馬廄里騎走一匹快馬。
他對還在門口發愣的[車林芳]喊道。
“召集弟兄們,速速去[牡丹染坊]匯合!分開去搜刁德一他們的下落!”
“是!”
“還有,你立刻去一趟林家!”
“林家?”
車林芳愣住。
“去林家干什么?”
“問清楚林杰的下落!”
禮百針臉色陰沉地道:“他最好在林家老實待著,否則…”
禮百針沒往下說,但殺人的眼神,不會騙人。
如果林杰真敢做出那種事,殺了刁德一他們。
那林家也保不了他!
愚地府的人,不是那么好殺的!
藏著掖著沒事,一旦曝光了身份,那就別想好過!
禮百針走得很急,馬鞭一抽,人已經連影子都見不到了。
在禮百針離開后,[車林芳]那焦急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平靜下來。
她若有所思,回頭看了眼后面寒夢玉的院子,快步走了。
半個時辰前。
牡丹染坊。
方羽看向染坊門匾的四個大字,竟不由的有點小緊張了起來。
二姐心心念念的大哥,可能就在這染坊里面。
可能是尸體,也可能是活人。
說實話,對這個大哥,方羽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畢竟進游戲了,這貨就開始失蹤,要不是二姐一直要查,他都懶得管。
多個人多個破綻呢,雖說有二姐提供的記憶,但有些事,越是親密的人越不好隱藏。
二姐還算好忽悠,這大哥怎么樣,可就難說了。
“刁十戶?”
旁邊的禮千玄淡淡地提醒道。
方羽深吸一口氣。
“走。”
大部隊往前壓去,牡丹染坊門口的兩名護衛,如臨大敵。